她与张廷玉一道迎来康熙三十三年新春。
“衡臣,昭昭如愿,岁岁安澜,新春大吉。”风饕雪虐,简瑶冷的难受,扑进张廷玉的怀里。
“瑶儿,往后余生,年年岁岁,同我仰春。”
简瑶抬眸看向焰火,轻轻点头。
更深雪重,她还没等到焰火放完,就抱着手臂跑回屋内。
张廷玉跟着入内,将准备好的新春礼物簪在她发髻之上。
简瑶也将做好的暖帽戴在他头上。
“衡臣,天色已晚,今晚..”简瑶咬唇:“今晚留下陪我可好?”
她觉得男人都一样,得到女人就不会珍惜和沉溺,干脆把自己给他,待她离开之后,他定不会因爱而不得,而抱憾终身。
“瑶儿..”张廷玉满脸通红,他知道瑶儿这句话的意思。
“再等等,我..做梦都想要你,可我不能委屈你,瑶儿,我想在洞房花烛之时,再.”
简瑶莞尔,陶侃道:“你我合婚庚帖都过了明路,如今已然是合法夫妻,只缺一场婚礼而已,还是你赶着回老宅寻哪个通房丫头?”
“你家肯定也给你准备了貌美的通房丫头,哼。”
“绝无此事,我母亲安排的通房丫头被我赶走了,我居所只有小厮,不信明日你亲自去检查。”
简瑶忍笑,偷眼看他急的不知所措。
“好了,不逗你了,我信你是君子,可你却不信我,莫不是你觉得我品行不端,所以不敢与我同榻而眠..”简瑶假装气哼哼背过身不理他。
“瑶儿莫要再捉弄我,我绝无此意,我..我留下,我信你。”
简瑶捂嘴忍笑,偏要趁机欺负这书呆子。
她绕到屏风后宽衣解带,只穿着一身轻薄的烟蓝寝衣,坐在暖炕前。
“张太庙,你还愣着干嘛?快些去洗漱,熄灯就寝。”
简瑶憋笑,抓过被子蒙住脑袋。
身后传来闷闷的一句好,紧接着听到他离开房内,去沐浴更衣。
青荇则去竹院通知贵客,今晚公子不回来歇息。
机灵的苏培盛半猜半蒙,从张廷玉公子的小厮口中套出他今晚竟然留宿在未婚妻香闺里,笑嘻嘻的去告诉四爷。
胤禛讶异,忍不住轻笑慨叹:“没想到素来端方如玉的衡臣,也难过美人关。”
“熄灯吧。”胤禛怅然抱紧怀中冰冷的骨灰盒,与瑶儿一道就寝。
苏培盛目光落在爷怀里的骨灰盒上,心底暗暗垂泪。
一河之隔的张公子芙蓉帐暖度**,而四爷,却只能夜夜抱着骨灰盒相伴,也不知到底能怨谁。
而此时张廷玉沐浴更衣之后,脸颊绯红吹熄烛火,在暗夜里才勉强压下狂乱的心跳。
简瑶感觉到他掀开被子,躺在身后。
“衡臣,你靠近些,我冷~”
她正憋笑,手里却被塞进汤婆子。
他竟是有备而来,简瑶哭笑不得。
“衡臣哥哥,能不能抱抱我。”
“瑶儿,别闹了。”
她的声音甜腻婉转,张廷玉呼吸微乱,却克己复礼攥紧拳。
“哼,你定是嫌弃我的,你嫌弃我并非完璧,我就知道,你甚至不愿靠近我些。”
这书呆子还真是难勾引,简瑶决定使出杀手锏,今晚务必成事,如此再不会对他愧疚。
“张太庙,我看错你了,呜呜呜..”简瑶假装泫然欲泣。
“瑶儿..别闹了..”张廷玉哑着嗓子,无奈侧身拥她入怀。
“大婚之前,我舍不得碰你,别再撩拨我,我很难受..”
“瑶儿不急,我是你的,跑不了,不准再闹,我.我忍得很疼..”
他的身体滚烫,呼吸急促,那更是抵着她后腰,可即便如此,他却依旧舍不得伤害她。
简瑶感动的热泪盈眶,再不敢故意撩拨他。
“睡吧..”她转身离开他怀中。
心爱之人就在枕边,他甚至能嗅到女子身上的馨香,鼻息间都是她的气息,张廷玉是血气方刚的男子,哪里还睡得着。
一夜无眠,清晨时分,他正有些睡意,倏然身材之人嘤咛了一声,滚进他怀里,趴在了他身上。
她的唇莹润可爱,他只需稍一抬头,就能吻她。
张廷玉扶额,艰难闭上眼,可闭上眼之后,别的感官却被无限放大。
身体每一处都开始不受控制,清晨时分,男子的本能也开始不可阻挡的复苏。
他忍着疯狂叫嚣的欲念,侧身与她分开。
轻手轻脚起身披衣,他面色微红,回到竹院。
胤禛浅眠,早已起身练剑。
“衡臣,许久未对弈切磋,来。”
“好,我取剑来!”
“为何不用你从不离身的青萍剑?”
“我已将青萍剑赠予爱妻。”
“啧,酸。”
“四爷看剑!”
吃过早膳之后,张廷玉拜别四贝勒,回老宅去了。
胤禛特意交代他,正月十五之前都无需来竹院,过了正月十五,就与他一道回京。
薄雪簌簌落下,胤禛将骨灰坛子抱在怀里,语气温柔:“瑶儿,桐城甚美,你看,下雪了。”
苏培盛心酸的看着四爷形单影只抱紧骨灰坛,心里堵得慌。
他难受拧身站在结冰的溪边,冷不丁瞧见个十一二岁的少女拎着木桶,蹲在溪边洗衣衫。
想来是张公子未婚妻的奴婢。
“小姑娘,新春大吉,你是张公子未婚妻家的吗?”苏培盛客套问候。
“是,你是公子的贵客?”穗青警惕看向那女里女气的小哥。
“嗯呐,我是贵客的仆从,你叫我盛哥哥。”
“来,这是南边来的蜜桔,忒甜,给你尝尝。”苏培盛丢给小姑娘一个蜜桔。
“谢谢盛哥哥,你等会,来而不往非礼也。”
今儿姑娘和羡蓉姐姐去乐善堂拜年,穗青独自在家,没想到钻过黑布围挡来洗衣衫却看见贵客了。
那是张公子的贵客,自然也是姑娘的贵客,穗青不敢怠慢,赶忙取来一盒姑娘亲手做的点心。
“盛哥哥,我怎么把糕点给你啊?我不会轻功。”
“我会,谢谢穗青妹妹。”苏培盛飞身跃起,将食盒子取走,又与小姑娘寒暄几句,才拎着食盒回到四爷身边。
“爷,方才奴才遛弯之时,瞧见张公子未婚妻身边的奴婢,那小丫头着实客气,送来一盒点心。”
“爷您瞧瞧啊,这点心做的忒精致。”
“嗯,拿去吃吧。”胤禛病恹恹侧躺在软榻上。
“爷,听说这是衡臣公子的未婚妻简氏亲手做的,简家女子估摸着都擅长厨艺,奴才瞧着这点心极为眼熟。”
苏培盛绞尽脑汁,将糕点说的天花乱坠,只想让四爷多吃几口。
爷每日几乎都不怎么吃东西,只服用那要命的五石散。
奴才们都害怕,怕爷有一日突然就没了,哎,看爷如今憔悴瘦削的孱弱身型,怕是..也时日无多了。
听到简氏,胤禛捂着心口艰难坐起身来。
“拿来。”
“诶诶诶,求爷您多吃几口。”苏培盛险些喜极而泣,忙不迭将糕点捧到四爷面前。
“下去。”
胤禛怅然若失,盯着面前的糕点,哽咽道。
奴才们退出书房内,苏培盛支起耳朵,忐忑听房内的动静。
“爷,糕点还可口吗?奴才给你重新沏茶来。”
房内并无回应,苏培盛正要继续发声,却听见一道极沉极冷冽的声音:“不必。”
爷的语气依旧死气沉沉。
书房内,胤禛只是亲眼看到简氏一族女子做的糕点,都已然热泪盈眶,再没有勇气尝试。
他枯坐到天明,盯着那盘与她的手艺酷似的糕点,潸然泪下。
后半夜奴才们担惊受怕撞开书房门,太医们再次胆战心惊,数不清第几回将四爷从鬼门关拽回。
新年伊始,贝勒爷再度险些丧命,身边的奴才们依旧满面愁容,恐惧的面对随时都将濒死的主子。
....
简瑶从乐善堂拜年归来,穗青也准备好了午膳,三人正有说有笑吃午膳,穗青顺道说了今日拿点心给对面的仆从。
简瑶吓得站起身来:“穗青,不准与对岸有任何接触,你若再敢与对岸说话,你立即滚出去。”
穗青吓得大哭,跪在地上求饶,羡蓉知道姑娘忌惮京城那人,所以一听到京城就应激。
她好说歹说将哭红眼的羡蓉哄去歇息,又安慰了姑娘许久,才让恐惧的姑娘稍稍安神。
简瑶心里憋的难受,让羡蓉准备好弓箭,上马开始练习骑射宣泄糟糕头顶的心情。
张廷玉骑马赶到小院之时,竟看到她在泄愤似的胡乱射箭。
“瑶儿,谁惹你不快?”
“衡臣,我们去龙眠山斋戒礼佛几日可好?”
“我不想呆在这,要不我去你别院住两个月可好?”
“瑶儿,我暂时走不开,我需陪伴贵客,你若要去别院,我让人收拾好。”
“不用收拾,我带上换洗衣衫就成,我用你的被褥。”
“我早就与门房交代过,你随时都能去,若你喜欢,我们成婚后就住在别院。”
“好。”
“那我的房间就给你歇息,你陪伴贵客也方便些。衡臣哥哥,我屋内窗台上的梅花记的浇水。”
“那..今晚要等你回家吗?”
“要。”
“我走了。”
“啊..别抱我,我自己能下马了。”
“我想抱你,瑶儿。”
“嘶,别闹,别拽我辫子。”
“哼,我才不稀罕。”
“好好好,你拽吧,让你拽一辈子。”
“哼,这还差不多,人家只是想把乐善堂给的红绳系在你辫穗儿上,桂娘说特意去月老庙替我们求来的姻缘绳,你瞧,我也扎了红绳。”
“呜.我让你瞧,没让你亲我..”
“瑶儿,我很想你,再让我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