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佞臣她成皇后了 > 第35章 知晓

佞臣她成皇后了 第35章 知晓

作者:裴怀瑾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2-20 18:06:36 来源:文学城

太荒唐了,她陛下从无断袖之癖,怎么可能会、会让她——?!

苏清机这辈子也没遇到过这么荒谬的事,简直荒谬绝伦!

她甚至真的笑出了声,细溜溜手指“唰”的一把将圣旨又打开,圣旨一般由郎官书写,然而鲜少有人知晓,苏清机所接的每一道圣旨都是江焉亲笔。

这封“圣旨”上是熟稔至极的笔迹,看来指使伪造之人与那几位郎官脱不了干系,很好,仿冒天子字迹,等同谋逆,天底下只有她一个皇恩特许,假传圣旨,更是诛九族的大罪。

她啧了一声。这是看苏清机这佞相太闲了给她找事做?

只是当目光从第一个字逡巡起,她的嗤笑渐渐稳不住了。

笔迹笔锋,落笔顿笔,竟比她仿得还要真,真到她仿佛能看见年轻的天子是如何悬腕而书。

天衣无缝。

笑意完全消失,攥着“假圣旨”的指尖几乎有些颤抖。

苏清机连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

她脑子僵凝,夕光彻底被夜色吞没,周遭黯然一片,外面廊下的昏黄烛火透进来,隐约映着她如水凝结的发白脸色,门被陡然叩响,“大人,还不用晚膳么?”

苏清机刹那间冷汗满背,勉强定了定神,一开口,虚哑得不成样子,“……不用。不必管我。”

外面是芃娘,她也许是心中担忧,不肯听她的话,甚至又叩了门,可只响了一声,却又戛然而止。“好……大人若是饿了,便再唤我们。”

芃娘的脚步声渐远,直到微热的烛泪淹到手背上,苏清机猛然惊悸回神。

她恍惚地看着若隐若现的墨色字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陛下亲笔,陛下怎么可能会让她、让她——

她比任何人都想否定这个论断,可她历来缜密的头脑不允许自己自欺欺人——玉玺加盖,御用香墨与御用印泥。不会有人蠢到对君臣俱在京城的二品大员假传圣旨。她是个文官,没有兵权造不了反,只消进宫一趟,真相自会水落石出。

苏清机缓缓掐了把自己的脸,疼得轻嘶,心头剧烈震颤,明眸滞然。

现在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她的陛下突然断袖,想临幸她。要么,他不想用她了,现在就想除掉她。

外面闪烁的微弱烛光倒映在她漆眸中,眼前不可抑制地浮现起出宫前他的从容浅笑,彼时他微微扬眉,眉眼染着窗外轻渲的灿灿金色,清瞳墨眸竟透着无法言说的平和温柔,清沉温声对她道:“今日放你一马,早些归家。”

苏清机喉头微哽。这样的他,怎么可能会转眼要置她于死地。

就算真的要她死,明下诏旨就是,她自领旨谢恩。

他明明也清楚的。

而且,这个推测最不合理之处便在于,他还有许多、许多用她之处。根本没道理在这时折杀她。

可若不是这个,那、那……那不就是……

苏清机彻底呆滞了。脑子都嗡嗡响。

江焉,她陛下,真的突然断了袖。还要临幸她。

她呆了至少半个时辰,脑子才堪堪能够运转。

为什么是“苏清机”啊?满天下愿意自荐枕席雌伏的男子多得是,为什么是他唯一的近臣宠臣啊?

木愣愣的眸忽滞。她是他唯一的近臣宠臣。

太后与高阳王的秘事,他让她知道了。处死高阳王时,她就在一边捧剑鞘。太后薨逝那天,他唯带了她前去清宁宫。十几年后罕有人知的宫变真相,他随随便便就告诉了她。

他这个皇帝一切的不堪与隐秘,她几乎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如果有一天他不再信任她,大约想也不想就会处死她。

若他当真突然断袖,以他隐忍的性子,绝不会让任何人知晓。她十之五六是那个例外。

江焉是个公私分明的皇帝,所以只有五成的可能,他会让她知道,而另外五成,他不会让雌伏承宠以外的任何人知道。

但现在圣旨就在她书案上,在她面前。

苏清机想到这一步,神色恍惚又难以置信,不让任何人知道,但又允许她例外,他难道真的决心想睡她?

她是为他百死莫辞,可、可翻云覆雨这种事,他怎么会觉得她也一定会如从前每一次一样领命照做?

她的眼前突兀浮起那双清朗轩然的眸。

少年一望,经年不变。

甚至黄昏时还携着轻浅笑意,不曾染就半分污浊。

让苏清机怎么相信,这样一个人竟会决意行君臣秽乱之事?他明明最冷静理智,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从来心澄如镜,怎么可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更甚者,他的君王名声,他当真不要了吗?

她从来没有这样愚笨过,甚至想冲到宫里亲口去问他。

等等?

苏清机容色缓缓凝滞,倘他当真心意已决,若她拒绝他便作罢还好说,万一他权衡过后还是决意想同她欢好,衣带一解,他岂不是要看到裹胸布???

苏清机终于意识到了最严重的问题,陡然起身却一把撞到了椅腿,疼得又跌了回去,她探手慌张地揉着疼痛难当的脚踝,不住嘶气轻叫,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惊恐。

比起强硬抗旨,她的欺君之罪才是罪无可恕要满门抄斩吧???

虽说女扮男装孽因皆在她爹娘身上,有朝一日暴露人前也算自作孽不可活,可原本是不必暴露的,如果按照他们的意愿做个顾扶危一样的官,起码十年内她不会面圣,更不会有今日之祸。

一切的开始,都是殿试之上那一刹那的相顾,是她决意押上身家做他的臣,才致一步步走到如今。

疼痛稍有舒缓,苏清机满脑子乱糟糟,她的命她自然无所谓,可若祸及爹娘,也委实不是人所能为。

绝不能暴露,起码不能是在江焉的龙床上暴露!

怎么办怎么办,苏清机极力强迫自己冷静,她最擅长解决问题了,她理应有办法的!

苏清机深吸口气,冷静,冷静。

他要临幸她,有两个选择,答应或者不答应。

不答应,他可能作罢,也有可能询问她为什么,他不是咄咄逼人的性子,不容置喙硬逼她的可能性极小。

苏清机乱七八糟的脑子总算扒出来条清明踪迹,对,拒绝他的理由!

他能下这张圣旨,足说明是深思熟虑,不会是不管不顾想泄欲,他一贯不是独断专行的皇帝,这张圣旨应也是悉知她秉性,在与她好商好量。

苏清机想起最后见到的他格外温和平静的模样,心尖不知为何一颤。

他早就做了这个决定。

在让她早些回家、望着她离开雍和殿的背影时,他心中又在想什么?

自己大抵是世上除了他外,最了解他的人了。一旦他做了决定,便是心坚意决,不会回头。

思及此,苏清机更加百思不得其解,天底下貌美男子不是只有苏清机一个,难道真的只因为不欲让人知晓他的隐秘吗?无论怎么想,她都是最好的人选吗?

苏清机想不透,她决定不想了。比起这张圣旨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眼前,更迫在眉睫的是想出一个拒绝他的理由!

最直接了当莫过于苏清机这个男人对断袖之事深恶痛绝,这辈子唯爱女子。

苏清机眉头紧锁,不,这个理由虽充分,却不牢固,万一他让她试了再说呢?更甚者,她一直没有娶妻,还曾承诺他有心上人一定会请他赐婚,迟迟没有寻他兑现承诺,足证她并没有“爱慕”任何女子,那又凭什么言之凿凿自己唯爱女子?

难道要找个姑娘让他死心吗?变数更大了……

不若,便心一横与他亲密一次,过后立刻跪地请罪,称实在不能接受,是生是死,是杀是剐,全看他愿不愿意高抬贵手。

苏清机犹记得当初性命垂危时,他竟硬是没有让人诊她的脉。

虽然他是天潢贵胄,理应要什么都能得到,可他与旁的金枝玉叶不一样。

昔年高阳王如附骨之疽,他一个小皇帝连匹马都讨不来,理应当年便悉知万事皆有求而不得的道理,更不必提他委实算个秉性正直的皇帝,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他从来都愿做那个“知己者”,为君臣不相负。

那么若她实在不能接受,也许他当真也不愿勉强呢?

苏清机越想越觉得行得通,尤其,当她立在他的位置上予以审视,苏清机寡欲淡漠,不近女色,有何不能做断袖人选?在他眼中,也许苏清机根本不会多有排斥,甚至比起排斥,会先劝他想清楚君臣秽乱暴露的后果。

即使是苏清机,也不得不承认,从江焉的角度看,这张圣旨送到她手中,便几乎算成了一半。她深吸口气,叹了出来。

难怪选她呢。

可他万万想不到苏清机是个穿男装的女子。这女子现在焦头烂额,生怕被他发现她早有欺君。所以,只能千方百计拒绝他。

明月高悬,从接到圣旨足足过了两个时辰,苏清机才终于能定神。

这个主意可行。明日去见他,届时随机应变,拿准时机对他……

苏清机容色细微一凝,略有不自然。对他怎么办?

那咬牙尝试的亲密。凑近是不够的。

她横得下心,可却不住忆起一些她以为自己早已忘却的东西。他俯身时淡淡侵略过来的沉檀香,隔着衣衫也能熏染到她肌肤的躯体温热,还有那宽阔坚实的胸膛,几乎擂在耳畔的有力心跳,仿佛无法逃脱的手臂禁锢……

他甚至单手横抱她,轻松地甚至能另一手再抱一个她。

苏清机耳尖染上薄红,抿唇拼命甩了甩脑袋,不,到时她不会拥得那样结实,她的胸脯就算缠了裹胸布也有些异样,轻抱一下,一触即分,足够她跪地请罪。

假使他仍不罢休……苏清机微微咬唇,眸底狠了狠,耳后愈发秾红,弥足青涩艳丽。那不如一开始就、就视死如归闭眼撞上他的唇。

就这么定了!苏清机匆忙草率做了决定,竭力让自己眼前不要浮现他总是携着轻轻笑意的唇齿与眉眼,心跳得几乎乱了套。

她一把将面前作孽的圣旨合上搁到远远的地方,自己飞快从书案后出来往外去。先用膳,后洗漱,闭眼睡觉,养精蓄锐,打明日的硬仗。

苏清机的脑子自顾自将一桩桩都理好,一点也不理会那慌张的心跳,打开门,芃娘立在廊下,吓了她一跳。

芃娘看见她,立刻上前两步,小声道:“饭菜还煨着,我让人为大人送来吧。”

苏清机点点头,只是看着芃娘,欲言又止,实在没忍住问出了心底盘桓的深深疑惑,“男人会突然变成断袖吗?”

芃娘一懵,只是月色下,自家大人满面疑惑难解,好像真的想不透一样。

芃娘其实不太清楚,但比苏清机要清楚点,斟酌着回答了她,“……有些男子生来其实男女一样喜欢,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以为自己只喜欢男子或是女子。”

苏清机怎么可能想得到这个答案,她直接听得呆住,“那、那一般怎么发现呢?”

一贯举重若轻从容不迫的大人今夜好像甚为反常,同人生第一次遇到难题似的,透着无法控制难题的笨拙。

难道大人身边有人突然变成断袖了?芃娘迟疑着小声道:“欲壑显现,自知了。”

她有些不自然,这还是她第一次同疏离寡淡的苏清机说这种事。

欲壑显现……苏清机耳后倏然一热,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脑中难以控制地冒出某个皇帝的样子,一贯的清然疏朗忽而动欲……

不不不!苏清机拼命把这可怕的念头丢出脑袋,镇静对芃娘道:“辛苦你等我到这时,回去吧。”

芃娘不觉辛苦,就是有些担心。之前每次接旨时大人都游刃有余,放松极了,今天却好像不是。他好像连几个时辰前的那句“不用”都透着难以言说的紧绷,哪怕现在容色如常,也依旧紧紧绷着。

不知那道圣旨赐下了什么棘手的差事,竟让他都感到难办。

芃娘刚走,晚膳便送来了。苏清机执着筷子,却只是草草吃了些。明明都是可口菜肴,不知为何食不知味。

算了算了,她转而洗漱更衣,门窗俱闭,冰鉴里放了一点点冰,脱鞋躺上床。

闭着眸,却许久都睡不着,直到府外隐约打更声传来,依旧神志清明。

苏清机恼然睁开眼睛,瞪着揽起的床帐。明明天亮后就有一场硬仗,又拿自己没有办法。

不然点些安神香?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被苏清机一下按了下去。不点!

本来就够烦心,上次点了梦到那只执棋轻落的手,这次谁知道会、会梦到什么!

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

苏清机平放身前的手不知不觉摩挲起柔软袖口。

这是她的习惯,她善思善虑,睡前总会在脑中居高临下俯视白日发生的一切,快速反刍一遍。

簌簌风声轻摇,指尖微顿。她还是觉得不对劲。

芃娘说了,欲壑显露才自知。

江焉一天除了朝臣还能见几个男子?他是怎么发现断袖这个癖好的?

有哪里说不通。

苏清机皱起眉。谁让他发现了断袖之癖?如果是朝臣,他会得不到、以致退而求其次选她?

苏清机事事不辞,但她清楚,江焉有的是手腕。单单是轻而易举越级擢升她做左仆射,就已经能说明了。

难道那个人娶妻生子了?还是曾经暴打过赵龙阳?可又是谁呢?

苏清机脑中快速罗列能面圣的俊俏臣子,可剔了一圈儿,一无所获。江焉甚至不常单独召谁,通常是一部主属同时觐见。

总不会是她吧?

苏清机抖了抖,自己都觉得荒谬。怎么可能?江焉从没对她露出过什么、什么苗头,上次她误闯玉泉殿,他甚至都没回一下头。若真有什么意思,他大可以若无其事将她唤到池边,做点不三不四的手段,反正她那会儿不会往歪处想。

无论怎么想都说不通啊……苏清机烦躁起来,这种审视一遍又一遍还不得而解的感觉糟透了。

她不高兴地踢了踢脚尖,都怪江焉,好端端的圣旨里写那些话干什么?他就不能写点别的?谁家好皇帝下圣旨临幸人啊??

苏清机脑子忽然一凝。

……江焉从不是个荒唐的皇帝。

她与他常常心照不宣。如果他当真因为只信任她才决定与她欢好,且认定她不会多有抗拒,根本不至于用这张直白到不能更直白的圣旨来明示。

他只需要言语举止稍有暗示,甚至一个神情就足够。就像过往每一次暗示她一样。

这张圣旨,多余到不能再多余。

苏清机猛然坐起,飞快下床踩着地上一扇月色到案前,纤细手指急迫捞过那张圣旨倏然打开。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重新看面前的旨意。

他是邀她上龙床,却一字未写做什么。可以是明示交欢,也可以不是。毕竟,完全没必要用这张圣旨来明示,不是吗?

如果不是临幸的意思……那他是想说什么?

苏清机浑身紧绷,渐渐凝出冷汗。

女子承宠,才是理所应当。

先前撞到的脚踝突然再次隐隐作痛,苏清机陡然跌坐下来,心神大乱。

他、他是不是——

如果根本不是要临幸她,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根本不曾断袖,金灿夕色下他的平静温和,轻声让她早些归家,何尝不算另一种明示前的冷酷宽容?

苏清机手足俱僵,寸寸发寒,如坠冰窟。

他一定是知道了。

江焉:愣.jpg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5章 知晓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