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 第4章 佳人为贼

周轩忍不下去了：“这霍其成，平时怎么教育他妹妹的！”话音还没落，已经站起身走出门了。

穆严爵悠长的眼神落在了对面封闭的窗户上，随即也含笑站起身：“今日到此为止吧。”说罢也走了。

两个主角都走了，剩下的人也意兴阑珊，正打算撤，老板娘进来道：“穆少说了，今日大家玩尽兴，所有银两都算在他账上。”

……

张三此时已经被霍琪琪迷得七荤八素的，酒一杯杯灌下肚，手还不安分地想着往身边的姑娘身上揩油。

“三爷？”霍琪琪推了迷迷糊糊的张三两把，嘀咕：“不应该啊，酒量这么差？”

言兮撩开纱幔走出来：“我可等不到你把他灌醉。”今日之事并不算光彩，尽量早些了断比较好。

“下了药早说啊，可把我累惨了。”揭开脸上的面纱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言兮一个眼神，连翘立刻上前把张三环腰一圈摸了个遍，霍琪琪暗暗咋舌：“连翘还真是……大胆。”不愧是跟着言兮混出来的。

很快就在张三身上找到了一串钥匙，他为人谨慎，这么重要的东西必定是随身携带的，言兮看了霍琪琪一眼：“你在这里守着，一会结束了连翘会把钥匙送回来，你原样换回去，我买通了一个姑娘，她会来接替你一直陪张三到他醒来，届时即便他怀疑也只能吃这个暗亏。”

霍琪琪挥挥手：“安心交给我，去吧。”

言兮带着连翘前脚从后门迈了出去，后脚就有人向穆严爵禀报，瞥见身边气冲冲像是去捉妻子回家的周轩，拍拍他的肩：“家中有事，我先回。”

周轩哪还管他这么多，满脑子都是刚才霍琪琪挽着张三笑语嫣嫣的画面，随意地挥了挥手就当告别。

月黑风高夜，连翘看着身边的美人月下颜如玉，突然觉得自家姑娘即便是做这般宵小之事，也是极美的。

张三那一串钥匙着实有些沉，穆家的仓库每隔一炷香的时间就会有人巡查，前脚库管刚走，言兮就拉着连翘一把把试钥匙，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连翘看着周围的动静，内心也是极为慌张的：“姑娘，快点儿……”

言兮面上虽然淡定，但是还是淡淡地陈述道：“…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若不是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她也不会自己来。

暗中看着这一切的男子冷峻的清眸里划过一丝笑意。

啪嗒一声，锁开了。

穆严爵身边的冷瞳身形微动，被他按住了，摇摇头：“再看看。”他有些好奇是什么奇珍异宝值得堂堂言家继承人当起了小偷。

穆家仓库虽大，但仓库的管理方法大致都是差不多的，所以很顺手地言兮就找到了放在暗格处的账本，快速扫了一眼：“果然，张三根本没把货记到穆家账上。”

这头的连翘已经开始一处处寻找，即便是跟着姑娘去过言家的仓库，但这里还是大得让她不禁感叹：“穆家真是财大气粗。”光是金银珠宝就看到了好几十箱。

“仓库能进来的人很多，这些金丝银线不能放在显眼的地方，”言兮分析道：“连翘，你去看看那批临期货柜有没有搬动过的痕迹。”

既然来都来了，账本都打开了，言兮自然也不客气地看起了对家的账目记录，张三做假账的手段倒是层出不穷，穆家这么信任张三迟早会出问题，要知道，一颗老鼠屎足以毁了一锅粥。

“姑娘，找到了！”连翘压低了声音：“就是这两箱。”

言兮收了账本放回原处，想了想调整了一下账本的摆放位置，和当初拿出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就好似不曾动过。

仓库二楼角落里的冷瞳看到连翘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轻轻松松搬起一个大箱子，瞪大了眼珠子，这……

言兮并没有搭把手的打算，以她的力气，连连翘的一根小手指头都能把她手腕掰折了，这点自知之明和对连翘的信任还是有的。

不知怎么的，言兮突然看向二楼，那种在小楼里被人盯着的感觉又出来了。

冷瞳不自觉地收敛气息，看了眼自如的少爷，感觉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不过一个小姑娘。

言兮早就设计好了路线，芍药驾着马车等在后门的巷子里，连翘先将第一箱搬了出去，返回的时候，看到自家姑娘站在二楼：“姑娘，你怎么上去了？”

“看看，你接着搬。”言兮说出这话的时候，仿佛脖子上冰冷的匕首是不存在的，语气平淡，和平时一样，所以连翘并没有在意。

等连翘把第二箱搬出门，穆严爵才轻咳一声，冷瞳把手上的匕首挪开。

光影明灭之间，言兮看到了一双清润的眼，含着笑，如沐春风，可此时她并没有欣赏这张脸的闲暇时间：“你们……同行？”

言兮其实想问，他们是不是也是来偷仓库的，但“偷”这个字，有些太不上道。

穆严爵又笑了一下：“恩。”这一声“恩”带着丝鼻音，莫名有些缱绻，言兮抿了抿唇：“我不会说出去的，”看了眼他身后的冷瞳认真道：“所以大家都是来顺点东西，没必要闹出人命，对吧？”

顺点东西……冷瞳对她这样的形容有些语塞。

看着言兮一脸认真，还带着些紧张，穆严爵点了一下头：“恩。”

又是恩？言兮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那，我走了，你们继续。”

“等等。”穆严爵在她正要转身之时道：“账本，看出什么了？”

所以她一直感觉到的视线是真的，言兮回过头眯了眯眼，看着穆严爵问道：“你们是从镜湖跟着我们过来的？有什么目的？”

“嘘！”

言兮反应过来的时候，鼻尖涌入一股清新的竹木香。

穆严爵拢着她的脖子，从她背后挽住她，退后到了角落里，寂静的空间里，彼此的呼吸声绵长而深重。

言兮不矮，但在穆严爵近一米九的身高下显得很是娇小，一低头就能闻到她的发香，丝丝缕缕，暗处也能看得清她那双清澈的灵眸，在长睫下忽闪着光，看似安分，实际上揣着心眼儿，穆严爵嘴角微扬。

片刻之后，巡逻的人离去，穆严爵很快松开她。

连翘也回来找她了：“姑娘，赶紧走吧。”

言兮看了穆严爵和冷瞳一眼，看他们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转身离开。

等一双脚步声渐行渐远，冷瞳才跟着穆严爵走到一楼，打开暗格拿出账本。

账本上好像还残留着言兮指尖的清香，穆严爵原本带着笑意的眸子在翻阅账本之后逐渐收敛：“去查一下言兮拿走的那批货是怎么回事。”

“是。”冷瞳想了想问道：“那今晚的事……”

“今晚发生什么了么？”穆严爵照样放回账本，举步离开。

冷瞳点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