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 第13章 第 13 章

是蒋牧川，还有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漂亮姑娘，两个人挽着手，不知道来了多久。

“还真是你，我以为看错了。”蒋牧川笑着说，旁边的姑娘也冲韩堂笑了笑，目光转向旁边的时奕。

“嗯，陪我弟弟逛逛。”韩堂收敛了笑容，时奕感受到明芩看过来的目光后，对着她嘴角微不可查的扬了一下，转向蒋牧川。

完全看不出这是刚才对着傻乐的两人。

“你们在玩套圈吗？”明芩看了眼韩堂手里一大把圈子问。

“嗯。”韩堂点头。

明芩和韩堂是同一个学校的，因为蒋牧川才有了交集，但也不深，只到知道对方名字和长相的程度

“这是我的舍友。”韩堂侧过头给时奕解释，“这位是…”他不知道该如何介绍明芩，按道理，这事儿该蒋牧川的来的。

不过蒋牧川也立马反应过来，“这是我的女朋友。”他对时奕礼貌笑了笑。

时奕点头，分别对着两人说了句‘你好’。

“要不要试试这个？”明芩仰起头问蒋牧川。

“你想玩吗？”蒋牧川低着头，语气很温和。

见两小情侣开始说悄悄话，时奕和韩堂也没再搭话，韩堂手里的圈还剩十九个，他大概分了一半，递给时奕。

时奕没有拒绝，自然地接过圈子，他察觉到了一丝异样，韩堂因为那两个人的存在有些不自在，这点儿变化很细微，但他还是捕捉到了。

“还要小鸭子吗。”韩堂忽然问，看神情，又变成了吃饱饭和他瞎聊天的韩堂。

“要。”时奕答。

“行，给你套。”韩堂扫了扫，发现目标，朝时奕那边靠了靠，又扔了一个圈子，它落地的时候突然立起来，歪着在地上滚几圈倒下，什么也没碰着。

韩堂没有气馁，马上又预备好下一个圈子。

两秒钟后他再次失败。

半分钟后，再再次失败。

一分钟后，再再再次失败。

韩堂余光里原先还有也拿了圈加入游戏的蒋牧川和明芩，等手里只有两个圈的时候，他眼里只有那个看起来呆不楞登的黄色小鸭。

“你看手里的圈，看鸭子干嘛，企图用你诚挚的眼神打动它，让它自己长腿往你圈里钻吗？”时奕看不下去了。

“不看鸭子看什么？而且鸭子本来就有腿。”韩堂反驳，眼睛依旧盯着鸭子，一瞬不瞬的。

“你手里的圈子是竖着的，堂堂哥哥。”

“啊？”韩堂低头，果然看见手里的小圈在立正，赶紧把它摆正，想想又觉得不对，“我一会儿扔出去的时候它就不站着了。”

韩堂抓着圈子的手指头往上抬了抬，圈子打横。

“行，那一会儿记得，别忘记了，你前面七八个都是站着出去的。”时奕点头，看起来很淡然。

韩堂照着时奕的提示，扔出倒数第二个圈子。

中了！

圈子沿干脆利落的搭在了小鸭子的背上，两人看清一下子同时抬起头看老板。

“哎呦！套中小鸭子啦！”老板是个很面善的阿姨，年纪看起来和刘林芝差不多，“套着小鸭子咯，等着啊，马上把小鸭子给你们！小鸭子，小鸭子…”

老板一边在往这边走，一边在嘴里小声念叨。

“给你们，拿稳了，别摔着小鸭子。”老板拿起小鸭子递给时奕，时奕愣了一下接过来。

“哎呦，不是你要的小鸭子嘛，你哥哥废大力气给你套得呢。”老板大笑道。

“谢谢。”时奕道谢。

“不谢不谢。”老板麻利的捡起小鸭子四周的圈子，然后折回座位旁从一个大箱子里翻了翻，掏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小鸭子，补上了原先的空位。

两人对视，韩堂抓着手里最后一个圈子，“还要不要？”

“嗯？”时奕没反应过来。

“小鸭子。”韩堂说，下巴点了点时奕手里新鲜出炉的黄色小鸭，“给它做个伴。”

“要。”时奕闻言点头。

作伴？需要。

“好。”韩堂转身，摆好姿势，丢出圈子，然后不出所料的。

没套中。

他丢出去九个圈子，只套中一个小黄鸭。

“靠你了。”韩堂无奈转身，拍了拍时奕肩膀，故作语重心长道，时奕接过重任，站到韩堂原来的位置。

他是理论派，真上场的时候照样三个圈子也没中一个。

韩堂怀疑是自己的原因，赶紧转开目光，然后就看见了一旁也在丢圈子蒋牧川和明芩。

‘兄弟’和情侣搭档玩游戏是很不一样的。

兄弟眼里只有目标，情侣眼里只有对方，每丢出去一个圈子都要打笑一番，韩堂和时奕二十个圈子都要见底的时候，人家手里还各抓着一把。

看了那么十几秒秒，韩堂收回目光，刚好看见一个黄色的圈子从时奕手里飞出去，非常漂亮地把目标小黄鸭套住，不跟韩堂那样半挂不挂的。

“哎呦，又套住了。”这回不等两人反应，老板先高兴了，坐在凳子上，声音很大的喊。

旁边的蒋沐川和明芩也看过来。

“给你们拿，等一下。”老板从板凳上下来，在大盒子掏了掏，掏半天，最后过来把小黄鸭递给韩堂，摆了个青蛙出来。

“刚好是最后两个小鸭子，你们拿着去，它们刚好作伴。”老板笑着说，看见另外两名客人也看着这边，立马又补充，“兄弟俩二十个圈就套了两个鸭子，给我送钱来的。”

“哈哈哈。”

在老板高兴的笑声中，韩堂和时奕一起低头看着后者手中最后三个圈子，韩堂先笑出来，“小奕弟弟也一般啊。”

时奕不说话，转过身继续寻找目标，半分钟后，被老板说中了。

二十个圈只套中了两个小黄鸭。

但是时奕其实挺高兴的，因为那不是普通的小黄鸭，是最后两个小黄鸭。

两人心满意足的离开，走得时候韩堂对着蒋牧川眼神示意了再见，蒋牧川嘴型说了句拜拜，继续回去套圈。

套圈没有耗掉多少时间，两人又开始漫无目的游荡。

玩街边游戏，听街边歌手唱歌，还有吃小吃…

年强人的消化功能强劲，不过一个小时，他们的肚子里又能塞东西，时奕越看那些路边摊越觉得香，等肚子里有空位，赶紧拉着韩堂去买吃的。

现在，两人各自端着碗冰粉，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坐在长椅上吃起来。

夜市很热闹，说是人少，也不过是路人不小心喷出的口水不会落在他们碗里的程度。

“还可以。”时奕哗啦啦喝完，点评道。

这家…不是，这摊子排队的人挺多，还算有点儿道理。

“你的是芒果味的？好吃吗？”时奕端着自己空荡荡的塑料小碗，盯着韩堂的冰粉问。

“……”韩堂看起来有些想笑，但还是憋住了，“要尝尝吗？”

时奕看了眼自己的勺子，举起来示意韩堂可不可以。

韩堂点头，已经快憋不住笑了。

“我的好吃。”时奕挖了一勺韩堂的冰粉，仔细品了品。

“那你怎么不给我留一口？”韩堂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

“你自己的都没吃完还惦记我的？”时奕反问。

“你自己的吃完了就惦记我的？”韩堂反击。

时奕：“……”

无法反驳，他选择了沉默，收回视线看了看自己的空碗，半响自言自语一句‘服了’

韩堂笑得好几勺没舀起来，最后端着碗往嘴里倒，两口就吃完全部，碗璧上沾着的干果碎他没管。

“你不是说吃不下吗？”旁边的时奕忽然幽幽说。

“肚子突然想开了。”

“……”

“不行吗？”

“……”

原本就很饱，这下子两人有些饱得说不出话，拿着塑料碗在长椅上起码缓了五分钟，时奕站起来，顺手拿走韩堂手里的空碗，走几步丢进垃圾桶里，又折回椅子上。

“你…”两人同时开口。

“你说吧。”然后又同时说。

“哈哈。”

又对着笑了好一会儿，时奕看着韩堂，确定对方不会突然说话，加快语速道：“你说。”

“你明天还来找我吗？”

“要。”时奕回答，“我中午没事。”

“不去逛逛景点什么的？”

“热，不想去。”

“倒也是。”韩堂答，仰着头看黑漆漆的天空，没有问出心里的话。

‘来找我就不热了？’

“你明天还是同样的位置吧。”时奕看了眼韩堂的侧脸，自己也仰起了头。

“嗯，后两天也是。”

除去今天，时奕还会待两天，第三天晚上的高铁回去。

“你回去之后还要回曲水吗？”韩堂问，加上车程，时奕来XX这一趟花费十一假期五天时间。

“嗯。”

“也不嫌麻烦。”

“不麻烦。”时奕也在心里算，原本他想在XX待完整个假期的，但是如果十一不回去的话，他下次回曲水就只能等到元旦了。

两人有一会儿没说话，夜市上的人越来越多，手挽手的小情侣，三三两两结伴在一起的朋友，家人，同学，说说笑笑着，眼里只有对方，没有人会注意椅子上的两人。

“到你了。”韩堂忽然说，“你刚才想说什么。”

“哦。”时奕吭一声就没了后续，韩堂盯着他的侧脸，最后伸出胳膊推了时奕肩膀一下，“记不得了？喝冰粉喝醉了？刚才说醉话呢？”

时奕还是不说话，他确实是有些‘醉’了，刚才气氛很好，心里有些话自然而然的就出来，嘴没把住，现在想来觉得那不太合适。

韩堂乐了，手搂住时奕的肩膀，把人朝自己带一把，两人距离骤然缩减，“想说什么就说，你有什么是不能和我说的？”

距离有些近，时奕清晰地看见韩堂脸上的笑容。

“你和你舍友。”时奕顿一下，“就是刚才和我们套圈那个，是不是有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