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三十一日,冉星山区公益行正式启动的时间。
基金会大门口停了列如长龙的车队。两辆七座商务车、两辆货车,一辆福特猛禽和一辆路虎揽胜SV。
大厅里,乌泱泱围了十几人,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年轻者至二十,年长至五十岁。温礼礼和孙莫作为领队和副领队,组织志愿者集合,给他们讲解注意事项及流程。
志愿者们穿统一的基金会特制服装,清一色白紫相间的T恤衫,胸前的彩虹星熠熠生辉。
余行不例外,简洁清爽。戴黑色鸭舌帽,身上是从未穿过的具有特殊意义的白T恤,宽松垂坠质感的休闲黑西裤显得腿笔直修长。
他188身高在人群很优越突出,温礼礼忍不住多瞄了几眼,很难从他身上移开。
余行站在第一排最边上,听温礼礼苦口婆心地教志愿者规避风险。
“——记住了任何时候都不能掉队!吉良山山脉延绵不绝,若是走丢很危险,希望大家能够相互配合,同伴中有不适反应立即报告领队。希望我们平平安安地去,平平安安地回。”
说明基本情况后,温礼礼带着十三名志愿者上车。
两辆商务车分别坐五名志愿者,每辆车都分两位轮流开车的司机。
其余三位志愿者被安排坐台哥的福特猛禽,至于货车除了两名司机外不坐其他人。
余行和孙莫负责开揽胜,楠楠、瑶瑶和温礼礼坐揽胜领队向导车。
台哥和五月负责开福特猛禽,载三名志愿者。
后面跟两辆商务车,最后两辆货车兜底。
帝都到吉良山总长2250公里,车程25小时。
确定所有人安全上车,确定货物清点正确后,温礼礼坐进余行预留的副驾。
余行单手转动方向盘,车稳稳向前行驶。
温礼礼低头回吉良山支教老师的消息。她主要跟吉良山三个村庄的老师和村长联系,负责安排公益物资的分发和学生家访问题。
帝南区宁圣路尽头迎面开来一辆白色保时捷,余行不经意与车主对视。
嘴角晕着淡淡的笑意。
与保时捷车主四目相对,即将要会车时,余行默默降下车窗减速,直到彼此主驾车窗相平行。
余行冷冷地侧脸盯着宋澄,挑衅地动了动手指与他沉默无声的打招呼。
蓦地,车窗缓缓上移。
一系列动作丝滑做完,气得宋澄嘴角颤抖,双手死死攥紧方向盘,进退两难。
后座的孙莫刚好看到了宋澄从他眼前擦肩而过,激动地指着玻璃,眼看着宋澄往冉星基金会的方向去,他回头望后车玻璃。
“宋澄?!”孙莫拍了拍副驾,提醒正在回消息的温礼礼:“温礼,宋澄,我刚刚看到宋澄了!他往冉星的方向去了。”
“哦。”温礼礼敷衍的抬眸看了眼前面的三车道,路面禁停标志醒目。
漠不关心的态度,又继续和支教老师聊天,逐步了解吉良山季家村孩子们的现况。
“宋澄?”余行有意似无意的提起宋澄,试图加入话题。
云淡风轻的表情何其无辜:“说是礼礼同学的那个?目前在帝医附一神外二病区的宋医师吗?”
“帝医附一?!”
“神外二病区?!”
“温妈妈的科室?!”
孙莫诧异三连问。
“他竟然和温妈妈在同科室工作?!这该死的缘分!”孙莫瞬间走进余行设的圈套中,他扒着主驾头枕,好奇的问余行。:“余总认识宋澄?很熟吗?”
温礼礼忽然握着手机,缓慢地掀睫,竖起耳朵偷听……
不,是光明正大的听。
余行轻嗯了声,“神外二病区和Polaris机器人有合作关系。我和他一起聚过餐而已。其实不算熟。”
“对了——”余行朝温礼礼微扬下颌,试探她态度:“你那个宋澄同学说要追你。”
温礼礼:“?”
宋澄要追她的事,怎么就从余行口中说出来了?
刚刚不还表示不熟吗?
不熟能把追女孩的事告诉他?
怎么听怎么别扭。是替他传达,还是……
温礼礼往左瞄了眼余行,他表情淡定认真,盯着前方路况,时而观察后视镜。
她根本读不出余行的情绪波动。
“搞什么飞机?!宋澄、要、追、礼礼?!”孙莫的反应比温礼礼大多了,他气得抱臂靠着,独自生闷气:“荒唐!我不答应!”
余行瞅了下导航路线,精准吐槽:“追礼礼,不是追你。”
“敢追我?把他头打歪,腿打断!”孙莫声情并茂地对着空气挥拳。
他将视线转向副驾的礼礼。
披散的卷发遮住半边脸,露出卷长的羽睫与高挺似小丘的鼻梁,嘴唇薄薄涂了层透光赤茶的口红。
孙莫好言好语劝着:“温礼,千万别答应他!这个没担当没责任心的臭小子,跟了他得吃一辈子苦。虽然事情过去多少年了,想到他那个妈,我还是来气!”
“有故事?”
余行好好开车冷不丁的来一句。
顾及温礼礼情绪,孙莫沉默了,没再继续说下去。
“孙莫,过去的都过去了。”温礼礼抿嘴苦笑,“我们不可能和好。更不会成为情侣。”
声明两点,一来为了宽慰孙莫,二来给余行吃颗定心丸,免得引起误会。
“不方便听的话——”余行语气停顿两秒,意识车内气氛不太对,“我戴耳机。”
差点被当作透明人的许樊瑶和严沐楠一起点头同意。
“不用。”温礼礼如果不想余行听见便不会加入话题,正好借此机会向他解释清楚,她关掉手机说:“都是些陈年旧事,长途无聊,不如说出来给大家解解闷。”
“礼礼不想说的话,就别说了好不好?”余行开车之际,抽空关心温礼礼:“过去的都过去了。”
起初,他猜想过宋澄是温礼礼的前男友,所以才迫切想要了解他们之间的故事。
但越深入剖析越觉得宋澄不过是单方面的喜欢。
温礼礼心想:既然上天让她再次遇见宋澄,必然是有需要完成课题。
逃避终不是办法,不如正视过去的伤害,况且不过受了几句侮辱人的难听话,不必耿耿于怀许多年。
其实呢,她也早就记不得了。若不是前几天酒店碰见宋澄,论平常的生活中,她定是肯定想不起来那些回忆。
温礼礼大致的娓娓道来:“宋澄是我高中时期的同学兼朋友,毕业闹掰了。”
“当年他想和我一起去斯坦福学环境,我们所有材料全准备好了,最后,他没去成。”
“宋澄他妈妈不想宋澄出国留学,怕他以后不回来了。想劝他去北省读医科大学。”
温礼礼句句连续地诉说。
“宋澄当时被爱冲昏头脑,不听他妈妈的建议。因为选专业的事,宋澄始终坚持去斯坦福,为此他们母子俩大吵了一架。”
“宋澄的妈妈得知宋澄喜欢我,觉得我阻碍了他儿子的前程,是他儿子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气不过就来找我理论,警告我离她儿子远点,不允许耽误他儿子的伟大前程,并且,以爸爸威胁我,如果我还和她儿子纠缠不清就从爸爸公司撤单。”
“当时宋澄妈妈的公司是爸爸的大客户。”温礼礼补充也以此为句点。
清凉的车厢里安静无声,温礼礼摊手看着余行:“就是这么简单的故事。很无聊是吧?”
余行沉默不语,抿唇愧疚,长睫之下浸入清潭的琥珀黯淡无光。
他后悔扯出话题。
余行食指抵着唇角,坐立难安,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面前的女孩。
她明明没做错任何事,却要承接别人热血上头带来的灼伤!
“而且宋澄知道他妈找礼礼的事情。他说为了礼礼爸爸的公司,决定放弃去斯坦福,选择读北省医科大学。”孙莫说话的语调沉淀许多。
“是宋澄暗恋礼礼,礼礼根本就不喜欢他。身为朋友宋澄默许了他妈妈的行为,这是我不能忍受的!况且,他想去斯坦福学环境又不是礼礼逼的,刀可没架他脖子上。”
余行满眼心疼,同时自责,不在身边的日子,竟让她被人欺负。
温礼礼坦然自若,她望着眼前收费站抬杆,车驶出帝都,上了高速。
“故事不无聊,无聊且有病的另有其人。”余行带有不快情绪点开音乐,轻松愉悦的旋律骤然响起,欢快的吉他声治愈。
“听歌,远离无聊的人。”
无聊且有病的人,指宋澄吗?
说得一点没错。她认同。
温礼礼缓缓闭上眼休息,暖人心扉的稚嫩童声萦绕耳畔,暂且为她赶走恼人的心情。
想想一个小故事,对于他人来说微不足道,但对于从小到大顺风顺水被爱围绕的温礼礼来说,的确是人生中能影响心情的一件大事。
好在,她成长了好多!看过世界,探过人心,不再为感情破裂而伤心。
毕竟,有的人只能陪你一阵子,而不能陪你一辈子。
那些不再出现于自己世界的人,挥挥手告别心存感激。
有碧空如洗自然也会有雪虐风饕。
余行则不一样。
他是晴空的暖阳夜空的月亮;是巍峨的高山潺潺的溪流;是旷野的风浩瀚的海;是世间万物,是一切美好。
人生短短,来日方长。
无法预料的将来,她只愿:年年有“余”。
安全驾驶,单手开车不提倡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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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