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魏涟说的话,胸口的怒火像是被泼了汽油,直接从窗帘烧到了天花板。但我要是直接对魏涟发火,又觉得有些说不过去。老公的弟弟来家里做客,这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我摆出一副吃了枪药的样子要给谁看?可上一世魏涟逼我和魏栩离婚时,他那副胜券在握的得意样子一遍一遍在我的脑海中上演,让我根本无法保持理智。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只能深吸一口气,然后有些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么怕我早回来?你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魏涟应该是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但他没什么特别的表示,而是继续腆着脸,有些强颜欢笑道:“怀安哥,你这是哪儿的话呀……”
“安安,你回来了。”这时候,魏栩正好从楼梯上走下来。他身上穿着睡衣,脸颊上带着些不自然的潮红。“你怎么还没走?”他看见被我怒目而视的魏涟,皱了皱眉头,有些嫌弃地对魏涟说。
“我走,我马上就走。”自家兄长的逐客令,对魏涟来说却像是收到了通关文牒一样如释重负。“怀安哥,今天我哥身体不舒服,我顺路来看看。既然他没事,那我就告辞了。”他夹着尾巴溜到门前,回头看了看我和魏栩,又补了一句:“你俩好好的,啊——”
“啪——”门关上了。
唉,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魏栩在看着我,我不想让他发现我不开心,便收拾心情勉强抬了抬嘴角:“你哪儿不舒服吗?去看过医生没有?”
“我没事,就是这几天有点失眠。医生给我开过药了。”我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太烫。“你要是肯抱抱我,我可能会好的快一点。”
他这样说着,然后无辜地冲我眨了眨眼。
我被他这惯用的歪理弄得彻底没了脾气,只好张开双手,任他紧紧地把我抱了个满怀。
他的气息充斥着我的全身,让我躁动不安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今天我不该让魏涟来家里,对不起。”
唉。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可他又有什么可向我道歉的呢?我强打精神,故作从容地说:“他是你弟,想来就来。你跟我道什么歉。”
“但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吧……”魏栩当场戳中了我的心事。我偏过头,有些心虚地想要推开他。他没有用力抵抗,而是顺势握住了我的双手:“安安,如果你心里有气,你可以尽管往我身上撒。”
我怎么舍得对他生气呢?我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里,连一丁点磕了碰了都不愿意。
“不管你是生我的气,还是有别人让你生气,你大可以全都冲着我来。我不会受伤,也不会怪你。你把事全憋在心里,这样我最难过。就算是为了我,好不好?”
他的话让我的心头温热又酸楚。我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仿佛我心底那些天大的难题在他的温柔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想起他曾经说过,对他提要求不需要理由,我鼓起勇气开口说:
“我不喜欢你弟弟。以后让他少出现在我面前。”
“嗯,我知道了。”魏栩点了点头。
他这样就接受了?
“你没事也少和他见面。”
“好。”魏栩又点了点头。
我这个要求可以算是挺没道理的了。人家两兄弟,我自己看着碍眼就算了,怎么手长到还要管到人家头上。可魏栩对我的要求言听计从,脸上毫无勉强之色。我有点假装兮兮地问:
“你这样,就不怕我以后得寸进尺?”
魏栩听到我的话之后笑了:“你尽管来,我求之不得。”
我的确有些容易得寸进尺,因为现在我脑海里想的是,如果他知道了我的秘密,我有没有机会,可以得到他的原谅。
“魏栩,我有件事想问你。”他看着我,示意我说下去。
“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觉得这个要求实在厚脸皮,连声音都黯淡了不少,“你能不能……原谅我一次?”
我以为魏栩至少会思考一下,或者他大人有大量,大不了一口答应我。谁知道他直接抱住了我,在我耳边认真地说:“安安,我永远都不会怪你。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可能会怪你的。”
干嘛呀,怎么就又是“永远”了。永远是那么轻易说得出口的东西吗?
“就算我出轨去找小三?”我自暴自弃地说。
“你不会这么做的。”魏栩语气笃定。
“你这样轻易相信别人,谈恋爱很吃亏的。”
“我不会吃亏的,因为对象是你。你不会让我吃亏的。”
我当然不会让他吃亏,可他这样毫无保留的信赖让我的心中不禁生出些惶恐。我到底该怎样做,才能不辜负这颗真心呢?
第二天,我来魏氏参加一个关于度假村项目的会议。本来魏栩说,这个会议不是很重要,让我的下属来就够了,我没必要亲自过来。可我早就专门为这个会议留出了时间,倒也没什么理由特意不去。到了时间,会议却迟迟没有开始。魏栩向会议室里的各位先道了个歉,说有会议材料暂时没有到位,让我们稍等片刻。
这个剧情也有些似曾相识。是不是这一世魏栩仍然忘记了拿U盘。这次我没在家,看来魏栩是派程助理去跑腿了。我等啊等,等了半天,魏栩还是不见人影。连带着,连魏涟都从会议室消失了好久。
我心里纳闷,便离开会议室来到魏栩的办公室,想看看他在不在。他办公室的摆设和上一世没有区别。相同的真皮沙发,超大办公桌,摆放整齐的书架和一整面落地窗。办公桌旁的休息室门紧紧关着,走近了——里面居然传出花洒打开的水流声,和——和……和复数的不可名状的呼哧哈喘声。
我忽然想起上一世来到这里时,我发散思维推导出的“作者xp之办公室play”结论。不会吧,这不可能吧。喘气儿声的主人我实在太熟悉,我不相信他俩会来真的。
说是不信,我的手却不受控制地果断转开了门把手。门没锁,里面的情景……匪夷所思到我以为是系统出了bug。
在那张曾经差点硌断了我老腰的沙发床上,魏涟正在单手做俯卧撑。在更远处的淋浴间里,魏栩戴着橡胶手套,开着花洒在刷地板。
在如此的运动频率下,如果闭上眼听,两人发出的动静还真有点所谓香艳旖旎的味道。可他俩这么做是图啥呀?图办公室里的花边新闻不够多吗?
我保持着打开门的动作和瞠目结舌的表情,木然开口道:
“你俩干嘛呢?”
两人看见我,都停下了手边的动作。魏涟一个骨碌跳下床,走到我身边笑了笑说:“怀安哥,你来啦?”
魏栩也关掉花洒走了过来。估计是被水蒸气蒸的,他的脸看着红扑扑的。
“会议材料还有一阵才能准备好。”魏栩说。
“所以正好趁这个机会,抽空攒点——哎呦……”魏涟说到一半,突然吃痛停了嘴,“那什么,攒点——时间……呃健身。”
不对劲,他俩的态度都很不对劲。魏涟明显没说实话。魏栩的眼神有点难以掩饰的飘,看着和上辈子俩人照片刚见报时的状态很像。可要说他俩真有点什么,感觉又不像那么回事。我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们二人,没说话。这时候,有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程助理带着U盘回到了公司,魏家两兄弟像是救兵来了一样相继松了口气。会议开始,我却有点不在状态。我一直想着刚才的事,大脑根本无法集中。该我发言的时候我开了小差,最后还是我的下属帮我完成了演讲。
看来我今天的确不应该来。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发现魏栩和魏涟之间有猫腻。至少在这一世,这不是唯一的一次。可我总还是愿意相信魏栩的。他那么信任我,我没必要因为一点捕风捉影的小事就要怀疑他。可惜好景不长,或者说是纸包不住火,没过多久,他们就被我抓到了把柄。
一次晚饭后,我和魏栩如往常一样靠在沙发里看电视。魏栩起身去倒水,我随意地换着电视频道。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声,像是收到了一条新信息。
我没想特意去看,只是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可屏幕上显示的信息内容实在过于炸裂,让我没能及时收回目光。
来信的口吻很熟悉,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发的。信息内容如下:
“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和他离婚?”
……
……
……
我草,我这是被绿了?
镇定,镇定……不知道前因后果的单独一句话看不出什么。想要给人定罪,总归是需要足够的证据。我假装无事发生,就着魏栩拿来的水瓶猛灌了三大杯水,然后趁着半夜起夜顺走了魏栩的手机,钻进厕所锁了上门。
呼——我重重地吐了口气,防止一会看到什么刺激的画面一不小心气晕过去。
首先是解锁手机。魏栩告诉过我他的办公室电脑密码,但他手机的密码我不知道。我试了试他的电脑密码——错误。他的生日——错误。我的生日?——还是错误。
不会吧,我心里开始敲小鼓。我去社交网站查到了魏涟的生日——
解锁成功。
所以,魏栩的手机密码,是魏涟的生日。
我总感觉按照这个发展,手机里的内容不用看了。但来都来了,不亲眼看看,恐怕之后会狠不下心翻脸。
我点开了短信页面。
事实印证了那句话:没有人能从老公的手机里笑着出来。
不出我所料,魏栩和魏涟之间的对话充斥着各种暧昧与撩骚,时间最早可以追溯到……我和魏栩结婚之前?!前期的对话还可以勉强算是打情骂俏。直到我被绑架后,两人的对话画风突变,内容变得露骨到不堪入目。在魏涟发的离婚短信的上一条,他居然问魏栩,我和他谁的屁股比较翘?!
我猛地放下手机,撑着洗手台面大口喘着气。太阳穴突突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腻得我想吐。
在这件事里,魏涟不是在唱独角戏。
他的每一句撩骚,魏栩都有回应。屁股问题,魏栩回答:他的翘。而离婚短信,魏栩的回复是:时机还没到,到时候我们总会离婚的。
他这么早就准备好和我离婚了。
那他满嘴的“爱我”、“心疼我”,“永远都会相信我”又算什么?自我陶醉的表演吗?
我的眼眶发胀,但我告诫自己不能哭。为一个渣男伤心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我已经犯过一次傻,如果再执迷不悟那就是错上加错。
我用过了冷水的毛巾敷了下脸,然后把关键对话截图发到了我的手机,接着我站起身,打开了厕所的门。
魏栩就站在门口。看样子,他是发现我拿走了他的手机。这样事情就简单了。我抬手把手机还给了他。
“你都看到了?”
微弱的灯光下,他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我盯着他,语气生硬地说。
他没有看向我,紧锁着眉头一言不发。半晌之后,他平静地开口,说出了我最不想听到的那句话——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假的假的,原因后面会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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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再见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