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三个人相处得很和谐,沈卓凡再忙也要回家,苏澜尽心尽力陪读,余藐也越来越专注。
最后的几次摸底考试,余藐竟然冲进了年级前十名,高兴得沈卓卉连打了几个电话感谢苏澜。
在这样平淡的日子里,很快就迎来余藐高考的日子。
由于学校被教育局设为高考考点,苏澜在高考期间便放了假,沈卓凡难得有空,两人就自然接替了沈卓卉和余新成的工作,负责接送余藐考试。
沈卓凡没有半分家长的样子,余藐考得如何他并不关心,他只是觉得苏澜的反应很好笑,尽心尽力做好后勤工作就罢了,还要老老实实地等在学校附近,仿佛她不等,余藐就找不到她似的。
6月的沪市极热,余藐的考场在一所很偏的高中,狭窄的考场门口禁止停车,前来等候的家长不得不汗流浃背地等在学校门口。苏澜热得不行,用手给自己扇风,沈卓凡看不惯她那傻不愣登的样子,大手一挥,包下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厅,拉着她坐在临窗位置悠闲等候。
外面酷热,许多家长打算进咖啡厅等孩子,均被店员礼貌地拦在门口。隔了老远,苏澜看到有家长指着他们俩振振有词,店员嘴吧一张一合,听不真切说了什么,只见不一会儿家长们都冷着脸走开了。
苏澜大概知道他们的对话,应该是问为什么他们俩可以进来,他们不可以。
这么招摇,并非苏澜所愿。
沈卓凡看不惯她那副内疚的表情,眉一皱,说:“干什么,你那心软的毛病又犯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不用包整个咖啡厅,让这么多家长找不到地方去。”
“啧。”沈卓凡放下手中的咖啡,双手抱胸往后一靠:“不包下来,在外面晒太阳的人就是你,你觉得你这小身板,挤得过谁?”
苏澜不语。
沈卓凡继续:“再说了,你不觉得他们吵死了?”
“又没有人让你来。”苏澜觉得他真是奇怪,一边觉得这里哪哪不舒服,一边又要待在这里,像是有受虐倾向。
沈卓凡被气得够呛,什么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就是了。
“这是我亲外甥女,我不来谁来?”这个苏澜,仗着余藐喜欢她,现在还主次不分了。
“余藐说过,你忙的话不用管她,我来接送她就行。”
“我没听到,一会余藐考完,你让她在我面前再把这话说一遍。”
“……”苏澜再次沉默,这话打死余藐,余藐也不敢说第二次。
看她词穷,沈卓凡没有乘胜追击,重新端起那杯不那么好喝的咖啡,缓缓喝了一口。
咖啡厅里太安静,轻音乐又催眠,苏澜没一会就觉得眼皮重。
等沈卓凡抬起头来时,苏澜已歪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招手叫来侍者,给她要了一个薄毯盖上。
这么近距离看,其实苏澜长得还不错。皮肤很白,肤质很细腻,五官秀气,有典型江南女人的婉约气质,因为从不染烫,所以一头茂密的乌发从来都柔顺有光泽。骨架小的缘故,她看上去瘦,但其实很能藏肉,该长肉的地方一点肉也不少,就连手指,捏上去都有几分细腻的肉感,沈卓凡对此很满意。
只是她的皮肤太脆弱,很多夜晚,他偶尔失控用劲重一些,她身上便青青紫紫一片,好多天都不消,仿佛受了他的虐待。
这么一想,他的视线转移到她歪在沙发上露出来的脖颈上。
昨晚他已经很轻了,但还是在她白皙的后颈留下了痕迹。
难怪这么热的天,她都没有把头发扎起来。
和苏澜在一起,沈卓凡变得很有耐心。她睡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他就陪在身边一个多小时,期间凯文给他打了几个电话,他担心吵到她,没有接,而是发信息过去问他什么事。
原来是一些工作上的事,需要沈卓凡定夺。
沈卓凡线上处理完工作,苏澜也醒过来了,看到身上的薄毯,心里微微触动。其实,沈卓凡很细心,他高兴的时候,也是很好说话的。这段时间,她并不是一味顺从他,但是他也并没有拿她怎么样,反而有些纵容。
见她醒过来,有些怔愣,沈卓凡把手机收起来,伸手将她拉了起来:“走吧,去接余藐。”
*
高一高二基础扎实,高三后半学习有苏澜在,余藐复习得也足够充分,所以这次高考余藐觉得很轻松。
苏澜早早在余藐最喜欢的粤菜餐厅订了包房,余藐考完最后一科,三人直接去了餐厅。
到了餐厅,余藐也不客气,捧着菜单开始点菜。
苏澜和余藐研究了一下菜单,点了一堆。想到了什么,余藐从菜单本上露出两只大眼睛:“舅舅,你喜欢什么菜?”
小的这个还算有点良心,没有当他是空气。
但沈卓凡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淡淡地看着苏澜。
他沉默的几秒,让气氛有点尴尬,余藐无措地看了眼苏澜。
苏澜察觉到两人的视线,抬头与沈卓凡的视线轻轻碰了一下,随即移开,淡定地说:“再点一份白灼虾和一份牛腩。”
“好的,点一份白灼虾,还有焖牛腩……”余藐又低下头去研究菜单。
沈卓凡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苏澜,心里那点不快顺眼烟消云散。
起码还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席间,余藐叽叽喳喳地和苏澜说起哪些考题变态,哪些考题简单,余藐耐心听着,套了手套慢条斯理地将虾剥着壳,一会虾肉就装满了小碟子。
余藐以为是给她剥的,打住话题,皱眉:“苏老师,别给我剥了,我吃不了那么多。”
“……”苏澜罕见地默了一默,再说话时有了几分心虚,“没事,吃不完就算了。”
余藐担心苏澜尴尬,夹了一只放到嘴里,还冲苏澜笑了一笑。
“你吃不了给我。”沈卓凡理所应当地长臂一伸,将一碟虾仁端走了。
余藐眨了眨眼睛,嘴巴忘记了咀嚼,显得有几分呆滞。
“喝点汤。”苏澜轻咳一声,给她盛了一碗老鸭汤。
余藐回过神来,瞬间有点鄙视沈卓凡,这个大个人,居然还要抢别人给她剥好的虾!
不过,余藐的鄙视没有用,沈卓凡吃得心安理得。
最后,尴尬的居然是苏澜。
她不知道余藐会怎么想,也为自己下意识的行为感到危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卓凡吃虾,她就会主动且任命地开始剥。他并没有强迫她,她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
吃了饭出来,苏澜还在为自己下意识的行为懊恼,便听到一声大喝:“苏澜小心!”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沈卓凡一推,重重地往旁边摔去。
在餐厅的巨大噪音里,她回过神来。
餐厅里已混乱一片,人群迅速四散,大厅充斥着刺耳的尖叫声、椅子在地面上拖拽的刺耳声以及餐具哗啦啦落到地上的碎裂声……
她捂住酸疼的肩膀爬起来,发现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被沈卓凡反剪了双手按在地上,不远处的地上赫然躺着一把十厘米的水果刀,上面鲜血淋漓。
沈卓凡和地上的人身上都有血迹,地上也有不少,不知道是谁的。
“沈卓凡,你受伤了吗?!”苏澜跑过去。
“没有,离远一点,报警。”沈卓凡用眼神制止了她靠近。
拿出手机报了警,苏澜才看到沈卓凡的腹部在流血,她瞬间大脑缺氧,浑身冰冷,又哆嗦着打了120。对方接通问什么事,说话时苏澜已经哽咽,将现场情况大致描述了一遍,她的声音逐渐崩溃:“你们快点!!”
地上的人却忽然大笑起来,“沈卓凡,这一刀滋味如何?哈哈哈……”
“张鸿声,你准头不行。”沈卓凡一脚踢到他的嘴上,张鸿声瞬间吐出一口鲜血,和着鲜血吐出来的还有几颗牙齿,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了些许声音:“你流了很多血,离死不远了……”
回应他的又是沈卓凡的重重一踢。
苏澜看到了沈卓凡有些摇晃地身体,泪眼朦胧地往后转了一圈,看到躲在吧台后面的餐厅工作人员,立即喊道:“你们快来帮忙啊!”
犹豫了一下,餐厅的厨师拎着刀跑过来帮忙按住了一直在挣扎的张鸿声。见状,后面的人也陆续跑过来帮忙按住人。
腹部的疼痛让沈卓凡冒出了冷汗,手里的人被按住了,他便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
苏澜迅速扶住他,左右看了一下,将吓傻了躲在大理石柱旁边的余藐喊过来,“余藐,过来帮忙!”
余藐赶紧跑过去,和苏澜一起将沈卓凡扶到椅子上坐下,苏澜找了块干净的白毛巾捂住他的腹部。
“我没事,瞧你紧张的。”沈卓凡发现苏澜浑身发抖,试图缓和气氛,但是苏澜却颤抖得更凶了,因为那张干净的白毛巾马上就浸透了。
更让苏澜崩溃的是,他的身体很凉。
“沈卓凡,你坚持住,医生马上就来了。”苏澜捂住伤口,转头看着餐厅门外,祈祷救护车快点来。
“舅舅……”余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沈卓凡抬手抹去苏澜脸上的眼泪,艰难地笑了笑:“哭什么,我没……”话没说完,整个人身体一歪,闭着眼睛倒在了苏澜的怀里。
抱歉,年底事多,耽搁了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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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