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士兰州最著名的景点要数大堡礁了,作为一个地理老师,苏澜对大堡礁的熟悉程度超过了在这里玩了几天的徐雨薇,是以徐雨薇也不浪费口舌给她介绍。
大堡礁附近有很多珊瑚礁岛屿,她们去了白天堂沙滩。
从观景台俯瞰下去,白天堂沙滩很美,沙子细软,浩瀚无垠的蓝色海域,宛如一块巨大的宝石镶嵌在沙滩上,闪烁着神秘而迷人的光芒。海水由青到蓝,晶莹剔透,轻轻地拍打着海岸。苏澜知道,在海洋的深处,还生活着五彩斑斓的珊瑚和形态各异的鱼类……正是因为有它们,才共同构成了大堡礁这个充满生机与活力的世界。
海岛上人声鼎沸,来着世界各地的女人们身着比基尼在沙滩上进行日光浴,男士们则抱着滑板冲浪、浮潜、游泳。沙滩上也有不少来自亚洲的游客,看到身着防晒服,头戴遮阳帽的女人们,苏澜就深深感到失策,就不该听徐雨薇的,她出门时的那身穿着再正常不过。
走在沙滩上,咸咸的海风吹过来,苏澜的心情放松了很多,徐雨薇心情也不错,跟她分享着最近的计划,“王皓说想要个孩子。”
“你怎么想?”
“我无所谓啊,他想要的话就生。”徐雨薇拉着苏澜到树荫下坐下,“对了,你怎么样?跟那个公务员真的没联系了?”
那次她用苏澜的手机约了蒋新伟,后面王皓出国出差她跟了过去,简单问过苏澜后续后,就没再跟进了,但她总觉得蒋新伟结束得未免蹊跷。
苏澜摇了摇头。
徐雨薇恨铁不成钢,“他不联系你,你不会主动出击吗?那种优质男错过了,很难再遇到好的了。”
“算了,人家都意思都已经那么明确了。”苏澜低头抓了一把沙,微微放开手指,让沙慢慢从指缝里流走。
徐雨薇还想说什么,一个排球“嗖”地从对面飞过来,她本能地头一偏,球擦着苏澜的耳朵砸在了旁边的树干上。
“I'm so sorry,I didn't mean it.”一个穿着沙滩裤的欧美男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徐雨薇正想发火,看清对方的长相时,那句**到嘴边了又吞回去,“It's okey,It's not a big deal.”
看徐雨薇又在释放她无处安放的魅力,苏澜低着头努力忍住笑。
“We are playing beach volleyball, would you like to join us?”男人对徐雨薇发出了邀请。
“Sounds good.”徐雨薇看了眼男人身后几个身材极佳的男男女女,眨了下眼睛。
“Won't you jion us?”帅哥看向苏澜。
苏澜摆手,“Thanks for having me,but I won't.”
徐雨薇白了苏澜一眼,一把她拉起来,“不会可以学,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就能看会了?”
苏澜发现,王皓不在,徐雨薇特别放肆。
这群欧美人身体素质极好,苏澜不爱运动,一局打下来心慌气短,连忙摆手退了下来,和她一起退下来的还有刚才那个差点用球砸到她的男人。
他们俩退下来,另外一对男女接替上场。
一起打排球的几个女人身材十分火辣,但徐雨薇站在她们之中,竟然没有半分逊色,苏澜看了几分钟,默默移开了目光,到底不是一个赛道,再对比下去就是自己找虐了。
之前他们互相进行了自我介绍,苏澜知道男人叫Matti,是芬兰人,在中国旅居过过几年,听说她和徐雨薇来自中国,他用一口蹩脚的中文和她聊了起来。
Matti说芬兰的冬天又冷又漫长,人口少很孤寂,所以他很喜欢澳大利亚的温暖以及中国的热闹。
芬兰三分之一的国土位于北极圈内,冬季严寒漫长,夏季温和却短暂。国土面积33万平方公里,只有550多万人,人口特别稀疏,中国不少省份面积不及芬兰的一半,人口却超了千万。
因此,苏澜很能理解Matti,确实寒冷又孤寂。
苏澜简单说了下芬兰的地理特征,然后发挥中国人非要夸一下别人的特征,顺口夸了下芬兰令人羡慕的国家福利,Matti一脸惊讶,“没想到你这么了解芬兰,你去过芬兰吗?”
苏澜笑了笑,告诉他自己是地理老师,很多地方没去过,但是很了解。
Matti一连夸了几句聪明、睿智、博学。
这不是每个地理老师的必备技能?
苏澜有被夸害羞症,马上转移话题和他聊起了中国的美食。
这一聊,Matti马上决定,到中国一定要约苏澜吃烧烤,为了显示真诚还与苏澜交换了联系方式。
苏澜哭笑不得,外国人就是较真啊。
傍晚,徐雨薇玩尽兴了,和那帮老外也混熟了,一口一个亲爱的,叫得苏澜浑身肉麻。
这边苏澜聊天聊得精疲力尽,Matti有旺盛的求知欲,一个劲问苏澜地理问题,有些问题的表达还很不准确,只能连说带比的,苏澜觉得比在教室里给学生讲题还累。
回程时,徐雨薇兴冲冲地对方又约了第二天的行程,苏澜表示拒绝,徐雨薇却无视她的意见,擅自与他们约了明天见面的时间。
沪市这头,沈卓凡在苏澜那里碰了壁,心中堵着一口浊气,过完年后脸色越发阴沉。沈老太太忧心忡忡,把儿媳周素茵叫来问话。
自从14岁被送出国留学后,沈卓凡和父母的关系就一日淡过一日,成年后周素茵意识到儿子离自己越来越远了,有心和他亲近,但沈卓凡却像飘忽不定的鹰,她再也没办法握在手里,如今他年近而立心思更加难以琢磨,她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了。
看儿媳面露难色,沈老太太皱起眉,有些动怒,“当初我就说卓凡太小,不适合送出国,你和闻道说,男孩子就该出去锻炼,还说国外千好万好。现在可好,卓凡跟咱们一点不亲近,这些年要不是我随时盯着他,他压根就不打算回来。素茵,你糊涂啊。”
周素茵心里何尝不难过,沈卓凡当初那么抗拒国外的生活,出去那半年,他曾经给她打电话说想回来,她无情地拒绝了。从此以后,沈卓凡按照她和沈闻道的要求成长,越来越优秀,与他们也越来越疏远。
沈卓卉和余新成从学校接余藐回来,看到母亲一脸沉重地从老太太房里出来,不由凑过去小声问:“奶奶今天又不高兴了?”
看到女儿,周素茵勉强笑了一笑,“心情有些不好。”
果然有事。
沈卓卉示意余新成带女儿去书房,拉着母亲去了自己的房间,“到底怎么回事,最近几天老太太心情都不是很好。”
“还不是因为你弟弟,过完年就没来老宅几次,昨晚老太太叫回来吃完饭还沉着一张脸。”
“奶奶这就是不讲理,那臭小子心情不好,关您什么事,怎么还迁怒呢。”沈卓卉一向直白。
“你小声点。”周素茵皱眉,低声道:“也不怪奶奶生气,我这个做母亲的确实不合格,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沈卓卉见不得母亲难过,拉着她的手宽慰道:“他能有什么事,顶多是生意上的事不顺心,我一会找他谈谈。”
沈卓凡出国那些年,沈闻道禁止周素茵心软跑去看他,倒是沈卓卉放不下,每年都要偷偷跑出去几趟,给沈卓凡送些吃的,尽管他并不那么爱吃。不过也因为这样,沈卓凡才勉强给她点面子,说的话也能听个一二。
晚上,沈卓凡又被老太太叫回沈宅吃晚饭,沈卓凡全程一言不发,吃完饭就要走,气得老爷子把一碗汤摔了,骂了几句没家教,便回了房。
沈闻道这段时间也忍沈卓凡很久了,拧着眉问他,家里是不是有豺狼虎豹,怎么大初几的,让他回来吃顿饭陪陪家人就这么难。
沈卓凡不咸不淡地说,“在国外呆久了,对过年过节没什么概念。”
沈闻道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周素茵赶紧上去劝,“你跟卓凡置什么气,他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公司要从国外转回国内,很多事都要他操心。”
这一幕让沈卓凡觉得更加烦躁,转身便走。
沈卓卉连忙追了出去,在沈卓凡启动车前,拉开车门上了副驾。
沈卓凡冷淡地瞥了她一眼。
沈卓卉忙说,“我和你姐夫初八就要回去了,你这阵子又忙,我们一走余藐这里又没着落了。”
沈卓凡嗤笑一声,仿佛在说关我屁事。
见沈卓凡不搭腔,沈卓卉又道:“要是苏老师回来就好了。”
听到苏澜,沈卓凡更烦,“人家有人家的事,怎么,就许你们忙事业,不准人家轻松轻松过寒假?别人就活该给你们俩看孩子?”
就知道这狗东西嘴里没好话。要不是想了解他为什么不高兴,沈卓卉才不受这气,深呼吸片刻,她端起盈盈笑意:“我这不是看到她在国外度假,也没什么事么,要是她肯回来管余藐,给多少钱我都愿意。”
“人稀罕你那点钱。”沈卓凡点燃一支烟,捕捉到“度假”二字,转头:“你说苏澜出国了?你怎么知道的?”
沈卓卉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笑,低头一下一下地拨弄着手腕上的玉镯子,语气十分漫不经心:“哦,是这样的,她有个闺蜜,叫什么来着?哎,想不起来了。”
沈卓卉侧头冥想片刻,始终想不起来。
“徐雨薇。”沈卓凡不耐烦地看她一眼。
沈卓卉眼皮抬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对,是叫这么个名字。”顿了一下,她继续道:“这个人刚好是你姐夫京市一朋友的‘前女友’,几年前我和这人有过一面之缘……”
“说重点。”听来听去,全是一堆废话,沈卓凡的耐心即将告罄。
“你急什么,这人是个关键。”沈卓卉撩起眼皮扫了一眼沈卓凡,徐徐拿出手机,低头摆弄起来,“后来我就加了这人的微信,今天我见她发了条朋友圈,定位在澳洲,苏老师跟她在一起呢。”
“唉,找到了。”沈卓卉把那条朋友圈的照片点开放大,直挺挺地递到了沈卓凡眼前,“喏,你看。”
照片里,是一群男男女女的大合照,背景是蓝天碧海,他们赤脚踩在莹白的沙滩上,白色的浪花浅浅没过他们的脚踝。与那些身着三点式的女人相比,苏澜穿的相对保守,但也只是相对而已,她身着连体挂脖式黑色比基尼,领口开得低,隐隐能看到事业线,她的身体微侧,可以看到整个背部是镂空的。最刺眼的是,一个外国年轻男人将手搭在她的腰上,正侧头对着她说着什么。
沈卓凡的脸色一瞬间黑下去,车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沈卓卉收回手机,不怕死地补充了一句:“没看出来哈,苏老师的皮肤还挺白的。”
“下车。”沈卓凡的声音不带情绪。
沈卓卉没下车,反而分析道:“你说这个外国男人是不是苏老师的男朋友?她平时挺保守的,如果不是男朋友,估计也不会让他把手放在那个位置哈……”
“沈卓卉,滚下去!”
沈卓凡的声音极其冷冽,冻得沈卓卉哆嗦了一下,嘟囔了一句“我是你姐唉,你这样未免太没礼貌了”,便拉开车门下了车。
沈卓卉一下车,车便像箭一样地“射”了出去。
看着越来越远的尾灯,沈卓卉黑眸幽深,唇角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