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设不太对啊 第20章 开心就好

食堂，程雨生被汤里胡椒味呛得直咳，何流就伺机报复给他拍背，还有点幸灾乐祸，“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喜欢喝食堂的汤啊，今天喝这么急干啥？”

程雨生摆手叫他停止摧残，“我现在就灌你一碗试试。”

“滚吧你。”何流不笑了。

程雨生有点心不在焉。

他总有不好的感觉，但回想了一下没有什么做错或者没做，唯一不清楚的只有冉时那边。

两天了都没有回音。

“老何。”程雨生突然说，“右眼皮跳灾吧，我刚刚……”

“哈？”何流敲了敲脑袋，“相信科学啊，现在还有谁不知道眼皮跳是疲劳原因吗？”

程雨生没跟他互怼，应了声便沉默地戳着盘子里的饭。

见状何流也收起笑，拍拍他，“程雨生，虽然我不太懂，但是人家只是回家一趟，就算有危险，就他，你说的开学第一天让你残废的人，也不可能遇到什么。”

程雨生没办法给人说冉时家里那情况，他自己都不知道多少。

“实在不行，使劲做目前该做的，脑子填满了就不会想东想西，等你什么时候腾出时间去想了，那些不好的状况都变好了。”

“……你好像很有经验。”

何流轻哼了声，“过来人的忠告你要听。对了，你那个成绩——”

“我不会挂科。”程雨生几乎条件反射。

“我知道啊，上学期期末考我差你0.1，但我六级都能一遍过，所以你应该比我厉害，你在自卑什么？”

又来了……像从前一样，话里话外都是“你不能比其他人差”。

程雨生捏筷子的手紧了紧，然后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

何流只是想让自己开心点。

“哎……等我！”何流一看他要走，忙不迭地收拾起自己的，“你这么急做什么？”

“看书，考试，争取把你记忆中的形象拉回来。”

“真看啊？行吧，有位置的话一块去。”

*

僵了不知道多久，冉时才注意到眼底靠近自己的一双鞋。

冉九江轻拍他的肩。

待人抬起头又笑，“上去说点什么吧，湘楠也在，记者们也都在等。”

“你——”正想说，冉九江的神色立马变了，于是冉时住了嘴。

他觉得自己像个苦行僧，为了现在已经不可能属于自己的温柔而虔诚地叩拜着。

酒精作祟，他有些虚晃着站起然后跟着冉九江上台，手上拿着的话筒有如千钧。

说什么？很荣幸？脑子里开始闪过一些画面，冉时忽地想，我到底该做什么？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算了，没有更糟了。

他举起话筒，正要公式化地客套，台下人堆里不知道谁喊了句，“冉先生，我们能见见今天的女主角吗？”

请的嘉宾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会这么闲，记者们也不会用这么玩味的语气。

隔过人潮，冉时注意到其中一桌上的人，手边还摆着个小型喇叭……

姓顾的……真他妈唯恐天下不乱。

冉时扯着嘴角，先例行公事说了些，然后学着刚刚冉九江的话，“那……湘，楠 。”

底下的相机立刻开始移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阮岫领着一个女孩进来。

她看上去也才二十来岁，挽着发髻，白色礼服裙恰好修饰了她的身体线条。

阮岫笑着过来，拍了拍女儿手臂，阮湘楠也就跟冉时站到了一块儿。

冉时不适应地挪了点位置，女孩就抬头露出笑，接过话筒侃侃而谈。

冉时有点讨厌她了。

明明是第一次见，还要装得很亲密，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不累么？

阮湘楠没说多久，很快又是冉时谈，他有些浑浑噩噩。

“…… 是，这是订婚仪式而已。结婚吗……我不会结婚。”

女孩愣住，阮岫也变了脸，冉九江嘴角似在抽搐。

很快，冉九江拿过话筒，“的确，小子学业未成，婚礼日后定会再选一个吉日。你刚刚是这样说的吧，小时？”

冉时偏过头，“嗯。”

啪嚓——啪嚓——

一阵儿白光晃眼，该是在拍照了。

拍完照，冉九江说：“小时，你带湘楠去休息室，湘楠刚过来也累了。”

冉时巴不得早点走。

他刚刚大致看了环境，休息室在后排左转方向，于是他自顾自地走了。

阮湘楠跟自己父亲说了点话，很快踩着小高跟追了上去。

路过其中一桌，冉时停顿了一瞬。

“好久不见，都订婚了啊？”

冉时只是瞪他一眼，没再做什么快步离开了。

进休息室后他习惯性往后摔了门，却听阮湘楠说：“你这人，怎么也不知道尊重别人，谁不累啊。”

冉时松了手随她进门，等人坐好自己才跟着坐在另一处的沙发上。

“那个……”

“抱歉。”

“嗯？”

冉时烦躁地弓着身子，双臂支在膝盖上，手指插/进头发，闻言才又抬头，“刚刚的事，以及……我不能和你结婚。”

“我知道。”她点头，“冉叔叔刚刚——应该不是因为学业吧？其实也不一定会结婚，今天就是说着好听，你看我们不是连戒指也没有嘛。今天我们也不是主角，顺带的罢了。”

戒指……冉时下意识抬手摸向脖子，隔着布料他还是感受得到那条细链，挂着廉价的素圈戒指。

阮湘楠突然又说：“那你是有女朋友了？如果是这样其实我——”

“有男朋友。”

虽然可能没有了，但他不介意现在膈应人。

“……咳。”阮湘楠一下被水呛住，一边捂嘴一边咳，还不忘搭话，“那他帅不帅？”

“……啊？”发展好像不对。

冉时不明情况但还是决定继续下去，“帅，我还有照片看不看？”

再次被呛到，阮湘楠干脆不喝水了。

她扯过纸巾擦掉水渍，问：“你真的是啊？”

“……”冉时一时不好说。

阮湘楠倒是不拘谨，“那就说下现在的事，首先，我做不了什么决定，我们两家是利益问题。我爸当时告诉我的时候我看了你的照片，我看着还行就……将就了，对不起。”

冉时靠着沙发闭目养神，闻言说：“不是你的问题。”

他们这种家庭，这种情况太多了，一次婚姻就是一次互利合作。

“阮湘楠，你没有想过，如果真的就这么结婚了，你自己怎么办吗。”

大概是被问到了，好一会儿她才答话：“我妈妈，我奶奶，都是这样的，他们也许并不喜欢对方，但我们没有说喜不喜欢的权利啊。”

的确，他们早就被安排好了。

冉时不再说话，倒是阮湘楠似乎对某事有点不死心，“那现在可以看照片吗？”

“……你认真的？”

阮湘楠嗯嗯两声，并且狂点头。

冉时脑子一热，说：“看合照？”

“集体照都行。”

他点进相册，一眼过去大部分都是一些文档截图。

“你学什么的，要背这么多东西——哎我看到一张，停停停，给我看看？”

冉时一愣，手指停在那张照片上，“其实没什么。”

只是很平常的，一个秋天而已。

*

21年，秋。

“所以生日打算怎么过？”

冉时不管他，合上书闭眼默背单词，又插了句话进去：“下个月小考。”

“……”程雨生拉着椅子凑到他桌边，“你以为我比你起得早的时候只是买了个早饭吗。”

他又随意地抽了本书翻，以此假装自己不在意自己在说什么，“区区小考，拿下。所以，麻烦冉时同学回答一下我刚刚的问题呗？”

冉时背不进去了，以前为什么没发觉程雨生这么会闹？

他干脆放下书，一手食指贴在人眉心，“你抬头。”

“要亲吗？”

“知道还废话。”

十月中，北方空气里已经有了凉意，冉时却觉得燥热，这时候又在后悔自己太过纵容。

窗外的树枝忽地动了动，有风穿过去。

程雨生有些晕乎乎地愣神，直到窗外的金色开始浸染视线，他问：“生日想做什么？”

“做你。”

“……咳。”程雨生搂着人摩挲他的脖颈，低头靠在他颈窝，“正经点，不要一天天想这些。”

冉时扭头和他额头相抵，“也不知道谁想。”

程雨生很是受用，“你都给我过了两个生日了，第一次虽然糟糕了点但我真挺开心；结果到你那次一整天见不到人，倒是后来又给我过……这次我得给你过了吧。”

“随你折腾，反正我也是随便弄的。”

程雨生有些无奈，他其实还不太了解冉时。

一个月前才确定关系，他知道冉时的一些秘密，可他看不透这个人。

或许第一眼就心动了，所以他根本来不及想太多。

冉时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立马去捏他的脸，“我都这样说了，你不得给我弄个惊喜？”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要睡了，下午记得喊我。”然后不等他回答，上床卷着翻了个身就闭上眼。

程雨生看看时间，都快到午饭点了，“我去打饭，别睡了，吃什么告诉我。”

人刚走，冉时就摸出手机开始打字。

【心如止水：我交男朋友了

一米阳光：？？？哪头猪拱我家白菜

心如止水：。

心如止水：你这名字……

一米阳光：嗐，我最近追一妹子，听说人喜欢阳光型，这不火速改了吗？阳光吗？不过她还没同意我的好友申请

一米阳光：你说我？你自己又叫什么，你男朋友不会叫“海阔天空”吧哈哈哈哈……

一米阳光：不说我，你男朋友哪位，我把把关

心如止水：［推荐联系人］】

点进去之前徐洋还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发现这个也是他好友，这不巧了！

直到看清“程雨生”三个方块字后，他有点怀疑人生……

【一米阳光：？？！

一米阳光：我记得你们关系不太好吧？

一米阳光：卧槽难道距离产生美？你们是室友对吧

一米阳光：呸，不对，你怎么会跟他好啊，我真觉得他除了脸一无是处（虽然这么背后说人家不太好，但为了你的终身大事我必须说啊！）

心如止水：几个月前就好上了

一米阳光：……那你现在说

心如止水：[看开了.JPG]

心如止水：想起来就说了，而且你觉得我和谁能长久

一米阳光：噫，渣男开心就好~】

关了手机，冉时开始望天花板。

他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就去说了，或许只是单纯地怕以后除了这个学校的人，都没人知道他和程雨生的事了，那自己又和从前一样。

他趴在床沿，对刚回来的程雨生说：“生日带我逃课？”

程雨生手一停，“逃课三次期末会挂科，你就差一次。”

“……”冉时翻了回去，不解风情。”

一会儿后，冉时又说：“蛋糕，我们两个，就够了。”

又一会儿，程雨生手机响了好几声。

【徐洋：哼哼我可是知道了一些事

徐洋：[图片]

徐洋：其实没什么，你好好对他

程雨生：你这样让我难免怀疑你有什么心思

徐洋：……我有心思也轮不着你了

徐洋：他初中那会儿还是我陪着呢！】

冉时人生中最难熬的估计也是他的十四岁。

另一边，徐洋机智地认为自己秒撤回什么事也不会有，于是又开始给冉时发消息，说知道他生日，给他制定了个让感情升温的计划。

大概恋爱使人降智，他开始思索起这个看起来很不靠谱的方法，然后打开班级群找到个人添加好友。

发完好友申请，内心都柔软无比。有个人喜欢真好，过往的阴霾都可以暂时丢下，然后肆意地当个作精。

徐洋某点说的挺好的，“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