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许云朝使出了浑身解数来哄美人开心。
“好好好是我不讲道理,都是我不好,我认错。”
许云朝好声好气道,同时伸手拂开垂落在季瑞霄脸侧的发丝,捧住了他的脸庞,极为温柔地抬了起来。
季瑞霄也是个会拿乔的主。
他也不明摆着抗拒,就是悄悄使劲不那么轻易抬头,暗自跟许云朝较劲着。
许云朝懂他的暗示——要多哄。
遂她立刻继续说:“晓得你是为我好,怪我脾气不好,总是威胁你、吓你,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不会再乱吓你了好不好?”
季瑞霄很适时地抬头给回应,“还会打么……”
“不打不打!绝对不打!”一看他那红通通的眼眶,许云朝摇头摇得出奇快,“我打自己都不会打你了!”
“哎唷你漂漂亮亮的就该被美美捧着,动手多粗鲁啊,我哪舍得对你下手。”
说着,许云朝还趁机会捏了捏季瑞霄的脸,暗自感叹手感挺好。
然许云朝是习武之人,常年舞刀弄剑的,哪怕再好生养着,手上也免不了生着好几个老茧——更何况她根本不养,总叫嚷着说耗时累人没必要。
而季瑞霄是实打实的富庶小王爷,甚少风吹日晒,肌肤软润平滑,娇嫩得很。
光顾着压抑表面兴奋的许云朝下手没个轻重,说是捏脸,实则没忍住上手搓了好几下,都把人揉红了。
季瑞霄在心底抽了两口气,面上未显半分,还特别有眼力见的偏了偏头,让许云朝更方便。
细细算来,许云朝已是相当长一段时日未进过花楼,她素来风流,若无人招惹倒还好说,可眼下有能碰的温香软玉摆着,她自然馋得很。
许云朝耍流氓的手顺势就滑到对方的肩上,手指一歪,极为自然地摸进了对方的衣裳里。
“不许。”
就在这时,季瑞霄忽地抓住了许云朝准备作恶的手腕,伴着轻轻吐出的两个字,将人带到了怀里。
许云朝一抬眸就撞入季瑞霄似笑非笑的目光里,没法,她只得眨眨眼,嘿嘿一笑,企图蒙混过关。
季瑞霄发觉好笑,却还是板着张脸装不高兴,又恰到好处拿捏着神态,眼尾稍稍上扬,瞧着傲得很,活脱一高岭之花下了半截山。
说实话,许云朝是真吃这一套。
她软硬皆是凭兴致。兴致没到时,软的她觉得无趣,就像只兔子,乖到无聊;硬的她又觉得烦躁,摆着脸耍性子,不知道端架子给谁看,简直拎不清。
只有季瑞霄这种半钓半媚又不俗的小模样,最吸引她,永不改变。
“也不知从哪养的性子,”季瑞霄心里门清,也乐意奉陪着玩,还能趁机光明正大的吃醋扯旧账,“惯会耍流氓。”
许云朝笑嘻嘻道:“为了有朝一日能占你便宜,特意练的。”
“从别人那练的?”
“都是过客嘛,我都是为了你~”
“哼。”
“哎唷别气嘛,你可比他们占的好处多多了!先不说咱俩关系,就光是亲嘴,你不仅亲的多,你还是头一个。”
这话属实是说到季瑞霄心坎上了,一听到自己是头一个和她接吻的人,季瑞霄心底干涸的世界就又冒出了潺潺溪流。
许云朝继续哄着:“而且不止你亲我,我也主动亲你了是不是?你摸摸良心,你得的好处都不晓得比旁的人多了多少,单是你各种让我忍让我受委屈的事,也是说算就算了。”
“你都赚翻了。”
“你瞧瞧,同其他人相较,你简直是被我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儿。”
“可别气了,乖乖~”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季瑞霄只觉得心底的溪流立变宽敞辽阔的大河,奔放着呼啸着要冲向最远的地方,而沿岸抽出了许多花草,一路繁花似锦,蔓延至远方。
季瑞霄也是被许云朝吃得死死的。
悄悄吃醋,难得逮着个机会耍脾气,结果一哄就好,感觉尾巴都要摇起来了。
许云朝眼睛一亮,偷笑着忍住了。
果然是第一美人,深得她心。
许云朝又瞅了两眼,想着嘴都亲了,其他地方碰碰应该也是可以的。
于是她乐得圈住了季瑞霄的脖子,借力抬身,吧唧一口亲在了对方的脸颊上,又觉得自己是揩油干坏事,立刻缩了回去,黏在季瑞霄怀里嘿嘿一笑。
当然,她这笑得有几分是心虚,几分是得逞,就不得而知了。
季瑞霄一个脑袋两个大,尚来不及不好意思,就先叹笑出声。
两人也不大清楚气氛怎么就成了这样,但又觉得和谐舒适即可,无需在意那么多。
季瑞霄满心欢喜,又觉得有些不清不楚,哪怕他们是正儿八经的夫妻,可总觉得差点意思,暗自想着要再接再厉,赶紧把风流浪子拉来。
许云朝则尽是揩油占了大便宜的嘚瑟与兴奋,虽暗暗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可思索一阵,又觉得是自己太久没享受,也就作罢,继续沉浸在美色中。
她不曾想过自己所谓的“玩笑”与“风流撩骚”是否有一瞬成了“心动”。
*
“砰砰。”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了气氛。
许云朝瞬间回神,下意识起身往一旁挪去。
“主子。”门外的阿武唤着,“属下有要事相报。”
季瑞霄收好神情,淡淡地瞥了许云朝一眼,瞧她端着一副乖乖样,嗤笑一声,随后应了阿武。
“进。”
得到应许的阿武推门进来,带上门扉后朝两人行礼,随后便朝季瑞霄走去,面色凝重,似是有什么棘手的事。
睡了一上午的许云朝自是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可她见阿武愁眉苦脸的样子,也能猜到是季瑞霄安排的事没有个好结果。
多半是和昨日那闹事的人有关。
许云朝暗自思忖着,开始细细回想昨日之事,眼帘垂落,目光凝在一处,就连为装模作样而喝粥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她难得露出这么认真的模样。
季瑞霄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吭声,继而望向阿武,自顾自捻起许云朝的一缕发把玩,支着头,等着眼前人汇报。
“主子,昨日教唆拱火的那人,死了……”
季瑞霄把玩许云朝发丝的动作顿了顿,向来浅淡的声音染上了丝丝冷厉,“死了?”
阿武“唰”地单膝跪下,头都要低到地里去了,很是自责懊恼,“是属下办事无能,请主子责罚!”
终于从昨日回忆中抽身的许云朝冷不丁听到这些,一愣,眸子都瞪大了许多。
她晓得这意味着什么,遂她收起同季瑞霄玩闹的吊儿郎当的心态,厉声道:“怎么回事?”
照猜想,昨日那人应和巫山林里死掉的刺客是一道的,是林子霖派下来的人。
约摸是船上留着的探子下船后没等到同伙汇合,或是那人没等来上头排好的接头人,便出城寻找,结果发现了同伙的尸体。
不论是谁发现的,总归是在和渝州的同伙人汇报商谈后派出了昨日那人出来搅局。
目的无疑是扰乱民心,让百姓再次对京都派来的人失望,一步步使他们对北梁心存怨恨,以便策反,充实自己的兵力。
百姓怨声载道,贫民窟无一不在痛斥官吏勾结贪污。
加之从前的渝州城是富庶之地,百姓淳朴良善,官员尽心尽责,而现在则是上层官吏欺压底层人民,社会风气简直不堪入目。
他们早设想过是县令乃至整个府衙的问题。
“昨日属下按主子的吩咐,派了几人夜袭牢狱,审问昨日之人,自己则是带人去探府衙与县令府,然蹲守一夜并无结果。”
阿武回话到。
“今早属下回来复命,并未瞧见去牢狱的那几人回来,主子令属下去府衙说事,又派人去寻昨夜几人。未曾想,属下被那县令等人久留,方回来时碰见外出探子归来,得知那人半个时辰前被发现亡于牢中,而昨夜几人……”
阿武咽了咽口水,似是难以出口,声音晦涩,“昨夜几人,尽数丧命巫山林,皆为惨死,无一生还。”
许云朝倏地攥住了季瑞霄的衣袖,力道不断收紧,惊得说不出一个字。
季瑞霄放下茶杯,不动声色地覆上许云朝的手,轻轻拍了拍,作安抚之意。
他明白,尽管许云朝上阵杀敌从不手软,就连昨日在巫山林遇见刺客,她也是眼都不眨就了结了对方的性命,可这仅限于危机时刻,仅限于对敌人。
若是自己人死了,她会惊会痛会惋惜。
如同她前世爱护士兵一般。
然季瑞霄痛楚并不比她少,阿武又自然更深。
那些人都是宁王府精心培养的死士,绝大多数是季瑞霄亲自培养的。
他们陪着他四处游历,他也没把他们只当成下属,而是当做最信任的朋友。在他只想带着少数人采风时,也不忘给他们安排享乐的事。
相处久了,一开始小心翼翼严肃庄重的下属死士也变得喜欢插科打诨,在外头还会没大没小地揶揄主子,弄得整个旅途闹哄哄的,十分愉快。
季瑞霄对此历历在目。
而他们是阿武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大家生活在一起,为主子办事忠心耿耿,一到外边就抽空闹腾,有时吵得人心烦。
这都是鲜活的记忆,可转眼间,记忆里的人就变得灰败苍白。
上一刻还在嬉皮笑脸的人,下一刻已静静躺在地上,任鲜血流尽,油尽灯枯。
几乎要将头埋进地里的阿武是最为痛心的。
许云朝太能理解这种感受了,因为前世她带兵打仗时,亲眼见着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她只能看一眼,随后转头继续杀敌。
她记得自己无数次杀红了眼,满脑子都是要让叛军死。
此刻,相似的事发生在她面前,她除了痛心和哀悼外,不可避免地又产生了仇恨。
打心底里说,许云朝是恨林子霖的。她纯粹是太爱阿姐,将所有的恨意藏在对阿姐的爱意之下,才能跟林子霖相处,甚至差点骗过自己。
她也是个爱兵的好将军。
*
呜呜这一章写了好久好久,超级无敌卡,比先前所有章节都卡。感情感情写不出来,剧情剧情憋不出来,明明内容理了无数遍,安排的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一写正文就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对不起鸽了好多天呜呜呜【大哭】
照这个发展,怀疑自己是否真能在下个月完结,但我一定会尽力的!
还没放暑假,每天大课连上,好心累。
跪求互动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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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