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突如其来的记忆涌入脑海,致使我的大脑启动了防御措施,部分的记忆被模糊化处理我只能知道它们或许存在但又实在难以清晰明白的回忆。即便温文正在我的身边,但我依然会克制不住地逻辑自洽一幅幅仿若现实的画面逐渐呈现,皮肤上像是有千千万万虫子爬过似的,让人抓心挠肝地痒又不可触及去解一解那痒意。
不想打扰温文的休息,我靠在床头探寻一番试图有个什么东西那个转换我的注意力。无果,我只好静静望着窗外调整自己的呼吸。我向来不喜欢喝酒,可我现在无比希望可以一杯黄汤下肚能销我心中愁闷。
时间无比缓慢,云朵轻轻飘过,阳光渐渐暗淡当我回过神来时已然黄昏。温文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原本趴在床边的人离开了,让这暧昧昏暗的余晖平添几分寂寥,心中空落落的。但不及我继续悲伤,温文手里便提着两袋吃食回了病房。
“宝贝?吃饭吗?”她缓缓靠近,似乎是不太能分辨出我是否还在出神。
“嗯,我饿了。”
“刚刚好,饭这不就来了!”她笑着说,利索地摆好东西端着饭就要喂我。
她的靠近才让我发觉出她脸上显而易见的疲惫,平日里极爱美的人如今容颜素静,没有分毫描摹图画的痕迹,鬓边的几根白发更显人沧桑,我才记起最近她与那黄老板怕是正忙里忙外地“筹办”婚礼。
“我自己来吧,姐姐你也吃。”我拿起一边的一次性筷子夹起一块鸡蛋送向她的嘴边。温凉的手掌将我握住,将我的筷子拉向她,衔住嫩黄的鸡蛋,随后慢慢咀嚼起来。在她如此行动之时,她的眼神无时无刻在我身上逡巡。
“怎么了?”她眼神之炙热实在让我无法忽视,我回望向她,手中的东西落在桌板上发出一声脆响。
“怎么回事?”发僵的大脑并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诘问,我只是梗着脖子与她对视,就好像是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一样,反而显得傻气。
“算了,好好吃饭,别老看着我。”
“姐姐你秀色可餐,嘿嘿。”
“贫嘴。吃你的饭去吧,我辛辛苦苦做的可别浪费了。”
嗯嗯,我胡乱应了两声,捡起筷子又径自吃了起来 。温文可能是逃班出来的,此时手里的手机还在震个不停,她忙碌的样子反而让人安心不少。
“不然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好,我晚点就走,你先吃。”
口腔里弥漫着熟悉的味道,我的思维不由得开始发散,忽然想起干妈说过温文爸爸和妈妈的渊源。
“姐姐,你说那个黄老板和你妈妈是什么关系啊?”
“不太正经,但是我不好说他们关系有多深。”
“哦哦。”问完这个问题我忽然语塞,攒了许多话想要和她分享在此刻突然消失不见。
“那叔叔……”
“最近已经在准备材料了,宝贝,我会早点解决,不用太担心。”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便像是抽去了筋骨靠在我的肩头。
“芋头,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啊?”
“那我只能蜷在角落,想你想到偷偷咬被角。”
我知道我这个语气太过搞怪,但是我要清楚她不过是想要强调自己在我生活中占据的地位,以此来索取我对她更多的爱。如此而已,我当然欣然同意。
我又说了些疯话,逗的人咯咯直乐。她杵在我身上一颤一颤,头发搔得我心里直痒。
“宝贝,香我一口!”
“不了,嘴里一股药味,苦。”
“那好吧。”她耷拉着眼皮,松开我,一幅柔若无骨的模样,磨蹭着站起来。
“姐姐~要不你来帮我解解苦吧。”
走廊忽然吵嚷起来,手背上的留置针忽然痒了起来,我伸手将人拉近,匆匆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去吧,我等你。”
温文缓步走出病房,后续的程序自然不需要我的操心,温文会办好一切。我百无聊赖地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不少穿着蓝白条纹的病人同我一般散着步。走了好一会,我感觉到了肌肉的酸痛,找了一处有灯的长椅坐下,撩开裤腿上面起了几个红包,应该是什么时候被蚊子叮的,没有发觉的时候反而没什么感觉,这一看就立刻痒得抓心挠腮。
总感觉有什么人一只盯着我,我抬头望去,发现干妈远远地站在一颗大树旁,亏得我眼神好,不然都认不出人来。我朝着她挥了挥手,就见她慢慢向我走来。
我给她让出来位置她却不坐,站在一边就蹲了下来,手抚在我的膝上就那么定定看着我。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我也一动不动。
“干妈跟你道歉,是我没有照顾到你的情绪,但是……”说着她泄出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么些年,我四处打点关系,收集证据,现在你就是最后一环,只要你这个受害者上堂我就可以把那个畜牲吿得头破血流。”
“所以,我就必须想起来。”
“是!”
“要不是温文阻止,一年前你哥哥就该过来见你。”
“她是为我好。”
“我知道,但你不想为你妈妈吗?”说着,她就激动得流出眼泪,但却依旧愤懑地瞪着眼,就好像虚空中站着仇人。
“我大概想起来些东西。”
倏然,她抬起头殷切地看着我,手也收拢紧紧握成拳。
“只是断断续续地。”
“我陪你去想,我们现在就……不,你先养好精神,我等你。”说着,她就搀着我的胳膊,想要把我带回病房。
“你好好歇着,等会护士查完房你就休息,干妈明天来给你送饭,做你爱吃的好不好。”
“好,谢谢干妈。”说完她就风风火火地离开,过了一会又拎着一大兜子的水果进来病房。
“葡萄洗好了你拿出来就能吃,奇异果也切好了,这些奶还有果汁房冰箱了,明天叫护士会帮你温你不要偷偷喝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朝她笑笑,她伸手揉了我的头,又掐着我的脸,说“一个人不怕吧?要不要干妈留下来陪你?”这无比熟悉的话一落了地,我才感到有千丝万缕的熟悉感将我包围,却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四肢又像浮在水面一切都不再真实。
“不怕了,不怕了,干妈你走吧。”我挣脱了禁锢把脸埋进被子,听见她轻笑一声,有帮我理了理被子才踩着医院的橡胶地板走了出去,只是半封闭的门不能隔音,直到她走进去电梯这才安静下来。
受不了这黑暗我把自己完全裹进被子里,万籁俱寂只剩蝉鸣一阵一阵响起。
做了一夜的梦,忽然感觉到有人推了推我,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只感觉到胳膊发紧我低头看去是血压仪,有听见护士声音轻柔地问我“你的心率太高了,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胸口有点闷,我做了一晚上的梦,我再睡会。”
“你先不要睡……”好困,好烦……
“江聿,江聿快醒醒!”
“吃了药再睡。”一番吵闹,愣是把我给摇醒了。被强制清醒真的痛苦,现在我觉得我像个半死不活的鱼在砧板上任人摆布,不得已吃下了药我也没了睡意,摸出枕头下的手机,打开消息界面显示有两条消息:
-姐姐:下周开庭我可能不能接你出院,到时我会吩咐人来接你。
-好友申请:宝贝,干妈还没有你的微信呢
烦死了,撒开手,手机不知撞倒哪发出一声闷响,我蒙住头想要继续不眠,但脑子吵闹无比各种的画面像是连续剧般播放但又让人捉摸不透。
一连在医院住了快两个星期我才被赦免出院,回到画廊就急不可耐地洗澡上床,总觉得在医院十分不安稳即便干妈偶尔会来但却并没有给我带来安全感。脑子里的记忆回来了大半,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这究竟是梦还是过往,总之我把它们一概而论,只是偏偏我高中那几年的记忆就像呗深深淹没在海底深渊之中,一片黑暗不时地暗流涌动,低语着警告的话。
不知不觉,笔下一片蔚蓝,粼粼水光下藏匿了一个断崖,坠落、坠落、坠落—我好像漂浮在那上边,光簇簇落下,水草轻轻浮动,鱼群悠悠略过带起一片水波,只是周围静谧的可怕,耳边回荡着低鸣,越来越暗,越来越静,好冷啊,我的四肢百骸都麻木了,心脏像是被灌了铅,皮肉被一寸寸吞噬……
“芋头,芋头!”
身体感受到了热源,我像是急于汲取营养的菟丝花紧紧场绕着她。
“宝贝,不要再想了,姐姐来了,你先亲亲我好不好?”
她温热的唇瓣落在我的颈窝处,瞬间热意融入我的骨血。我肆无忌惮地缠抱上她,重复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如果哪天她要将我抛弃,我肯定会在原地等她我要把我的骨血揉烂,再让我的躯干深深扎根在原地饮血啖肉一次次鲜活再一次次枯败她定然会回头救我于危难,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这恐怖的我。不管了,只要她回头,我就要她离不了我半分,因为我给过她离开的机会,是她自己悔了!
“我好想你。”我把头埋在了她的胸口,心脏有力地跳动着,这段韵律生生嵌入我的大脑,我们会同频地活着。
“我知道的,事情了了,以后我天天陪着你……”
“好!说话算话?”我朝着她咧出大大的笑,看她脸上溢出的心疼和喜悦不似作假,,我便放心的把自己摆回原位,又在那块裸露的皮肤上咬了一口,就听她“嘶”了一声,将上边的口水舔去,我又欣赏了一番我的杰作。
“好看。”
她无奈地笑了笑,刚抱了没一会,我又开始在她身上作乱,女人的皮肤细腻滑软,我堪堪摸到她的侧腰想要继续向上却被她抓住。
“你有感觉?”她捏住我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没有,就是喜欢摸。”
“不行啊?”见她的眼神逐渐暗沉,我主动请缨。
“就你这个娇气性子,没一会又要喊累。”大手把我的头按了回去,就听她的胸腔传来闷响。
“给姐姐抱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