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了不知道多久,手上、衣服上和鞋上零星粘上了几滴颜料,草草收拾里一下散落在地板上的铝管。我心中平静了不少,夏天快要过去,窗外的颜色也变得绚丽。走在画廊的大厅,看着一幅幅怀抱着梦想的画作摆在白墙之上,忽然一阵落寞涌上心头。我好像蜗居在温文为我打造的温房太久了,这些多姿多彩的画,在我的笔下已经许久没有出现。我该出去走走了,看看这些依旧灿烂的万物。
画廊其实并不需要我操心,我的工作其实更像是画廊的签约画手,只需要定期交出一些画作或者参赛来为自己的画增值就并没有其他的工作了。所以我离开时也就更加肆无忌惮,我告诉了王叔我将会离开,嘱咐他不要主动告知温文我的离开,然后,我就背上我的画包踏上了旅程。
在我的记忆里似乎一直缠绕着温文,但并不是温文将我圈养在囚笼里,而是我一直如同受伤的困兽,离不开那个为我舔舐伤口的守护神。而温文一直为我提供为所欲为的资本,就如同我行囊中份量最轻的那张卡片。
随机买了最近时间的高铁票,看着窗外的风景略过,我才真实感受到,我好像远离了温文。临近傍晚,天边的云如同被天神笼罩,天地间只有那个聚集了天灵地宝的山谷才有资格得到一缕虹光。
手机振动,我穿过车厢来到舱门前,接起电话。“芋头,下高铁后记得买伞,那里下着大雨可不要把我的宝贝淋感冒了。”能听出来,姐姐已经将我的心意揣摩透彻,听着熟悉的嘱咐,我都一一应下。又聊了几句,温文被人叫走,来人正是“黄老板”。呵,看着就膈应人的东西,压下一番想要大骂特骂的冲动,我回到座位上。不经意一撇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行李架边。
“好巧啊,你也坐高铁啊?”尴尬,在高铁上遇见了,真是没话说了。
“是啊。”那男的好像尴尬地摸摸头,笑起来的神色却让我觉得十分眼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能够买到我旁边的座位。不过这人两手空空出来旅行吗?
“江小姐是出来写生吗?”
“是啊,出来放放风。”
“也是,这天天呆在画廊,谁也受不住。”
“感受一下自然,也会更有灵感一些。”
好了,到此为止吧,我不想跟你聊了。我看对面这男人绞尽脑汁地想话题,觉得他这副表情看着十分好笑。
我从口袋里掏出画本和一直水性笔,看着窗外的快速移动的风景画了起来。以此来避免这个尴尬的谈话,我偷偷撇了一眼那个男人,看他在手机一个页面上来回翻动,垂这眼眸似乎在想什么我终于知道这个男人给我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的了,微挑的凤眼和直挺的鼻梁,丰满的嘴唇抿着,阳光在他的脸上打下一层阴影。我缓慢地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倒影,在阳光的照射下让我的整个面部清晰的展现在手机屏幕上。
靠!他怎么跟我长这么像?我感觉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他是不是说过自己姓江。
温文肯定知道什么。我颤抖着手按开手机,看着我与温文的聊天框展开,我却下不了手,手指在屏幕划过又收起。开始的车厢十分热闹,可是当高铁行驶了四五个小时后,众人已经昏昏欲睡。我靠在车窗上感受着车辆的颤动,远方的天空蓝的深沉,将山川田野拢盖。那个男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座位,放空了自己,我丝毫没有察觉座位的缝隙中有一个小人儿在盯着我看。
“姐姐。”感觉有个小手捏住了我的手指,我低头看了看。发现一个小姑娘瞪着大眼睛看我,小脸粉噗噗的,穿着紫色公主裙,手上还带着公主戒指。
“怎么了?”小孩怪可爱的,我在几个座位寻找了一下她的父母,发现前排斜后排座位上坐着一位优雅的妇女,鼓励的眼神看着小朋友。
“姐姐,我可以看看你画的画吗?”小孩似乎是鼓起勇气问出口,咧开笑容,温热的小手扒着我的臂弯,可爱的不行。
”好啊。”我回头看了一眼小孩的妈妈一眼,间人家含笑点了点头,我把小孩抱在腿上。小朋友的身上香香的,头发丝也软的不行,她摇头晃脑的看着我的画本,看看这里,看看那里。
“这是山,这里是蓝天……”应该是她的妈妈高数过她不要大声说话,所以她看着画小小声地说话。
“你想不想画啊?”我从包了拿出一盒彩铅,看着小朋友心趣高涨,跃跃欲试的样子,将纸笔递给她。
她却将笔塞进我的手里。
“姐姐画的好看。”他有扯了了扯我的衣领,凑近我的耳边。“我想你画个小兔子送给我。”说完,她就像做贼似的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