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哪一个是我爹？ 第176章 雪鸟在东京大城市

楼道里，伏黑惠顺着记忆中的方向摸索前进，深绿色的眼睛警惕地观望着四周。

忽然，他蓦地停下脚步！

不对！太安静了！

就算宵明房间的区域是客人不能踏入的“员工宿舍”，他来时候也尽量挑选了人少的那一条，但或多或少还有些声响。

可如今这些响动尽数不见，就好像制造响动的那些人...凭空消失了一样。

不对劲！

与此同时，留在同伴身边接应的最后那只脱兔也只传来代表警惕的信息——散布在荻本屋的其他脱兔为了节省咒力早在找到目标的时候就收回影子里了——见此，伏黑惠立马比划了个手影，召唤出了现□□型最合适，机动性也最强的两只玉犬！

“走！”

一声令下，与主人最是心有灵犀的黑白玉犬也跟着海胆头少年冲刺了起来！

穿过斗折蛇行的走廊，冲刺的风将伏黑惠刺刺的黑发向后扬，敏锐的耳朵在一个拐角捕捉到了些许微小纷乱，但在此等情况下却如银瓶炸碎的脚步声。

“呜啊！！”

熟悉的声音。

他猛然刹住了脚步。

“汪！！”

身旁的黑白玉犬冲着面向而来的一行人发出了示意友好的叫声。

“吓我一跳啊！伏黑！”

虎杖悠仁咋咋呼呼地往后小跳了一步，身形却仍旧不忘保持着之前的警戒，一手护着身后手无束鸡之里的七花结音。

伏黑惠顺着他的手向后一看。

同伴其二·钉崎野蔷薇赫然一手拿锤一手握钉警戒在七花夫人左侧，而同伴其三·吉野顺平则召唤出了水母淀月在队伍末尾断后。

至于最后的那只脱兔嘛......正安稳地卧在七花结音怀里，见到主人后，小鼻子耸了耸仿佛确定了什么，便轻轻一跃，从夫人温软的怀里跳进了伏黑惠的阴影中。

这时，所有人才呼了一口气，确认了对方不是幻境制造的幻觉。

伏黑惠：“发生什么事了？”

原本计划是等他回来或者传消息给脱兔后再行动，但这种明显不对劲的情况下主打一个随机应变，他也就越过‘几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个问题了。

“这个嘛......”领头的虎杖悠仁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向自己离队侦察的小伙伴形容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诡异场面——

起初，一切正常。

然后，大概在他们遇见伏黑惠的十分钟之前，在他留下脱兔离开和室的半小时之后，异变陡然发生！

悄无声息的模样。

被召集来的游女们像点燃的蜡烛一样，熔化了。

首先从她们高高的盘发，根根分明的发丝混合着乱七八糟的发簪熔成乌漆嘛黑又透点明黄、赤红的一团团；其次，苹果一样饱满的脸颊开始松弛，一个个五官像是不溶于脸部皮肤，随着下垂的人皮七拐八歪地滑到了胸口；花样繁复的和服早就与地板融为了一体，看上去像是那些意味不明的后现代主义油画。

简而言之，一副让人san值狂跌的样子。

但最让众人精神受创的是，即便变成了这般诡异的模样，游女们好像仍旧什么都感受不到一样，继续着之前的行为。

有眼睛的，眼珠即使滑落到胸口依旧满目柔情地注视着你眨眼，与此同时还着疑惑众人此时古怪的神情；有嘴巴的，通过两瓣娇嫩的嘴唇看见的不是牙齿和舌头而是胃和肝脏，却仍然发出了能令他们耳朵接收到的声响，轻声询问着‘怎么了？’；有手的，几乎失去了一整个头部连带着一部分肩膀，纤长的手指仍然在为客人布菜，无声的默剧非常凸显主题......

面对这样只能用苍白的‘诡异’二字形容的场景，即便是见多了大场面的新星咒术师们也不由得一脸菜色，有应激的甚至在脱兔表示警戒时就一把拿出了自己的武器，摆好了战斗的姿势。

不过让几人庆幸的是，尽管场面非常难以言喻，但这些熔化了的游女似乎并没有攻击性，仿佛一切都只不过一个“隆重”的退场。不然就以七花结音和游女穗绪的距离，几个咒术师完全来不及施救，就算救下人，也不能对伤口进行治疗——毕竟他们没有奶妈。

于是他们商量了一下，一致认为呆在这里也不算个事，决定利用脱兔去找离队的另一名队友。

现在，他们成功会合了。

脑回路不够离奇的伏黑惠很难从同伴充满语气词、莫名其妙形容词以及猴子一般的肢体语言中想象出当时的具体情况。

不过，那不重要。

他望着微笑地看向他们，好像一点也没有被突发情况给惊扰，比他的咒术师同伴们还要镇定的七花结音，想着刚刚所见的宵明，想着正在向未知情况发展的幻境，没有过多犹豫就决定告知同伴们自己所掌握的情报。

但——

“轰——！！！”/“嘎吱——！！”

木制建筑倒塌的巨大悲鸣一时间越过耳朵充诉在每个人的大脑，带起阵阵回音！

“什么啊！！”

钉崎一张脸痛苦地皱起，捏着钉子和锤子的手紧紧捂住耳朵。

“——不好！”

迅速辨别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伏黑惠猛地回头！

那是——

还不等他招呼耳鸣的同伴一起走，羽织深色的一角如鸟的飞羽，飞快地掠过他的身畔！

“七花姐！？”

虎杖悠仁诧异地看向之前非常有自知之明一直呆在他们的保护圈内，现在却一句话都不说抛下他们一个劲往前冲的人。

背弃了平时的优雅，背对着他们几乎称得上连滚带爬的女人看不清脸色，身后带起的翻滚的羽织急促地像汹涌着的黑色海浪。

眼看她就要消失在第一个拐角，伏黑惠一咬牙，也来不及解释，短促的一声“走！”立马跟上了七花结音的脚步！

虎杖悠仁/钉崎野蔷薇/吉野顺平：“？？？”

余下的三人对比二者仿佛只是来这个片场打酱油的，但见此也知道两人是发现了什么，短暂的疑惑过后赶紧跟了过去。

......

在咒术师小队会合前的五分钟。

该如何形容那张脸？

气喘吁吁的，眉头紧皱、瞳孔瞪大、咬牙切齿、满脸冷汗，兼具面对强大敌人和未知情况的惊惶以及无论如何都绝不放弃的坚毅。

那真是...许久未见又熟悉非常的一张脸。

追寻着恶鬼踪迹而来的灶门炭治郎脸色难看非常。

他顾不得一旁带着莫名熟悉气味的人，赤灼的瞳孔几乎僵直地注视恶鬼开窗暴击的身影，尤其是那描刻着上弦二字的金色瞳孔。

——宛如噩梦再临。

他握紧了手中的日轮刀。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恶鬼似乎还没得手。

“你来得有点太早了，只有一个人吗？”

确定来者并非鬼杀队柱的堕姬收回自己施舍般的一眼，完全不在意猎鬼人以及他手上堪称对鬼特攻的日轮刀，继续盯着不远处几百年难得一见的“食材”美滋滋地打量。

即便来得是柱，那也不能让她转移对宵明的注意力。

——鬼杀队的柱常见，但长得这样符合她审美的食材可不常见。果然，一下子吃掉有点太浪费了，还是先储存起来，再一点一点吃掉吧。

在堕姬眼里，桌案后的宵明、桌案前的自己，以及停在窗台上的猎鬼人，连三方对峙都说不上，只不过又多了一个猎物。

虽然拥有即使拼上性命也要杀死鬼，拼上性命也要从食人鬼的口中保下人质的觉悟，但灶门炭治郎原本认为自己面对上弦之鬼的压迫，不说像上次面对上弦三一样动都动不了，最轻的情况也是身体连带着牙齿都在打颤。

可意料之外的，除了一开始见到上弦的心悸惊惶，他、或者说他的身体很平静，甚至下意识地配合环境调整到了最佳的出招姿势，就好像早就面对过比上弦六还要强大的对手。

他的刀尖对准堕姬，喝道：“离她远一点！！”

“#！”

“你以为你是在和谁说话！！”

人类的十几年时间早已被她抛到脑后，作为鬼的几百年从来都是被人求着、捧着、高高举在手心的堕姬哪里受得了这种无礼的态度，青筋霎时在她皮肤上暴起，身后的腰带连一下声响都没有，嗖得朝灶门炭治郎刺了过去！

“轰——！！！”/“嘎吱——！！”

建筑物的坍塌伴随着烟尘弥漫。

今夜的月亮大得出奇，皎洁的月光从巨大的缺口洒入和室，与室内橘色的灯光互相辉映，也与漫天的尘土混合交杂，隐蔽了室内或紫、或金、或红的三双眼睛。

可惜，无论是哪双眼睛的主人都不只是单单以眼“视”物，所有人——好歹表皮是人——的动向皆一清二楚。

让堕姬感到意外的是，那一击并没有带来两截尸体或是满地的鲜血淋漓。

炭治郎躲了过去。

宵明琉璃般的紫瞳微微睁大。

穿着市松格子纹羽织的少年持刀挡在宵明和堕姬之间，双耳间的日轮花纸耳饰飘动，渐渐消弭的尘埃折射了月光，朦胧的光晕将那些陌生的线条与折角模糊，恍若昨日。

“哦，还挺有两下子的嘛。”堕姬一挑眉毛，“那这样呢？”

血鬼术操纵着腰带再次进攻！这一次不再是两根，也不是四根，而是整整八根腰带从四面八方网罗般朝着灶门炭治郎一齐袭来！

“快跑！”

灶门炭治郎连头都来不及回，只来得及高呼一声提醒宵明离开战场，便对上了八根柔软若无骨又锋利异常的腰带、不！那已经不算是布织的腰带了，而是恶鬼比岩石还坚硬的肢体的延展！！

能做到吗？他能做到吗？！

自觉第一次真正对上上弦的炭治郎咬紧了牙关，水汽自他漆黑的日轮刀上氤氲。

不，他必须做到！！至少要坚持到宇髓天元的支援！

然而——

让人眼花缭乱的攻击中，打击之潮·乱确实斩断了七根腰带，但也只是七根而已，剩下的第八根腰带在其他腰带的掩护下竟然越过灶门炭治郎直直地向他身后的宵明射去！

“呵。”

如同观赏剧目一样闲适的堕姬发勾了勾嘴角出一声短促且嘲讽的哼笑。

就连柱都比不上的宵明，当然要先抓到手再说。

糟了......

在炭治郎赤灼的瞳孔中，一切都放慢了。他甚至能够捕捉到腰带一格一格行径的轨迹，以及身后那位他不认识但听说过也感到莫名熟悉的花魁...脸上与堕姬同类的、不以为意的神色。

“唰——”

“砰！”

“哗啦！！”

“嘭——！”

杂七杂八的音响。

矮桌被掀翻到一边，各种细碎的小物件散落一地，肉/体撞击在榻榻米上的巨大闷响让听者不由地感同身受，不过在场的将近十号人谁都没有在意这些。

灶门炭治郎、堕姬以及突然登场的咒术师们，他们称得上目瞪口呆地看着房间角落一上一下交叠的两个人影，连一旁似乎打偏了/切进地板的腰带都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你......”

恍若隔世的馨香将他笼罩。

那琉璃一样的眼眸将这位似乎在他所不知的记忆中铭刻又仿佛许久未见、陌生又熟悉的女性完全倒映。

可......是谁的脸呢？

被扑开的宵明怔愣地看着护在他上方，完全超出他预料的女人，直到她垂下的长长青丝扫过他眼尾上挑的赤妆时才接着呢喃出声。

“......为什么？”

那声音极轻，如同一片羽毛不想惊扰飞在同一片天空的泡泡。

然后，他看见那张美丽的，拥有柔和的颧骨、紫藤花般的瞳色、远山似的眉毛、浮世绘勾勒的鼻梁、春桃的嘴唇......拥有令他莫名心神不定的、同昙花一类清雅的脸，看见盈盈泪光在那张脸上的双眼中闪烁，看见那张脸绽开一个如重获至珍的、也令他鼻尖一酸的笑容。

他看见她含泪带笑。

他听见她说——

“我可是妈妈啊，怎么会有妈妈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受伤呢？”

这是属于他母亲的脸。

这是他的母亲。

结音。

咱就说且看且珍惜吧。

位置1

门

宵明———————堕姬

炭治郎（窗户）

位置2——————————————

（咒术师们）

门

炭治郎———堕姬

宵明＆结音

窗户

文中的话仅代表角色本身立场出发的观点，不代表作者本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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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雪鸟在东京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