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平的一切,我都会肯定。”
面前有着人类外貌的异瞳咒灵这么说着,捏碎了手中只有组成物还能称得上是人类的东西。
吉野顺平的眼里闪着光,表情怔愣地凝视着他。
‘人类没有心’、‘生命没有并无价值或重量’‘活法不必始终如一’......咒灵的言论徘徊在他年轻的大脑中,令他如雾中看花,似乎了然,又看不太真切。
真人松开手,任由这些碎末状的人类随着空气的流动散去。忽然,他想起什么一样一敲手掌:
“对了!”
咒灵的声音唤回了少年的注意力,他带着一脸还未退散的茫然看向他的“老师”:
“什么?”
咒灵那布满缝合线的脸露出与往常没什么两样的笑意。
“顺平最近有感觉到哪里不同吗?”
“欸?”吉野顺平对他的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磨了磨发痒的牙齿回道,“......遇见了奇怪的人算吗?”
真人眯了眯眼睛:“哈哈哈,顺平自己要注意一点哦,毕竟你和我走得近。虽然对你来说没关系,但那些咒术师可不管其他,只要是咒灵都会拔除呢。”
“啊!好的。”
吉野顺平不明所以地一愣,随后便答应了下来。
看着少年和他道别再远去的身影,咒灵喃喃着思考:
“难道是时间还不够?感觉没什么太大变化呢......下次再去问问他吧。”
说着,他弯曲的嘴角扩大了几分,看上去勉强带上几分扭曲的真意。
“嘛,毕竟是朋·友·的拜托呢,我也很期待顺平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嗯嗯,伴手礼就带《与人交流的100种方式》......内容也很不错,刚刚就用上了......”
这么说着,诞生于人类对人类的恐惧的特级咒灵哼着小调,转身没入了黑暗之中。
......
黄昏,河堤的阶梯上,两个少年关于猎奇电影聊得正欢,高桥上一个戴着帽子的黑影路过。
不远处。
“怎么说呢。”站在大厦楼顶的少年将这一切纳入眼底,“尽是些麻烦事啊。”
他掏出手机。
[Nana花:今天也会晚回家,晚饭不用等我。
芝士咖喱天下第一:欸——难得拂子做了很好吃的高汤玉子烧。
Nana花:......给我留一份,回去给你和乌冬带夜宵。
芝士咖喱天下第一:好欸!]
安抚(贿赂)完家里的小女儿,他盯着死而复生的虎杖悠仁和表面上非常正常的吉野顺平,再看着他俩和吉野顺平的母亲碰上,面无表情地想:
‘希望是我的错觉,不然这件事就真的太·麻·烦·了。’
......
夜深人静。
吉野宅中,一片欢闹过后的余烬,从醉酒中醒来的吉野凪伸了个懒腰正要收拾东西,却在自家餐桌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带着不详的干涸的红色,指甲尖锐又漆黑,仿佛一只风干的蜡尸。
“这是什么...”吉野凪一脸疑惑地捏起它,“...手指?”
样貌丑恶猎奇的怪物在她背后悄无声息地靠近。
‘注意!’
‘危险!!’
‘离——’
“嘭——!!”
不止从何处而来的爆破声点亮了周围原本已经歇息的灯火。
...
“!”
雪鸟刷得一下睁开了眼。
来不及和被他吵醒的石榴细说,少年丢下一句“装置被触发了”直接瞬移,消失了踪影。
还躺在被窝里的石榴用小手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中想起雪鸟之前嘱咐的话,继而毫无负担地砸吧砸吧小嘴翻了个身,抱着被子接着上一轮睡了过去。
...
“嘭——”
“妈妈——!!!”
这样的爆炸声自然也惊醒了原本睡在房间里的吉野顺平,想到还睡在客厅的母亲,尚在困倦中的他一下子惊醒了!连忙爬下床,甩开门,几乎一路手忙脚乱地滚下楼梯,想要查看母亲的情况。
然后。
“我听到了爆炸的声音,你没事——”看清楚自家客厅的吉野顺平询问的声音卡住了。
只见他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炸了一个大洞的客厅里,一只有着丰厚嘴唇、肉瘤状的绿色皮肤、身下的十几只手胡乱挥舞、看一眼都觉得可以把眼睛扔掉的咒灵和两个人,或者说其中一个人对峙着。
但让他卡住的不是这个,再来。
那两人中,一个是他的母亲吉野凪,她被抱在另一个人怀里,很显然就是这个人救了他的母亲。
那是一个年龄看上去与他相仿的少年。
自残垣断壁处倾泻而下的皎洁为他镀了一身月色,温蕴的色彩与他发梢深深浅浅的堇色糅合,瑰丽的色调软化了在那之上那如同夜色的漆黑,却软化不了少年的那双眼睛。
那是极浅的一双眼睛,虹膜是丁香花花瓣一样柔软的浅紫,所以衬得瞳孔中央那一抹颜色越深,与野兽同类。纤长的睫毛同样被镀了一层霜色,偶尔的扑闪,像一只灵动的蝴蝶抖落细碎的鳞粉,也显得在不带半点情绪波动的双眸越发异于常人。
一身短袖白衣(睡衣)不染尘埃,双脚赤/裸地踩在焦黑的地面上,整个人看上去犹如从月亮而来的使者。
其貌之盛,是他平生之罕见。
但吉野顺平作为一个身心和一般17岁少年没什么两样的普通DK,少年的美貌不在他的关注范围内,重要的是——
他那被少年公主抱在怀里的,两颊飞红,神情宛如班级里那群看恋爱漫画的JK一样羞涩的母亲。
“妈妈?!”
吉野顺平大惊失色。虽然他也觉得母亲一个人很辛苦,并不介意多个继父,只要母亲幸福就好,但不代表他能接受一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继父!!
——而且那是犯罪吧?!
吉野顺平一声喊好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的钥匙,原本停滞的局面瞬间动了起来!
咒灵嘶吼着向雪鸟两人的方向扑了过去,但雪鸟的移动速度比它更快!即使抱着个体重大约九十斤左右的成年女性也不妨碍他凭借着腿部肌肉高高跃起,一脚把咒灵踩得进地板里时借力直接跃到了楼梯口。
雪鸟动作轻柔地把这位母亲放下。
“啊——”
吉野凪的一声惊叫还没完全冲出喉咙,她就和自己的儿子吉野顺平会合了。
“妈妈!你没事吧?!”
从雪鸟那里接过自家母亲的吉野顺平上下打量着她,问道。
“没事,没事,多亏了这位...”吉野凪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雪鸟,就像她不知道雪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们家,并及时救下她一样。
雪鸟:“七花,叫我七花就好。”
“哦,对对,多亏了这位七花君及时救下我。”吉野凪点头。
“是吗,那就好。”吉野顺平松了一口气,此时的他并没有把面前的‘七花君’和自己手机电话簿上的七花雪鸟联系到一起。尽管两者某种意义上都是自己的恩人,但脸,是真的不一样啊。
也许是这位突然出现的七花君散发着过于靠谱的稳重气息,也许是他刚刚踹咒灵的那一脚过于潇洒,也许是他挡在吉野母子身前的那180cm不到的身高过于伟岸......本来就没怎么受到惊吓,心很大的吉野凪追究起了儿子刚刚那可疑的呐喊表情。
吉野凪:“你刚刚是不是在想我的坏话。”
吉野顺平:“...这,这怎么会呢...”
知子若母,吉野凪怎么会看不清儿子的那点小表情,她气极反笑,就差扯着他的耳朵了。
“你就对妈妈这么不放心,嗯?我还没有背叛你爸爸的意思。”
英雄救美的吊桥反应谁都会有,更何况七花君还长着这么一张脸,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想蹲局子!!
吉野顺平赔笑:“是,是。”
雪鸟:?
雪鸟并不明白吉野母子之间的悄悄话,在他的空间感知中仍有众多的咒灵以吉野宅为中心快速地聚集。
想了想,咒术师那边好像有个专门的结界来防止各种情况来着。好像叫...“帐”?口令是——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随着少年尾音的落幕,升起的漆黑结界隔绝了诅咒之王手指的气息,众多咒灵宛如失去了方向的无头苍蝇在原地打转。
但仍有一两只小苍蝇“飞”了进来。
加上从地板上爬起来的那只,辣眼睛×3。
一只一级和两只二级。
和明显因为咒灵的增加而惊慌起来的吉野母子不同,经验丰富的雪鸟食指和无名指并拢作刀,在他们周围比划了几下,同时一层泛着紫色微光的透明结界在二人周边升起。
——“茧”。
雪鸟对着两人嘱咐:“这个结界会保护你们,除非结界碎掉,不然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要踏出结界的范围。”
在看到吉野母子郑重地点头后,他又对吉野凪道:“夫人,把刚刚那个手指给我。”
吉野凪顺从地将手指递给他——即使对那边的世界了解不深,但这根手指怎么看都有问题——一边又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是?”
想知道个究竟的吉野顺平同样看向雪鸟。
少年接过手指却并不详细回答他们的问题:“你们只要知道它是吸引怪物的源头就好了,其它的之后再说。”
话尾刚落,雪鸟一个后空翻避开咒灵的一下攻击,螳螂肢干般的刀锋刮擦在紫色的结界上切出刺耳的摩擦。结界自然是毫发无损,但那直面刀锋的冲击力还是让里面的两人发出止不住的惊叫。
“啊啊啊——!!!”
‘还是早点结束吧,每天还有课。’
耳朵遭受双重攻击的雪鸟如此想着,对咆哮而来的咒灵一号挥出了重达千斤的拳头。
“轰——”
...
一切结束得很快。
尽管没有刀在身边不是很顺手,但雪鸟的体术也是够格的。空间感知配合通透世界告知他咒灵的要害,再‘唰的一下’,咒灵就被祓除了。
而且顾及到吉野凪这位母亲在,雪鸟克制着自己,祓除的过程也不是很血腥。
雪鸟拍了拍手对着两人的方向说道:“好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为什么这些咒灵会出现在我家?”
吉野顺平顾不得其他,一切结束之后,险些失去母亲的后怕把他牢牢包裹着。少年瞳孔收缩,神情紧迫地向雪鸟追问。
吉野凪虽然不知道儿子为什么会对这些怪物看上去那么了解,但出于母亲的信任并没有第一时间发问。
“因为这个。”雪鸟向他们展示了一下手指,“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手指,你们可以理解为吃了这个那些咒灵的实力就会增强,等级upup的大补品。”
“那——”
吉野顺平想要继续追问。
但雪鸟预料到了他的问题,打断了他无意义的发言:“至于它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我也不知道,不如想想自己最近都遇到了什么。”
【最近都遇到了什么。】
吉野顺平怔住了。
即便不是有意,但一想到这个脑袋里出现的就是真人先生的脸。
雪鸟才不管他想到了什么,况且这种事情也不是他的管辖范围之内。
“这种事情要去问专业人士。”他一边说着,一边对思维清晰的吉野凪伸出手,“请借我一下手机。”
“啊,好的。”吉野凪掏出了手机递给雪鸟。
拨通某个其实并不想记住,但因为记忆力太好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而记住的号码。
“摩西摩西~这里是最强的麻辣教师Gojo Satoru!~那么手机那边的你是谁呢?~~”
开场就是如此社牛的一句话。
雪鸟并不是很想回答,但是想回去睡觉所以不得不说:“......是我。”
五条悟:“谁啊?谁啊?~”
雪鸟:“...七花雪鸟。”
五条悟:“哦,原来是娜娜花酱啊,深夜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难道是因为惠?但是惠现在应该好好地呆在宿舍里黯然神伤才对。”
“......呼——”雪鸟不是很想和他扯皮,一句话把话题拽了回来,“两面宿傩的手指出现了。”
手机那边的五条悟语气瞬间正了不少:“哪里。”
雪鸟报了吉野宅的地址,然后下一秒一个长着人的190+的羽毛球出现在了吉野宅被炸得乱七八糟的客厅。
“哇,真是灾难啊~”那个羽毛球先是对着周围的环境装模作样地感叹了一声,转到雪鸟的位置时顿了一下,继而毫无距离感地凑到他跟前。
连眼罩都被拉开了一角,露出那只被赞誉为高天之瞳的眼睛。
苍蓝色的六眼和通透不变的紫眸对视。
雪鸟眉头挑了一下,皱了皱鼻尖,自露面后就没什么情绪波动的脸略微显示出一种嫌弃的神情:“......干什么?”
“嗯嗯,还是我比较帅气一点。”打量完毕后,五条悟直起了身子。
尽管六眼在咒术界的人口中已经成为了无所不能的代名词,但它真的没有物理透视功能,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雪鸟面具下的脸。怎么说呢?明明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大帅哥——五条悟自认为大人的魅力更胜一筹——为什么惠对他和雪鸟完全就是两个态度呢?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恋爱滤镜?
要是让雪鸟知道了他的所想,大概就会吐槽让他反思一下自己平时的所作所为,但现在的他只有不明所以。
雪鸟:“哈?”
但五条悟没有再扯些别的,他对着雪鸟直白道:“所以,面宿傩的手指在哪里?”
见此雪鸟也不多问,干脆利落地递了过去:
“给。”
“嗯嗯,所以这里是怎么回事?”五条悟收下了手指,接着问。
雪鸟才不想在大晚上加班,他指了一下吉野母子:“所有的一切他们(这个家伙)会为你(你们)解答的,我每天还有课,先告辞了。”
说着,还礼貌地对吉野母子点了点头,如同来时那样霎时消失在了原地。
被丢了个烂摊子的五条悟歪了歪他的扫把头:“那,我们来好好聊一聊吧。”
肝不动了,睡觉了家人们。
后知后觉的吉野顺平:“......七花雪鸟?!”并翻自己的电话部确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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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雪鸟在神奈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