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重雪想把自己的手腕从alpha紧攥的手心里拽出来,他的力气不算小,但没想到谢此宵的力量大的出奇。
更何况和一个正在易感期的高契合度的alpha共处一室,那些气味温和却侵略性极强的信息素几乎无孔不入的钻入他的腺体和皮肤,每一分每一秒都拉扯过他的神经。
薄汗冒了出来,omega有些急躁的想挣脱出去。
下一秒,alpha却像使坏似的故意加了一把力气。路重雪底盘不稳,一个趔趄摔了过去,刚好撞上alpha曲在地上的大腿。
安全距离的打破让四周的信息素浓度拔高了不止一个度,空气仿佛都跟着上升,升腾变热,变成夏季才有剧烈温度。
alpha沉重的喘气声近在咫尺。
路重雪来不及思考,只想再次拉出一个安全距离,但他还没来得及动作,身体就在下一秒僵住。
……谢此宵摸到了他的腺体?!
长期拿枪的长满薄茧的指腹轻轻擦过omega脆弱又敏感的腺体,像是无意碰到的,又像是A骨子里为了标记自己的领土而故意为之。
又痛又痒。
“谢……此宵。”alpha的信息素浓度太高,和他太契合了,路重雪越来越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的腿软。他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清醒起来,手已经抬上去握住了alpha四处作乱的手指,“你……我们、不能这样……不可以。”
谢此宵那双青灰色的眼睛沉沉的盯着他,眼底什么情绪都看不到。易感期占上风,头脑不够清醒的alpha似乎无法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只剩下那双望着他的越来越深邃的眼睛。
隔了好几秒,路重雪感到自己握着的那只手松开了,安静的收了回去。omega松了一口气,扶着隔间的墙站起身,喘匀了气才道:“你等等,我……我去找人给你送抑制剂。”
他转身的瞬间,背后坐在地上的alpha忽然眼神一凛,不知道哪来的猛劲儿跟着撑墙站了一起,伸手第二次抓住了omega即将逃离的手臂。
“砰——”
一阵沉重的关门声。
隔间的门被人重重的关上,伴随着落锁的声音,外来的光线被彻底隔绝,里面忽然暗下来。
仿佛昼夜交替时分的天色,信息素模糊了时间观念,闷热的空气攫取最后一片清明光线。
“呃……”
路重雪的背砸到门上,发出沉闷的咚声。他大脑被砸的一片空白,还来不及反应,下一秒alpha的呼吸就骤然接近,温热的喷薄在他的颈间,含着太阳的香气和酸甜水果的芬芳。
气息好像越过了皮肤,一路烧到到血管和骨髓。
犬牙暴露,摩挲过温热后颈,叼住了那片软肉,咬了下去。
身下的omega几乎是整个人都在那一瞬间呼吸一滞,因为疼痛和不适感身体很轻的发着颤,他咳嗽了几声,还是咬着牙用气声一字一句道:“……临时……只能临时标记。”
如果是永久标记,那不仅对谢此宵有影响,对于他更是……灭顶之灾。
高契合度的AO,永久标记是双向的,他们之间一旦产生永远性的勾连,后续想要清洗掉这个标记,是很难很难的。
他和谢此宵最后注定要各行其道,如果这个时候弄上一个永久性的双向标记,那后续将会产生一堆麻烦事。
这可能意味着,在标记还存在期间,他们的人生曲线重叠在了同一片树叶的同一条脉络上,无论生机勃发还是枯萎死亡,都将绑在一起。
这也是为什么就算高契合度被誉为“天作之合”的伴侣,很多人也不想与他们在一起。
“永远”,这个词语太抽象了。仿佛充斥着无数的不确定性和可变因素,每时每刻都在瞬息万变。
更何况,某些高契合度的AO伴侣,他们之间并没有所谓的爱,只是信息素达到了意外的合适。
谢此宵尝到了铁锈味,在此前一直没有露面的omega的信息素,在他咬下去的瞬间轻飘飘的暴露出来,很淡,绵绵的。
雪和早樱花的香气巧妙的糅杂在一起,像冬春时节,从山顶慢慢飘过去的一朵柔软的云。
几乎是下意识的被这样的气息所包围所驱使,他加深了这个牙印。信息素注入进去的那一刹那,他产生了一种格外激烈的快感。
是比alpha骨子里刻着的征服欲和占有欲还要让人觉得愉悦的东西。他忽然又想起了那棵春日下的早樱,它有无数枝漂亮笔挺的枝干。
即使到了冬季,它们在树上时被厚重的雪压断,声音如同一个个差异赫兹拼凑出来的一首绝唱。这些被雪压断的枯枝在一片纯白中默然埋葬,人的目光无法找到它们的踪迹。
可偏偏在儿时,谢此宵有个奇怪的癖好,就是从雪中翻出收集这些断裂的枝干,这个游戏几乎撑起了他一整个童年时期最浓烈的探究欲和寻找欲。
没人知道它的内里到底还蕴藏着怎样新鲜的生命力。但只要听见那种断裂的响声,然后在雪地中找到那些被埋葬的枯枝,就几乎让小alpha的心脏摆起一阵**的激荡,他抓不住那具体是一种什么感觉。
但现在,他好像又找回了这种体验。萧条冬日之下,一截在雪中微微露出的孤寂早樱的断枝。
他触碰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灵魂。
坚韧,笔直,百折不挠。
“够了……谢此宵,够了……”omega似乎无法再承受更多,伸手费力的推他。因为动作急,那只还绑着绷带的受伤的手伤口猝然裂了,白色纱布冒出点点血迹出来。
刺目的红色拉回一点alpha的神智,他盯着omega又重新挂彩的手掌愣了一秒。就是在这一秒之间,想要阻止谢此宵更深的标记下去的omega也忽然张了嘴。
他们离得太近,这让路重雪很轻易的就咬到了谢此宵按在他肩膀上的手腕。
本能的逃离**让路重雪下口不轻,直到他嘴里弥漫出一股腥甜的血味才松口。血液里似乎还混着alpha信息素的味道。
是夏日干燥的日光,而那种一直未被解码的神秘果香在他口腔里蔓延,又酸又甜,横冲直撞。
西柚。
“嘶。”alpha痛的下意识的收回了压住omega肩膀的手。下一刻,趁着他发愣的片刻,路重雪伸手推开了他,因为感冒的后遗而剧烈的咳嗽起来,手忙脚乱的捂着满是牙印的腺体去开门,一瞬间就消失在了洗手间。
谢此宵大脑还在宕机,木木的盯着omega消失的方向,一动不动,体内的热意却因为临时标记的产生和他压制意识的清醒,而开始渐渐消退下去。
路重雪从洗手间跑出来,中途好死不死撞到了恰好出来寻找谢此宵的齐妄。齐妄远远的开到了,开口和他打招呼。
“hello又见面啦,你看到宵哥……”
出口的话一瞬间忽然僵住,齐妄鼻子动了动,然后视线不自觉的瞟向路重雪捂着的地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这味道……标、标记?!
omega被他盯的脸色苍白,耳尖却倏的一红,有点尴尬的抿了抿唇。最终什么也没说,直接快步小跑着和他擦肩而过,留下原地一脸懵逼又无比震惊的齐妄。
“这就……不会吧,宵哥不是不喜欢……而且队长看着也不像那种霸王硬上弓的人啊……嘶,但是万一谢此宵就是那种人呢……”齐妄摸着下巴思考了几秒,然后转身往来的地方又跑回去。
谢此宵在厕所抽完了一根烟,才稍微平复下心情和体内那股横冲直撞的**。他站在洗手台那面巨大的镜子面前,手腕上还残存着被咬过的绯红印记,alpha扯了扯袖子,挡住。
洗手台的水还在哗啦啦开着,alpha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水珠顺着他流畅的下颚骨滴下去,湿润的,更显得此刻这张脸的主人心情复杂。
谢此宵扶了扶额,心道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连易感期都忘记了。
这都什么事啊……
他关了水龙头,长吸了一口气,抽了一张纸擦着脸走出洗手间。
一路上都没看到逃跑的omega的身影,这是又去哪了?自己回去了?
算了,管他干什么,反正自己现在……也太不想见到他。
尴尬又很奇怪。
努力保持住一副平静的表情,谢此宵才打开了十三楼办公组的门。结果一打开,就先收获了一波有意无意的注视,尤其是齐妄,揣着个水壶在门口晃来晃去,就差把眼睛长他身上了。
?
“杨嘉益,怎么样了?”他问了一嘴。
技术组负责的那个女生先是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连忙过来报告。
“除了提取的动物基因,判定里面存在动物血液,其他的……好像都是一些普通的化学药物,这些东西WP之前做过的那些药里,也有。大概就是这样……”
杨嘉益汇报完之后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和他刚刚进来时候那种吃瓜探究的目光一模一样。
谢此宵受不了他们这样的注视,干脆问:“还有事?”
“队长,你是不是……”杨嘉益顿了一下,斟酌着用词,“强抢良O了?”
刚刚还在忙工作的人此刻都有意无意的往这边靠,耳朵竖的老长。
谢此宵皱眉:“?”
杨嘉益立马甩锅:“齐妄说的。”
一边还在偷摸的仔细嗅谢此宵身上气味的齐妄一个激灵,“什么啊?!我可没说强抢良O这个词哈,少污蔑人!”
谢此宵眉头皱的更紧:“所以?”
杨嘉益看了他一眼,心虚道:“他说你把人家O咬的脸色发白,话都说不出来,还说人家身上都是你信息素的味道,能熏死人的……那种。”
齐妄嘴比脑子快:“宵哥身上也有那个O的味道,我刚刚闻到了,你俩的气味混在一起还挺像那个什么……雪顶西柚的,挺好喝的。”
谢此宵一记眼刀扫过去,齐妄立马做了一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别讨论这种有的没的,有时间还不如多看两张报告。”
谢此宵又是警告的看了一眼齐妄,转身出去了。
打开手机才发现omega已经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对方的微信名字挺高端,就是头像……用的居然是微信默认头像。
什么鬼……老年人吗?
谢此宵盯着那个头像看了几秒,敲了一句话过去。
[ν?χτα:在哪?]
这条发出去大概十几秒的时间,身后忽然传来omega熟悉的声音,闷闷的,很轻。
“在这。”
作话老被锁,不写了给我气红温了(晕倒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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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西柚雪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