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骂谁真香型老攻呢？! 第5章 黑暗侵袭

路重雪警惕着后面的人，步子悄然加快了一点。

那人似乎察觉到自己暴露了，把伞檐又压低了一点，落下来的雨水甚至滴到了他的后背上，但他像是没感觉到一样。

下一秒，那人拐进了一条小路，没入黑暗之中。

路重雪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就松一口气，这种表现简直就像故意演给他看的，以此来让他放松警惕。

omega盯着拐角的那处巷子看了几秒，这时候手里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起来。路重雪收回目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来电人，沈煜城。

“喂，沈叔叔。”omega撑着伞，抬眼看了一眼地铁口的方向，迈腿继续走，却是和地铁站口完全相反的方向。

沈煜城那边似乎也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声音很嘈杂，几乎快要听不清沈煜城说话的声音。

omega把听筒更凑近自己的耳朵，仔细从杂乱的噪音中辨认出沈煜城的话。大概两分钟的时间，一番交流之后，路重雪终于知道了前因后果。

沈煜城也在路上遭遇了相似的事件。

首都北路那边的一个肉贩摊子，alpha摊主突然发疯又咬又砍害死了两个人，然后离奇的暴毙死亡了。

路重雪看着对方发过来的照片和视频，躺在地上的alpha不断抽搐着，双目翻白，嘴里浑浑噩噩的发出类似野兽的呜呜声。

omega单手拿着手机，皱眉看着这个显得有点离奇的过分的视频，手指很小幅度的蜷了一下。

视频时间大概过去了半分钟左右，地上刚刚还在剧烈抽搐的alpha忽然不动了，瞪着凸出的吓人的双眼直愣愣的看着天空。

已经死了。

真的很像，像他曾经在WP地下牢房见过的那些人。但那些人并不会在抽搐之后死去，只会陷入昏迷，而且那些被用作试验的人，大部分都是omega。

“沈叔叔……”omega吸了一口凉气，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我之前在WP卧底的时候，他们有一个专门的地下研究室，里面非法关押了很多人，他们都被用于……腺体实验。”

路重雪又回想到了第一次被张奇领着到地下研究室的那副场景，在夏季阴暗又潮湿闷热的关押牢房，那些浑浑噩噩的，冰冷憎恨的，或是乞求哀伤的眼睛一双双经过他的视野。

他们没有名字，灰头土脸的只有一串串冰冷的编号，不知道哪一天这个编号就会被收回。

“你怎么了？小鹿?”omega长久的沉默引起了电话那头沈煜城的疑惑，他有些担忧的询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的。”路重雪从那段晦暗的记忆里回神，缓了好几秒才继续道：“我想起那些omega被注射了研究失败的药剂之后，表现出来的一系列排异反应……和今天这些alpha的很像。”

“所以我怀疑，市民政局，小今山路高架，还有首都北路发生的这些事情，可能和WP有关。”

话音落地，足足有好几秒，电话那边的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熙熙攘攘的背景音。

“你是说，WP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沈煜城艰难开口。

“只是猜测。”路重雪盯着自己已经溅上了泥水的白鞋，从一个又一个的大小水滩上踩过去，“毕竟……他们的MS28还没来得及发行到黑市上就已经泄露到军方这里了，很难保证他们不会狗急跳墙。”

MS28，对于WP来说，那可是很重要的东西，他们耗费了那么大的精力研究这种东西出来，怎么可能就此作罢。

“我知道了，你也注意点，虽然恢复了原貌，但是保不准……。”沈煜城说到一半就掐断话头，似乎是怕泄露什么秘密似的，“腺体伤害带给你的影响还是很多的吧……”

抵抗力减弱，反应远没有之前那么敏捷，甚至可能还存在信息素紊乱的隐患。

路重雪没说话。

沈煜城干咳了一声，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我现在就通知第九楼那边做全市检测，先防范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

“不用了沈叔叔，谢此宵已经通知了。”

沈煜城那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一声：“关键时刻这小子还真靠谱，动作倒是快，这几年当了十三楼的负责人脑子都灵光不少。”

路重雪听着沈煜城的话，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他忽然止住话头。

阴沉雨水之下，omega的白鞋踩在一片映着城市剪影的水滩上。那滩水里，除了omega的影子，还有一个人的倒影。

路重雪静默了三秒，缓慢的抬起眼。

面前站着的人伞打的很低，看不清楚脸，只有一个下巴留在路重雪视野可见的范围内，还在往下滴着水。

对方全身上下都是黑色，被雨淋湿紧紧的黏在他身上，仿佛这些浓稠的黑色就是从他的皮肤上长出来的一般。

奇怪，和刚刚跟踪他的……却并不是一个人。但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明显要更加危险。

这路重雪不合时宜的想到了WP那个omega首领覃原，除张奇之外，身边的第二个人物。

盛罹淮。

低调，神秘，几乎很少有人见过他具体的样子，路重雪也没有。

但这个人远比张奇要更危险，他很少出现在人前，但杀人的实力和手法，却让军部的人都一阵胆寒。在WP卧底的时候，路重雪几乎就很警惕的尽量避开和盛罹淮的见面。

一阵惊心动魄的雷声甩下来，omega的雨伞和手机落地，手机重重的摔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被砸下来的雨水不断冲刷击打。

上面和沈煜城的通话还显示在通话中。

“喂?小鹿?”一直没听到路重雪回答的沈煜城莫名心慌起来，连着喊了好几声omega的名字，但是没用。

回应他的之后急躁杂乱的雨声和时不时鸣动的惊雷。

谢此宵这边已经做完了基本的搜查，此刻alpha正撑着雨伞拧眉看着第九楼的工作人员忙来忙去。

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他们依然没能完全弄明白引发alpha突然发狂且离奇暴毙的具体原因到底说什么。

暴雨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在群群高楼之后，乌云之上，忽然甩出一道漫长的闪电。

它仿佛无数盘根错节的树枝，如花一样盛开在首都正北方的天边，几乎点亮了半边天空，又迅速熄灭下去。

看的人胆战心惊。

alpha心底忽然升腾起一股不太妙的预感，脑子里莫名就想到独自回去的那个omega孤寂的背影，看他没入一片未知的雨幕中。

“啧，真够让人不省心的。”谢此宵犹豫了几秒，还是解锁了手机准备给路重雪打个电话问问。

但是等他翻遍了微信和通讯录，才倏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omega的任何一个联系方式，他甚至不死心的翻了三遍。

心里更烦了。

“队长，警局打电话过来说，他们今天在民政局抓的那个alpha，也在路上突然死了。”齐妄衣角湿透，手里拿着一张纸巾擦着脸上溅上去的雨水，有点气喘吁吁的，“还有首都军区……十三楼那边刚刚收到了沈区长的电话，说今天这事，可能和……”

齐妄咽了一口口水，看着谢此宵此刻不太愉快的脸，说出了那几个字，“沈区长说可能和WP还有MS28有关。”

他每说完一句话就要大喘气一下，似乎被这棘手的案子搞得有点力不从心。

“WP?”谢此宵瞥他一眼，有点不相信，“那个沈煜城怎么知道的？那么多九楼的人都没检测出来，怎么他什么都没做就知道这案子和WP还有MS28有关?”

“啧。”alpha烦躁的抓了一把被雨水洇湿的头发，还是没忍住问，“你知道那谁的联系方式吗？”

“啊？”齐妄没懂，疑惑的看着自家队长。

谢此宵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善的把话挑明：“路重雪，路重雪的联系方式。”

“啊。”齐妄终于反应过来，然后回答，“没有。”

没给谢此宵骂他的时间，他又继续道：“那队长你的法定伴侣我怎么会有他的联系方式啊，不过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呢。”

alpha看他一眼，觉得说出来的估计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对象好像……联系不上了。”

谢此宵一愣，那双青灰色的眼睛盯着齐妄，有点不太能理解这句话似的，皱着眉开口问：“什么叫联系不上了？他手机关机了?”

齐妄偷瞟了一眼他的神色，吞了一口唾沫，顶着对面那个alpha极具压迫性的目光，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是沈区长说的，他和你对象也算是半个叔侄关系嘛。然后沈区长说刚刚给他打电话的时候，突然人就不应了。沈区长靠定位找到了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咱们这一片，地铁口附近。”

“……就是，找到的只有他的手机和伞。”

齐妄又瞟他一眼，发现alpha脸色有点不太好，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把剩下的话说完，“谢上将也知道了，现在在双子厦十三楼那里急的火烧眉毛呢，队长你要不要也赶快过去。”

眼前的alpha按着鼻梁，看上去很烦。齐妄看见他的下颚骨动了动，那是谢此宵生气的表现。

“md。”alpha低骂一声，“这个该死的omega。”

谢此宵看了一眼已经搜查的差不多的现场，拍着齐妄的肩膀让他在这里做最后的处理工作，自己则快步往车里走过去。

alpha踩着油门下高架，他并没有开车去双子厦那边，而是环绕着齐妄口中路重雪最后消失的地点展开搜索。

雨刮器还在眼前摇晃，天黑的仿佛像夜晚降临。

首都的天空黑的像一片无边无际的海，翻卷的乌云是海浪。

暗巷里，路重雪抬头望着天，心里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冰凉的雨水顺着他的颧骨落下去，汇集在瘦削苍白的下巴上，最后变成一颗巨大的水珠砸到了地上。

他旁边还躺了一个已经被打的不省人事的alpha，正是之前第一次尾随他的那个。

从网络上的通缉令得知，这是一个猥亵独行omega的惯犯。

他盯着地上的人看了几秒，报了警。又想到路上遇到的那个同样穿着全黑的alpha，对方那时候莫名其妙的撞过他，撞掉了他的手机。

擦身而过的瞬间，路重雪就闻到一股很不舒服的味道。下意识的，他想抓住那个已经离开的alpha。

这人很不对劲。

但是那股味道似乎还带有一定的致幻性，他在转过身的一瞬间，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四肢发软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大意了。

omega心脏猛的一跳。

意识朦胧之际，他似乎看到那个人顿了下来，伞朝他这边倾斜了一点，但路重雪依旧没有看清楚他隐在阴翳下的脸。

那个alpha低沉失真的声音和雨水一起压入耳蜗，好像被变声器特意处理过。

“好久不见，你变迟钝了。”

“是因为腺体受伤了吗？”

“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声音与记忆在这一声之后戛然而止，那人如鬼影般蒸发。

任凭路重雪意识恢复清醒时再怎么回忆，也无法断定这一段记忆的真实性。

WP的人吗？

可WP的人好像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