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各家酒楼,街道,围得水泄不通,观者如堵,都想知道后续如何。
啪——的一声,说书的先生一拍镇纸。
话说那冒牌货原名钱仕,乃丞相大人走丢的兄长。因见不得丞相大人的好,嫉妒心起,恶胆心生,勾搭上白螭,里应外合,设计毒计,不仅偷走夫人的孩子,还下毒谋害丞相......
“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是啊!此等卖国之贼天理不容,幸好老天有眼让真相得以大白天下,让恶人得到惩罚。”
“没想到他们胆子如此之大,竟然冒充丞相大人,还让丞相大人背负骂名,虐待大人的儿子。”
“是啊!他们一家子就该千刀万剐。”
“莫急,皇上他们正在商议如何处置他们,反正不能让他们痛快死去便是了。”
“幸而丞相大人一家平安无事,父子相认了,若是让贼人得逞,也不知道京城会陷入何种境地。”
“说得对!丞相那么好的一个人,处处为我们着想,不应该就此默默消失。”
“我听说是一少年救了丞相大人,若不是他,丞相大人不知道还在哪受苦呢?”
“我也听说了,少年给丞相大人解了毒,如今的丞相大人若是站在我们面前,我们估计也不敢信他就是丞相。”
“此话怎讲,快说说。”
“如今的丞相那样貌简直跟他年轻时一样,甚至更胜一筹,走出去如若不说,没人会相信他已到了不惑之年,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这太神奇了,那少年一定医术高明,妙手回春,若是有机会一睹风采,说不定我们也能年轻个几岁。”
“对啊!”
“也不知道那少年婚配否,我家有个女儿,出落的那叫一个闭月羞花,若是他能看上我女儿,说不定我也能年轻个十几二十几岁。”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一下相府两位公子,他们经历这么多磨难,还能如此出众,可见其心性非比寻常,也不知道怎样的女子才能配上他们。”
“…………”
不知谁道了一句,“最新消息来了。”
众人纷纷停止交谈,洗耳恭听,四周一下安静下来。他们这般模样,在这段时日已经成了常态。
“最新消息,对那些人的处罚已经出来了,考虑到我们的感受,皇上决定到时候在城外处决他们,不能脏了我们的地,城外宽敞,我们也好观看,此次监斩官正是丞相大人。”
“五日后,对于钱仕这个罪魁祸首处以凌迟之刑,若是我们胆子大的,人人都可以给他一刀,你们可能很疑惑他坚持不了对吧!放心,到时候救了丞相大人的少年也会去,他会保证那冒牌货活着给我们出气。”
“对于白螭这毒妇,以及她的女儿将被发配到教坊司,她们不是喜欢强抢别人,辱骂别人吗?那就让他们好好享受一下,至于钱文滨这沽名钓誉之徒,皇上仁慈,免了他的死罪,令仗责二百。若侥幸不死,则发配到边关,毕竟边关样样都需要人手。而那些参与其中的大臣统统抄家问斩,家眷流放。”
在他说完后,众人一阵欢呼。
“皇上圣明。”
“太好了,到时候我一定第一个上去给他一刀。”
“加我一个。”
“也加我一个。”
“这么说,可以见到丞相一家了。”
“对啊!到时候就可以遇到那少年了,说不定我离年轻又进了一步,哎不说了我得赶紧回家养精蓄锐,告辞,五日后见。”
其他人听他这么一说,也纷纷告辞,可见他们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角落里。
景时听到他们的谈话,看向钱邵,戏笑道:“承安,他们这还没见过你,就已经惦记上你了,以后出门得小心了,不会像戏文里演的那般,你一出门就捡个人回来吧!”说完他自己就乐了,可不是嘛!他自己就是钱邵出门捡回来的。
钱邵也笑道:“彼此彼此,哥哥还没出门也被惦记了,我还从来不知道哥哥有这么大本事,让人一见了就年轻个几岁,我这天天见着哥哥的人,怎么也没见年轻,还一天天老了呢?哥哥是不是会吸人精气啊!”
景时顿时一脸严肃,语气低沉,“你说得对,我就是会吸人精气,但我只会吸你的,你可别想着逃出我的手掌心,你跑不掉的,就算你老了,我没得吸了,你也是我的。”
景时现在可不是当初什么都不懂的人了,顶着一张正气凛然脸,说着不正经的话。
钱邵也回敬道:“这可是哥哥说的,不要反悔啊!到时候若是哥哥吸不动了,换我来吸,哥哥也别想着跑,这样我们就一样了。”
景时一秒破功,笑道:“谁怕谁,来啊!”
钱邵帮景时理了理头发,正当他要说什么时,一道温柔又激动的声音响起。
宋瑜灵和连珩下山后就往京城赶,正赶上城里人最多的时候,她一路上听了一些,年轻时她也是爱热闹的,何况这还是和她有一点关系的,她想多了解一下。
想着就跟着人群挤进了酒楼,没想到听完后要走时,意外看见了角落的钱邵。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和小时候没多大变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但自那件事后就没见过了,偶尔只是从修文的书信中得知他没事。她知道这孩子是不想让他们担心,如今见他脸色虽还苍白,但说话气势十足,神气活现的,她也就放心了。
钱邵抬头,很是意外,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起身行礼,“见过姨父姨母。”
景时也停止笑意,见钱邵如此,赶紧起身,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宋瑜灵是知道景时的,听连珩提起起过,一路上也知道了景时救了姐夫,若不是他,姐夫他们父子不知道何年才能相认,她也不知何时才能解开心结,此刻见景时如此就知道了。
她赶紧道:“你就是景时吧!好孩子,你和承安一样,唤我姨母就行。”
听她这么一说,景时顿时道:“姨母安。”听旁边的连珩咳嗽了一下,他又道:“姨父也安。”然后比钱邵这个外甥还上道:“姨父姨母快坐。”
宋瑜灵顺势坐了下来,她有些感慨,该问的还是要问,“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承安你的身体好些了吗?怎么不见修文那臭小子。”
钱邵也没藏着掖着,实话实说,“劳姨母挂心,承安身子好多了,至于表弟他去边关了。”
连珩疑惑出声,“怎么好端端地跑去边关了,这臭小子以往叫他去死活都不去,怎么突然就去了,也不知道写信说一下。”
宋瑜灵倒不担心,边关有修武在,她只是疑惑为何他们都不知道,“这小子怎么都不说一声。”
钱邵见他们都不知道,难得沉默了,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好像连修文走前让他写信来着,后来和景时待着待着就忘了,但他不说。
“许是表弟忙的忘记了,您也知道表弟的性子,想一出是一出,当时见我身体好了,就突然想去边关了,还说想去提升医术,造福一方。”
听他这么一说,宋瑜灵也不再追问,“修文这孩子长大了。”
连珩接话,“这臭小子还有这份志气,不愧是我儿子。”
钱邵见他们说完,接着道:“姨父,姨母,你们是来找我爹爹的吧!正好现在人都散了,我们一起回去,你们应该有许多话要说吧!”
——
如今的丞相府已然大变样了,属于那些人的痕迹全部都消失了,彷佛没有存在过一般,兰苑修缮过后,变得更美了。
他们已经习惯了住在兰苑了,现在让他们去其他地他们还不乐意,自住到兰苑起,神清气爽的,即使看到讨厌的人情绪也不会有太大波动,这地方养人,更不要说有那不知名的花存在了,他们就更不能离开了。
景时他们到兰苑外时,突然一声虎啸传来。
自偶然一次景时把三宝放兰苑里后,它就赖着不想被关进宠物背包里,景时想它本来就是野兽之王,待在宠物背包确实委屈了,就没再把它收回去,而且钱安和它玩的挺好,也就没管了。
宋瑜灵来的路上听景时说过了,这会听到虎啸倒不奇怪,被驯服过的猛虎,她特别想摸。
一眨眼的功夫,那猛虎就到了跟前,还伴随着钱安的惊喜声。
“大哥,时哥,我就知道你们回来了,不然三宝怎么这么积极就出来了。”钱安今日本来想去看热闹来着,被三宝拉着没去成,后来想若是和他哥一起去,不就打扰他们了,就打消了念头,专心和三宝玩起来。
然后他就看到宋瑜灵两眼放光的看着他,或者说他面前的三宝,他目光又瞥见了连珩,他顿时道:“姨母好,我是钱安,您应该知道我了,您是要摸三宝吗?它可乖了。”然后一拍三宝脑袋。
三宝似是听懂了,那大脑袋顿时就凑到宋瑜灵手上。
宋瑜灵摸了摸三宝脑袋,果然好摸,然后她看着面前的少年,那眉眼简直和他姐姐一样,她的眼眶渐渐红了,“安儿。”
钱安见她这副样子就知道她要说什么,经历多了,现在他已经淡定了,还没等她说完就开口道:“姨母,我没事,您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吗?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您不是要摸三宝吗?摸摸就好了。”
连珩也帮着道:“灵儿,你看安儿都这么说了,再提就徒增烦恼了,你要注意身体。”
宋瑜灵收拾好情绪,“好,好,都听安儿的。”
钱邵适时道:“外面风大,我们进去吧!”
钱飞沉正在院子里浇花,除了原有的,他还让人搜罗了一些其他的。他现在也爱上种花了,院子里那不知名的花更是他的心头好,时不时的就去看一眼,就差没住那花旁边了。
他好心情的埋头苦干,直到听到一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他才抬头,那一眼似乎又回到了过去,又彷佛什么都没变。
那个爱舞刀弄枪的人在得知他要娶她姐姐后气势汹汹的威胁他说,若是敢对她姐姐不好,小心她的枪不长眼,在她姐姐去后,也没有怪他,反而安慰他,教他如何带好小邵,他感慨,岁月不饶人啊!
他笑了笑,如往日般那样唤道:“阿妹,你来了。”
宋瑜灵见到钱飞沉这副样子,总算知道连珩的意思了,他还是一点都没变,而她已然老去,他们说得对,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她也扬起笑如往日那样说道,“姐夫,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