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海折花蝶 第13章 十三章：星星

“师兄……”朱星澜的声音微弱而低沉，带着一丝柔软的依赖。那一声“师兄”唤回了柳湛然的意识，唤回了他的动作。

柳湛然愣住了，低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一只手已经伸到朱星澜的腰后，温暖的大掌轻轻地托着他的纤细腰肢。方才怕他摔倒，出于本能伸手去护，谁知此刻却变成了这样一副亲密的姿态。少年柔软的腰肢透过手掌传来微微的温度，触感细腻，像是初春的嫩芽。

“痒……”朱星澜小声道，微微挣了挣，却没法从柳湛然的支撑中起身，看来是真的起不来。柳湛然瞬间回神，立刻松开手，又连忙伸手将朱星澜从地上轻轻拉了起来。两人一触即分，仿佛方才那几秒的亲密不过是一场幻觉。

柳湛然摩挲着自己刚才托着朱星澜的手掌，指腹间似乎还残留着少年微微的余温，那种温暖让他有些失神。隐隐的皂香萦绕在鼻尖，清新淡雅，带着一股纯粹的气息，让人不由得心头一松，莫名的安心。

“师兄，谢谢你……”朱星澜轻轻挠了挠毛茸茸的头发，嘴角微微弯起，声音轻软而又真诚。那双澄澈的眼眸带着一点羞涩与感激，对上柳湛然的目光时，仿佛在流露出一份小小的依赖与信任。

柳湛然低头避开了他的目光，微微侧过身去掩饰自己心头的悸动。

朱星澜攥着柳湛然的袖口，指尖微微收紧，眼神倔强中透着一丝无奈。他真的不想就这么结束——今天练习了一整天，还是没能找到感觉，这种挫败感像块压在心头的大石，沉甸甸地让他难以轻松起来。

“师兄，”朱星澜低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祈求，“能教我戏腔吗？我真的很想做到。”

柳湛然望着他，目光温和又包容，心中却暗暗心疼。眼前的少年眼底泛着疲惫，但那份不服输的坚持让他看起来有种心碎的无助。他轻轻叹了口气，抬起手，缓缓放在朱星澜的头顶，轻轻揉了揉他有些凌乱的发丝。

“今天练得够多了，星澜，回去休息吧。”柳湛然的声音低柔而坚定，像是春夜里温暖的风，“明天，我会陪你继续，教你一遍又一遍，咱们不急。”

朱星澜默默垂下眼睫，肩头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份温柔的安抚。他很不甘心，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累了，疲惫已经蔓延到骨子里。他抬眼看了看柳湛然，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对方那笃定而温暖的眼神让他终究还是放弃了坚持。

“好吧……”朱星澜的声音软下来，带着一丝轻轻的叹息，“那明天见，师兄。”

柳湛然唇角微微上扬，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见。”他的手从朱星澜的肩上缓缓滑落，动作极其温柔，像是怕惊扰了他内心的倔强和敏感。

两人站在安静的练习室里，四周空荡荡的，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洒进来，映照着他们的轮廓。柳湛然转身离开之前，悄悄回头看了他一眼。

清晨的公司大楼，空荡的走廊沐浴在柔和的晨光中，显得安静又温馨。清透的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整个走廊，地板上反射出金黄的光斑，仿佛为新的一天铺上了温暖的毯子。柳湛然踩着柔和的光影走进公司，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新的味道，像是带着几分温暖的湿润。清晨的静谧让整个大楼显得格外宁静，每一步都清晰得能听见回声。

柳湛然一路走向练习室。他知道朱星澜会在那个房间里，像昨晚承诺的那样认真练习着。这么早便赶到公司，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如此着急，或许是为了兑现那一声“师兄”的承诺，也或许是因为那一抹温柔的谢意还萦绕在心头。

当他走到练习室门口，阳光正好透过门上的小窗洒进室内，映在朱星澜纤细的侧影上。朱星澜站在镜子前，手里拿着一张歌词纸，神情专注而执拗。他微微皱着眉，嘴唇轻启，低声哼唱着。那微弱的声音被压低了，仿佛怕惊扰到清晨的宁静，透出一丝小心翼翼的生涩，却又显得格外认真。

柳湛然就站在门口，靠着门框，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像是被清晨的阳光感染，也像是被眼前人的执着所触动。他悄悄推开门，轻轻地走了进去，脚步极轻，几乎没有发出声音，生怕打扰到朱星澜的专注。

直到他站在朱星澜身后，那道纤细的身影才察觉到他的存在，稍稍回头，一抹微弱的晨光正好落在两人之间，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地板上，安静地重叠在一起。

“星星。”柳湛然噗嗤一笑，想起昨天朱星澜的反应，先是一脸羞红，然后害羞转过头，太可爱了。

“星澜？”

朱星澜刚刚还微皱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起身，一脸期待的样子。

“来，我们学戏腔。这个东西可不好学，慢慢来。”柳湛然放下包然后脱了外套。

柳湛然看着朱星澜专注的模样，微微笑了笑，柔声道：“唱戏腔可不像普通的唱法，它讲究一个‘气’。声音要从丹田发出，才能有韵味。”他站到朱星澜的身旁，轻轻拉过对方的手，示意他把手放在腹部，“呼吸深一点，慢慢吸气，然后缓缓吐出来。”

朱星澜跟着指示，试着去做，气息微微不稳，但依旧认真地调整着。柳湛然微微倾身，靠近他的耳边，低声教导：“戏腔的发声要带上‘咬字’，声音要拖，带点抖音，像这样——”他清了清嗓子，轻轻哼唱了几个字，声音婉转绵长，尾音像是轻轻拂过空中，让人心神为之动摇。

“你可以试着唱‘星辰灿灿照人间’这一句。”柳湛然鼓励道，“用心去体会，把声音轻轻送出去。”

朱星澜有些紧张地深吸一口气，跟着唱了出来，但声音有些生涩。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柳湛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柔地道：“没关系，慢慢来。”

朱星澜闭上眼，放松肩膀，再次发声，声音低沉却悠长，尾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青涩却渐渐有了那种戏腔的味道。

柳湛然轻轻点头，满意地说道：“对，就是这样。星星不需要一开始就耀眼，把自己交给节奏，慢慢来。”

朱星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星星算是他半个小名，不知怎么的柳湛然知道了。

朱星澜看着柳湛然问道：“师兄，你不去珏涵那儿？跑我这儿？”柳湛然叹了口气，坐在了地上，拍了拍他身旁的地，示意朱星澜跟他一起坐下来：“他啊，怎么说？感觉不笨，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学不会。教了一会儿他说想自己练习练习，有不会的再找我。”朱星澜头靠在双膝上斜着眼睛看着柳湛然。

“师兄，你要不去看看？我不放心他一个人。”朱星澜提议道，眼睛里有点不舍，但是又有点绝决。毕竟柳湛然不是他的所属物，他不应该这么霸占，尤其是当他们两个还是同一个组的，就更不应该了。

“行，说的也对，我去看看，如果有事我就不回来了。”柳湛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走过去开门，关门前还招了招手口型做了个“拜拜”然后才关门。

朱星澜笑了笑，轻声道：“傻子，什么小名，星星只是你对于我的称呼罢了，只属于你一个。”朱星澜看了看前面的镜子不禁沉默了。

他知道，他不应该耽误柳湛然这么好的一个人，对方有意思没意思还是首问，其次就是没人会答应。粉丝不会，到时候黑料满天飞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柳湛然是有前途的，有实力，有粉丝，有颜值，有资格，公司也重用他。他呢？说是队长，其实连程玉的待遇都没有，什么都是把他先推出去。

他不应该耽误柳湛然。他知道，他也不想，但是他控制不了。

柳湛然就像是那个太阳，而自己只不过是一颗无足轻重的星星，需要别的光来照耀自己。星河有这么多呢，不缺自己。

自己就像是那个落进海里的一只蝴蝶，快溺海了，却没人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