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海折花蝶 第12章 第十二章：共舞

朱星澜坐在练习室的角落，耳机里反复播放着那段戏曲旋律，起伏婉转的腔调带着一种缥缈的韵味，听得久了，他却只感到阵阵头疼。这种风格的演唱他根本无法驾驭，声音刚一出口，就跟耳机里的音调完全对不上。

几乎整整一天，他都在反复练习那几句台词，试图找到感觉，可是无论怎么唱，出来的效果依然生硬突兀。现如今天色渐晚，他眼神发怔地望着镜中的自己，音调和节奏再一次走偏后，喉咙里像是卡了什么似的，紧绷得发疼。他强忍着将那股情绪压下去，继续跟着音乐唱了几句，但越唱越感到心浮气躁，像是在一片深不见底的沼泽里挣扎，怎么也触不到底。

排练的舞蹈动作也不轻松。舞蹈的编排中有一段令人窒息的旋转，紧接着就是一个急促的转身下腰，他得把自己的身体收放自如，才能在瞬息万变中完成这一整套动作。身体就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束缚住了，无法顺利完成。他的脚步不稳，他的头晕目眩感愈发明显，仿佛四周的世界都在旋转。他的脚步跟不上节奏，内心的慌乱让他无从控制身体的平衡。每一次他都试图在最后一瞬间调整身形，但无一例外，最终还是跌倒在地，空荡的房间里在朱星澜的世界里，只剩下那段无限播放的【蝶】。

随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摔倒，朱星澜的手臂也多次撞击到地面，鲜红的淤青在皮肤下渐渐显露出来，似乎在向他诉说着这份痛苦与不易。疼痛伴随着挫败感交织在一起，让他难以呼吸。他重新站起身，咬着牙强迫自己再次尝试。可是舞蹈的那一段仿佛是他永远的魔咒，每一次旋转之后的转身总是无法完美完成。地面和他的身体之间的碰撞声像是一记记无情的嘲讽，愈加刺痛他的自尊。

最终，随着音乐的停止，他又一次狼狈地跌倒，心中积累的沮丧与无力感彻底爆发出来，眼泪止不住地流下。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四周的练习室回荡着自己的哭声，恍如在倾诉着他无法言说的辛酸与委屈。

朱星澜坐在地上，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无法自已。

每一滴泪水都像是他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情感，无法再忍受的痛苦与绝望在这一刻倾泻而出。他的肩膀微微颤抖，似乎在无声地呐喊。他想要咬牙忍住，但无法遏制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令他喘不过气，愈发无助。朱星澜感到一阵窒息，喉咙像被重重掐住，撕扯着他的心。

眼泪浸湿了他的脸颊，模糊了视线，让四周的练习室也变得虚幻不清。他的哭声低沉而无力，像是凶猛的海浪拍打着岩石，时而小声抽泣，时而呜咽，深藏在心底的委屈和焦虑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无法再压抑。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这一瞬间沉寂，唯有他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夹杂着舞蹈带来的挫败感，像无形的利刃一次次刺入心底。

他恨自己无能为力，恨这种不被理解的孤独，恨在舞台上他所经历的一切。可是无论如何，他都无法逃避这个现实——即使再努力，也可能无法达到他想要的高度。眼泪流淌，带走了一部分他本该坚持的勇气，却无法消弭内心的痛苦。他只想在这一刻，暂时忘记所有，任由泪水倾泻而下。

门“咔哒”一声开了，走进来的正是柳湛然。

柳湛然看着蜷缩在角落的朱星澜，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揪心的情绪。朱星澜的肩膀微微颤抖，似乎还在忍受着刚才的情绪波动。柳湛然缓缓走过去，脚步声在这安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清晰，像是敲打着他心中的紧张。每一步都像是在拉近他与朱星澜之间的距离，却又在心底生出一丝犹豫。

他靠着墙坐下，近距离地观察着朱星澜的神情，发现那双眼睛被泪水洗刷得有些红肿，充满了无助和脆弱。柳湛然的心猛然一紧，伸手向朱星澜的肩上搭去，但在手即将触碰到的瞬间，他却突然停住了。指尖悬在空中，内心一片混乱。最终，那个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声音战胜了他的犹豫，柳湛然依旧把手轻轻搭在了朱星澜的肩上

犹豫什么？犹豫他会推开自己吗？还是会哭得更厉害？

“朱星澜？”柳湛然低声问，语气中带着关切，声音低沉而柔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关切。朱星澜听见了，浑身一震，眼泪止不住地流，甚至连抬头的力气都似乎被抽走了。

“怎么了？”

朱星澜无力地摇了摇头，仍旧把头埋进了手臂里，想要掩饰这份脆弱。他不想让柳湛然看到自己的脆弱，然而泪水打湿了外套，显得愈发无力。

“我……没事。”他的声音微弱，透着明显的颤抖，仿佛连说谎的勇气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柳湛然无视了他的拒绝，直接坐在他身边，语气坚定：“你别骗我，朱星澜。”他伸手将朱星澜的头从手臂上移开，目光直视着他，眼中满是关切与心疼。朱星澜终于不再挣扎，目光黯淡地与柳湛然对视，眼泪依旧不受控制地滑落，甚至连微弱的抽泣声也随之显露。

朱星澜的眼泪毫不留情地滑落，打湿了他的脸颊。每一滴泪水都承载着他压抑已久的情感，轻轻地落下，最终在柳湛然的指尖上停留。那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房间里只剩下泪水与温暖的碰撞声。

泪水在柳湛然的指尖上微微颤动，清凉的液体透过他的皮肤，接着，这滴泪水逐渐化开，像是冬日的阳光照进冰冷的湖面，瞬间融化，扩散开来，轻轻地浸润了他的手指，也渗透进了他心底的某个角落。

“我练不好这个戏曲……”朱星澜的脸就这么被柳湛然捧着，脸上的肉都被挤到前面，显得脸肉嘟嘟的，很可爱。

“没关系，我教你。”柳湛然站了起来，扭头伸出手：“朱星澜，我能邀请你，与你共舞吗？”

朱星澜抬头看着柳湛然，光照在了柳湛然身上，把他身旁都染上了一抹金光。好像自从遇见了柳湛然，倒霉事便一件接着一件来。但是好像，都是被他这个师哥一一化解的。

“好。”朱星澜伸出白皙的手，握住了柳湛然的。

舞曲在温暖的灯光下缓缓展开，柳湛然引导着朱星澜，带着他进入一种几乎梦幻般的状态。两人脚下的步伐开始轻盈而有节奏，旋律宛如清风拂过，轻轻拨动着他们的心弦。随着音乐的起伏，朱星澜的心情也随着旋转的舞姿而渐渐高涨。

这一刻，他们好像身处舞台，面对着观众，面对着从前的自己。

“星星，转，下腰。”

朱星澜明显一顿，经历了那么多次摔跤，他依旧怕。怕把自己弄伤，怕丢脸。

“别怕，我在这儿呢。”柳湛然温热的呼吸打在了朱星澜的耳畔上，似乎是给了他什么勇气，朱星澜脑袋放空了，闭上眼睛不去考虑任何事情，幻想着自己是一名戏子，旁边是刚刚打完胜仗归来的将军，只为看一眼自己唱一曲戏。

“星星？”

星星。

多么好听的名字啊。

星星？是天上的那颗，还是心里的那颗？是那个让自己怦然心动的，还是那个高高在上，触摸不到的。是那个急需安慰的丑小鸭，还是不可一世的白天鹅？

都不是。

是我的星星，是我装在罐子里，每天许愿的星星。

星星。

星星。

星星。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可能，也许，没人会在意你哭不哭，疼不疼。但是啊，我在意。因为，你是我的星星。你愿意从那高高的天上，落进我的心里。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心动了。到底是师兄弟之间的，还是恋人之间的，我还没明白，但是我敢肯定，我心动了，是我从来没感受到过的。

我们相遇的时间很短，但是你知道吗？星星？我见过你。隔着那块冰冷的玻璃，看得到，摸不着。你是那样闪闪发亮，可惜有些人看不到。

你以前说过，你像行星，发不了光，但是一直在那儿，说希望有一个恒星能够过来帮你发光，我来了。就如同行星不可能一直反射恒星散发出来的光，如同我不可能永远保护你。但是至少，行星曾经反射过，恒星也曾经给予过行星，一抹不一样的光芒。我至少，也能保护你哪怕儿一会儿。

疯了

这个是我上网查的，很像是行星不能发光，是反射恒星的对吧？然后写到这儿突然想为啥不在柳湛然名字里改掉弄一个“恒”，这不就完美了吗……烦死了，都十二章了……这改得多久啊，就这样吧……累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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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