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掉的是哪个日向 第2章 第 2 章

假期里的一天似乎与平时没什么两样。

日向雫比平时更早一些睁开双眼。她揉揉眼睛坐起身，身上掖得严严实实地被子滑落，她提住被子一脚，有些疑惑。

昨晚自己好像倚在哪里就睡着了……记错了吗？

日向雫叠好被子收拾完毕，换了衣服走进院子。自己的孪生哥哥已经在院子里练功了。不愧是日向家的天才，哪怕资质卓越也未曾懈怠。

空气中盈着薄薄的雾，小朋友视力好，哥哥的表情还能看得清晰。她眼前一亮，想要像往常一样向兄长问安，张了张嘴却没憋出一句话。

不知道怎么开口……哦对了，昨天自己的训练没有坚持下来，应当向哥哥道歉。

她把脑海里的一点点违和感抛却开口：“哥哥，早上好。”

稍微停顿，她想了想，磕磕绊绊继续说：“昨晚的练习，我结束得太早，对不起哥哥的指导，十分抱歉。今晚我会努力的。”

日向宁次的反应似乎也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他没什么表情地应了声，日向雫猜这应该是明白的意思，便走到他身边跟着练起来。

太阳逐渐爬上林梢，兄妹俩结束了早锻炼，面对面吃着早餐。两人保持着沉默快速吃完，相互一点头便分开行动，冷淡得一点都不像兄妹。

日向雫发现自己开始适应这种相处模式了。

她本以为自己会一看到现在的相处模式就难过。

父亲猝然离世已经是莫打的打击，哥哥的性格自那以后突变，往日的温和耐心不在，人也越发得沉默寡言。

日向雫知晓其中关节，明白父亲死于宗家之手的事对日向宁次打击有多大，但她主观上仍不能接受。身为家中最小的成员，在长辈爱里长大的孩子面对所有爱意顷刻间抽离的情况十分惶恐不安。

这种不安持续了很久，包括跟随其而来的难过与不满直到今早才消散。

就像雾一样，有风吹就能散开，她却放任自己在雾里辗转了那么久。

日向雫想，昨晚的思考不是没有用的，至少自己终于不用钻牛角尖了。

她捏捏没什么肉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痛。她翻出药膏熟练地抹上，小小的盒子又快见底。算算假期结束前大概还需要至少一盒，她决定今天或者明天就出去买药。

嗯，这次不缠着哥哥去了。自己已经长大了！

一夜之间看破红尘的日向雫若有其事地点头。

称呼也要改改。每次叫哥哥时，宁次总会别过头去，或是狠狠啧一声，语气颇为不耐。

日向雫结合今早日向宁次的一声简短的回应，小手一拍，领悟了。

哥哥成长得远比自己快很多，看待事物也比自己透彻很多。总是跟在他身后喊哥哥真是太不稳重了，但是哥哥从来没有指出来，这都是为了让身为妹妹的自己去领悟，用心良苦！

小姑娘握起拳头，颇为不舍地下了决定。

以后还是称呼哥哥为兄长吧。

这也算是自己的成长，哥……兄长知道了，想必也会高兴些。

日向雫兴高采烈地定下今明两天的计划。

四岁以后日向雫很少这么开心。

她和日向宁次被打上烙印，囚禁在笼中。笼中鸟前途未卜，年纪尚小，连自保能力都没有。两个孩子唯一能支配的就是心中的怨恨。

恨意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加深。现在想来，兄长比自己还多一份父亲的期盼。

“在我们一族中，你比谁都适合继承日向一族的才能。”日向日差曾摸着日向宁次的头这般说，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那时同样额头上裹着纱布的日向雫拽着哥哥的衣袖，没能读懂。现在回想起来，大概是惋惜和不忍吧。

“雫只要开心就好了。”

摸完哥哥头的父亲手一转向，摸着日向雫的头这般说。

命运总是很苛刻的，日向雫想。

毕竟父亲夸完哥哥天赋后又是一声感慨：“要是你能生在宗家……那该多好……”

她曾一直以为父亲是在为哥哥打抱不平，也暗戳戳为自己打抱不平。对哥哥就是“足以进入宗家的天赋留在分家可惜了”，对自己确实“不管在哪里开心就好了”。

现在想来，明明是哥哥更可怜一些。只要孩子开心就好可是最超前的育儿理念！

脑袋里已经夹杂了些奇怪东西的日向雫开心的笑起来。阳光照入房中，只到膝盖的高度，她仰起头正好能看见灼眼的光。

好耀眼，像哥哥一样。

哪怕哥哥这几年凶、严厉、某些时候像族里竖眉扯嘴的长辈，而且……，但小时候的关怀和这几年的相依为命都是忘不掉的，他终究是自己的哥哥。

所以让我来给哥哥补上那一份关爱吧！

日向雫畅想着未来热血沸腾，她当即站起身决定到林子里给自己来一份柔拳的练习礼包。

虽然天赋不如哥哥，但是努努力一定可以追上！

小姑娘带上东西昂首挺胸往外走，在大门出遇到了本该在修炼的哥哥。

这个时候从外面回来好少见啊。

她脸上还带着笑，热情地扬起手臂，像小时候一样。称呼到了嘴边，她想起自己成长的决心，老老实实站直身子，日向雫喊：“兄长。”

日向宁次原本顺畅的点头动作明显地一愣。

他偏过头，相同的眼中明显有些诧异。

一定是被自己的改变打动了！

日向雫拽着背包的袋子，日向宁次比自己略高一些。她仰起头，有点想要夸夸。

但是不可以，成长的预备忍者是不会撒娇的！

于是她模仿着平时分家人的样子，不太自然地准备一点头离开，就被日向宁次开口叫住了。

“你要去哪儿？”

“兄长，我正要去那片树林练习柔拳。”

树林是忍者学校的其他同学找到的秘密基地。日向雫拉着日向宁次在小崽子们玩耍的地方背后开了片空地，作为白天训练的场所。

两人很少会同时去。白天那里确实舒适，但日向雫更喜欢把白天的时间用在其他事情上，多多少少有些懈怠。

现在不一样了。成为强者的必经之路上训练是必不可少的！她一定要追上哥哥！

日向雫的眸中露出坚定的光。在门口耽搁了一会，吃饭前就会少练一会，她再次匆忙地做心理建设，准备道别。

“说起来，很少见兄长这个时候回来呢。”小姑娘向外迈出一步又停住，后知后觉的感慨。

“我先走了，兄长回见！”

她矜持地一点头当做告别礼，充满活力地向外奔去。半长头发在颈后用黑色发绳一束扎了个低马尾，发梢随着跳跃的动作在空中划出弧度，又随着主人奔入阳光下，不久后又会进入森林中。

日向宁次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直到日向雫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他回来确实有些事。下午宗家的人要来一趟，他想听听又有什么要说的。

他还想顺便问问日向雫几件事……算了，中午回来再问吧。还得告诉她下午不要出门一起听听。

没想到日向雫一出门就是一天。她在林间从迷雾朦胧练到了火烧林梢。当她躺在地上大喘气，看到天空黑里透红时，才意识到自己连午饭都忘了吃。

不断的重复、寻找错误、再重复后更正，日向雫循环着这一过程，到刚刚开始满意的程度，她踏上了回家的路。

街灯还未亮起，她索性绕了一圈，在店铺打烊前买了药，踩着街道亮起的第一束光回到家。全身心投入干某件事的感觉太过舒畅，她疲惫的眼角掩不住倦意。只是她没想到一天的好心情在最后时刻戛然而止。

日向宁次的神情有些不悦，甚至有些咬牙切齿，她看得出来。

日向雫在餐桌上控制住自己没有讲述今天的收获。她安静地用餐，和日向宁次一起开始晚间的练习。白天消耗有些大，她动作渐渐有些迟缓，脚步间开始沉重，额间的汗早已打湿了头发。最后一轮训练，她被踢中白天小腿受的伤，身形一僵，日向宁次顺势将她掀翻在地。

哥哥真的好厉害。

在日向雫视角中上下颠倒的日向宁次正低着头看她，他比自己看起来好多了。

至少汗没那么多。现在地板说不定已经被自己的汗水浸湿了。

日向雫脑子里的碎碎念被日向宁次的一句话打断。

“宗家的雏田大小姐今年也要进忍者学校了。”

一整天训练的日向雫第一次回想起这个人名，往常训练的动力来源就是这个只见了几面的大小姐。

“这样啊。”

“下午宗家来人说的。族长的意思是等花火小姐三岁后再看情况。”

“是吗……”

“雫。”

日向宁次突然开口叫她的名字。

“兄长，怎么了？”

日向雫看着哥哥扫视着自己的身体，目光又回到她的脸上。嘴开开合合，却没说什么。最后他弯下腰来，更近地看着她的双眼，终于开了口。

“宗家让我们更努力地训练，这样以后才能保护两位小姐……明天会有更严厉的长辈来教导，那边说要让我们多上心……”

可是这些人都比不上原本的父亲啊。

良久的沉默。

日向宁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雫，不用这么逼迫自己。命运是无法改变的。”

日向雫垂下眼眸。

房间里烛火跳动几下，还是在那个瞬间熄灭了。

雫现在的情况属于：我要细想才会记得全貌不细想只会被碎片情绪影响，但本质上还是小孩子。

她想法完整应该是：虽然他不是我（日向）原本的哥哥，但在这个世界以这个身份，看在亲情的份上，我还是认这个哥哥。

只是被影响的时候不可避免会有一些代餐（）会逐渐纯粹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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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