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青轻轻地亲池笙的嘴唇,舌尖很快扫了一圈池笙整齐的牙齿,牙关紧闭,没有一丝缝隙。
李文青尝试了几次,顶不开,对上池笙现在不那么空洞又带了点倔强的眼神,终于有点人气了。
李文青眼眸暗了暗,眼泪也顾不上擦了,修长的手指捏池笙下颌,舌头趁机攻城掠地,勾着他的舌尖打圈,纠缠。
任李文青百般挑、,池笙始终不肯给他任何回应。
李文青哪里受过这种冷遇,对着池笙的唇咬了一口。
池笙吃痛,觉得李文青太过份,得寸还要进尺,这下他把独自伤心泪流的事情先放一放,立即目露凶光,恶狠狠瞪李文青。
李文青差点憋不住笑,池笙瞪得太用力,显得眼睛圆圆的,每次在这种时候都份外可爱。
李文青松手,转而摸池笙的头发,软软的,手感很好。
禁锢消失,池笙第一时间重重咬回去,一瞬间口腔就有了血腥味。
李文青好像不会痛,更不肯停下,用一种想要吞噬自己的狠劲儿,仿佛下一秒世界末日来临,他要在此之前把自己亲死。
两个人在那难舍难分亲了很久,都还活着。
李文青手指摸到池笙眼尾,摸不到湿润了,才分开。
池笙嘴唇又红又肿,胸口剧烈起伏,正缓着呼吸。
李文青的情况也差不多,他下唇有一道口子,这会儿已经不流血了。
李文青的脸近在咫尺,他还伏在上方,紧紧压着池笙的身体,池笙能明显地感觉到李文青某个坚硬的地方抵着他的下腹蠢蠢欲动。
池笙有些尴尬地别过脸说“你起开,我要起床”
李文青听话地起身,又把池笙拉起来。
退烧后,池笙除了比较疲倦之外,身体不觉得痛了。
他坐在床边穿鞋,没回头,“你要怎样才肯签字离婚?”
“为什么离婚,我们没有离婚的理由”李文青看池笙的后背,比之前更薄了。
“你出轨了,这就是理由”池笙蹲在行李箱旁边,翻出来一整套卫衣。回答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现在几点钟,把跟过来蹲在他旁边的李文青当个透明。
他又开始强装无所谓,仿佛刚才偷偷哭湿了大片床单的不是他一样。
“我没出轨,我和他什么都没发生,平常只是工作往来”,李文青讲话时察觉池笙扫了他一眼,这代表池笙有在听,他马上意识到不要再讲一些池笙听过的话,“私底下也吃过几次饭,但我发誓,真没半点肢体接触,只是聊天”
池笙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地应了声“哦”,停顿了两秒,“那就是你准备出轨了,你在给我织绿帽子,而我不想等你织好了戴在我头上,这就是理由,够充分了吧?”
池笙抱着衣服进浴室洗澡,李文青没有一点分寸感地跟上,被池笙拦在门口。
“我没这个想法,真的,笙笙”
“笙笙,我真的错了,可是,也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对吗”
李文青万分诚恳,堵在门口不肯走,手掌握着池笙的肩膀不让他动,强势地要池笙听他继续忏悔。
“你提离婚那天我就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与他相关的项目移交给秘书了,以后绝不会跟他有任何接触,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你说过人都会犯错误,只要肯改正,就可以给一个机会的,笙笙,念在我第一次犯错的份上,给个机会好吗?”
池笙奋力挣开李文青的禁制,伸手推了一把,稍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听着李文青避重就轻在这认错,并不打算配合。
“你特么装过头了,你第一天知道自己结婚了吗?你今年三十岁不是三岁,明知故犯和公事公办我分得清,不用你在这模糊概念。”
李文青头垂得更低了,没有否认,事实如此,他没法为自己辩解,只能一次又一次用道歉,企图用几句不值钱的“对不起”来抵消对池笙的伤害。
“这就是你所谓的谈一谈?如果你的诉求是跟我道歉才愿意离婚,那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了,你出去”
生意场上口若悬河的李文青不知道还能讲什么,他不讲话,也不肯走,竟然当起了无赖,把池笙气得发火,“是你要聊,要谈,真谈了又不讲话,有意思吗你?不愿意说话就滚回去签字,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别,我真的很希望我们好好的,别这样”李文青没办法,挑着觉得是池笙喜欢听的话来讲。
拳头打棉花上的感觉令池笙烦躁得要命,他直截了当地问,“你们为什么私下吃饭?为什么你从没跟我说过和他见面的事?不是很光明正大吗?为什么瞒着我?”
“怕你知道了生气”李文青知道自己的回答很烂,没有人愿意给这样一个敷衍到有些侮辱人的回答第二次机会,尤其是很爱他的池笙。
“知道我会生气,却还要做,李文青你真搞笑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宋景玉回来后,你就变了”
提到宋景玉这个名字,池笙再也装不了无所谓,池笙的声音变得哽咽,既然不想体面,那就把丑陋的伤疤撕开,大家一起流血好了。
“为了和他吃饭,让我在家里空等的人是你吧?你说和他没有半点肢体接触,只是聊天,那你们都聊些什么呢?”
李文青还是沉默,池笙也不在意了,自顾自替他回答,“追忆往昔青葱岁月吧?聊当年就这样分开的遗憾和不舍对不对?聊你们曾经的……”
“不是的笙笙,只东西南北闲聊,没有你说的那些,别乱猜想好吗”李文青打断了池笙的话,慌乱地抓池笙的肩膀,他发现逃避是没用的,沉默只会让对方引出无限遐想,可是除了承认,还能怎么办呢?
于是他又开始当一个聋哑的给池笙擦眼泪的机器。
如果池笙的眼泪不因他而流,李文青在这样的时刻里就是一位温柔体贴的丈夫,可惜,可惜,池笙的痛都是他带来的。
“怎么不回家跟我聊呢,跟我聊没意思是不是,偏偏和他一起才有趣”池笙鼻头很红,眼睛已经肿了,可还是有很多泪水流出来,“可是李文青啊,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也是聊这样的,你说只要跟我待在一起,废话也很有趣,所以,你抱着什么心思和他吃的饭,还用我讲出来吗?”
池笙很难张开口讲自己的痛楚,小心翼翼用尽心血维护的感情如此不堪一击,他觉得太难堪了,哭泣崩溃只会显得他更没用。
他习惯自己舔舐伤口,习惯独自愈合。婚姻失败了结束婚姻就好了,李文青让他痛苦,远离就好了。
从前不愿意在李文青面前讲原生家庭,现在更不愿意在导致了这段婚姻失败的李文青面前讲他有多痛。
他不情愿拉拉扯扯,李文青偏要拉拉扯扯;他希望快一点结束,李文青偏不肯签字;他想体体面面,李文青偏要拽着他谈谈谈,真的谈了他自己反倒不说话。池笙样样不如愿,作为受害方,终究失控地变成一个歇斯底里面目可憎的失败者。
池笙流着泪吼,“现在,你选择把这些给了别人,就不要再回来找我喊冤枉,不是我逼着你出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