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边叙看哪个江家找回来的真少爷切好了蛋糕,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江祈予,还亲自把切下来的蛋糕递给了江祈予。
他对着自己一旁的狐朋狗友们说:“你们说,这个谈、谈……”
“谈容起。”
“对,这个谈容起为什么对江祈予这样献殷勤?”
况边叙觉着俩人怪怪的,尤其是那个谈容起,有些行为就好像是在故意针对他一样,让他非常不爽。
他只要稍微和江祈予挨得近一点,对方就会用若有似无的手段让他们两个分开。
他呢,当然也不是非要和江祈予凑在一起,只是对方这种小人行径的手段让他极为不满罢了。
跟班凑近况边叙耳畔,压低声音说:“江家还没彻底放弃江祈予,这谈容起总得在人前装装样子啊?要真到了分股权那天,这种塑料兄弟情能撑过三分钟都算我输。”
况边叙手中玻璃杯沿的雾气凝成水珠滚落,觉着他说的不错,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他们这群人都知道况边叙最新的计谋,说是要跟江祈予打好关系,在关键时刻就跟人闹掰,给他致命的打击,所以这个时候当然要给他出谋划策。
“况哥,你也别干看着啊,去跟江祈予说会儿话呗。我就不信那谈容起就打算一直黏在江祈予身上了,他今晚不得去认识认识那些大佬们啊。”
况边叙理了两下领口,又给自己的袖子折了折,正打算听这群人出的主意过去找人,结果发现谈容起还真的就一直黏江祈予身边不走了。
他身边的人骂了句:“他是狗皮膏药吗,一直都甩不掉。”
另外的人出了主意:“我们去缠着他好了,况哥,你到时候再去找江祈予。”
这几个人说动就动,平时很不着调,但是行动力还是很快的。
况边叙很满意他们的做法,施施然地走过去找江祈予。
他动的时候,单听也走来了。
况边叙看这人,愣了一秒,脸色有了变化。
单听看见了人,也礼貌地朝他颔首。
他绷着脸,朝他点头也算作是回应了。
“这么端着啊,况边叙。”江祈予晃着香槟杯斜靠过来,玻璃折射的光斑在他眉骨跳跃,况边叙的心绪失了一拍。
“你小时候不是还吵着闹着人家要当你的新娘子吗,怎么现在见到人却话都不说两句。”
江祈予尾音裹着促狭笑意,精准砸在三人中间。
他这一句话都能直接得罪两个人,况边叙和单听都齐齐朝着他看来。
江祈予睁着自己的小狗眼,眼珠圆溜溜的,眼尾略钝。哪怕知道他不怀好意贼兮兮的,也没人能真狠下心对他说什么。
单听微微侧过脸,看着他,眸光有些凉。
况边叙也不是个能忍气,突然伸手勾住江祈予脖子,力道大得像在锁喉:“现在人是你江祈予的,我也没抢到啊,不是吗?”
他拇指蹭过对方领口褶皱,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声:“以我俩现在的交情,让给你不是应该的嘛?”
他一副跟江祈予好哥俩的样子,笑容还爽朗大方,十分真诚。
江祈予都被他弄得一脸莫名,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单听在一旁凉凉地说:“二位可以继续,不过我不是你们争抢的工具,不必将我扯进来。”
江祈予心说好家伙,原来况边叙这人是过来挑拨离间的,怪不得非跟他拉拉扯扯。
不过这步棋对方可是走错了,他和单听对彼此可没多少真情实意。
况边叙扬了扬笑脸,手揽住了江祈予的肩膀,说:“我俩现在真是好兄弟,以前的事情是我们太幼稚了,当时年少轻狂不懂事,所以双方总是打打闹闹,老是胡作非为。希望单总见谅。”
江祈予一脸狐疑地望着他:“你刚才还不是这么说的。”
况边叙啧了声:“你可真没良心啊,之前你想吃的巧克力蛋糕是喂了狗吗?况且你伤心的时候,难道不是我在你身边陪着?”
江祈予仔细思索了一下,发现还真是这样。
他大惊失色,有点弄不懂况边叙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单听瞥了他们两个一眼,淡声说:“看来你们的关系现在是真的有所改善,恭喜。”
江祈予摸不清他究竟是真心实意地祝福还是在阴阳怪气,没有说话。
倒是况边叙轻轻笑了声,他那群狐朋狗友还在朝着这边挤眉弄眼呢。
谈容起被那群人给拦着,没办法走到江祈予的身边来。他看着周围一行人,不免皱起了眉头。
尤其是注意到江祈予没心没肺的心大模样,更是难言。
*
宴会结束后,江家人每一个人都十分疲惫。
江爸江妈上了年纪,更是在结束之后就径直去房间里面休息了,几个年轻人还坐在客厅里面。
大哥江旭望扯松领带时,金属袖扣在台灯下晃过一道冷光。他后仰靠向椅背,食指搭在自己额前。
他不是铁打的人,连轴转了几天之后当然会累得不轻。
江祈予蹑手蹑脚走过去,带着体温的指尖抵住他太阳穴,帮他轻轻按揉。
江旭望没睁眼,喉结随着说话在青灰胡茬下滚动:“你有什么事情要求我做的?”
太阳穴上的力道突然凝滞,少年人带着柠檬香波味的呼吸喷在他耳后:“哥,你把我想成什么人啦,我只是看你太辛苦了,想来照顾照顾你而已。哼。”
小时候他就是这样的黏糊劲儿,药油混合烟草的气息在记忆里闪回——十二岁男孩蜷在书房沙发等兄长补眠,却只等到被文件扫落额头的凉,兄长淡声命令他回房间睡。
江祈予唤醒他的注意:“哥,你觉得我这个力道揉着舒服吗?我看网上的视频学的,没想到有朝一日还真的能用上了。”
他大哥江旭望听见这话,心脏紧了下。
他抬手突然扣住江祈予的手腕,哑着声音说:“别按了。”
江祈予呆住,不解:“怎么了,是我哪里摁得不好吗?”
谈容起站在一旁,走了过来,说:“让我来吧,阿予。我妈、妈她曾经总会头疼,后面生病了人也总是不舒服,我就学了一些按摩的手法。况且这几天大哥这么忙都是因为我,我也应该来为他做点事。”
江祈予委委屈屈地走开。
谈容起走过去时,轻轻摸了下他的脑袋,贴着他的耳畔说:“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江旭望还没开口,谈容起的手已经放到了他的肩膀上。
谈容起的声音清润平和:“大哥,多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我没什么可以回报你的,只能做这些。”
江旭望本来开口打算让他住手的话也堵在了喉间。
他看着江祈予嘴巴微微撅起,眼神有些倔强的模样。再扭过脖子瞥一眼谈容起没有什么表情的面容,眸色微沉。
他安静地审视着谈容起,手指蜷起,轻轻敲着身旁的沙发扶手。审视并购案时常做的动作,此刻落在刚认回来的弟弟身上。
而谈容起不躲不闪,任由着对方注视自己。
看着这三兄弟私底下兄友弟恭的相处,除了管家以外,所有佣人都觉得江家人的关系都还挺和睦友善,他们想象中可能会掐得鸡飞狗跳的场面可能是不会出现了。
*
江祈予擦着湿发拉开房门时,廊灯在谈容起的肩头铺了层暖黄光晕。
对方棉质睡衣还沾着浴室潮气,发梢坠着些许水珠落在锁骨处,在寂静走廊里砸出细微声响。
江祈予疑惑地问:“怎么了?”
他说着,侧身让出足够空隙,示意对方进去。
他的房间足够大,正对着的门口摆着柔软的沙发和桌子。夜风掀起窗帘一角,银色月光正巧跌进他刚喝剩的半杯牛奶。
真皮沙发凹陷的弧度尚未复原,谈容起已经抚平了靠垫褶皱。
江祈予把游戏手柄扫到茶几底下,玻璃杯与大理石材碰撞的脆响中,他赶紧给人倒了杯温水。
夜晚,独自敲响他的房间,他看见谈容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
——明白了,主角多半是过来找他谈心的。
这种行为他懂,刚加入这个家,肯定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适应期,所以这个时候就很需要他来排忧解难了。
谈容起握住了杯子,但没有喝,他也满脸歉意地说:“阿予,很抱歉我在这个时候来打搅你。”
江祈予随意地说:“没关系,反正最近这两天放假。我也没有很忙,你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就好。”
一般只有知心大哥哥才有这样的待遇,显而易见,主角果然是把他划分成了自己人。
谈容起看他把自己的胸脯拍得砰砰作响,忍不住笑了下:“我刚来江家确实还有很多困惑,也幸好你一直都陪着我。爸妈,大哥他们人也很好。”
但他们最多只能称得上是尽责而已,至于更多的温情就没有了。
谈容起从小就没在江家长大,加上他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江家人也一向没有温暖大家庭这个概念,对待他自然不会和普通家庭那样的关心。
江祈予件谈容起喝了一口水,眼睫半垂下,吐露出自己的真心。
他也有些激动。
谈容起这人看着好接近,他不像大哥江旭望和单听那样就差在自己面门上贴着生人勿近的标签,实际上内心也是很封闭的。他很难和别人亲近。
哪怕是江祈予一开始对他散发的好意,也被当做是外面来的危险被一概拒绝。
不过现在嘛,他们的关系有了很大的进步,连这样的深入交流都可以做到了。
江祈予直接摇身一变,成为开解迷茫青年的知心大哥哥,体贴地宽慰谈容起。
他顺便给谈容起解答一下江家的产业和亲朋好友,其实之前江爸江妈他们已经跟谈容起笼统地说过一遍了,只是因为时间紧迫,没有江祈予说得这样细,这样面面俱到而已。
外面零星的声音早已不见,只剩下了静寂与安宁。
窗外的玉兰枝影爬上地毯时,江祈予终于蜷进沙发角落,下巴抵着抱枕咕哝:"大哥书房有指纹锁......"
他伸了个懒腰,跟谈容起说:“现在已经很晚了,还有些事情我明天再跟你说吧。大哥他不希望我们睡得太晚,早上要是起不来就惨了。”
他说得也有些意犹未尽,很少有人会这样仔细听他滔滔不绝讲这么多,而且还聚精会神、经常回应。哪怕他说话的语序有些颠倒错乱,对方竟然还是能理解他的意思,这怎么能叫江祈予不高兴呢。
谈容起看了眼时间,确实不早了。
不过他却没有动身。
江祈予困惑地看着他,逐客令已经下了,难道还有什么想要说又说不出口的吗?
突然倾身靠近的体温让他微愣,柑橘调沐浴露的气息混着夜风扑面而来。
谈容起说:“房间空调坏了。我能和你睡在一起吗,阿予?”
他解开第二颗纽扣的领口下,锁骨处还留着热水浸润皮肉洇出来的红,"就一晚。"
小谈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能太过礼貌谦让。所以他的行动力就是最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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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