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哥 第18章 就当是意外

凌野又问了护士戚行书的病房，却被告知没有去高级病房的权限，他在医院大厅待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直到有小护士过来询问，他才神情恍惚地离开。

戚行书昏迷了一整天才醒来，入眼的便是熟悉的白色和消毒水的味道。病房里没有其他人，他想坐起来，但浑身都疼，混乱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戚行书的头更疼了。

这时候病房的门打开了，戚行书心里咯噔一下，他现在这个样子，不想见任何人。

楚青见戚行书醒了，眼里有明显的喜悦，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把插着吸管的水递到他嘴边，默默地坐在床边。

戚行书不想住院，在楚青的强烈要求下还是又住了一天才出院，虽然这几天他没见过其他人，但从护士的言行中多少也能感觉到一些异常。

戚行书在医院工作了几年，除了医术，性格外貌也深受别人好评，整个医院的人几乎都认识他。因为那种事住了院，戚行书做不到若无其事地回到医院工作，楚青也没再提让他回医院工作的事。

在医院门口，戚行书拒绝了楚青要送他回家的提议，自己叫了出租车，“不用送了，你为了我耽误了不少工作，谢谢你。”

自从他醒来，楚青一直都对他小心翼翼的，生怕他情绪崩溃，可戚行书却十分平静，只是时常发呆，从未有过笑容，楚青不敢说重话，只能随着他。

“不用跟我客气，你……”楚青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你不要再去找他了好不好？”

这是几天以来，楚青第一次跟他提起凌野。

戚行书沉默了一会儿，“我回自己家，你放心吧。”

戚行书所说的自己家，其实是他在医院附近租的房子，自从开始照顾凌野，已经许久没有住过了，但戚行书也没精神打扫，他趴在落了灰尘的床上，想起那天的事。

他觉得自己的错远远大于凌野，细想起来，一开始凌野是有赶他走的，是他没听，而且竟然忘记了alpha是有易感期的，以后要怎么面对爷爷……戚行书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萧泽雨和邱迹出差回来放好东西就提着从国外带的礼物来了凌野家，客厅里没人，茶几上还放着吃剩的外卖盒子，汤汁已经干涸，看起来已经放了好几天了，客厅里也有些凌乱。两人觉得奇怪，戚行书和凌野都是爱干净的人，不会让这些垃圾留到现在。

忽然，凌野的卧室里传来几声咚咚的响动，萧泽雨和邱迹急忙跑进去，只见凌野倒在地上，旁边是他从来不肯用的那副拐。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摔了？”萧泽雨和邱迹把凌野搀扶到床上。

“我想试试看能不能走。”凌野皱着眉，额头上全是汗。

萧泽雨和邱迹都惊讶地看着凌野，本以为他又会发脾气推开他们，没想到他这么平静地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有没有摔着哪儿？”萧泽雨问。

“左边的膝盖有点疼。”

萧泽雨撩起凌野的裤腿，膝盖有点红肿，还有几片磕碰的淤青，看起来不是新伤。下面连着小腿的部分已经萎缩成一个肉球，萧泽雨的心一揪一揪地疼。

“行书哥很忙吗？”萧泽雨问，看起来戚行书这几天确实没来，要是他在，绝对不会让凌野一个人做这么危险的事，“你能主动练习是好事，但也不能操之过急呀，要听行书哥的，有计划地慢慢来，你看你膝盖都肿成这样了。”

凌野没说话，萧泽雨看了看表，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晚上吃什么，今天我来做吧。”

“随便。”凌野敷衍地答道，他还是拧着眉头，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

萧泽雨只以为他在担忧自己的腿，没再问他，和邱迹一起去做饭了。

“要不叫行书哥过来看看吧，我看他的腿肿的挺厉害的。”邱迹一边削土豆一边说。

“嗯，肯定又是他自己在和行书哥闹别扭，我给哥打个电话。”

萧泽雨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给戚行书拨了过去，但电话没人接，萧泽雨以为戚行书在工作，就发了个信息，问他回不回来吃饭，也说了凌野的情况。

萧泽雨刚放下手机，就见凌野坐着轮椅出来了，见他愿意动愿意说话，他们也都很高兴，气氛和谐地聊着最近工作上的一些事。

戚行书看着手机陷入沉思，虽然他现在不想面对凌野，但不能永远逃避下去，迟早都要解决。

萧泽雨他们饭还没做好，门就响起了输入密码的声音。

戚行书推门进来，就看见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

他笑了笑，平静地脱下外衣换了鞋子走进来，“做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行书哥你穿的太多了吧？”萧泽雨笑着说。

戚行书很长时间没上班了，天气越来越冷，他在家窝着不动就越发地怕冷，再加上他脖子上伤口结的痂还没好，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凌野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右手，他今天没戴手套，但一直把手藏在袖子里，只露出泛红的指尖。

气氛变得热闹和谐，只是凌野不说话了。戚行书在厨房看了看，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朝凌野走过去。

“你们先做着，我看看凌野的伤。”

凌野心跳漏了半拍，乖乖地被戚行书推到沙发旁。

戚行书蹲下来，小心地看了看他的腿，其余地方都是磕碰的淤青，只有膝盖严重一点，但也没什么大碍。戚行书松了口气，给凌野喷了些药水。

“疼吗？”

凌野不说话，戚行书一抬头就对上了那双情绪复杂的眼睛，他又迅速低下头。

“你长时间不走动，腿部肌肉力量不够，不能太急于求成，要是再弄伤自己就得不偿失了……从明天开始，我会陪着你慢慢复健……”

戚行书说了一大堆，凌野没听进去几个字，他想拨开他的刘海看看下面还有没有伤，想撩起他的高领毛衣看看他的脖子，还想问问他的手到底怎么回事……

“戚行书……”凌野低声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叫了他的名字，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戚行书低着头单膝跪在地上，凌野看着他藏在毛衣袖子里的手。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戚行书看了看厨房那边，压低声音说，“凌野，那件事是意外，以后我们都不要再提。”

凌野表情莫测，这时候萧泽雨叫他们吃饭了，这个话题便没再继续下去。

戚行书连筷子都拿不稳当，幸好萧泽雨一直念叨着他又瘦了，一直往他碗里夹菜，他只虚虚地握着筷子往嘴里扒拉。

可邱迹却发现了他不自然的动作，“你手怎么了？”

戚行书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他拉了拉衣袖，笑道“我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不严重……”

萧泽雨却脸色一变，皱着眉，“我看看！”

他抓住戚行书的胳膊，力气不大，但戚行书却吓了一跳，抽回手时感觉到一阵疼痛，他忍着没出声。萧泽雨却已经看见了他手腕上的纱布和手上狰狞的伤疤。

“怎么会摔成这样！”他抓着戚行书的手，脸上满是心疼的神情。

纱布在骨感分明的手腕上包了一圈，只遮住了凌野留下的齿痕，凌野很想问问他其他的伤是怎么弄得，他不相信戚行书的说辞。

“已经不疼了，过几天就好了。”戚行书又把手遮上，招呼大家赶紧吃饭。

接下来一段时间戚行书又回到了别院，但他这次没再住在凌野那里，每天白天照顾完凌野，晚上就回隔壁自己家，凌野也没再留他。

这次戚行书回来，凌野没再像以前一样发脾气，意外地配合，义肢也很快就定制好了，戚行书每天会陪着他在家里走一走。

“歇歇吧。”凌野说。

凌野拄着拐杖，戚行书虽然是在一旁看着他，但他精神专注，不一会额头上就出了汗，看起来比凌野还累。

戚行书扶着凌野坐下，今天才没走多久，“累了吗，有没有疼？”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们第一次说这么多话，他们都很默契地没提那次意外，自然也没别的可聊，每天都是戚行书走的时候才会嘱咐凌野几句话。

“你出了好多汗。”

戚行书愣了一下，才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嗯。”他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累的话不用每天都过来。”

“不累，可能今天穿得有点多。”戚行书扯了扯衣领。

虽然凌野的语气冷冰冰的，但戚行书听出了里面的关心。

这些天戚行书确实总觉得累，胃口也不大好，他仰着头靠在沙发靠背上，没多久竟然就睡着了，

凌野看着戚行书熟睡的脸，过了一会儿，他托着戚行书的头，轻轻地让他躺下来，给他盖了一条毛毯，这样戚行书竟然也没醒。

萧泽雨和邱迹进来看见凌野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行书哥呢？我们今天带了晚饭回来，快吃饭吧，饿死了。”萧泽雨举着手里的一大包外卖晃了晃，包装袋摩擦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

“小声点。”凌野皱着眉把食指竖在嘴边，往戚行书的方向看了看。

萧泽雨这才发现戚行书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冲凌野笑着小声说道，“你终于也会关心行书哥了。”

凌野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三个人坐着闲聊了好一会也不见戚行书醒来，这时已经过了平时吃饭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