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抱歉 第3章 03

大一那年，成碧都是在老挝度过。

和高中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大半时间都在上课，因为提前学习过，成碧在语言沟通的问题上并未花费太多时间。

下了课他们会约着买菜做饭，同班的男生每天都会过来蹭饭，那真的是很值得怀念的一段时光。

周末的时候，他们会去亚马孙咖啡馆点杯冰咖啡，然后坐一整个下午消磨时间。有时也会去湄公河河畔看日落，成碧在那里和景灿打了无数个电话。

她会告诉他，他们班居然没有一个人购买境外保险，带班老师再三确认后还是觉得不可置信，打趣说他们这是在创造历史。

他们刚来那会算不明白汇率，去超市买矿泉水的时候直接拿着一沓现金让售货员自己抽，街口巡视的警卫提醒他们小心遭遇抢劫。

本是好心提醒，不料却在多日后一语成谶。

也是一个傍晚，成碧挂断电话往回走。距离咖啡摊不过几米，她才拿出钱包就被人抢了去，成碧整个人都懵了，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才想起来报警。

隔天夜里，景灿照常打来电话，旁边同样在煲电话粥的俞可欣随口和男友提起成碧遭遇抢劫的事，她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电话那头的景灿听完就急了，成碧再三解释没出任何事，就损失了点钱。她自以为安抚住了他，却在次日见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那天尤其晒，成碧当时刚和室友从宿舍出来，上课的教材被她举着挡太阳，看到他的时候，手里的冰咖啡直直落下，冰块溅到脚边。

景灿瞧着她笑，如同过往的无数次，奋不顾身地朝她奔去。

他们去了南鹅湖，坐在轮船上，景灿牵着她的手不放，目光炙热，成碧问他怎么过来了？

他一开口就没个正形，气定神闲地亲了下她的手背，“放了个宝贝在这儿，担心被人惦记，不放心过来看看。”

也是很久以后，成碧才从周更明口中知晓。景灿那次乘坐的，是他家的私人飞机，他回家向冷战多日的父亲低了头，毫无意外地挨了两巴掌。

只是那天预定的晚餐到底还是没能吃上，成碧临时接到老师的电话，提前下了船。

宿舍深夜会谈，成碧听着室友不着调的打趣，满脸甜蜜地点开了企鹅空间留言。

【那顿未完的晚餐，我们总会有机会。】

*

大四写论文那阵子，成碧还要兼顾考研，每天都焦虑到失眠，景灿不知道去哪搜集了各种睡前故事来讲给她。

明明那阵子他也处于创业初期，忙得焦头烂额，一天只睡四个钟头。

好在结果尽如人意，她成功上岸。

毕业旅行选在了老挝，景灿拿出机票的时候，成碧激动到喜极而泣。他们又去坐了那艘轮船，在那里过了她的22岁生日。

夏日的夜晚，天边到处缀着星碎。景灿替她插好蜡烛，整层都是黑的，暖黄的微光印在出众至极的五官上，衬得那双眼睛明亮滚烫。

“许个愿呗，权当应个景。”

成碧顺从地闭眼许愿，想了想又抬眼看向他，轻声说出自己的愿望。

“我希望所有的努力都不会白费。”说完就凑过去吹灭蜡烛。

景灿的目光仍旧落在她脸上，眉梢微扬，声音轻得像呢喃。

“你尽管许愿。”

轮船缓缓向前行驶，风里夹着湖水的湿润，成碧想到次日清晨的那瓶可乐，嘴角的笑意逐渐漾开。

*

直至今日——

成碧也从未怀疑过景灿给她的任何承诺。

访谈圆满结束，助理帮忙关了设备，成碧手里还握着收音话筒，她将程念佳叫住，温声说了句，“回去休息吧，佳佳。今天算你加班，明早记得和琳姐说。”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她一个，傍晚的余晖逐渐偏移，暮色很快就笼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