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醒来时,正坐在一个破旧脏乱的大巴上的后排,大巴的窗户全部紧紧地关着,呼吸间是难闻的汽车味,空气里沉浮着灰尘的颗粒,一种会让晕车的人更晕的环境成功让简非谊产生了呕吐的**。
左手边的位置上放着一个鼓鼓的书包,右脚边是红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割好的猪肉,似乎是要去哪里做客一样的装备。
膝上放着一个遮阳大沿帽,衬衫口袋更沉了一点,像是多了什么东西。
简非谊摸了摸,猜到里面多了邪神送给她的牌,但她现在实在没什么精力去检查一下这个东西。
她很难受,脑袋疼,心情也不好。
她坐车可从来不会主动坐在后排,坐前面会晕的好一点。
简非谊不知道这辆车会把她带到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要坐多久,她头晕恶心但不想真的吐出来,皱着眉头忍得很辛苦。
幸好没一会儿车就停了下来,司机仍然坐在位置上,既不说话也不下车,简非谊离开了座位才发现这辆车的乘客居然只有她一个。
而司机戴着帽子看不清相貌。
等简非谊背着包提着肉下了车,这大巴就一关门,在狭窄的水泥路上继续行驶了起来,车屁股后面跟着的是积在地上又被惊起的黄沙。
简非谊四处看了下,荒山野岭间就横卧这一条路,各处都是山,知了在放声大叫,吵死人,再就是眼前的一条通向山林深处的黄泥巴小道。
没什么值得犹豫的了,这次游戏的场所大概率就是这黄泥巴小道通往的地方。
太阳热烈,简非谊戴上帽子,找了一颗路边的大树遮阴,再从口袋里把那副牌拿了出来,仔细地审视它。
这牌的盒子是用一种特殊的黑色金属做成的,正面的图案是一朵凹凸有致的黑色玫瑰,背面什么也没有,像装烟的盒子一样可以掀起盖子。
简非谊从中随便抽出一张牌。
盒子里面装的是整整齐齐的一副卡牌,她手上的牌两面只有四周有图案,是符文一样的花边,中间什么也没有。
当简非谊拿着这张卡牌反复打量的时候,她的脑子里浮现了一份详细的使用说明。
【尊敬的使用者,您好!
这副卡牌名为“召唤过往”,由伟大的神明大人所拥有,使用者只能使用其中的一部分功能,以下是说明。
1.使用者可以召唤记忆中知道外貌、名字、部分人生经历、为人处世之道等等基本信息的人或其他来到游戏中帮助通关。
2.使用者所召唤的对象可以发挥的实力会根据使用者的游戏等级受到限制,智力方面的实力除外。
3.使用者自行规定召唤过往的存在时长,最短一分钟,最长整场游戏,被召唤的过往将视条件被游戏安排相应的规则所限制。
4.一共56张卡牌,36张为任意牌,牌面微黑,20张随机牌,牌面微红。
5.任意牌的命运属于理智,随机牌的命运属于神明。
6.使用者死亡时,过往消失,该牌将回归原位,由神明大人决定它的未来。
……
剩下的规则由使用者自行探索。】
这样看,她手上的这张是任意牌,全白,只有边边有些黑色的符文。
简非谊把整副牌都倒了出来,仔细对比一下各自的区别,发现随机牌的符文是血红色的,并且更简约一点。
想起了邪神对她说过的话,她又把所有的牌过了一遍,还是没有看到那张特殊的牌。
简非谊把所有的牌塞回盒子里,又前后打量了一下盒子,她记得那个家伙是把牌塞进盒子背面的,思考了一下,她用手指搓了一下盒子背面,居然真搓出了一张牌。
简非谊小心地把牌抽出盒面,那是一个金丝边的卡牌,背面纯黑,白色的正面印着一个镶嵌着红宝石黄金项链的图案。
没有再耽误,简非谊把牌放回原位,将视线投向前方,盒子被随手放进口袋里,和纸巾钥匙挤在一起。
风在山与山之间回旋,轻轻带起白色的裙摆,露出简非谊纤瘦惨白的脚踝。
脚下是坑坑洼洼满是石头的黄沙,头顶是一片炙热的大太阳,尽管有个帽子,但聊胜于无,包里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重的狠,把简非谊累的够呛,汗滴了一路。
一直走了半个小时才看到了一点人迹,走近了,才知道那是山坳子里的一个小村庄,村庄面前是一个小池塘,塘边是一颗大柳树。
就算有没人住,这个村子也让简非谊觉得太安静了一点,更别说随着她脚步的迈进,她可以看到门口或者屋子里还坐着一些老人家。
他们无一例外在简非谊经过的时候抬起头盯着她看,她走远了点,还会感受到那强烈的视线,可谁也不说话,空气里好像没有活人的动静,只有愈演愈烈的知了知了声。
房屋都是砖瓦结构,路边有一家的房子许久没人住,塌了,里面狂野的杂草四布。
这排房子的尽头,一个戴着草帽的老爷爷慢吞吞地走出来,当他转身时,简非谊就站在他前面不远处。
他愣了一下,说:“长乐呀,回来喽呀!”
简非谊脑海中瞬间就浮现了一串话。
【你是江长乐,你面前的人是你的外公徐辉,外婆已逝,这次回家是帮你的母亲徐青一看望一下徐辉顺便住两天散散心,包里装了很多洗漱用品,肉是今早刚割的。你和外公的关系一般般,你的话一般很少。】
简非谊就连忙笑了一下,说:“是呀,回来看看你嘞。”
徐辉帮她把肉提起来,快活地说:“真是麻烦你了哟,你妈妈老让你带东西回这里来,我听你妈妈说你是昨晚到的屋子,休息好了没有啊。”
他在前面带路,步子快了些,“我刚要去看一下你到了没,没想到转身就碰上了,你说巧不巧。”
简非谊仔细地注意脚下,这条路走的人不多了,四周全是杂草,直往她裙子上攀。
徐辉接着说:“你是要住两晚上嘛,我特地上街搞了一些凉菜,不晓得你爱不爱吃。这乡下就是没有什么网络,别的很清闲的,自来水也通上了,就是出水慢了一点。”
到了屋子,屋子前是铺了一些水泥,大部分还是泥土和沙,鸡屎隔一段路有一两点,很让人不适,走路不得不很小心。
简非谊注意到他们家前面有一条紧靠着前一间屋子背面的深沟,沟上垒着石头,青黑的。
也行“江长乐”知道这条沟是干什么的吧,她没有问,并且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感到迷茫。
这个游戏到底要做什么,活过这三天两夜就可以了吗?也不知道除了她之外还有没有别的玩家……
走进老旧且又破又小的屋子里,脚下是有许多小坑的硬土,简非谊可以看到许多摆设都积了一层灰,大概没有老婆照顾的男人不会在意不会用到东西的整洁吧。
徐辉把肉往桌子上一放,简非谊也将背上的背包放在了身边的一个靠背木椅上,在徐辉背后谨慎地四下打量。
她第一次见这样的老房子,不得不说有一些新奇。
这个游戏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