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合集 第6章 圣诞快乐

十二月二十四日近零点时分，所里接到新警情。

当时值班的同事们正坐在办公室跟局里的人汇报开会。

市中心大街的一家酒吧内接到报警，称是一起聚众xd事件，涉事人员中甚至有未成年。

未成年、xd。

是个大单子，但并不是好事。

所长立刻要求出警，连会都不开了。

正要跟局里的人解释，就见对方也站了起来，表情凝重：“我跟着去一趟。”

所长心想大可不必。

但又知道这位在转行政前是缉毒队的，于是默认。

警车鸣笛往涉事地点赶去，开车的辅警小心翼翼瞥向副驾驶上这位陌生的黎警官。

男人目视前方，背脊挺直，神色冷峻，一股令人不敢动弹的气场直直扑来。

“开车看路。”

听到这声低沉的提醒，辅警立刻回神专心开车，生怕开错路。

警车到地方后，正如报警人说的那样，都是年轻人，打扮十分光鲜，无论男的女的都是一身的名牌。

有经验的一看就知道这几个人精神状态很不对劲。

其中有几个年轻人拒不配合，还嚣张的扯着嗓子别让警察多管闲事。

退后警告了三次后，黎警官二话不说直接采用强制措施将其中长得最状看上去分分钟要袭警的小年轻撩到在地。一米八多穿着警服的男人这一套干练简洁的动作下来，刚刚还嚷嚷着的几个人立马闭嘴。

看着蹲在地上几个明显是未成年的人，男人言简意赅：“打电话叫你们监护人来。”

这时候在包厢里调查的几个警察走出来，后面跟着个女孩。

女孩穿着吊带连衣裙，走路有些不稳，一看那飘忽的劲儿就猜到她喝了酒，骨架纤细柔弱，踩着六七厘米的高跟，披头散发，脸上的妆稍微有些脱，整个给人感觉漂亮又颓废。

碰了毒，简直糟蹋这张脸。

黎温茂冷笑两声，淡淡问：“这也是xd的？”

没等其他人说话，女孩立刻扬着声说：“我是报警的好不好？！”

黎温茂皱了下眉，显然不信。

旁边的警察点头证实女孩的话：“对，她确实是报警人。”

女孩抱胸，随即不屑地哼了声。

“那是我误会了，抱歉，”黎温茂不咸不淡地接着问，“成年了吗？”

女孩因为刚刚被眼前的男人误会xd，不太配合，故意反问：“你说呢警官？”

黎温茂完全懒得理会她的抬杠，直接了当说：“打电话给你监护人。”

女孩咬牙：“……成年了。”

“身份证出示下。”黎温茂伸出手。

“我骗你干嘛啊。”

女孩不情不愿地往包里找，她那个精致的链条小包根本就装不了几样东西，身份证被压在最底下，为了身份证连粉饼和口红也一并掉了出来，直接几声脆响，口红尚且保住了一条命，粉饼直接摔成两块。

女孩啧了声，捡起粉饼顺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喏。”她递出身份证。

00年的，二十了。

明蔚蔚。

只是比起身份证上那张清纯秀气的脸，眼前这张脸显然充满了风尘味。

明蔚蔚见男人看自己的身份证看了这么久，又说：“不是□□，就是我本人。”

黎温茂嗯了声，将身份证还给她，语气淡定：“等回所里把脸洗干净了再看看。”

“……”

***

明蔚蔚到派出所第一件事就是洗脸卸妆。

卸完妆，干净的模样重见天日，却又和她这身打扮违和至极。

经其他的涉事人员交待，他们吸食的是bd，属于好奇才决定试试，是初犯，尿检结果也都是阳性，几个未成年的监护人赶来，不出所料都是开豪车的中年人，对着孩子就是一阵喊骂。

这时已经是凌晨，所里吵闹不堪，所有民警脸色都不是太好。

明蔚蔚接受完询问，本来以为自己能走了。

刚刚不相信她是成年人的那个警官又过来，让她也去做个尿检。

明蔚蔚莫名其妙：“我报的警欸，难道我会自己揭发自己吗？”

黎温茂：“只是让你做个尿检确认一下。”

明蔚蔚刚洗了脸本来褪了点酒劲，如今被眼前这个警官三番五次怀疑违法犯罪，心里那诸多的委屈和怨气这下再也藏不住了，也不管跟警察吵架犯不犯法，直接喊：“警官，你刚刚误以为我是xd的，这也就算了。又觉得我是未成年，我身份证也给你看了，你误会我这么多次，现在你又怀疑我xd？你这样冤枉一个良民给我的身心造成了很大伤害你知不知道？”

“……”

黎温茂皱眉，看她那委屈又嚣张的可怜样，懒得跟小姑娘计较，语气勉强地稍微放轻了点：“你和那些人待在同一个包厢，又喝了酒，就算你没有主动xd，如果是无意间被动的呢？嗯？想过这点没有？”

明蔚蔚张嘴愣了。

“怎么会，他们是我朋友……”她支支吾吾道。

“他们如果真是你朋友，就绝对不会带你做这种事。”黎温茂说。

明蔚蔚沉默了。

最终还是同意了尿检，可临到地方，她又抓着裙子，表情有些窘迫，小声说：“可我现在不想上厕所啊。”

“喝水，”黎温茂说，“多喝点，很快就想上了。”

“……”

不久后，明蔚蔚神情尴尬地用指尖小心翼翼捻着一个小杯子出来。

她见黎温茂毫无表情地用滴管将淡黄色的液体滴在试纸上，仿佛这就是杯普通的水，根本就不是刚刚从她膀胱里出来的东西。

结果当场出来，显示两条杠。

没用过这个，但验孕棒一条杠是没中，两条是中了。

明蔚蔚顿时小脸煞白，忙跟黎温茂解释，语气简直快哭出来，刚刚那嚣张跟他顶嘴的样子荡然无存：“警官，你相信我，我真没xd！惨了，我完了！”

旁边的女警没忍住，偷偷笑了出来。

“……冷静点，”黎温茂抿唇，“两条杠是阴性，证明你没事。”

明蔚蔚的哭腔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白净的脸登时煞红，羞愧至极。

吃了个没文化的亏。

检查完后又签了字，明蔚蔚总算被通知可以回家，临走前警察跟她说注意手机，随时给她打电话。

一个老警察盯着明蔚蔚看了挺久，最后叫住她：“小姑娘，你等等。”

“啊？”

“现在都两点多了，你一个小姑娘单独回家不安全，我让人送你回家。”

明蔚蔚想说不用，老警察已经在帮她安排：“小李，你送小姑娘回家吧。”

“啊？我手上还有事呐。”

“那小刘……”

“我送吧。”

这回轮到老警察啊了：“我叫人送就行了，真不必麻烦你。”

“没事，正好我现在打算开车先回趟局里，我送她吧，你们继续忙。”

说完黎温茂戴上帽子，冲明蔚蔚说：“走吧。”

明蔚蔚见老警察对他的态度，好奇看了眼他的肩章，发现他肩章上的杠和星星都比在场其他警察的多一些，心想这人的警衔应该挺高的。

会不会是领导啊？

领导开警车送她回家，这可太有排面了。

跟着警官走出派出所，明蔚蔚立刻打了个哆嗦，平生第一次坐警车又醉醺醺的，连外套落在酒吧里都忘了，现在大半夜清醒过来，天气又比刚刚冷了不少，她立刻缩起身子踏着高跟鞋冲上前紧紧跟住警官，恨不得比他走得还快一些。

身后细碎的高跟鞋声突然急促起来，黎温茂回头，看她冷成一团。

他把身上的冬季制服脱下来递给她：“披上。”

明蔚蔚看见他穿在里头单薄的淡蓝色衬衫，一时间也顾不得警察叔叔冷不冷了，先暖和再说。

坐上车，黎温茂打开空调。

“你外套呢？这么冷的天就穿个裙子出来？”

“忘在酒吧里头了。”

“裤子呢？”

“没裤子，就穿的裙子。”

黎温茂侧头看她，扯唇冷声道：“仗着年轻真是什么都不怕啊。”

“我穿了光腿神器的，特暖和，”明蔚蔚稍微掀开裙子，扯了扯大腿给他看，“警官你看。”

“行了把裙子盖好，”无法理解这东西有什么暖和的，但也不想争辩，黎温茂打转方向盘，“先去酒吧给你拿外套。”

明蔚蔚惊了：“嗯？这么好吗？特意为了件外套再去趟酒吧？”

“不然？”黎温茂眼都不斜地看着前方路况淡淡说，“警服没法借给你。”

明蔚蔚：“哦。”

车子又开到酒吧，明蔚蔚不想耽误警官时间，没几分钟就穿着自己的外套跑了出来，末了恭恭敬敬地把警服还给他，她没急着上车，反倒朝停车位周围四处看。

黎温茂：“干什么？还不上车？”

“警官，要不你先走吧？我车子还在这里，我得开回家才行。”

黎温茂蹙眉：“你别忘了你喝了酒。”

“没有，”明蔚蔚赶紧说，“我不开，我找代驾。”

“就停在这里，明天你再来开回家。”

“那会不会不安全啊，”明蔚蔚有些担心，“毕竟这里连xd的都有，偷车的就更别说了。”

黎温茂深深吐出口气，下车。

“哪辆车是你的？”

“那辆。”

她指着不远处一辆白色的阿斯顿马丁，黎温茂顺势看了眼她肩上背着的小包包，估计中六的价格，三十万往上。

难怪那几个男的说今天这局就是为眼前这小姑娘设的，结果这小姑娘喝得半醉不醉，一看几个人掏出那玩意儿，谁也没想到她竟然带着醉意也坚持报了警，把这一锅都给端了。

警察问他们，那她报了警你们就坐着等警察来？

几个男的口径一致讷讷说，她说要是敢跑，就让她爸把我们几个皮扒了。

比起扒皮，还不如被警察抓。

黎温茂往车里看了眼，车内整个皮粉色的内饰和座上的hello kitty垫让他有些心理性不适。

“车上有贵重物品吗？”

“没有。”

“那就停在这里，明天再开回家。”

“可是……”

“可是什么？”

明蔚蔚听他那没得商量的语气，只好说：“没有，就听你的吧。”

重新坐上车，明蔚蔚觉得气氛沉默，又盯着正开车的人看。

刚刚在酒吧里，在所里也没仔细看，现在一看才发现这位警官居然这么年轻，鬓角眉宇都是凌冽坚毅的气质，长了双细长的眼睛，睫毛挺长，鼻子也很挺，嘴唇薄薄的，总抿着，给人感觉很严肃，也更难让人忽视他的英俊。

“看什么。”

黎温茂连个眼都没撇，就抓到她的目光。

明蔚蔚眨眨眼，随口问：“哦，警官，你这肩章两条杠两颗星是什么意思啊？”

黎温茂一脸“平时多读点书吧姑娘”的表情，给她科普：“二级警督。”

问了等于白问，明蔚蔚也不懂这职位到底高不高，本着拍马屁的想法哇了声：“那我岂不是很荣幸？竟然让警官你给我当司机。”

“警察是人民公仆没听过吗？”黎温茂显然不吃这套，“而且我也不是第一次给人当司机，没什么□□幸的。”

“……”这位警察叔叔一点也不幽默。

到家，明蔚蔚下了车，犹豫了很久才俯身趴在车窗上说：“警官，之前我喝醉了凶你那件事儿，我应该不算违法吧？”

“不算。”黎温茂说。

“那就好，不好意思啊，我当时脑子不清楚。”

“没事。”

黎温茂心想竟然能听到小姑娘道歉，转头看她想表示下宽慰，结果看到她身上那件吊带裙遮不住的半抹白色春光，又看她一张干干净净的脸上睁圆眼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模样，这对比让人瞬间怔愣不知道该看哪儿。

是什么年纪，就该是什么打扮。

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不化妆清清爽爽的样子就已经足够漂亮，穿着这身暴露的裙子又化着浓妆像什么样子。

黎温茂刚侧头又很快别过了头。

“别趴在车窗上，赶紧回家吧。”

“哦，警官拜拜，”明蔚蔚突然想起什么，担忧地指了指他身上的警服，“警官，这衣服上估计沾了酒味了，你记得洗啊，不然我怕别人误会你工作的时候还喝酒。”

黎温茂低头嗅，酒味没闻到，倒是闻到了她留下的香水味。

“小姑娘。”

明蔚蔚歪头：“啊？”

“感谢你今天的检举，也谢谢你愿意配合警方工作，”黎温茂顿了顿，眉眼舒开，语气又温和了些，“还有，切记交友谨慎，再见。”

明蔚蔚先是愣了几秒，接着像个被老师夸奖了的小学生似的得意地扬唇。

现在已经是二十五号了，住宅区域周围庆祝节日的圣诞装饰早已安置好通宵达旦的亮着。

住宅楼里似乎还有圣诞曲的声音传来。

明蔚蔚觉得圣诞节其实是个挺浪漫的节日。

“我知道了。圣诞节快乐啊，警官。”

很少过洋节的黎温茂点点头：“圣诞节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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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