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要去雅各斯观测站出差,她看着丈夫在收拾行李,丈夫不让她收拾,她呆呆坐着,突然问:“爱尔星是不是离观测站很近?”
丈夫看了她一眼,又埋头叠着衣物:“是啊,怎么了?”
“我想去看看。”
丈夫彻底停了下来,缓缓坐在她身边,抱起她,让她坐在他腿上,又捏着她的手道:“去观测站要经过虫洞,而且听报道说,最近爱尔星附近出现了虫族军队……”
她环住丈夫的脖颈,贴上他的唇,丈夫无奈笑了,她又吻上去。过了好一会,丈夫紧紧抱住她,摸着她的头发叹道:“好~我去给你买票。”
星际航班的票挺难买的,更何况这趟要经过虫洞,有很多猎奇者买了这趟航班。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丈夫问她:“头晕不晕,要不要喝点热水。”
她摇了摇头:“我想睡会。”
“睡吧。现在还很早。”
“刚刚真是谢谢您先生,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她迷糊中听见一位女士的声音。
“没事,我是观测员。”是丈夫在说话。
她听见丈夫的声音,睁开眼,看见一位短发女士,她盯着她。
丈夫转过头轻声问她:“醒了?你睡了很久了,可惜没看见虫洞。”
她不说话,一直盯着那位女士。
“夫人你好,刚刚真是谢谢你的丈夫,经过虫洞的时候我被剧烈颠簸摔到地上,根本站不起来,多亏了他……”那位短发女士笑着说。
颠簸了吗,她一点没感觉到,她看向丈夫,丈夫温柔道:“我给你打了镇静剂,怕你受不了虫洞的冲击。”她这才察觉到她真的睡了挺久了的,她点点头,又看向那位女士。
“总之呢,谢谢你们,等会等我丈夫来了,让他好好感谢你们。”
话音刚落,那位女士朝着前方招手:“蕤,我在这!”
她侧身,看见了他。
他蓄胡了,可是还是很英俊,他缓缓走近,坐到她的对面,那位女士的身边。
那位女士一直在和他说什么,她没注意听,可她听见他说:“是吗?”
“对呀!”
他和她丈夫握了握手,又示意要和她握手,她艰难地抬起右手,盯着他的眼睛道:“你好……”
他还是不记得了,那药的作用这么大吗,为什么她要记得,她要一个人承受两个人的记忆,这公平吗?
她听见自己匆忙对丈夫说:“我去趟洗手间。”
“去吧。”
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一直在流泪,她靠着墙拭了泪。出了洗手间,回到座位,发现丈夫和那位女士都不在了。
他递给她一张纸巾说:“他们去取餐了。”
她接过低头:“哦……”
“你在哭……”
“没事。”她慌忙擦了脸。
她又闭了眼,她答应过他们不再见他,不再打扰他,她不能反悔……
再醒来的时候,车厢里全黑了,她心里突突的,从包里抽出枪。突然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别轻举妄动,有虫族在车里,它们在驾驶室,这个车厢里可能也有它们的同类。”
“他们呢?”
“我不知道,他们一直没回来。”
“黑了多久了?”
“大概10分钟。”
她往旁边移了移,他离她太近了,什么时候他坐到了她旁边,她一点都不知道,“现在怎么办?”
“没事,援兵快到了。”
是星际联合军吗?还是……他所在的雇佣兵……她不想再见到那群雇佣兵,残忍又自大,她还被他们劫持过!
那时候她被困在一个小黑屋,他也在,她以为他也是被劫持的。
她帮他割开捆住他的绳子,而她身上捆的是纳米绳,根本割不断!
她很累,他看出来了,让她靠着他的背睡会:“放心,他们不会来的。”她靠着他的背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闻到饭香,雇佣兵不喝营养剂竟然吃饭,过的真奢侈!
她看见送饭的人走了后,给他使了个眼神。他挣脱绳子,拿来饭一口一口喂她,她很满足,问他:“你不吃吗?”
“你吃吧,我不饿。”
“我还想喝水。”
他转身拿了水,可是仰头喝水的时候他一直盯着,她看见他的眼神,往后退了一步。水倒了一地,她看着他,抱歉道:“对不起,浪费了水。”
他缓缓笑了,摸了摸她的头:“没事……”
她低了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又让她靠着他休息,她轻轻地靠了。他却转过身环住她,她又低头了,靠在他怀里没说话。
其实她知道他肯定是雇佣兵的人,不然为什么捆他的是这么简单的绳子,而且他还能吃上这么丰盛的饭,后来果然证实了她的猜想。
他是雇佣兵指挥官的儿子,因为惹了父亲生气才被关在这。
他出去后把她也带出去了,他把她引到他父亲面前。他父亲不仅没生气,还觉得他有种,敢抢联军指挥官的女儿。
他闻言看了她一眼,她握紧他的手,她真的很害怕,只能依附他。
她后悔没跟着兄长和姐姐去军事学院,后悔没听父亲的话。父亲因为她是最小的孩子,对她总是下不了狠手。可是她也清楚父亲为了帝国的利益可以随时放弃她,她不想死,她只能依附他。
她真的跟了他挺长时间的,后来她想一直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后来联军和雇佣兵合作了,父亲终于想起她了。那时候她躺在他怀里,他轻声跟她讲了,问她准备怎么办,她说她要回家。
“那我怎么办?”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有孩子。”他摸了摸她的肚子,是啊,她怀孕了,快要临产了。可她真的想回家……她好久没见到父亲,他会不会以为她早已经做了帝国的叛徒。
“静之,你不能这么狠心。”他紧紧抱住她。
后来她生了孩子,她一眼没看,他父亲抱走了,她答应了他父亲,再也不见他,再也不会打扰他。
在他领兵和联军攻打虫族的时候,她回家了。
她在帝国要成婚的前夕,她又听说了他的消息,兄长说:“他真是个疯子,明明一起打仗的时候还正常的很,后来不知怎么了,他打伤了他父亲,还执意要退出雇佣兵。”
她抓紧了自己的手,听见姐姐问:“后来呢?”
“他父亲向帝国研究院花大价钱买了什么药,他吃了,后来没听说他发疯了。大概是好了吧。”
那时候她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了,没想到……
“静之,静之,你醒醒,静之……”头好疼,她睁眼,怎么又睡过去了,她环视一周,这是他的卧室!
“你醒了。”他看着她笑了。
“你记得?”
“一年前,我记起了你。”
“那你的妻子?”
“不是,她是我的随从,我们一直潜伏在那辆车厢,只是没想到能遇见你。”
“可我有丈夫了……”她低了头。
他打断她的话:“你还记得孩子吗?”
孩子,是啊,他和她还有孩子,可是。
“我丈夫呢?”
“我不知道。”
“雇佣军来了之后,联军也来了,我只带走了你。”
“静之,你想我吗?我一直很想你。”他抱紧她,舒了一口气:“女儿也很想你。”
“静之,不要离开我好吗?我昨天还在想,与父亲说,把雇佣兵留给二弟,我与女儿去帝国找你。”
她缓缓哭了:“不行,我有丈夫了。”
“静之,你还记得我们在爱尔星立过誓吗?”
“生要共饮爱尔水,死后葬入爱尔海。”
“你还记得吗?那时候你刚刚怀孕,我带你去爱尔星修养。”他吻去她脸上的湿意,“乖宝宝,别哭啊,我们去爱尔星接女儿好吗?”
女儿视角
她自出生就没有母亲,她知道父亲,有时候她问父亲,母亲是谁。
“我也……”父亲那时候总是头痛,后来她就不问了。
在爱尔星生活了一阵,她意外知道了母亲的信息。守海人告诉她,她父母很相爱,曾在此地立誓同生共死。她想肯定又是骗人的,要是相爱怎么会抛下她和父亲呢?
后来,父亲来了爱尔星,带着……母亲。母亲见了她愣愣的,她才不理这个陌生人,她埋进父亲怀里,父亲却没像往常一样抱起她。父亲一直看着母亲:“静之……”
父亲带着母亲和她去了爱尔海,这里海水的颜色会变化。传闻帝国之父和他的情人在这里殉了情,那时候她听说这个故事,暗想:那他的妻子可真可怜……
父亲说:“静之,一年前我知道你成婚的消息的时候,我曾在此地徘徊,是女儿唤回了我。”
她看着父亲,父亲面上却什么也没有,父亲牵了母亲的手,握的很紧。她握着母亲的另一只手,父亲面上有湿意:“我不能放手,静之,没有你……”
母亲突然抱住父亲,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是和好了吗?她又稀奇古怪地想:那,那个和母亲成婚的人怎么办?
她踢了一把沙子,他们又不理她了,她决定去找守海人玩,她以后一定要嫁给守海人,他的故事简直说不完,她要去问问那个帝国之父妻子的故事,肯定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