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春光无限,万物初长,峰云之顶陡峭十分,君落羽牵一匹毛色极杂的病马前行,而这个场景,若让京城的姑娘们看到,估计伤透了心,大约会觉得幻想消失,神话破灭。
君落羽是何许人,是卫国建国神将君千摄的孙子,是鬼面丞相君文同的独生子,如此家室,听着就让人眼红,若是一个纨绔子弟,那估计让人嫉妒死,偏偏他却是一位翩翩美少年,才华横溢,武功卓越,在众人看来,他傲人的家世对他不过是锦上添花,这世上那些贤者名士见他后都说,生子当如此。当然,这些只是不了解他的人的说辞,而了解他的人,只会说:“哎,完美是完美,可惜就是太完美了,反而会觉得不完美。”
卫国建国到统一天下共八十载,可以看出来,自卫德帝改革到卫曦帝统一,再到卫凌帝当权,不过短短几十年,有书生感慨,世间机遇变化万千,谁能想到,当年小小的弹丸之地会统一云落大陆,有人感慨,卫曦帝能够统一不过是文有苏墨麓,武有君千摄,当然,也有人感慨,卫曦帝能统一天下,是因为他能够礼贤下士,自然,史书任人评说,说法众说纷纭,但无论如何言论,卫国是这天下最大的赢家。
君落羽作为卫国最有权势的年轻一代之一,他一出生便带着着荣耀和责任,他容颜俊美,是因为他继承了他母亲的飒爽姿容,他文采极佳,是因为他从小便跟在太子身边,共同向太傅学习,有时还需要为太子打打小抄,做做作业,以那太傅的刁辣眼光,训练的文采自然没话说。
而武功么,他出生在武将家族,他父亲偏偏重文,荒废了武功,自然他爷爷便不乐意了,因此从小便刻意训练君落羽的兵法武功,因此,一个完美的佳公子便诞生了,他长大后,做了一个少将军,完成他爷爷未完成的事业—平复边疆,可能是上天仁慈,让一个仅会纸上谈兵的人竟然接连胜仗,于是他又成了卫国的英雄,而边疆已平,这位年少得志的少将军班师回朝,奏着胜利的凯歌,一度成为京城最想嫁的人第一名,但是上天是公平的,它让你上半生过得太顺风顺水,那下半辈子基本要坎坷难行,君落羽正好中枪。
自卫凌帝称帝,便一直忧虑边境战乱,结果君落羽少年得志,竟然给解决了,于是卫凌帝的目光便从战乱转到了权术,从治边疆换成了驭下,曾经的外戚落马了,曾经的功臣中枪了,但君落羽的爷爷活了这么久,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卫凌帝一想改革,他便嗅到政治的味道,立刻约束族人,恳求放权,卫凌帝虽想当一代明君,但却不是嗜杀之辈,又想到君千摄是自己的武学兵法老师,君文同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君落羽又对太子忠心不二,他的族人没做什么恶事,便放了这个家族,于是在那轰轰烈烈的大清洗中,他的家族毫发无损,而清洗之后,君落羽开始反思这次清洗,他在反思中仿佛明白了什么,他不再仅仅是一位军中的英雄,他还在朝堂上学会了成长。
而这位翩翩佳公子如今这么狼狈不过是他追一人到这,天下虽统一,江山平定 ,但武林开始繁乱不断,于是卫凌帝便将这武林之事暗地上交给太子,太子向来听从皇帝的命令,这件事做起来自然尽心尽力,而最近江湖上出一号称“冷剑”的人物,传言年纪轻轻便是武学奇才,但做事随性,任意而为,愁刹了不知多少武林中人,而此人行踪不定,缥缈成迷,追捕起来自然难上加难,于是太子便让他的肱骨之臣君落羽负责这人,于是君落羽来去峰云之顶,君落羽从武林一些人口中的线索推测出来这人来到峰云之山,觉得这是一个追捕的机会,便来到这里,向附近农户借了一识途老马,虽病殃殃的,但总归比不识路便去要好的多,因这峰云之山高入云霄,山上崎岖难行,途中那些古树繁枝极易让人迷路,君落羽于是选了一些精英,登上了这座诡谲的奇山。
最初还是挺好的,能够找到“冷剑”的行踪,甚至能马上追到他,但是,在他们前进几天后,阴风阵阵,还起了大雾,一切巧合之下,君落羽落单了。
但放弃不是他的本性,他还是选择上山 ,途中还找到那匹病马,终于在峰顶找到了这位“冷剑”。
君落羽观这人,不过十六七的年纪,白皙的肤色下浓浓的剑眉横立,目光坚如磐石,高挺的鼻梁下抿着有些淡色的唇,倒是一个美男子,不过太青涩了些。
“你应当知道我来找你是什么原因。”君落羽道。
那少年冷笑:“不过是朝廷的走狗,无论谁来都是一样的,不过是为名剑“无殇”。”
君落羽微微皱眉,虽不知这少年是如何知道他是朝廷中人,但太子爱名剑,世人皆知,但从未用不正当的方式获取,毕竟,他在那个位置,他喜好什么,自然有人奉上,看这少年的语气,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于是便道:“我来这找你,并非是为了那把剑,而是你最近任性妄为,许多家族向太子抱怨,我不过是希望你能想那些人道歉。”
那少年听后,再一想这人身份,实在想不出这人向自己扯谎的理由,虽然有些不屑这道歉的做法,但最近这些“苍蝇”确实很闹腾,不过是口头上让那些人占占利,比起总让那些废物打扰自己要好很多,而且他现在也确实不想和君落羽比武,这人,比那些废物要麻烦的多,想及此,便道:“之前我确实是意气风发了些,却没想到为那些人惹了这些麻烦,自然道歉对我来说是最好的方法,之前不知君将军的好心,在之前有失礼之处请多包含。”
君落羽到有些诧异了,没想到竟这么简单,不过那少年又道:“在离开之前,倒请君将军包涵我了,我来此是为了寻一种奇木,传说中能驱百虫的菱木。”
这个君落羽到听过,不但听过还看见过,传说这种木头水浇不湿,火烧不着,有清心驱虫的功效,卫凌帝的一方凉席便是用这种木头做的,但是,这木头除了在卫凌帝处见过,还真未听过在哪还有,因这木头浑身乌紫,在月光的照射下还有香雾散出,这木头只在几十年前被呈进皇宫,自此再未听过这木头的传说。
这少年道,“我听过菱木便是从这里寻找到的,我需要他来救一个人。”
君落羽诧异,他原以为这少年应与他的名气一样,内心冰冷,没想到这少年竟是为救人,才来这迷宫一样的山上,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于是便道:“两个人终究好过一个人,我们一起来找吧。”
听到这句话,少年也诧异了,原本少年以为这人追捕他追了这么久,早就不会管他找不找这菱木,完成任务才是重点,不禁对他一笑,这笑仿若一羽落江,载着纯洁与信任,激起阵阵涟漪,君落羽心思一动,那少年便道:“闻人靳,我的名。”
在途中君落羽知道了闻人靳肆意妄为的原因,原来闻人靳因自小是孤儿,阴差阳错便被剑客卓枫溪收养,而卓枫溪因受情伤便归隐幽谷,于是连带着闻人靳便幼远离人世,他自小刻苦练剑,但因卓枫溪的心大,他从未教过闻人靳俗世的规则,直到后来,闻人靳长大,卓枫溪便希望闻人靳能在这天下闯出一片天地,甚至将他的常年不离手的宝剑交给闻人靳。
而闻人靳初入江湖,甚至可以说初入俗世,哪里懂得俗世的规矩,外人垂涎他的名剑,一部分人是抢,一部分人是骗,后来他认识了一位好友,这位好友帮他躲避仇敌,教他为人处世,他一直在心里感激这位好友,后来他的这位好友中了蛊,闻人靳便开始来到这里来找菱木。
君落羽觉得问人靳也不是无药可救,至少很重义。
上天赠予君落羽的运气还未用完,竟真让他们找到了菱木,闻人靳取下一块,便决定和君落羽下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你们这样拿走别人的东西,好像很不礼貌。”
君落羽和闻人靳听到后,背后充满凉意,但却都没有立刻回头,都纷纷把手放在武器旁,他们心里惊讶十分,以他们的武功,竟然不知道这周围有人,不过单听声音绝对是极美的享受,仿若碎玉,仿若莺鸟,“若这菱木是阁下的东西,在下只能说声对不起,毕竟在下有在下要救得人。”
闻人靳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掩饰他的紧张,毕竟,在武林他一直是为强者,结果在这竟听不出这人在哪,不爽加激动,微微被他的声音掩饰,那声音轻笑道:“我又不是吃人的恶魔,你们何至于怕成这样,我不会对你们出手的,你们转过来吧,不过这东西叫菱木啊。”
不知这世上有没有后悔药,若有的话,那么少年绝不会让他们转过来,不过,以他的傲气,就算知道结局,也要坚强的去面对。
君落羽选择先动,闻人靳蓄势待发,结果君落羽不动了,闻人靳有些诧异,便也转了过去,在转过去的途中他似乎听到了“叔叔”这两个字,极轻极轻,让他以为这是错觉,但他知道这不是,虽然那声音碎在了风中。
他见这少年泼墨的发丝散着,随风飘零,皮肤白皙若脂玉,仿佛轻轻一动就要在上面留下痕迹,一双极美的眼睛中仿佛陷入了回忆,不过无损他的魅力,那双眼睛盛满了温柔与肆意,很难想象到这两种感情能容在一起,而这个少年做到了,有些可爱又有些刚毅的鼻梁,鼻梁下的唇仿佛是桃花氤氲的色,月光轻抚的光,浅浅一笑,勾魂夺魄,脖颈优雅的仿佛天鹅,虽仅穿一袭布衣,但他那份艳到极致,美到无双的姿态却绝不是一袭布衣所能阻挡。他曾听过有些人如莲,如兰,如竹,如牡丹,他见过很多花,竟没有一种能形容这个少年,仿佛那是侮辱了这个少年。
他终于明白君落羽为何不动了,这个少年有着祸害天下的资本,不过这也太久了,他拍了拍君落羽,君落羽才回过神,有些迷茫,闻人靳内心一惊“摄魂术”。但看那少年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闻人靳压着疑惑。
“这位公子,你说这菱木是你的,可有证据。”那少年回过神来,浅笑:“因为这木头只有我来才有哦。”闻人靳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懂了,还想再问,那少年道:“你们带我下山,好么,我会报答你们的。”闻人靳好笑:“你要怎么报答呢,以身相许么。”那少年看着君落羽,没有说话。
下山
君落羽看着这倾城的容颜,他眼里盛满天真,内心暗叹,不知这少年刚才用了什么方法竟摄制了他的心神,但那少年好像还不自知,看着这少年在前面欢欢乐乐的领路,他也无法问出口
少年:“我叫苏陵照,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君落羽道:“在下君落羽。”
闻人靳自然也跟着说了名字,但闻人靳自然知道,这少年心思只在君落羽身上,但他并不点破,这少年表露出爱慕君落羽的模样,而君落羽却浑然不知,如今正好利用他缠着君落羽,倒是方便不少。
苏陵照很厉害,不过一会的功夫便将君落羽带到峰云之山的兵寻到,还把他们带下了山,自然,那些士兵是被苏陵照的美貌惊到了。
到了山下,闻人靳自然是想要先救人,想要前往韶城,君落羽自然是同意,而苏陵照是想跟着君落羽,于是仅仅他们三人便出发了。
韶城,位于卫国之南,地广人多,因其绝佳的水土和温暖的气候,使这里成为天下粮仓,又因百姓富裕,商贾聚集,使这里成为除国都外最富裕的城市。
峰云之山离韶城并不算远,因此他们很快就到了,闻人靳来到一处院落,这院落隐于城郊之处,从外面看尤为大气,他们选择从侧门进入,见院子中一砖一瓦,极尽雕琢,他们在走廊中兜兜转转,终于到一个院子之前,这院落极为“别致”,和其他的院落不同。
这里同其他的风格极为不同,若其他的景色叫曲径通幽,这里就叫奢靡荒淫,这里处处流露着奢侈的气息,他们在外看了一会,后来马上见到了那个需要治病的人,看到这人,君落羽似乎明白闻人靳为何知道他的身份了,这人君落羽不但认识,还曾有过交集,这人是太子同父异母的弟弟成王晏景越。
卫凌帝的儿子不多,受宠的和不受宠的加起来不过四五个,而这个成王,算是卫凌帝儿子中成精的一个,也是太子最头疼的一个,成王他不争权,但吃喝嫖赌样样落不下他,这些毛病卫凌帝让他改改,但他总是屡教不改,后来皇帝让太子去板板他,结果把太子气的大怒,于是便再没人管他了,后来听说他去了韶城,没想到再遇上竟是这样的情况。
曾经的成王,意气风发,骄傲自负,如今因病痛有些虚弱,但细心如君落羽,他能看出来,他还有几分硬撑,他行了一礼。
成王挥挥手,让他作罢了,于是君落羽便退了出去,出来便看到苏陵照在秋千上晃荡,因为他的容貌,不知引来了多少人。
屋内,成王道:“这菱木原本便是传说的东西,你是幸运,得到了,但何苦为我跑一趟,这蛊又不是用其他的方法解不了。”
闻人靳听后,叹息:“这不是最好的方法了么,有过这一次教训,看你还敢不敢随便招惹美人了。”
成王有些泄气:“越美的人越有毒,不过这样才够滋味。”
闻人靳无奈:“那就祝你早日死在温柔乡,不过我要离开了,武林大会马上到了,会遇到很多强者的。”
成王一听,打趣道:“小靳爷也会有这份自知之明,不容易啊。”
闻人靳瞥了他一眼:“强中自有强中手,我在峰山之顶,竟没感到苏陵照的气息,和他同行,一路试探,竟试探不出他的武功招式,他绝对是个危险人物。”
说着顿了一下,又道:“你那么喜欢美人,不如招惹招惹他,绝对够你受的。”
成王一听他打趣,也回道:“有多美,不过以你的眼光,估计是不美吧,你也没什么眼光。”
闻人靳冷笑:“那人你不看会后悔,看了你会更后悔。”
说完便用内功配着菱木,逼出蛊虫,那虫子一从成王身体爬出,便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挣扎一会便死去了,两人面面相觑,他们虽都知道菱木驱虫驱蛊,但从未想过这木头竟直接杀了这虫子。
成王道:“没想到这刚拿下来了木头好厉害,我父皇那虽然也有菱木,但仅仅能驱虫。”闻人靳不语,不知想到了什么。
君落羽见苏陵照在那里晃秋千,便上前说道:“你喜欢秋千。”
苏陵照一见是他,对他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喜不喜欢,只是我家里面没有罢了。”
说到这,君落羽忽然想到,自己还没问过这个少年他的家世,君落羽眼神一暗,这个少年身上有种让别人信任的感觉,在不经意间竟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忽略了,苏陵照自然是见到了这幅表情,他也猜到了君落羽心中所想,便笑嘻嘻道:
“我曾经是一个富庶家族一个姬妾的孩子,不过是与家人怄气,离家出走罢了,结果搭上了一辆马车,睡了过去,便过头了,后来辗转间来到我们初遇的地方,呆了几日,你们便来了。”
君落羽自然是不信的,但他见那少年眼睛就那么看这他,一派纯真,就像看进了君落羽的心里,君落羽便没把把话说绝,后来苏陵照又道,不过神色极为悲伤:“我知道这话你是不信的,但这确实我的真心话,若你怀疑我,便让我离开吧。”
其实君落羽想说一句好的,这时晏景越出来了,他听说小美人在外,自然要看看。
成王终于相信一把闻人靳的眼神了,这苏陵照确实是绝色,可隐隐的有几分熟悉,忽然就叫道:“君落羽,这是你爹的私生子吧,怎么和你这么像。”
君落羽一听,急忙看到,苏陵照和母亲有几分像,但母亲绝没有他这份倾城容颜,闻人靳一下子便想到那声叔叔,刚要说什么,便看到苏陵照对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竟然让他有种冷汗直流的恐惧感,那表情仿佛一瞬间就消失了,但闻人靳已经忘了要说什么了,脑海里只有那个眼神。
苏陵照表情有些让人怜惜:“虽然我与他很像,但我却知道,我们没什么关系,我的容貌遗传于我的父母,不过是恰巧罢了。”
成王恰巧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美人的话,我自然是信得,不如美人从这里住几天。”
成王叫苏陵照美人,他也不恼,只是表情执着的看着君落羽,君落羽虽然怀疑他,但也是有情的人,这人这么信任自己,纵然是假的,但是也无法说出什么,何况现在成王还在身旁,他听过别人对他的评价“**熏心,男女不忌”。
君落羽自然笑道:“成王虽是一片好心,但落羽终究是答应了他,要送他回家,落羽不好违背誓言。”苏陵照眸光一亮,笑得异常开心。
开心之后,苏陵照又载着浅浅的笑:“多谢公子好心,只是在下很想念家人,想必他们也很想陵照。”
成王眸光暗动:“与家人团聚的心思我自然是明白的,不知本王能有什么效劳的。”
苏陵照表情上有着说不清的惊奇,“你竟然是个皇子。”
惊奇的声音响起,听得成王的表情有些自负,“小美人,这样我还能不能帮你了。”
苏陵照仿佛陷入了沉思,不一会,便指着君落羽道:“我相信他。”
成王的表情有些玩味,“好吧,我也确实是相信君将军的能力。”
苏陵照看到这样,表情有些怯怯的,极易引起他人的怜惜,闻人靳从刚才的恐惧中反应过来,再见时竟然这般引人怜惜,不觉得内心有些恶心,看着苏陵照和君落羽离去,闻人靳吐了一口气对成王说:“这人恐怕不是带刺的玫瑰,是张布大网的黑寡妇。”
成王听此,笑道:“即使明知是毒虫,恐怕也有人前仆后继的死在他的网上。”
太子
同君落羽出来,苏陵照面色有些凄婉:“谢谢你刚才帮我,没想到我对你来说会这么麻烦,我一生恐怕对他人来说都是麻烦。”
君落羽听完这段话,有些烦恼,即使这孩子再怎么调皮,又怎么是其他人的麻烦啊,难道是因这容貌,他忽然有些怜惜苏陵照,君落羽完全没有发现,他已经失去了疑心,跟着苏陵照的方向走了,丝毫没有怀疑这话说的真伪,但于他而言,真又如何,假又如何,他想把他当弟弟宠着。
从韶城出来,便去了太子所在的地方:临照。
他们虽到太子在民间的府邸,但太子当时并没有在府邸之中,君落羽无奈,只好先给苏陵照安排一个房间,苏陵照这一路其实都非常安静,他仿佛陷入了他自己的小世界中,君落羽看着他这样,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个少年仿佛是借着他的脸回忆什么。
他曾经想过他是一个奸细,但他实在想不出这世上能有那一个人能控制这个少年,除非这个少年是真心效忠那人,那么那个对手将会相当棘手,但他至今都想象不到是哪个对手会这么强大,看着这少年陷入回忆,他心里忽然从不舒服变成了烦躁,这个少年仿佛把他当成了其他人。
君落羽于是便道:“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出去逛一逛,这临照虽不及韶城,但也是有极多的美景,你能告诉我你家在哪么?”
苏陵照一下清醒过来,看着君落羽,表情由呆滞转成了温柔和凄怆:“我不想回去,我的父亲和大娘他们会很生气,我会被关起来,他们一定会惩罚我的,何况,在他们心中,我不过是个不受宠的人,我回去也已经没有宠我的人了。”
君落羽直接把这话当成了他父亲不喜欢他,他母亲离世,顿时觉得他即使是回去,也未必开心,何况,君落羽虽小时同太子一起长大,但仅仅是主与臣的关系,在家族的关照下,他其实并未见过太多黑暗,他也想象不出,这样一个孩子能有多大的心机,“那你回去恐怕也是伤悲,不如跟在我身边,你与我这样像,不如做我的弟弟。”
苏陵照听完,思索一会,便道:“哥哥。”
君落羽听后,更觉得这个少年值得珍惜,道:“从此,你就是我的家人。”
苏陵照听后,眼中似乎含着泪,一脸温馨道:“是。”
午后,苏陵照赏够了太子的住处,因为这不过是太子的一处别居,并非□□,于是他便想出去看一看,派了个小厮告诉君落羽,苏陵照便出去了。
看着街道上琳琅满目的商品,苏陵照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中充满了好奇和欢喜,虽然他给街道上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但他自己好像还不自知,路人看他的眼神基本已成痴迷,他却还在挑战其他人的神经,装装可爱,卖卖萌,他自己乐的好不开心,只可惜那些路人的小心脏了。
倾城的容颜有时自然是一种麻烦,比如,那些人贩子便盯上他了,如此美人,当然会卖个好价钱
苏陵照虽知道那些人的存在,但他没必要搭理他们,但是,废物渐渐多了,他一想到一会还要回太子的地盘,因为他弄来这些麻烦好像对君落羽不太好,于是便将他们引到极其偏僻的地方,准备直接解决。
待他走到一片森林,感到后面那些无知之人,他唇间轻笑,手中暗动,刚要动手,忽然见一熟悉的面孔。
和成王极像的面容,削尖的脸上眉若远山,凤眼中晕着锋利的光,仿佛能看穿一切虚假,而唇有些薄,让人觉得这人冷酷薄情,身穿暗色大氅,将他面色衬得有些虚弱苍白,但隐隐的气势却让人不敢忽视,若与成王相比,成王虽有心机却过于自大,对待败者未必肯理会,这人心机深沉绝非是良善之辈,对待败者必回斩草除根,但却是一位天生的帝王。
想到这是君落羽所攀的一条大树,苏陵照便立刻当机立断,轻易一挥,便收了手中的招式,其余人皆倒下,而活下去的人只剩太子及他的随从,那个随从明显已经吓坏了,而太子只是冷漠的看着他,苏陵照亦是轻轻一瞥,离开了这里。
待苏陵照走后,太子看着吓坏的仆人,冷笑:“侠以武犯禁,父皇说的果然不错,可惜如今百姓尚武,侠道为人所赞,但可惜这种侠道却破坏了一个国家的规则。”
那小厮声音颤抖:“那人不是侠士,是一个恶魔。”
太子听到这句话,说道:“是吗,侠者也不会像他这般嗜血吧,不过,他一定知道我的身份,而且,我必对他有用,否则,我们就是那些死人的一员了,不过,他是谁呢。”
说道最后一句话时,他的嘴角也流出一丝嗜血的笑。
当苏陵照回到住处,看到君落羽在他的住处,表情有些担忧,苏陵照感觉心里暖暖的,苏陵照知道,君落羽早就了解他自己拥有极厉害的武功,但还是这么关心自己,即使他用的方法并不光明,但能拥有这份关心,以足以让他开心一段时间。
苏陵照上前道:“哥哥你怎么来找我了。”
君落羽神色复杂,最后转为叹息:“临照虽美,但是也有恶人,你这般出众,恐怕有危险,虽然你会些武功,但武功不能解决所有的事。”苏陵照想了想今日的事,道:“那我今天可是闯祸了。”
君落羽一听,担忧道:“发生了什么事。”
苏陵照组织了一下语言:“今天我出门时遇见一些人,他们想要欺负我,我怕麻烦就做了一点过分的事,你一定会原谅我的。”
他的眼睛盛着悲伤,仿佛不原谅他就是一种罪过,君落羽知道他所说的解决麻烦绝对不会向他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但是君落羽也不会想到,苏陵照会那么狠毒。
太子晏景绝回府,在内室,暗卫道:“君落羽回府,冷剑闻人靳为卓枫溪之徒,成王之友,闻人靳已答应向武林之人认错,并带回一绝美少年苏陵照,现在君落羽在苏陵照居所。”晏景绝听后,假寐的眼睛睁开,道:“我该去见见君将军了。”
苏陵照在给君落羽讲今日的所见所闻,语言幽默,竟然让曾日日在这的君落羽也染上一分好奇,不进笑起来,宠爱的看着他,于是太子就见到这么一副景象,他从小熟悉的好友少见的含着宠溺的微笑,那个恶魔的少年面相纯洁无辜。真是仿若画卷的美景,但不知为何,他却觉得这实在是十分碍眼。
君落羽感到其他人的存在,于是便见到太子冷意的笑,不知为何,背后竟起了一身冷汗,立刻跪拜道:“参见太子。”
但晏景绝没有看君落羽,只是看着苏陵照,苏陵照看起来有些怯怯的,眼里流露着无辜,无辜中又仿佛含着和太子相同的冷意。
晏景绝:“在这里不要有这样的虚礼了,这位是?”
君落羽便讲了相识到如今的经过,途中苏陵照一直安静的听着,而晏景绝却目光幽暗,在他的印象中,君落羽有才华,有谋略,虽不狠毒但也不可欺,也不是他人能随意控制的相当完美的人物,可在这段叙述中,君落羽几乎一直被苏陵照牵着走,明明应当知道这人身份成迷,武功莫测,但依旧被这个少年随意的操纵,这个少年还真是恐怖。
晏景绝让君落羽退下,冷笑道:“从未想过这座府邸能招下你这种奇才。”
苏陵照瞬间退下了无辜的面容,一派风轻云淡,若之前是天真,是懵懂,是让人怜惜,那么如今当他褪去无知后,仿佛姿态都变了,仿佛有久经上位的威严,有闲看落花的优雅,有不动参商的沉稳,若之前是怜惜,那么如今是臣服,晏景绝凤眼轻佻,见到少年这幅模样,一瞬间,把他当成了对手。
“我若说我来这只是阴差阳错,能在君落羽身旁也不过是好奇使然,你会相信吗。”
苏陵照音色悠扬,一片坦然,晏景绝听到这句话,凌厉的目光仿若闪电,而后笑了笑,目光不再让人畏惧,说道:“既然他都不在意,我又有何在意的,不过,即便你因错误而来,会不会接着犯错呢。”
苏陵照淡笑:“错误这种东西,一生一次就够教训了,哪里敢犯第二次呢。”
看着苏陵照这样,晏景绝有些阴狠的说:“既然这样,那么就请阁下好好做一位客人。”苏陵照仿佛又恢复到那种无辜:“自然。”
晏景绝看着他这样,忽然又有些不舒服,这个少年太适合纯真,有太不适合纯真,若说适合,他那双无辜的眼睛仿佛能诱起所有人的保护欲,在不经意间便把所有的信任交给他,若说不适合,那便是这少年太艳丽,耀眼却夺人目光,偎依时仿佛仅凭容颜便能吸人的魂,轻昵时仿佛仅凭声音便能夺人的魄,若形容他那便只有一个词:天生尤物。可当他不再演戏,以真面目示人,那容颜不但不会让人感到艳丽,只会让人感到华美,他仿若由自然之造化雕琢的的璞玉,载着神的威严,让人膜拜。
晏景绝不知他是为了什么,才会选择扮纯真,他更想让他恢复本来面目,做成他的对手,同他一起指点江山,挥斥方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