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马兰古堡曾是厄斯数代帝王的居所,坐落在肯布利亚国家上百米高的石灰石悬崖上,外观恢弘大气,古典瑰丽,金色的房顶塔尖常年笼罩在白色的薄雾之中,看上去既壮观又神秘。古堡前后湖光山色,尽归本博拉私人领域,占地竟有数万公顷,活像他的王国,完全符合人们对于城堡的所有浪漫幻想。
A军从来到厄斯,四处迁徙,大部队Aland还没有待过这样富丽堂皇的地方,停军休整的日子里,战士们成群结队走遍古堡,一是寻找本博拉大毒枭藏于这里的金银财宝,武器弹药,以及数之不尽的白面与金条,二是有种刚刚进城参观的好奇,想要涨涨见识,看看最盛名在外的萨马兰古堡,究竟是什么样子。
李若希对这些都不感兴趣,而是远离人群,站在了伊明湖的岸边,独自踱步。
阳光照在了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由近到远,湖水由清澈的浅绿,到前方暗不见底的深绿,像是潜藏了玄机的天然宝库。
阳光给水面铺上了一层闪闪发光的碎银,湖面像被揉皱了的缎子,一波又一波地缱绻送波澜。
允中祥率领Angel大部队走了,按照原定计划开始了他们对未知领域的开拓,下一站,都铎。
原本李若希也是计划中的重要一员大将,只是现在于上将有令,安排他做了近身侍卫,不能一同随行了。
腾达飞很愤怒于皓南这样蛮横的决定,一会儿说要内部检举,一会儿说要上报水星高层,一会儿又建议李若希偷跑,总之十分后悔参与上次的丰荣游轮行动,这下导致李若希“身陷囹圄”。
本博拉生日宴有众多厄斯将军参与的密报,是南安国王提供给李若希的,并附上了请柬。李若希、允中祥、腾达飞等人本是打算上了游轮后生擒本博拉,绞杀一众厄斯军官,没想到中途撞上于皓南率领Aland执行任务,李若希想都没想,就冲到了前面去,提着枪挡在了于皓南的身前。
所以当他大声反对,说不要做左前锋时,于皓南反问他:“当日你为什么跑来护着我,还把中其志挤到了一边儿去”。
“我没想那么多啊,是没忍住!”李若希急蹦乱跳地说,“可我是一军主将,我不是个小兵,我不要做你的保镖……”
“你下回看到我身处险境,还是会忍不住,”于皓南深沉地看着他,“你就是爱我,难道你敢否认。”
李若希:“……”
跟这混蛋没有道理可讲,而他既然已经做了这样的安排,就不会收回成命,左前方的位置,不管李若希去不去,都不会再安排人。
“我不信,你就跟我们走了看他能怎么样!”腾达飞气愤道,“我就不信他真敢不带人就出去,若希,他就是在逼你!”
可当天晚上,于皓南就甩着车钥匙往外走,廖成北和南不悔一看到,立马跟上。
“别跟着我!”于皓南斥道。
……众人一顿,不敢再跟,都齐齐地看向了李若希。
李若希站那儿不动,咬着牙看着于皓南的背影,等到他要上车时,才恨恨地抓起自己的枪,一阵风似的追了上去。
“于皓南你大爷!”
于皓南强压着两边嘴角,将车开了起来。
“下回你来开车。”
“我还得兼职司机是吗?!”
“是,兼职的事可多了,你得慢慢学,左前锋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中其志是万里挑一的打手,通过层层选拔,才能站在我的左边。”
“……”
打手,原来我成打手了!
于皓南将车平稳地驶向前方浓重的夜色当中。
“不要觉得是委屈了你,你想想,我宇泽叔,元恺叔,那不都是我爸的左膀右臂。现在怎么样,一个是五星中将,一个是二星上将,多少人羡慕不来。你跟我混,借着我的光,进阶更快,收获也更多,可比你跟着允中祥四处游说强多了。”
“哎我怎么早没想到呢?”
于皓南甚至有些后悔,没早点发现李若希打手的才能。
出了古堡郊区,到了地方,李若希环视四周,眼前是湍流不息的车流和人流,车被开到了僻静处的十字路口,于皓南开门要下车,李若希忽然伸手,拽回了他的车门。
他先一步推开了门,左右观察、探哨,四周狙击点都空无一人,觉得安全后,才谨慎地一摆手,让于皓南下车去。
于皓南暗自好笑,打开了门,去到了马路对面。
一个人身穿皮夹克、牛仔裤,跟于皓南碰了下肩膀,秘密接头。
于皓南应该是拿了很重要的一封线报,原路返回,打开车门,一把将李若希从副驾驶推到了方向盘后面坐着,自己上了副驾驶位置,懒洋洋地系上了安全带。
“去哪儿?!”李若希不知不觉地握住了方向盘。
“回古堡。”于皓南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线报的情况不太好,他上车后似乎很累,一直靠在后背椅子上,一句话都没说。
李若希兢兢业业地把他送了回去,到地方他就下车走了。
第一次正式的左前锋随行主将出去接头任务,顺利达成。
允中祥没有再说别的,只说理解已婚人士的难处,却不知这句话更是让李若希惭愧不已。他为自己的缺席深表歉意,同时让腾达飞继续率领Air部队协同允中祥去北半球出征,并且,举荐了一个他认为很不错的年轻少将。
“赖阿佘,前来报到!”
被从角码湾临时叫来的赖阿佘,此刻非常激动,脸红红的,精神抖擞,腰杆挺直,向允中祥行军礼。
“阿佘是第四批降落的航空兵,也是我熟悉的后辈,人很聪明机警,又非常能打,是这届Omega排头兵,各项业务能力都非常优秀。允总,相信由他代替我,能够协助您尽快完成任务。”
……能够说出“代替我”这样的话,作为主将,李若希心里有多么酸涩,允中祥和腾达飞都感觉得到。
“欢迎你的加入。”允中祥向赖阿佘回礼。
“若希,不管身在哪里,坚持,”允中祥拍了拍李若希的肩膀,“坚强。”
“是!”李若希鼻尖一酸,眼睁睁地送着他们出征。
“咏云,你也可以去。”
腾达飞都受不了于皓南这样的人,宁愿跟李若希分开,也坚决要按原计划进行。
可梁咏云却很出乎李若希的意料,这次竟然没有骂他,可能,是骂都懒得骂了吧。
“我要跟着你。”梁咏云眼底发青,似乎几天都没睡好。
李若希站在湖边,好像看风景,实际上是不想进那古堡中去,Angel和Air的人都走了,现在里面全是Aland的人。
虽然不是有意让他听到,可一个顶尖狙击手的听力是很惊人的,他能听到所有人对他的轻笑议论,也能看出他们对他“赖在这里”的种种非议。
“太黏人了呗,于总再怎么狠心冷情,也抵挡不了自己老婆的撒娇。”
“还是大漂亮的功夫了得,直接把中其志都给顶掉了,之前吃饭的时候老中说自己地位不保,没想到,是真的没保了,哈哈。”
“什么功夫,狐媚功夫吗?”
“哈哈哈哈!”
“话说他脸都那样了,于总还对他……”
“害!你年龄小就是不懂了,脸是花了,但身材还是火辣妖娆啊,其实他比咱们参谋长,更像一个女人……”
“不要瞎说,据说啊,他就是怕参谋长跟咱们主将太近,才特意申请来做左前锋的,这样就近看着,才不会出事……”
李若希只好离开古堡,去到外面散步,越走越远,干脆在湖边站着,远离那些纷纷扰扰。
从年少时不可一世竟一心想做总统,到后来成为排头兵后想做一个功高盖世的大将军,再到委顿在新兵营里苦苦哀求于皓南,点自己出师,以及抗战开始后苦苦哀求坐上水星鸢……
这四年多,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辛,而几乎每一步,都因为于皓南这个绊脚石而迈不开步。
好不容易南安国和平解放,让他尝到了甜头,感到一些自我价值的认知,准备按照这个路线打出一片天时,于皓南又出现了,直接勒令自己做他的打手。
连弟弟都冲过来质问自己:“你是他的小兵?!”
那时李若希还赶忙摇头:“不是不是,临时的。”
那现在呢?
不是他看不起左前锋这样的护卫兵,就如于皓南所说,护卫兵依然能功成一将。只是他的梦想不在此,而梦想距离现实,又为什么这么遥远,他每“破壁”一次,就碰一头的血,甚至烈火焚身,才打出这样一条曲折的路来。
为什么,这么难?
父亲李茉莉告诉过他:“一直就很难啊,一个Omega将军,是在Alpha丛林里要号令Alpha的人,你想想Alpha那种生物,天生力气大,还都自负聪明,自说自话,自信爆棚,一个Omega,如果没有卓越超凡的能力和顽强的心志与承受力,又怎么会书写属于Omega的历史。”
确实如此,李若希虽然学习不好,但学历史的时候,却像看故事书似的,读得津津有味。
他看总统的履历,或者是总理章楠的履历,那都是充满了荆棘和鲜血,一路从Alpha当中凭借技术和能力,杀出一条血路。
而父亲李茉莉的履历,那也是蘸满了血与泪。
比如,拿下蜥蜴叛军最顽固首领(丁一劭)的兵权,劝服敌军首领(丁一劭)归降A军,压制敌军拥有经济头脑的首领(丁一劭)开创水星经济20年的飞跃发展历程,甚至拿下敌军首领(丁一劭)创造的万亿财富,为水星航空事业所用,源源不断提供后备军力和可持续生产力……
尽管每一步,爸爸都是敲着爹地的脊梁骨得来军功,可爸爸的上将之功,谁都不能磨灭。他给自己儿子讲起如何征服蜥蜴头子丁一劭的时候,也是堂堂正正的。
可我李若希,要怎么创建自己的事业,未来的前路又在哪儿呢?他望着眼前绝美的风景,心里却十分发愁。
等到他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要怎么跟儿子讲述自己的事业,难不成要说,因为你爹,我什么都没干成?
李若希陷入了一种无助又惆怅的疲惫之中。
古堡里一片安静,于皓南开了三次Aland重要会议,出席名单上当然没有他这Air外部人士兼打手的名字,他就在外面闲逛。
这湖边没有人,是听古堡的佣人们说,这里有食人鳄出没,曾经咬死过不少人。
李若希捡起一个小石子,丢进去打水漂,piu、piu四下弹过去,湖里静谧无声。
父亲丁一劭喜欢各种爬虫类宠物,李若希小时候就骑过鳄鱼,养过蜥蜴,即使眼下冒出一只两只来,他也没什么怕的。
就这么待了一段时间,等到太阳西下,快要落山时,忽然,远远地看着一纵队的坦克炮车以及挖掘机和火箭冲锋队,声势浩大地赶了过来。
中间那辆军车走在最前面,车门打开,中其志扶着孙舜香的手臂,一起下了车。
望向对面的李若希。
李若希不禁往后退步,如临大敌。
这次跟孙舜香见面,他采用了完全无视的方式,对待自己,可即使是无视,在李若希看来,都像是放过。
可现在搞这么大的阵仗,是要当场处决我吗?就在这湖边?!
他有点儿想转身就走,又好奇孙舜香要做什么,正这么警惕地看着前方时,炮车里后面坐着的人,伸出一条长腿,也跳下了车。
于皓南望着前方这幽深的湖面:“在这里面?”
“你瞧好吧。”孙舜香道,“不过,你是不是该先清场?”
于皓南眯起眼睛,看到李若希站在对面,他随意地吹了个悠长且轻佻的口哨,挥手道:“过来!”
李若希犹豫片刻,跑了过去,跑到于皓南的身后。
“这里面有鳄鱼,吃人肉的那种,你看到了吗?”
“没有。”李若希道。
于皓南:“可能看你太磕碜,一露头又吓回去了。”
李若希:“……”
“准备好了?”于皓南问炮弹发射手。
“好了!”
这边的人都往后撤,炮车集中向前挺进,开始向湖中心发射炮弹,轰隆几声巨响,炸得湖面开花,整个古堡四周静谧的山水湖泊,都发出沉闷的、回声不断的炮火声。
随即,是死一般的寂静。
是为了炸鳄鱼吗?
李若希忍不住看向孙舜香,他脸色很苍白,似乎很怕冷的样子,面容冷肃,脖子上系着厚厚的一条白围巾,身上穿着米色的呢大衣带斗篷,站在那里,遗世独立又身居高位的感觉,凛然让人生畏。
“有了有了!”
战士们盯着湖面忽然大叫起来,指着湖中心,只见一只又一只体型硕大的鳄鱼都浮了起来,双眼紧闭,嘴巴四周溢血,而它们的四肢还都缠着由铁绳索系着的银色铁皮箱!
“先试探下鳄鱼是死是活,再有序坐船靠近。”于皓南下令道。
“是!”战士们成群结队手拿长杆,坐上了湖边停靠的小型快艇,慢慢接近那些鳄鱼浮尸,卸下了那笨重的铁皮箱。
“于总,里面有枪炮和弹药!”
于皓南背着手,站在湖边,眼中带笑。
“还真有你的,这古堡我们都翻三遍了。”
孙舜香哼了一声。
“有古董,还有这些个……钻石、翡翠、玛瑙!”
“于总,里面还有白面,好多好多白面!”
“白面就拉倒吧,高兴什么,你吸啊?”于皓南抢白道,“都给我码到前面来。”
“是!”
“于总这些鳄鱼都死了,不知道是不是咱们刚炸死的,它们怎么处理?”
“扔回去。”
“等一下,”孙舜香抬手,“都捞上岸来,排一队列整齐放好。”
“淡水湖埋汰,那玩意儿不能吃。”于皓南偏过头看着他。
孙舜香斜了他一眼,转头对李西彤道:“医疗兵准备,解剖鳄鱼。里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最顶级纯度的海/洛/因。”
一个多小时后,这个湖边腥臭不可闻,大伙儿都进古堡里去了,对着玻璃往外望。
医疗兵们接到这样的大单子,都戴着防毒防腐蚀的面罩,将那鳄鱼一个个解开肚子,剖开胃囊。
孙舜香猜得不错,鳄鱼不是被炸死的,而是被噎死的,肚子里有着麻袋包密封得层层叠叠的毒品,那就是近乎99.99%纯度的海/洛/因,价格高昂,数量过百,也是本博拉这大毒枭,真正的“镇宅之宝”。
估计是他在船上遇难的消息刚刚走漏风声,家里的人就把这些东西塞到了鳄鱼口中,只等于皓南离开古堡,再将它取出,重新贩卖。
于皓南手里摩挲着一把圆月弯刀,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摸着刀尖,爱不释手,所谓多高纯度的毒品,他看都懒得看。
“你瞅瞅,”于皓南握着刀靶,横在面前,有些兴奋地给李若希看,“是不是很锋利。”
李若希目光从反射亮光的刀锋上一触即走,不自觉地落在了那七颗闪闪发光的宝石上。
“哦,你看中这个了,”于皓南笑了,“等我抠下来给你。”
说着就开始去掰上面的宝石,李若希刚抬手制止,忽然,于皓南像后背长眼睛了似的,声音冷冷地道:“给我放那儿。”
李若希往他背后看,中其志和崔净发正在孙舜香的示意下,背对着他们,面朝那被刨开的鳄鱼,好像在收什么东西。
孙舜香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们赶快走,中其志他们猫着腰,却不敢站起来,手上戴着黑皮手套,听到了主将的声音,掌心里的东西还是不敢拿走,又怯怯地放了回去。
“孙参谋,你要贩/毒啊?”于皓南转过身去,直接了当。
“我刚被扣了三个月的军饷,现在没钱花。”
“你再说一遍。”
李若希第一次在孙舜香脸上看到了恐惧和堂皇,他确实不敢再说一遍,只低头道:“我留着有用。”
“有什么用?!”
“难道以后我们就真的跟雇佣军交恶了吗?这东西我要拿去收买人心。”
“收买人心不叫贩/毒?咱们从水星来时,航空兵军纪,你还记得吗?”
于皓南脸色严肃了起来,旁边人发现二人要吵,当即习惯性撤退,李若希还傻傻在那站着看,桑红抓着他的手腕,一起走远了。
“于皓南,你干得都是些什么事?!”孙舜香忍了几天,终于发作,立刻翻旧账,“‘雇佣军是厄斯不容小觑的一股力量,我们要先拉拢结交,再妥善利用,要让他们黑吃黑’,这是哪个王八蛋定下的计策?你说改了就改了!”
“我也想结交,但是没成功,怎么样?我发现我不是个演员,演技不行!”于皓南索性摊牌了,“我现在不想跟那些肮脏的毒贩子们打交道了,怎么样?!你去也不行!”
“……于皓南,”孙舜香望着李若希离去的背影,“是他不喜欢吗?”
“什么?”
“我知道星洲岛禁毒行动非常血腥,丁一劭协助索大豹搞了七八年的**,李若希知道。”
“……怎么又跟他扯上关系了,你能不能别总欺负我老婆了?!”
孙舜香蓦地转头看他,当即心口一酸,整个眼眶都打晃发热。
“赛尔达是我杀的,不想结交雇佣军是我决定的,禁止贩毒、沾染毒品,那是我一早下的军令,你为什么不责怪我,总是攀扯上他?你再敢让他去死,我就……”
“你就怎么样?”孙舜香侧颈处呼的一下冒出一股热流来,当即发热、发痛,血逐渐洇湿了白色的绷带,汩汩流出了鲜红色。
“我就让你死。”于皓南歪着头,冷血无情地看着他,“孙舜香,你没结过婚,不知道什么是家人,伴侣,但我忍耐是有限的的,你不要在我的底线上试探。”
孙舜香的眼泪瞬间飙了出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人在激怒愤怒的状态下,眼泪是可以直接横飞的。
“你不要到处去找隋应东了,”于皓南看到他哭了,偏过头去,声音不自觉放了下来,“他已经牺牲了。”
孙舜香脚步一动,眼泪仍旧稀里哗啦往下掉。
“最后出现的地方是阚娜山别墅,我找了线人去卧底,发现有雇佣军喝完酒吹牛,杀了一个水星中将。”
于皓南将兜里揣着的带血的A字军牌,递给了孙舜香。
“老隋……”孙舜香握住刻有他名字的军章,低下了头,泪珠成串似的掉落。
“他不听命令跑赖川崎那军火商的家去找不痛快,简直是找死,我要给他记大过。”
于皓南像个神经病一样,人都死了,他要记大过。可孙舜香看着他严肃的侧脸,却知道这件事,于皓南很伤心。
而因为他强硬的伤心,他更感到难过和自责。
“这件事……暂时保密,别影响士气,我现在已经查到对方是谁了,也拿到了线索,会尽快给老隋报仇。”
于皓南将一张照片递给了孙舜香。
背后写着他的名字,雇佣军首领,武弘大。
于皓南进到古堡里,没多久李西彤跑了出来,一把扶住了孙舜香:“于总说你冒血了,快给我看看,孙参谋,你现在不能动气伤心……”
孙舜香却伏在他的肩上,抽泣了一场。
于皓南把孙舜香……骂哭了?
李若希远远看着,简直是目瞪口呆。
本博拉的财物古董金钱首饰器物以及军火武器炮弹等等,足足盘点了三天,才终于清算完毕。
孙舜香指挥工程队直接拆里面古堡建筑,等拆掉外壳露出里面金光灿烂的黄金万两时,众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孙舜香在抄家这方面家学渊源,非常有天赋。
而他打算私藏的顶级海/洛/因,也被于皓南统一收缴干净,就放在那静谧的伊明湖畔上,和那些鳄鱼一起,被整个烧毁熄灭,大火烧了足足三天三夜,厄斯新闻称之为“萨马兰硝烟”。
这意味着全厄斯最大的毒枭之一本博拉,从毒品货物意义上的真正“消亡”。
“你,这边,你,那边,你,后方!”
于皓南率领一纵冲锋队去往伊赛河岸对面,进行军营驻防军的偷袭行动,李若希作为“这边”的人,常常跑在他的左前方。
甚至躺在于皓南的床上,都是在他左边的位置,只是李若希很哀伤,也很没心情,这些天总是缩成一团儿,背对着于皓南睡觉。而于皓南也不会哄,因为就像他说的,做他的左前锋,那是李若希的荣幸。
做一个Alpha的左前锋,特别是于皓南这种活动量巨大的主帅的近卫兵,那精神和体力上的考验是双重紧张,实在是有够疲累,他常常出去跟着于皓南风风火火跑一天行程,回到屋里,连饭都不想吃,洗了个热水澡,便一溜儿钻进被子里,没一会儿,就呼呼大睡。
只是有一天早上,他趁着于皓南洗漱时赶紧穿衣服,发现枕头边上有两张面巾纸,里面是那圆月弯刀上的宝石。
于皓南真给抠下来了。
他拿在手里看了看,叹了口气,收进兜里。
他没空跟于皓南纠缠、申辩或者生气了,因为全都无用,白费力气。只是一听右边床上有动静,就条件反射似的立刻爬起来,穿衣服洗漱,握好自己的枪,紧忙跑到前头。
于皓南走在他后面时总是忍不住嘴角上弯,只是李若希走在前面并不知道,全副注意力,都在四面八方。
这样过了一周,于皓南想单方面结束冷战,晚上偶尔忍不住动手动脚,逐渐往左边领地侵犯。
李若希的回应是将他的黑手用力扔到一边。
“啧,我阻断片都吃了,”于皓南不满道,“那是方缇好不容易偷弄来的药,竟然让我白吃。”
李若希紧紧皱着眉头,揪住被角。
于皓南开始扯他的被子,没过多久,被子就被他抢走。
他一骨碌从床上跳到地上:“我很累!今天跑了多远你不知道?!你一会儿上山,一会儿下河,我跟着到处跑!”
“你不用动。”于皓南强忍着笑,抬头看着他。
李若希一把抱住枕头准备出去,找梁咏云去,于皓南只得滚到床边,伸长手臂揽住他的腰:“行了行了,你睡吧,我不动你。”
等到李若希又蜷缩成一团儿苟在床边时,于皓南便有些怒气和不解地盯着他,让他如芒在背。
第二天于皓南特意没让左前锋再跟着跑,让他在车里睡了一天,晚上还提早回去,洗了个澡,出来穿上了老婆新买的短裤,兴致盎然地走了出来。
李若希又嗖的一下,钻进被子里,翻过身去,假装已经睡着了。
“喂,”于皓南扯了扯皮筋儿,往李若希身前走,“你买小了。”
李若希眉头紧锁,闭着眼睛。
“我说,你给我裤子买错号了。”他腰线明明紧密贴合他腹部每一块蓬起的胸肌,勾勒出完美的人鱼线,却赤着黝黑壮硕的上半身,故意找茬,一颗颗水珠还没有完全擦干,散发着橘子汽水的清新味道,一走过来,直接捞起李若希的手,放进皮筋儿里。
“你买小了……”
李若希噌地坐起来,对着他那支棱的驴皮马蛋扇了一下。
“哎呦呵,给你狂的,往哪儿扇呢?!”
于皓南笑着单手握住了他的一双手腕,往上举起,像拎起一只挣扎挨宰的羊,另一只手搂住他脆弱白皙的脖子,狠狠地捏了一把腺体。李若希当即缩着肩膀痛呼出声,却被整个儿欺身而上,止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