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前后经过……就是这样。”
总统办公室里,于浩海、方倾和他们的儿子于皓南,三人对坐沙发两边,夫夫俩问明白了他这段时间在巴尔干实施一系列雷霆手段的原因。
只是,于皓南把王宇行的出现、方缇做面具帮忙隐藏的事,全部隐去不说,只是交代了在厄斯星球上收到封腾冲传讯,看到了那让他们多年忌惮的核武密码公式,以及带着梁孝铮去往巴尔干,查出吕宏和姜维渎职。
于皓南知道,如果王宇行出现了,眼前这对夫夫,可能私心都会更想保他。方倾曾为他下发了“总统保护令”,而对于浩海来说,“杀王宇行”无异于把刀子戳在尹瀚洋和索明月的胸口上,这种抉择于皓南不想他们夫夫再次面对,所以只能选择隐瞒。
“范恒满怎么说?”于浩海问道。
“他很惭愧,吕宏和姜维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没想到他们俩能这么糊涂。”
“驻军在一个地方不能待太久,否则只要有心,都能渗透,”方倾道,“只是巴尔干事关核武,太过特殊,才一直让他驻守那里。”
“我跟范叔谈过了,目前打算对外大张旗鼓,声称吕宏、姜维办事不力,先一步撤职,紧接着我会对巴尔干赵家帮进行清算,看看会引发什么效果。”
“你是打算……瓮中捉鳖,”于浩海道,“你怀疑里面有人串通厄斯人?”
“是,这核公式能拿到的人不多,范叔无意泄露,那也需要对方知道范叔的军方加密通讯Ip地址,才能制作网页、虚报新闻做一系列事诓骗他。这个地址只能走军方渠道获得,也就是说,那消失不见的清北数学高材生,和巴尔干军方高层里应外合,才有机会窃得公式。”
“所以你高调地去朝赵萍可他们施压,又高调地回来,是想他们趁你不在能够捞人,”方倾道,“但巴尔干赵家人当初对王宇行的踪迹是坚决不露一词,不是一般的团结。”
“那没关系,”于皓南道,“先拆了他们的古祠火烈凤凰庙,再炸他们的老巢雁翠窟,然后绞杀赵萍可。杀光赵家18人,替换我们的人做领主。”
“皓南,你怎么能这样不顾政治舆论,一条道跑到黑,”方倾责怪他道,“巴尔干属外邦异族,有他们自己的精神图腾和宗教信仰……”
“厄斯人也是外邦异族,还是外星人,也有他们的精神和信仰,我们难道也要尊重吗?!”
“你现在把巴尔干人完全等同于厄斯人,这是不公平的!”
“您别忘了巴尔干人是最先向厄斯人投降的地方,那里下落的厄斯飞船不计其数,有没有厄斯人被赵家人藏起来现在都是未知数,”于皓南道,“这事就让我来办,横竖你们别管了。”
“……”方倾寄希望于浩海,转过头看着他,意思是让他来说。
“行,”于浩海点头道,“这事你和范恒满要拟定计划、打好配合、一举拿下内奸,我随时支援。”
“你先下军令,撤掉范叔在巴尔干的军事领导地位,换成我,”于皓南道,“Aland七万将士会有条不紊接过范叔的棒子,从皓南岛挥兵南下。”
“好!”
于浩海开始借用方倾的办公桌,走过去的时候还把方倾给撞歪到一边,对着电脑,于皓南说一句,他写一句。
方倾冷冷地看着他们父子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于浩海对他的儿子已“唯命是从”,几乎很多大事小事,都要于皓南过一遍,点了头,他才能下决定。
为此方倾说他多少次了,惯子如杀子,于皓南本来就不是个能“收着”的人,这下更光芒外露,不在乎别人心情。于浩海却说:“黑崽想得比我周到,做事比我聪明,我得服老!”
最后打印出来,于浩海从兜里掏出红色司令大印,往上面一盖,范恒满常年驻守巴尔干的20万兵权,尽数归到于皓南手里。
“这里面需要全部过筛,不一定多少害群之马,混入其中,”于皓南抖落了一下那张军书,“我去忙了。”
“好,”于浩海点头道,“你刚没吃多少东西,快去吃两口。”
“你为什么要摔筷子,刚那么多人在那儿,你是不是太放肆了,你老婆来还是不来咱们家吃饭,他都有权力……”
于皓南像是没听到方倾的指责,拿着纸一边看一边出去了,于浩海连忙劝道:“他没摔筷子……只是没拿住而已。”
走出总统办公室,已经是下午两点多,进到大厅,听到隔壁饭厅还有人坐在那里,于皓南偏过头,往里一看。
李若希已经坐在那儿低着头吃饭了,对面坐着的是方盼盼,正陪着他说话。
于皓南走过去,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脸,粗粝的手指将他下巴往上扳动,跟他对视了一眼。
“就在这儿玩,晚上我过来接你。”
李若希转过头,嫌弃地皱了皱眉,于皓南大步流星走到院子里,喊了一声:“丁一翼,跟我走。”
“好嘞!”在外面抽烟的丁一翼应声答道,脚底碾灭了烟,跑步进来拿了外套跟方盼盼摆了摆手,又跑着出去了。
“于中将,有什么吩咐?”俩人一前一后开着车,到了水星鸢基地,丁一翼跳下了车。
“点兵点将,去往汀州。”
于皓南把手里文件递给了过来接应的张吉惟,张吉惟打开一看,眼睛都直了。
“我要去开水星鸢了?”丁一翼后知后觉,汀州是火箭发射地啊!
“对,你带去的人不用多,但都要是你的心腹,”于皓南道,“我怕允中祥那边扛不住,咱们可能混进去了一个立场不明的人,这个人,你认识。”
“谁?!”
于皓南低声说了三个字,丁一翼当即愣住。
从这个表情里,于皓南判断出他的副将孔钟与王宇行是怎样的亲密关系,他恐怕一无所知。
“丁总,眼睛放亮一些。”他拍了拍丁一翼的肩膀,一切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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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令华手里的烟燃到了末尾,烧到了他的手指,他才一晃神地反应过来。
“……动作太快了,我们来不及撤退,”闫克希是孟令华的助理医生,也是成功跟他混进基地的人,在他面前诉说目前的紧张局势,“于皓南回来当天,基地已完成全部戒严,封锁所有关卡,不得通行。孙舜香下令,只有进的人,没有出的人,我反复请辞要回老家看病,都被他拒绝了。”
“别再申请了,否则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孟令华望着他那跟自己同样没有温度的义眼,“我们都已植入了信息素在体内,视网膜也都换成了树脂膜,不怕他们的X枪,就连这张面皮,也揭不下去,除非杀了我们进行尸检,否则我们跟水星人别无二致,他们根本查不出来。”
“可巴尔干那边,紧急发来情报……范恒满被革职查办,交了兵权,姜维、吕宏都被拿下,赵家帮18人全体收监,于皓南对他们动用了私刑,咱们的人也在里面……孟总,巴尔干告急!”
孟令华手指里的烟掉到了地上。
他潜伏在巴尔干近一年的时间,不断放出消息、加派人手,费劲千辛万苦,才终于跟被软禁的劳伦斯见上了一面。
这八年过去,王宇行从高中到了大学,再到新兵营出师,他被方倾集团追杀,不得不跑路巴尔干时,说是跟孟令华、劳伦斯代表的厄斯人“达成初步合作意向”,要一举反攻驻地。结果到了巴尔干没多久,王宇行审时度势,便将劳伦斯彻底软禁,并借用他的皮,一边假意投降,一边诱导厄斯人降落巴尔干,然后连杀两位厄斯大将。
谈起分别过往种种,以及王宇行“背信弃义”见风使舵的种种事迹,孟令华与劳伦斯都对他恨之入骨,当看到由于多年软禁生涯,劳伦斯以及无法从铁锁链中站起来,双手腕和脚腕溃烂萎缩,一只眼睛瞎掉的样子,更是让孟令华悔不当初。
“是我太天真了,还以为能用和谈的方式,跟水星人商议谈判……!结果害得我们无数族人死在于皓南刀下!连累你也身受重伤!”
“令华,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何况我们是侵略者,”劳伦斯道,“事已至此,前事莫提,只是你的眼睛……”
尽管孟令华的义眼已经是在医疗水平上趋于最顶尖的水平,可劳伦斯跟他相识已久,记忆中的孟医生,明明有着一双温柔又清澈明亮的眼睛,即使做了伪装,也不应该是如今这样,完全没有生机……
“令华,你的眼睛!”
劳伦斯瞬间心如刀绞,看出来了,双手努力想从铁链之中挣脱,“你是那么出色的医生,是我们国之瑰宝!竟然也中了X枪……”
“你也是,难道你也是吗?”孟令华伸手抚上他塌陷的那颗眼球,掀开那陈伤多时的眼皮,赫然发现里面的眼球是完全爆裂破碎的,连残片还在里面没有清理!
“巴尔干怎么会有x枪炮?!这东西制作起来非常麻烦、价格也很昂贵,方倾不会舍得给到这里……”
“是那位殿下,兴致勃勃地过来找我试枪,崩掉了我一颗眼球,”劳伦斯脸色颓败地说,“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给他制作了武器,或者是他从哪里窃取而来……”
“……王宇行,王宇行!”孟令华睚眦欲裂,咬牙切齿,几欲发疯,“我一定要报此血仇!”
“令华,如今想来,我们冒然进犯水星,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未来,只怕那毒王总统方倾,还会制作出更可怕、更一招制敌的生化武器,不亚于这X枪炮,”劳伦斯道,“而唯一能震慑他们的东西,其实,就在水星。”
劳伦斯目光从地牢往外面那扇小窗口上看,那高耸云端的望空塔,像是在黑暗中矗立的沉默巨人。
以核威慑方倾就范,这是他们统一想到的制敌方式。
“先不管那么多,我救你出去……”孟令华伸手触摸他手脚捆缚着的那厚重的密码锁。
“不要忙了,”劳伦斯轻声道,“这是小殿下设置的炸弹密码,你解开了,咱们也就牺牲了。”
他示意孟令华往他脚底下看去,那沉甸甸的炸弹就放在那里,默默地走着数字。
“先生……”孟令华伏在他的膝上,义眼哭不出眼泪,可他心如刀割。
“不用难过,我在这里,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劳伦斯道,“他们每两天给我送一次饭,来的人是赵萍可的那位手下,你通过他,既可以跟我互通消息,同时也能跟赵家人联系上。只要通过赵家人跟范恒满的部下过招,没过多久,我们就会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计划就此实施下去,步步为营,逐渐走向成功。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核密码连水星高层领导都没有,只有一道公式,是凯文逊留给水星的未解之谜。
“分两步走,”孟令华沉吟片刻,制定出了作战计划,“第一,通过卫星信号传令埃克森,第二,营救劳伦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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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行在坑洼地陷里躺着,跷着二郎腿,手臂挡着眼睛。
烈日高照,温度大概23°,正是日头热的晌午,他却跑来这里悠闲地晒太阳。
这里是被厄斯国抛弃的土地,火山爆发后的废墟,允中祥率一万大军停到这里后,兵分两路,分别驻守角码湾和陇西至陇东地域,一是保证所占领地不被反攻,二是等待于皓南从水星回来,带回武器反击的方式。
“这科研一进行下去,就不知道是几年了,难道一直让我们在这儿等着吗?”
“就算破解不了,可能总统还会发明一些口罩还是防弹衣,让咱们去打仗,总不至于冒着脑死亡的风险迎头去上。”
“那或者我们应该跟于总一起回去?这漫无目的的等待……”
“上回下来时死了一千多人,才破了他们的茧,”王宇行出声道,“下回再过来他们的茧又支棱起来怎么办?”
众人不禁沉默了,确实不能回回拿战士们的血肉当护盾。
可距于皓南离开到现在,水星时间已十天过去,大军等在这里,疲惫不堪。想到那厄斯人致脑死亡的种种枪支弹药,只怕破解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王宇行睁开眼睛,余光往一边望去。
这几天时不时一睁开眼,在他不远处看着他的人,不是姜氏兄弟,而是麻将牌之二,于皓南的左右手,隋应东、廖成北。
王宇行心中冷哼,果然于皓南不放心他在这里浑水摸鱼,嘱咐他们看着自己。
可如今这状态他竟然感到有些熟悉了,从小到大,这种防备和审视的目光,他早已习惯。别人都怕他跟他爹一样忽然“搞出一个大动静”,也都害怕沾上他会忽然遭遇什么不测,那既瞧不起又忌惮的眼神,令他常常想笑。
王宇行不知道于皓南是怎么跟他这俩左右手说的自己的身份,只是看他们不远不近地盯梢自己,他还会干脆走过去挑衅。
“隋中将,廖少将,”他低头抱拳作揖又行军礼,“早就仰慕你们大名,这次来到咱们航空第一集团军,非常兴奋,希望能跟你们交个朋友!”
“你好,”隋应东跟他握手,“也别太兴奋,随时听从军队的命令。”
“是!”王宇行嘻嘻哈哈地跟他们搭讪过后,转头走了。
“隋总,咱们真要把他给……”廖成北举手,在自己的脖子上划拉一下。
“于总只是让咱们多‘注意’他,没说杀了他。”
“可我分析,不是那么回事,”廖成北道,“他竟敢提议咱们于总夫人去做花蛇,简直不要命了,于总临走时那个奇怪的交代,总感觉是要咱们咔嚓了他。”
“别胡乱揣测,”隋应东严肃道,“别让他乱来就行了,看住他。”
可当天晚上,王宇行便将一纸作战书,递给了允中祥。
帕尔普敌军歼灭计划。
允中祥将其读了又读,反复翻看,虽然面上不表,但王宇行还是看出来了,他非常心动。
“于总让我们守城不动,等他回来,汪参谋,”允中祥道,“你这作战计划拟定的是天衣无缝,只是,咱们目前需要等。”
“允总,您觉得在短短十天半个月还是一个月内,于总能拿回来他们k弹和k炮的解药吗?”
“k弹k炮?”
“是,我去问了俘虏,他们这样称呼他们的新式武器。”
“汪雨,不要折腾俘虏!上回你弄死了一个我当没看到,你是以为我一直瞎吗?”
“反正俘虏都是要死的……”
“等于总下令,一起绞杀。”
“……允总,您二星带花,跟于总是平级的啊?”王宇行道,“为什么甘愿做个守城将军,难道是于皓南怕你拿了军功,比他高一级?”
“不可放肆!”允中祥皱眉道,“你这人说话没大没小,不守军队上下级秩序,滚去跑圈!”
“允总,我错了,这里空气极差,我跑圈吸多了会昏倒,”王宇行立刻蔫头耷脑地求饶,低声道,“允总,我看您敢点那李少将,跟您过来出征,还以为你是个不怕于总的人。”
“我本来就不怕,只是我们双方约定,各尽其职。这一方土地,得来不易,不能在我手里被厄斯人夺回去。汪雨,你消停着吧!”
说完,拿着那作战书,背着手走开了。
只是三天后,侦察兵来报,敌方雅克湖首领麦澳塞,前去帕尔普地区巡视军队,像是要停机那里,为西北土地筹谋。
“允总啊允总!您看看!”王宇行跑过去大叫,“多好的机会给放过了!假使我们三天前去埋伏,现在都能开席了!”
“难保他们没有k炮,”允中祥道,“只是你怎么未卜先知,猜到他要求那里?”
“我听到厄斯首都传来线报,雅克湖候鸟南飞了,以前这类鸟都会被他们军队给烧烤了,这回竟然集体南飞,说明那里屯兵有异动,将要向西南、西北两处进发,而帕尔普地形宽阔,是一大平原,正好可以放置新造的茧。”
“新造的茧?”允中祥一听,心里一沉,“如果再搞出一个来,下回于总他们大部队又要牺牲了。”
“是啊,咱们绝不能让他们建成!”王宇行展开地形图,进行沙盘演练,将自己的想法都说给他听。
“就这么办。”
允中祥放权给王宇行,允许他参与人员调配和兵马分布,逐渐拟定详细的作战计划书。
隋应东作为中将之一,也是于皓南亲信部下,允中祥召集双方会议,将这一战术纷发众人。
隋应东、廖成北、中其志等人过目后,都没挑出问题来,允中祥本来就是常胜将军,又擅长游击战,特别适合这样小而□□的作战方式,很快的,双方打成了共识。
“慢着。”
门外一人姗姗来迟,推开帐篷进来,却是白晓兰。
他身后跟着一个人,面很生,穿的军装是不知名的A字军服,王宇行目光落在他身上,俩人对视一眼,那人立刻低头,嘴角现出莫名笑意。
“允总,借一步说话。”白晓兰道。
“就在这儿说。”王宇行看出是冲着自己,干脆直言道。
“刚刚截获密报消息,来自首都宽迎厄斯军队黄家军亲信,狄麦佳。”白晓兰将手中军用密码文件摊开在王宇行面前。
上面通过七次复杂的文字和数字密码转换,最后现出四个字,却令众人都瞬间屏住了呼吸:
保护汪雨!
众人立刻齐齐看向王宇行!
“……我他爹的根本不认识他,保护我干嘛?!”王宇行立刻反应过来,瞬间大叫,“陷害我,这是厄斯人在故意陷害我!”
“厄斯人怎么知道你叫汪雨?!难道你头几次上战场都说了你自己的名字?!”
“是啊,我根本没有……”他的目光落在沉默不语的隋应东身上,又转到白晓兰的脸上。
“是你在故意陷害我,”王宇行指着白晓兰,“这几次战斗我比你更快拿到情报,你来害我!”
“那不可能,晓兰是我们自己人……”
“麻将牌们”纷纷摇头。
“你们是自己人,那我呢?我难道就是厄斯人?!”王宇行简直气得想笑,“你们随便拿来一个情报,都不知道是不是杜撰的……”
白晓兰一挥手,身后那人出去,拖着一个尸首进来,胸上布满弹孔,口鼻流血,穿着的是厄斯军服。
“就在宽迎市的密报站台,我们伏击了他,还有几分钟,这份密报将要从封腾冲手下发给麦澳佳,而你正在怂恿我们允总挥兵前去帕尔普,你敢说你没有里通外敌?!”
“我没有!”王宇行声音未落,眼睛已激动地泛起了泪光。
“没有,肯定没有!”姜虎跃这时在边上也不让了,大声反对。
姜龙腾更是将王宇行推到自己身后挡着,怒声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正是战斗的关键时期!咱们不能仅凭一份密报就怀疑自己的战士!我们兄弟俩这段时间每天跟他在一起,他杀敌心切,我们有时都拦不住!怎么会跟厄斯人勾结!”
“那怎么解释这封密报的由来,”白晓兰道,“我们是随即抓到一个厄斯探子,就随机截获了这份密报,难道事情有这么巧吗?我们杀了12人才拿到它!”
“那11人的尸体,在哪儿?”王宇行冷声问。
“拖回来了这个,怕你不信,丢在胡同里七八个,我们双方火拼,”白晓兰道,“还有3人死在邯塞路口……”
王宇行冲了出去,随即姜氏兄弟以及隋应东、廖成北、白晓兰都跟着他跑出去,一起上了军车。
王宇行把车开得都快飞起来了,一路横冲直闯,疾驰到邯塞路口,他开门跳下了车,几人都从后面跟上,眼见着他跑到那三具尸首面前,一把撕开他们的前胸衣服,从内侧兜里,掏出了一张牛皮纸军用密报。
“给你!”
“给你,给你!”
王宇行看都不看,通通扔给了白晓兰。
白晓兰打开一看,这三人身上,竟每人都藏着一份“保护汪雨”的密函!
“还随机抓到的厄斯探子,那是随机吗?满大街都是!”王宇行指着那方空旷的街道,“这个行动任务目标,就是让你这傻子诬陷我罢了!”
“可为什么要这样?”白晓兰不解,“你只是一个侦察兵,连军职都没有,他们知道你的名字,还反向猜到你想攻打帕尔普,这、这是……”
“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宇行漠然地看向隋应东,“隋总,这里没有允中祥的人,你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到底他能容,还是容不下我!”
“我不懂你的意思,”隋应东拿着手里三份军报,“我会如实上表今天发生的一起。”
俩人目光交汇,彼此望着对方许久,才都默默无言地上了军车,打道回府。
白晓兰一路都在思索,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汪雨会被厄斯人这样盯上。
廖成北想的是“汪雨让夫人做花蛇”,也许才招致今天的祸患,弄不好是Air的人干的都说不定,或许是丁一翼出手了?
只隋应东一路上都很沉默。
“大东,帮我看着他,”于皓南嘱咐他道,“如果,他一心对战厄斯人,从无外心,那么保护他,就像保护我们精干的侦察兵一样;但如果发现他有任何异动,只要你产生怀疑了,那么别犹豫,杀了他。”
回到部队,允中祥知道了事情原委,也皱着眉想不明白,只是近来大战几个回合,水星战士也有做了俘虏,难道是供出了汪雨,才让厄斯人施行这种奸计?
可诬陷隋应东廖成北或者白晓兰,那都是军功赫赫有名的将军,或者自己,也不失一个好办法,厄斯人为何如此劳师动众,不惜死那么多人,偏偏选上了他。
只是战情不等人,不能白白等着厄斯人勘探地形,然后真的把茧再造起来。
王宇行直接对允中祥请命道:“事情因我而起,不可因我半途而废。请让我去做先遣兵,是忠是奸,一验便知。”
允中祥踌躇道:“如果真的是为了害你,那让你去前线,岂不是让他们奸计得逞?不行。”
“让他去,”隋应东道,“允总,我伴其左右。”
“我也去。”廖成北道。
“我也去。”中其志道。
“不可以,”白晓兰道,“只要有一丝可疑,大东,你们就不可以冒险。”
王宇行冷笑了一声,感觉此情此景简直荒诞透顶,他即便早已遍体鳞伤,却还是会因为眼前被战友的不信任,而感到难过失望。
“我们俩一同去,”姜龙腾道,“咱们全去。”
“如果是个坑,你们要一起送?”允中祥考虑再三,“隋中将、中少将,有劳。”
这一夜,隋应东率军3000,携中其志、汪雨,千里奔袭,抵达帕尔普地域。
一路无话,待到天空降下大雨之际,围城潜伏许久的A军,以汪雨为狙击手急先锋,率先使出冷氮枪,在暗夜中划出几道凌厉蓝光,砍杀他们的门将,战争开始了!
只见军营内部被偷袭的厄斯人们仓促应战,不但冲出军营给予炮火回击,还在雨夜当中打开四周摄人眼球几百大瓦的白色强光,照向这边的水星军人。
王宇行摆手左右撤开,静待目标人物出面。
可等待多时,手里的枪磨得都快发光时,里面的麦澳佳将军终于现出原型,手里拿着大喇叭。
“殿下!我方不会使用K枪!”
“殿下!我方允诺,不使用K枪!”
“他妈的谁是殿下?!”中其志听得一头雾水,转过头看向王宇行。
雨水打在每个人的脸上。
隋应东呼噜了一把脸,转过头,看向王宇行。
王宇行抱着枪,枪口对着前面,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简直慌张得瑟瑟发抖,眼睛都直了。
“汪雨殿下!咱们是自己人!停止交火!”麦澳佳用笨拙的、怪腔怪调的水星话,双手举起,竟做出投降姿势,“回来吧,王宇行殿下!”
厄斯全军竟集体举手投降!
“好你个王宇……”
隋应东刚要应声暴起,枪头转过来,王宇行忽然双手往中间一拍,“啪”一声脆响!
只见一缕青烟往上升腾,不是怕水又怕雨的倾弹和倾炮,而是方缇制造的改良版武器——摔炮,立刻奏效!
隋应东和中其志都感到心口一麻,眼前像是被什么东西电到了,忽然一个意识空白、停顿,可再睁开眼时,汪雨已经抱着枪转身跑了!
“王宇行!”
“王宇行你这个叛徒,站住!”
“王宇行!”
王宇行已经很多年没听到有人直呼他这个姓名了,伴随“王宇行”的,从来都没有什么好词儿,只是,它这一次,跟“叛徒”挂钩,听起来别有一股新鲜劲儿。
王宇行发命狂奔,培训基地每天跑全马的刻苦积淀,全用在了这地方。
他跑啊跑啊跑,就像是没有明天。
身后逐渐响起了密密麻麻的枪声,来自他的战友。
从郊区,到城镇,从市区,到市中心。
王宇行像流浪儿一样脏兮兮地东躲西藏,跑了一天一夜,终于趁一个店员不注意时,偷溜进一家24小时超市里。
他坐在监控死角下正抱着可乐啃着面包,水星时间两天两夜没吃饭,一直拼命跑路,他现在饿得不行。
超市老板坐在位置上,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可看了一会儿他就心生不满,看不懂厄斯新闻了。
“啥玩意儿,西部大片啊?”
厄斯话王宇行听得懂,闻言也抬起头,看着中间电视屏幕。
那是他熟悉的地方,堪称第二家乡,巴尔干。
只见他看了一眼,便惊讶地掉了手中面包,一脸泥沙和土,缓缓地站起身来。
于皓南戴着墨镜,坐于镜头前方,手里拿着电棍,悠闲地在手心里拍打,另一面是黄沙漫天,一溜两行,高高的行刑柱子,上面捆绑着的、耷拉着头,奄奄一息的人们,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赵家叔叔。
“你是谁?!土匪?!小偷!”
店家看到里面忽然站起这样一个乞丐似的人,慌乱大叫起来,去翻找抽屉里的枪。
砰砰两声,王宇行看都不看,举枪杀了他和那个从里屋冲出来的店员。
“赵叔……”
王宇行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最新发布的“厄斯新闻”,只觉得身上忽冷忽热,麻木不堪,两行清泪,缓缓流了下来。
侦察兵“汪雨”,从此人间蒸发了。
明后天休息,下周一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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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第 27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