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陈屿洲去参加赛事,从周五到周日连续三天,周四离开,下周一上午的回国航班。
两人分开了几天,顾盼也不是会表达非常思念和甜言蜜语的人,只是某次路过一个品牌香水店,突然很想给陈屿洲买一瓶,于是她就买了。
接近年底,顾盼也比较忙,还得知了消息,据说文体部的一个制片人出于工作调动,明年开春,三、四月份被调任到圣海市分社当总制片人。
她当了几年记者,工作成果优秀,获得了调回总社的机会。
之前在欧洲和刘思言交谈过,也思考了未来的发展,觉得制片这一职业具有前景。
除了工作,也更多关注到这个岗位。
记者和制片各有利弊,有相似之处,也有区别,后者更倾向于战略层次的“统帅”的角色。
但明珠社的制片不缺人,只得暂时作罢。
听闻岗位有所空缺,她又有点心动起来,但涉及到职业的一个比较大的变动,她在纠结思考。
夜晚,她纠结之中考虑是否要和陈屿洲说,可他最近在比赛,如果再让他为自己出谋划策,是不是会太劳累他了,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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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午,顾盼下午四点四十结束了外出任务,收拾了东西,顺便和他打了一通电话:“五点半到吗,好,我再忙一会就下班。”
下了班,她收拾好物品,背上单肩包离开了工位,遇到了同要离开的刘思言。
“hello,下班吗?”
“对。”顾盼客套:“最近怎么样。”
刘思言微一耸肩:“还好。”
想到顾盼临走前,和自己的交谈,刘思言问她:“你现在还想尝试制片领域吗?”
顾盼收了笑容,慎重想了想,说:“想的。”
两人走出办公区域,刘思言又和她谈了几句。
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感谢刘思言。
顾盼说:“好的,谢谢你。”
刘思言问顾盼:“今晚一起去玩?”
刘思言本人私下烟酒都来,挺开放的,和顾盼不是一路人。
刘思言看往前方,一个挺拔的男人站在门口,朝这边走来,穿着一件黑色飞行夹克,五官是桀骜的凌厉,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擦碰了一下,刘思言承受不住,敛了视线,那人抬手拉住顾盼,胳膊搭在她肩膀上,说:“她晚上有约。”
顾盼还没来得及拒绝,陈屿洲就替她回绝了,她默认了陈屿洲的说法。
顾盼的眼睛亮了亮,微微一笑,大方地说:“这是我男朋友。”
然后才介绍了他:“这是刘思言,我的同事。”
是由内而外的笑容。
也许她这段时间过的是不错。
刘思言也笑:“祝福你们,祝你早日成为制片。”
刘思言自觉不应该站在情侣之中,朝他们告了别。
等刘思言走后,陈屿洲把顾盼领车里。
顾盼问陈屿洲:“今天这么早回来了啊?”
“嗯。”
“比赛很精彩,我看了,下次我再申请一次去现场采访,这次没指派我。”
陈屿洲今天四点落地,到了机场马不停蹄赶到明珠社,路过一个花店,想起他老爹送他老妈玫瑰花,他妈就很高兴,于是在路边的花店包了一大束玫瑰花送人,结果撞到女朋友在和她前男友谈职业规划。
陈屿洲磨了磨牙,凉凉地说:“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顾盼抿了抿唇,感觉陈屿洲的情绪有点一般,她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可能是因为刘思言,也可能不止是刘思言。
她之前也纠结过要不要和陈屿洲说刘思言的事,但陈屿洲不问,她拿不准,以为他不想听。
没由来想到自己之前有一次,为了和陈屿洲保持距离,在她家一起吃饭的时候,装作冷静且无所谓地说,止不准这几年又被调出去了。
她想告诉陈屿洲,他不是被动承受的一方。
顾盼说:“那个人是刘思言,我和他没什么,因为我最近在考虑是否要改变职业规划,就找了几个人咨询,恰好下班时遇到了他,就问了几句,我本来打算等你比完赛回来,和你一起规划,不过还没来得及说。”
她又说:“我现在的工作比较稳定嘛,应该不太会调走了。”
她默了默,有点紧张,还想说点什么。
陈屿洲拉开车门,抬了抬下巴:“上车。”
顾盼一侧头,看到一束鲜艳欲滴的玫瑰花,她眼神一亮:“给我的啊。”
她上了车,把玫瑰花抱在怀里,拍了张玫瑰的照片存在手机里,估计以陈屿洲的性子,这事应该揭过了。
车子开到一半,陈屿洲忽然冒出一句:“我现在回过味了,这事还没完。”
顾盼:“……啊?”
这事还没完啊。
顾盼很诚恳地问他:“那你想怎么办呢?”
“去个地方。”
陈屿洲一转方向盘,驶入车水马龙中,最后停在了一个品牌的珠宝店门口。
顾盼在大脑里搜寻自己和刘思言的经历,有点猜到他想做什么,为自己澄清:“之前我和你说的那对情侣手链,我没收。”
当时是刘思言父母送的一对很宝贵的情侣金手链,她压根没收人家这么贵重的礼物,私下让刘思言拿回去了。
其实陈屿洲也不会苛责她收不收刘思言的礼物,不过他见谈恋爱的人好像都爱搞什么情侣款,别人都有,他俩怎么说也得弄一个。
顾盼也是这样认为的。
两人一起挑了半个小时。
浅灰色的丝绒盒放在手里,她如有所感,轻轻打开,两枚简约大方的情侣对戒映入眼帘,外圈还镶嵌了细小的钻石,在昏暗的光芒下熠熠生辉。
再后来几天,陈屿洲没事就载了一车花悠哉游哉去明珠社接人,顾盼是挺喜欢的,不过她觉得陈屿洲总送她花也是浪费,不如花在自己身上,她就和陈屿洲提了几嘴。
陈屿洲开着车,问她:“不喜欢?”
顾盼:“不是,喜欢,不过我觉得给我买有点浪费嘛。”
陈屿洲倒不在意浪费不浪费,他说:“喜欢就收着。”
陈屿洲都这么说了,顾盼也没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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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一寸见方,陈屿洲随手脱了衣服,开启花洒,脸上挂着心不在焉的神情。
水汽溢满了逼仄的空间,爬上了他的眉眼,陈屿洲一动没动,像是在思考什么。
他想到今天和顾盼的对话,给她买了几天花就是浪费,以及他送的手链和戒指,她都没怎么带过,很妥贴地收好了。
浴室里还残留着极淡的香水气息,前调让人感受到开阔无垠的冷冽世界,非常具有特征。
如果说她会花一笔比较“多”的钱买东西,赠送的对象大多都是他,他父母,吴知敏他们,大多时候都不会包括她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陈屿洲套上睡衣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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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在另一个房间洗澡,一出门就看到陈屿洲,他单手支撑着头,半倚半坐在沙发上,眸光收敛,像是在出神。
她倒了杯水,估摸着他是大晚上的没事干,无聊的很,问他:“要不要玩游戏?”
陈屿洲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玩什么?”
顾盼说:“玩《星耀》吗,我最近有练习,效果还不错。”
陈屿洲反而没有答应她,一反常态地问:“喜欢玩?”
顾盼端着水走到他旁边,把水放在茶几上,应道:“挺好的啊。”
陈屿洲像是不满意这个答案,把她拉到沙发上,让她正对着自己,看着她:“行,就是不喜欢。”
顾盼不理解,凡是不止有喜欢和不喜欢吧,对这个游戏,她就是还可以的态度,对很多事她都是还可以,无所谓,没关系,说不上热爱,说不上厌恶,她说:“喜欢和你一起玩。”
陈屿洲眉峰微抬,心情不错地说:“这样啊。”
“嗯,是这样,”顾盼不知道他怎么了,顺了顺他的毛,打开手机的游戏界面,问他:“玩吗?”
陈屿洲:“不玩。”
顾盼:“……好吧。”
他不想玩就不玩吧,她想。
顾盼抬头看钟表,才不到九点,她说:“那我们干什么?看电视么。”
陈屿洲抬了抬下巴,让她自己选:“你想做什么?”
顾盼想了想,她没什么想玩的,就想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地放空,偶尔和陈屿洲聊几句,她说:“我都行,你选吧。”
“行,”陈屿洲替她选了,说:“那什么都不做。”
“嗯?”顾盼有点疑惑,侧头看着他。
在她的印象里,她比较好静,陈屿洲比较好动,很少会发呆和什么都不做,她想了想,后知后觉意识到陈屿洲是在迁就她,她说:“没关系的,我不想你因此不高兴。”
陈屿洲一笑,他说:“谁说我不乐意。”
“不乐意的事就不做,懂吗?”
顾盼解释:“我没有不乐意,我只是觉得都可以。”
顾盼好似被他的目光吸引进去了,她愣了一秒,这一幕没由来让她记了很久,她看到陈屿洲凑近了一点,眼里像是盛着万千星芒,他说:“那就喜欢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