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过耳 第15章 暗涌

翌日清晨，陆思尔坐在床上才开始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清醒过后昨晚的记忆变得越发清晰，一帧一帧涌入脑海里。

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说好喝一点的呢，怎么还喝到吐了啊。而且居然还被程南看到了。

余江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房间门口，“还以为你今天起不来了。”

陆思尔揉了揉有点乱的头发，“几点了？”

“还早，你今天还能去学校吗？”

身体好像没有不舒服，头也不疼。

陆思尔点点头，“可以。”

她起身走进浴室，余江晚在外面说：“那你收拾完来吃早餐。”

陆思尔：“好，你先去吧。”

陆思尔下楼看见余江晚正坐在餐桌边，她走过去坐下喝了口水。

余江晚：“头疼不疼？”

陆思尔摇摇头，“还好，有一点点晕。”

余江晚指了指她面前那杯水，“把蜂蜜水喝了。”

这个时候阿姨过来把一个袋子放在一边。“小姐，这件衣服已经洗好了。”

阿姨走后，余江晚笑容暧昧，问陆思尔：“昨晚上的事你还记得的吗？”

陆思尔拿起一个三明治刚咬了一口，“差不多都记得，没到断片的地步。”

余江晚好奇：“你俩单独相处都说什么了？”

很明显是在问她和程南，说到这个陆思尔就感觉脸颊发热，“没...没说什么啊。”

陆思尔想起他靠近程南还不由自主伸手要碰人家的脖子，救命这不就是耍流氓吗。

还让人家喝酒。

程南抓住她的手很烫，当时因为酒精的作用五感都变得模糊，现在突然回忆起那个触感，像被灼伤了一样。

“啧啧啧，想什么呢，脸都红了。”

陆思尔搪塞过去：“没有，吃完快走吧，一会儿要来不及了。”

她匆匆忙忙又吃了几口东西，就去一边收拾书包了。

在去学校的路上，两人坐在车里，陆思尔靠在余江晚的肩膀上。

她有点无精打采，后知后觉道：“又让他看见我丢人的一面了。”

余江晚揉了揉她的脸，“哎呀没事的。”

“不过你下次可别喝那么多酒了。”

“我想的是喝不了多少的，小酌小酌，可能上头了没控制住。”

“酒精影响智商。”

陆思尔一下坐直身子，“我去真的吗，我感觉我现在的智商已经很堪忧了。”

余江晚笑了一下，“哪有人这么说自己啊。”

陆思尔哀嚎，又倒在她肩膀上。

二人到教室的时候，人都来的差不多了，程南自然也已经到了。

陆思尔慢吞吞地走过去，把袋子放在他桌子上，“昨天谢谢你啊，衣服已经洗干净了。”

程南见她脸色微红，莫名觉得和昨天醉酒的样子有点像。

“还难受吗？”

陆思尔摇头，吞吞吐吐地说：“那个...昨天...我...”

程南就那么盯着她，她眼神躲闪不知道要说什么。

程南看她欲言又止，“怎么了？”

来来往往的同学很多，陆思尔觉得还是别说什么了，她坐回座位。

“没事了，总之就是谢谢你。”

程南见她为难，也没再问什么。

他看着前面背对自己的陆思尔，又看了看桌上的袋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昨天休息的不是很好，陆思尔一整个早自习都在睡觉。直到铃声想起她才坐起身，发现边上的余江晚不在座位。

她轻轻拍了拍脸想让自己清醒点。无意识侧头望向门口，刚好看见那里站了一个男生，不是他们班的人。那个男生正在看向自己这边。

这人看着...有点眼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他好像是在等人。

他见陆思尔望过来，露出一个笑容，对她挥了挥手。

陆思尔左右看了看，好像没有人也在看门口哎，那是跟她打招呼吗，可是这人她也不认识啊。

她再次看向那个人，他还在看着自己。陆思尔只得对他点头，轻轻微笑了一下。

这个时候陈景起身朝门口走过去，两人打了个招呼，一起往外面走。看来这人是找陈景的。

余江晚此时也回来了，“你认识他啊？”

她应该说的是刚刚门口那个人，“不认识啊，这谁啊？”

余江晚挑了下眉，心下了然。

“昨天体育课上打篮球那个，就一堆人给他欢呼那个。”

陆思尔努力回忆了一下，好像有点印象。

“不认识，不知道他干嘛还给我打招呼。”

“他叫于久，篮球队的。”

“好像和陈景挺熟的，他俩都是体育部的。”

陆思尔不怎么感兴趣，也没往心里去。

“这样...”

余江晚在一边调侃她，“没准看上你了呢。”

程南刚好从旁边路过，这句话一字不差落入他的耳朵里。他径直走回自己的座位。

陆思尔看了他一眼，心不在焉地回余江晚：“那他眼光还蛮好的。”

陆思尔见程南坐回座位，转过身准备和他说话。她觉得还是要说一下，不然今天一天都会想着这个事，太难受了。

“程南，我昨天有点喝醉了，要是冒犯到你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程南看着她没说话。

陆思尔被他看的发怵。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她。

“你对谁都会这样吗？”

“啊？”

陆思尔没明白他的意思。

“喝醉，然后做你觉得冒犯的事。”

教室里此时不算安静，两人交谈的声音也不大，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说的话。

只有余江晚，虽然背对着两人，但是恨不得屏住呼吸一字不落地听他俩的对话。陆思尔可能也是感觉到了余江晚在听，她抿了抿嘴唇。

她大脑处理了一下程南的话，什么意思？

觉得她轻浮。

还是觉得她是惯犯。

斟酌用词后，她靠近程南小声地说：“没有，只有你。”

这样会不会不太像流氓啊。不对，好像更像了。

但是她之前确实没有对别人这样过。

陆思尔说完又急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程南见她慌张的样子，嘴角上扬。

陆思尔看他好像是笑了吧，什么意思啊这是。

程南的笑意一闪而过，“下次别喝那么多了。”

陆思尔使劲点头。

“我肯定不会再喝那么多了，影响智商。”

余江晚“噗”的一声笑出声来，陆思尔赶紧转过身去，还打了她一下。

“笑屁。”

余江晚凑近在她耳边问：“你干嘛了，不会强吻人家了吧。”

陆思尔听了脸色爆红。

“我靠你乱说什么啊，别瞎说八道。”

“哎呀猜测嘛，很符合你的人设。”

“我根本不是你说的这种人，闭嘴吧你。”

“那你是哪种人呀～”

两人吵吵闹闹了有一会儿，老师走进教室拍了拍讲台上的桌子。“安静，马上上课了。”

教室里一下变得安静，二人也收敛起来坐好。

下课后，陈景转过身拍了拍趴在桌子上的陆思尔。

陆思尔并没有起身，依然懒散地保持着不变的姿势。“干嘛啊？”

“起来，跟你说点事儿。”

陆思尔不耐烦地起身，“什么事儿？”

“你知道于久吗，就今天来班里找我那个人。”

陈景见她没什么反应接着说：“篮球队的大帅哥。”

“哦，怎么了？”

“他今天和我打听你嘞着。”

陆思尔不解，“打听我干嘛？”

陈景语气暧昧：“不知道啊，还跟我要你的联系方式呢。”

程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边上的，声音冷清：“陆思尔，老师找你。”

陆思尔听见急忙应了他一声，边起身边和陈景说话：“我又不认识他，别把我联系方式随便给陌生人。”

陈景答应道：“好好好，知道了。”

陆思尔快走到教室门口才折返回来，“哪个老师啊？”

程南神色不改，一本正经地说：“是我记错了，不是找你。”

陆思尔：“...”

陆思尔：“不是吧，学坏了你。”

这个时候抱着作业本的同学走到陆思尔身边。“陆思尔，数学老师找你。”

这是耍她呢还是未卜先知了。

“真的假的？”

显然那个同学也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不信你看，作业本里都没有你的，你的在老师那呢。”

陆思尔看向程南，他看着自己，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

好会装无辜。

陆思尔认命地往教室外面走去。

余江晚把一切尽收眼底，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课间操时间，在去艺术楼的路上，陆思尔又一次碰见了于久。

他穿着一身白色球衣，挡住了自己的路。

陆思尔不明所以，打算从边上绕过去，没想到他又挡在了面前。

陆思尔抬头看着他不解道：“同学，有事吗？”

他弯腰和她对视，笑容阳光，“认识一下呗。”

他继续说：“我的问题，想加你微信应该亲自跟你说。”

“为什么啊？”

“啊？”

“为什么要加我。”

“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不可以吗？”他声音放软，笑得人畜无害。

陆思尔着急去画室，她掏出手机，任由他加了自己的微信。

于久朝她离开的背影大声说：“放心吧，我平常不会打扰你的。”

陆思尔没有回头，只是把手举过头顶摆了摆跟他示意拜拜。

于久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又一个穿着白色球衣的男生从别处跑过来搂住他的脖子。

“在这干嘛呢，赶紧去训练了。”

“没干嘛，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