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童谣 第8章 第8章 烧烤

两人走到门口，周谣下楼走到仓库正要推门，被陈川南抓住书包带将人拉住。

“走这边。”楼梯旁有个电梯，是平时上货的电梯，书店专用，除了书店员工其他人用不了。陈川南用电梯卡刷了电梯，两人搭乘电梯下了楼，电梯不在书店正面，在侧面，下电梯拐个弯就到书店正门。

“琳琳，干妈。”周谣挥着手走向二人。

“谣谣。我给你和琳琳各买了身衣服，回去试试看合不合适。” 赵琼大包小包买了不少，拎在手里还有些沉，目光一转看到周谣身后跟着的高大帅气的男生，眼神一亮。“陈川南？”

“赵琼阿姨。”陈川南端方礼貌问好。

之前在周谣家，周霖萧和刘芝带两个孩子跟赵琼夫妇俩也见过。

刘芝在六七年前就见过陈川南，那会儿王琳跟这两个孩子是同班同学，只不过关系不像现在这么亲密，她也没对这个开家长会时有过一面之缘的小男孩留下太多印象。

“嗯，川南，吃晚饭了吗？要不要上阿姨家吃个晚饭？”赵琼喜欢这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他回来以后，周谣看起来比之前鲜活多了。

“干妈他不……”周谣正要替他拒绝。

“好的阿姨！”陈川南一口答应。

周谣震惊地瞪大双眼，王琳双眼冒出精光，熊熊燃烧的创作之魂。

“对对对，陈川南去吃个便饭、吃个便饭！”王琳开心得语气轻快。

赵琼有些搞不懂现在年轻人的相处，有些莫名地来回看着三人，氛围有些奇怪。

陈川南殷勤地帮赵琼拎上购物袋，应和着赵琼聊得火热，赢得赵琼由衷赞赏。周谣在后面被王琳骚扰得不胜其烦。

“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

“我找书找不到，刚好碰到他，他帮我找了一下。”

“你不是在书店里吗？怎么从街上走过来？”

“那本书没得卖，他那儿有一本，我就跟他去他书店楼上的房间取了。”

“你去他房间了，你们单独在房间里待了那么久，有没有发生点什么……怦然心动……事情？”

“没有，我俩就是纯洁的同学关系。”

“我不信。”

“王琳，你满脑子装得什么东西，我真该敲开看看。”周谣咬牙切齿伸着食指点点了王琳的额头。

书店离学校近，自然离周谣住处也近，四人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

回到家里，赵琼迫不及待叫两个小姑娘去试新衣服，她跟陈川南坐在客厅，边聊天便点了晚饭外卖。赵琼大小就不是个做家务的主，结婚以后更是过上阔太太的生活，十指不沾阳春水，这辈子受过最大的痛估计就是生王琳了。

王琳动作快，三两下就换好出来，是一套合身的小套装，下个月家里有聚会，赵琼特意挑的。

王琳虽然四肢不协调，但是也遗传到了赵琼的好身材，四肢修长，小套装衬得她端庄又娇俏，倒是与平时大不一样。

陈川南礼貌打量一下，客套夸赞两句，拿了个桌上放的橘子，慢条斯理扒开皮。

这是周谣也出来了。赵琼给周谣挑了一身连衣裙，浅蓝色，泡泡袖设计，裙身收得恰到好处，显得细腰不足盈盈一握。蓬蓬裙裙长偏短，只到大腿中段，长腿纤细白嫩。

赵琼一向喜欢这个干女儿，周谣出来时，立马老母亲滤镜打开：“我们谣谣穿这身真好看。”

王琳也满意点头，拿起手机上下左右、各个角度拍了几张照片。

陈川南目光扫过便定住了，当年霸道横行的小姑娘出落得亭亭玉立，他一时还有些恍惚。手上的橘子终于喂到了嘴里，汁液在齿间飞溅，清新里带着缕缕青涩的酸味，舌下腺体受到刺激不受控制分泌，咽下时，喉结滚动。

这橘子真酸！陈川南心想。

王琳镜头一歪，悄悄按下手机快门。

周谣跟赵琼、王琳嬉闹惯了，听了她们的夸奖，故作小女儿娇态转了一圈，抬眸瞬间对上陈川南目光，不觉耳根发烫。

两人换好衣服，正好外卖到了，吃了晚饭，陈川南就告辞了，临走还打包了里里外外的垃圾袋。

赵琼摸着饱餐的肚子感叹：这孩子真不错！

她顺手拿起一个桌上的橘子递给王琳：“帮妈妈扒个橘子。”

王琳和她爸从小就是她妈妈忠实的仆人，剥橘子自然不在话下。她三两下扒了橘子皮，细细剔掉上面的白瓤，递给赵琼。

赵琼满意得接过来，掰了一瓣放进嘴里。

“好甜，琳琳，吃一块。”她喂完王琳橘子，拍拍手，回房间洗漱护肤了。

期中考试风风火火过了，学校老师也加班加点赶出成绩和排名。

出成绩这天，周谣、王琳、欧阳倩和蒋姗姗午餐后去排行榜前看排名。

高一排行榜前，周谣在第一排找到自己的名字，稍感欣慰，这个排名至少不会让爸妈紧张。

周谣往前走到高三排行榜前驻足：第一名陈川南、第二名于为君……第五名杨冬藏，他还真不愧是这个学校的传说，跳级上去还是第一名。

王琳从最后一行往前找，没多久就看到自己的名字，无所谓地咬了口手里的雪糕。欧阳倩和蒋姗姗也在稍靠前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三人看完自己排名，也跟着周谣来看到高三排名。

“嚯，谣谣，你这童养夫还真是个大神！”蒋姗姗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惊叹道。

“嚯！”欧阳倩学着蒋姗姗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嚯……”王琳正要继续惊叹队形，杨威顶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出现在四人视野里。往后望去，还是熟悉的组合，陈川南、于为君、杨冬藏、杨威四人几乎如影随形。

“小嫂嫂，来看南哥排名呢？”他没两步走到几人面前。“南哥排名没什么新意，从小学开始就没下过前三名。”

杨冬藏笑得温柔，向周谣四人打招呼：“学妹们考得怎么样？”

四人齐齐回答还可以。

随后，周谣、蒋姗姗、欧阳倩三人齐刷刷转头看向王琳。

杨冬藏一行四人也跟着她们转头看向王琳。

王琳被这突如其来的注视吓一激灵，手里雪糕“滴答”落了一滴到地上，她“咕咚”咽了口口水，喉咙有些发干，开口讪讪道：“那个……我真的觉得还可以……”

几人尬笑转开了目光。

杨冬藏打破尴尬：“谣谣，这个周末我们去为君家里烧烤，你们四个有空一起来吧。”

王琳求之不得——男女主角不接触，她哪来的创作素材？

蒋姗姗是个自来熟，对这几位学霸学长学姐很有好感，自然乐意之至。

欧阳倩喜欢凑热闹，大家伙去哪儿她就跟着去。

周谣看了眼陈川南，只见他嘴角轻勾，笑得漫不经心，眼神似是无意地轻扫而过。

大家都去，自己自然也不能扫兴。

周六下午，周谣、王琳、蒋姗姗和欧阳倩四人买了几大袋子零食，来到甜水巷巷口。

甜水巷——真是个好名字。

周谣心里默想。

“我跟杨威说咱们到巷口了，他说往里直走，第一个岔口右拐……甜水巷65号！”王琳挂了电话，把左手的零食袋子换到右手，甩了甩发酸的手腕。又继续说道：“我们走吧。”

四人刚走到岔口，就见杨威从右边的巷子快跑出来，他跑得有些急，脸上挂了些红晕。

杨威笑眯眯上前，接过王琳和周谣手里的袋子，领着四人往前走。

周谣和王琳分别去跟蒋姗姗、欧阳倩一起拎袋子，两个女生一左一右各拎袋子一个拉手，比刚才轻松不少。

杨威走在四人前面，眼神明亮清澈，满是少年郎朝气，涛涛不绝开始介绍：“君哥的家再走百来米就到了，这甜水巷属于是闹中取静了，离学校也近……巷子另一侧出口就是人民公园，旁边就有商场……”

周谣突然想到一件事，打断他的介绍，问道：“我们这么多人过去，会不会太吵闹了，于为君学长家里人都在家吗？”

杨威脚步顿住了，抬眼便能看到前方猪肝色油漆的大铁门，两米高的院墙都挡不住院子里那颗葱绿茂盛的柚子树。正直十月，树上挂着许多青绿的柚子，油光发亮。

杨威嗓子有些哽，轻咳两声后才转身，同身后四人低声说：“君哥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了，唯一相依为命的奶奶，今年年初也去世了，一会儿到了，你们别提这些事情，吃好玩好就行。”

四人震惊得瞪大了眼，面面相觑，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

“吱~”院子的铁门被推开，生锈的门轴互相摩擦，发出高调冗长的金属声。周谣和杨威一左一右踏进院门。院里正站在水池旁洗菜的陈川南转身，一眼便看见了扎着清爽马尾的周谣。

她皮肤自小就白，又白又嫩，走了一路，脸上泛着红晕，眼角也隐隐泛红。周谣似是感受到了陈川南的目光，抬眼看去，两两对视。

陈川南穿着黑色休闲长裤，浅棕色高领羊毛针织衫，身上围着围兜，双手沾满水，修长骨感的指尖被冷水泡过后泛着红，指尖上挂着晶莹水滴。

周谣莫名幻想出他成家后在厨房为爱人或者家人做饭的画面，微微失神。

王琳推开前面挡视线杨威，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

这拉丝的场面，从包里掏出开学时准备的浅绿封皮笔记本和签字笔——记录素材。

于为君听到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从屋里出来，正好看见几人挤在门口。

“快进来呀！”他招呼几人进屋。

小院不大，但胜在干净。一共四间平房，从中间进屋便是客厅，左边是于为君的房间，客厅后的房间关着门，那是于为君去世奶奶的房间，右边是厨房，厕所和浴室在屋外的小房间里。

老式的布局，现在看来并不方便。

五人进了院子，将几袋子零食放在柚子树下的石桌上，就挽起袖子开始帮忙准备食材了。杨威带着王琳从屋旁的楼梯上到屋顶，从屋顶的小隔间里抬出来一个烧烤架。两人一左一右把烧烤架搬下来到浴室墙外的水龙头下。

于为君找了两把刷子给他们，两人拿起刷子仔细刷洗烧烤架。他又给蒋姗姗和欧阳倩安排了穿串的任务，柚子树下的石桌上放了几盘腌好的肉和鸡翅，两个女生排排坐下就戴上手套慢慢串起了肉串。

他是知情识趣的，他跟陈川南虽然认识不过两年，但两个人性情相合，童年遭遇也相似，倒也生出惺惺相惜的友情来。

“你去帮川南洗菜吧！”这两人间的暧昧气氛，但凡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成人之美的事情，他向来乐意。

陈川南正在洗一些蔬菜和水果，其实已经洗得差不多了，见周谣过来，他将洗过的水果蔬菜又倒回水里。

还没洗干净！

周谣站在水槽边，挽了袖子，准备帮他一起洗。

陈川南看见她细长白嫩的手指，目光都凝住了。

“快洗好了，不用你来，水有些凉。”他头都没抬，语气平淡。

水龙头开着，水流声哗哗不断，陈川南修长骨感的手就泡在水里，细细搓揉果皮，耐心又细致。周谣站在他身旁，两个手心缓缓地搓着，倒也不是尴尬，只是无事可干。

陈川南低头闷笑一声。

周谣不解：“怎么了？”

他抬头，眼波含笑，薄唇轻启：“怎么长大了性格变了这么多？”

他定眼打量着周谣，仿佛透过现在在看着九岁时拉着他的手去小卖部买雪糕的那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