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 第4章 复读

南城一中高三有个特别的班级，都是些考上大学却没达到自己理想成绩的学生复读的班级。

南楼风班级就在复读班级后面，南城一中什么地方都好。就是复读的政策不行，必须本地人而且学费还比应届生高很多。

南楼风那年因为各种原因，分数几乎是南城一中近几年来唯一一次低分。

而她也刚好卡着线过了分数线，两年来成绩一直位于中游，再怎么弄都不上不下。

南楼风一般从右楼道下楼，就会看到整个复读班级里的人。

学校里谁都知道复读班里的人成绩优异更重要是家资万贯。

虽然南城比不上上一线城市，但藏着掖着的有钱人还是不少。尤其是北区的别墅区，很多人都喜欢在那养老。

南楼风在高三被抓着到补习班上课，一个班级里就十多个人。

南楼风和君未生两人认识，同一个小区的。但也没熟络到什么地步，毕竟就单方面认识。

补习班刚开始就直接刷题，为了知道班里的情况，刚开始考试就直接给了同学们一个下马威。

南楼风属于苦不堪言，但班级里的人都津津有味的写着，尤其是她那位同桌。

君未生就是复读班里的，从外省转学过来，就一直听妈妈念叨君未生多么优秀。

去年高考，南楼风也以为她肯定不能在学校看到他了。没想到听到了他复读的消息。

他高考成绩非常优异，但想要上全国顶尖学府金开大学最好的专业分数还是未能达标。

南楼风只以为这是他们天才严格执行自己的标准，不允许自己出错。反正她想的是，如果她考那个分数，祖坟直接冒青烟。

她的小书包里什么课本都没有，就两支笔。其他都是一些小零食，电子产品之类的。

考完试老师改卷子时，南楼风递给君未生一根棒棒糖。

君未生刚想拿出自己书包里的五三的东西顿了下来，对着她愁眉不展。

“你高三还这么闲？”

南楼风也知道自己对于高考这些相对于其他人没有那么上心，但最起码还是有个梦想留在南城。

“没啊，如果我真的闲就不会来补习班了。”

君未生没在理她，直接拿出自己的试题开始做。

而南楼风也收到了去年的高考数学试卷，她除了几个选择题和几个填空题剩下的大题就没几个会的。

旁边的君未生把发下的卷子放在一边，则写着自己买的那套卷子。

“你不用写吗？”

君未生看了一眼，将自己写的卷子翻面。接着将她手里的试卷拿到手里，用笔在倒数第一道大题上画了一个圈。

“我去年只错了这道题，现在依旧搞懂了，不需要。”

南楼风把卷子接了回来，自己开始默默写题。写到最后实在是不会，小心的瞥了君未生一眼。

“我都会，去年就会了。”一边思考大题，她嘴里还一边嘀咕。

“小声点。”君未生写题的动作顿了顿，接着三秒内立马恢复。

批卷老师速度很快，除了未参加考试的君未生，南楼风在补习班里剩下的十一个人里排名倒数第一。

“南楼风，我看过你的成绩。目前是整个班级里最糟糕的，要找个时间好好补补。”

“好好好。”南楼风看着八十分的数学试卷，尴尬的点点头。接着又在心里有了一丝庆幸。“不过，幸好我不是去年高考，要不然这不得死的体无完肤？”

君未生看着她一点不反省自己，反而有些开心。觉得自己和这种人坐在一起可能会耽误学习。

补习班时间就三小时，下课后两人一起到了地铁站在一起坐上了公交车。

“你要试试这个吗？”

南楼风找了好久，才从书包里找出几颗大白兔奶糖。君未生不喜欢甜得东西，看都没看就拒绝了。

“哎呀，还挺难搞。”说罢她再次从书包里拿出了几包很小型的辣条，“要吗？要什么类型得给我说，我都有。”

没有一个人可以拒绝辣条，就算是表面高冷的君未生也不可以。

南楼风看着她接过辣条，才洋洋自得的将书包关上。

“不喜欢甜的？口味果然南城。”

君未生对她有印象，一个小区的，很受欢迎。不是南城本地人，有时候和她说话急了会冒出几句方言。

古灵精怪的一个女生，知道她在自己隔壁班级。但不常看到她留在教室里，大多数时间都拉着朋友到小卖店进行大采购。

“唉唉，你家是不是还挺有钱？”

君未生觉得自己就是一般家庭，或许说过了就是比别人稍微优越一点，谈不上有钱人。

“没有，普通人。”

“普通？”南楼风反正是不相信他说的话，她人生第一次见到劳斯莱斯幻影就是在小区地下停车库里。

“你家要是普通，我们还算得上什么，贫困吗？”

“是你自己这么说，我没说些什么。事后想要诽谤也没什么直接证据。”

南楼风把自己的身子别过去，装作不认识这个人。

“是是是，谁稀罕诽谤你。”

下车后两人在小区门口互相打量，南楼风先走了一步，又立即回头看他的位置。

“你没事吧？”

南楼风理不直气也壮，伸直了腰就要和他硬碰硬。

人还没反应过来，君未生已经提前进电梯了。

南楼风也抓紧跑了起来，在电梯门关上的最后一秒进入了电梯。

“君未生你好幼稚。”

“彼此彼此，谁不知道你原先也是这么想的。”

南楼风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知道了，也只好默不吭声。

“说话。”

南楼风不想理他，又自顾自的把身子别过去。

“行，那就去我家吧。”

南楼风才反应过来他是为了问自己家的楼层。

“没有没有，你理解错了，我家在十一楼。”说完就眼疾手快的按亮了十一楼的按钮。

君未生家在十层，也没想到会这么巧，而且自己还完全不知道。

虽然知道两个人在同一个小区，但没想到隔的这么近。

南楼风嘴闲不下来，虽然是自己先傲娇的，但还是忍不住开始和他搭话。

南楼风可是有策略的人，她俩就没啥共同话题，但可以从侧面一一入手。

“下周六的小区庆典你应该会参加吧。”

接着伴随着一阵沉默，电梯门打开，进来了一个阿姨。

看着阿姨，南楼风礼貌的笑了笑，并且打了招呼。

君未生盯着她望，看着她奉承的模样，就知道她自来熟这件事是对于所有人。

“不去，写题。你都高三了不会还要参加吧。”

原先南楼风还在咧着的嘴立马跨了下去，想起自己的年纪，南楼风第一次觉得自己也不适合参加这种活动了。

“我也不去，我也要学习。”说完违心话之后她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开心了。

之所以一个小丫头会喜欢饭局是因为，大人都在高谈阔论，接着一整个局都是自己的。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而且因为自来熟和嘴甜，她一直在饭局上是最被优待的对象。

接下来的一整周都因为饭局的事情没睡好，时不时还会在意隔壁班的君未生。

接着一脸漠然的回到班级里，毕竟是一个只知道写题和看书的书呆子，她觉得没意思。

到了饭局当晚，南尚不准备去。因为大三，一系列的作业都没做完。

南楼风也给妈妈说自己不准备去，想要看书。刚说话，她自己都不信了。

妈妈也最懂怎么拿捏她，把帽子一戴就要离开。

“那我走了。”

刚走到门口，数了三秒，南楼风就委屈巴巴的出现在后面。

“妈妈，你真的不准备带我吗？”

“你不是不准备去吗？”

南妈妈也被她可爱到了，虽然已经高三了。但因为从小就是被家里宠爱的人，也不觉得自己的孩子长大了。

而南楼风生活在被爱着的环境下，也自然养成了一些小习惯。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幼稚，因为自己就是个小孩子。

“那你可以给我说一下今天好的东西，说不定我就心动了。”

“啊，原来如此。”

说着她拿出手机，照片里的女人是南楼风最喜欢的阿姨，风怡更，是个可爱又幽默的阿姨。

“你看这是怡更阿姨给你带的玩具，喜欢吗？”

就是十六岁的南楼风依旧会被一个很小的小闪光玩具吸引，而我而且还是毛绒绒的，致命吸引。

“我去。”

到了电梯上，南楼风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干就是在违反自己说的事情。

但她也知道君未生这人根本就不会参加，越想越觉得自己心安理得。

刚跨入包厢，就看到了穿着西装，一脸黑线被迫迎客的老板儿子君未生。

“欢迎南阿姨。”

原先也只是应付的欢迎一下，就和别人来时一样。却没想到在南阿姨身后看到了正在憋笑的南楼风。

南楼风笑还没憋住，为了礼貌抬起头张望着他。发现黑线更加严重了，而南楼风也害怕事后这人报复她，急忙入座。

刚上菜如果不出所料大人就开始说着自己未来的规划，南楼风不爱听，开始吃起自己喜欢的。

虾饺她真的很喜欢，瞟了一路，就希望桌子快点转，虾饺快点出现在自己面前。

毕竟虾饺份量小，自己的妈妈夹了一个，盘子里就只剩下两个了。

南楼风没有多大的心愿，就想着自己有一个就行了。

被夹起了一个，南楼风内心狂欢终于到自己了。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再夹起了一个。

南楼风还想抬起头来看看是谁这么不要脸，她和那人比起来觉得自己都自愧不如。

抬头的一瞬间两人刚好对视，但空气里一点暧昧的气氛都没有。

一个尽在挑衅饥渴难耐看着虾饺的南楼风，一个在为他的厚脸皮冷凝着脸。

“你好，山叔叔可以和你换一下位置吗？”

山易程原先还没反应过来，看到旁边是南楼风就表示自己懂了。

虽然君未生知道他理解错了，但毕竟还在饭局上，也懒得解释。

而这一切都被饭局的组局者君爸看到眼里，一声喝下。

“君未生干什么呢？知不知道规矩？”

君未生本来来这让人反感的饭局就够烦的了，现在听他这么说，就更加恼怒。

“那个……叔叔，我和他认识，我让他坐过来的。对不起。”

南楼风说谎耳根就会泛红，大家不清楚，但一旁的老母亲看了一眼就心知肚明。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君未生一眼，接着将自己的酒杯举起。

“孩子们就喜欢一起玩，有话题。让他们埃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

众人纷纷劝说，君爸爸这才坐下。喝着自己的酒。

“你爸和你还挺不一样。”说着还没忍住揶揄。

“南楼风收起你的笑容，是不是想死。”

南楼风也在咽下最后一口饭之后给他做了个鬼脸，自顾自的开始吃自己碗里自己逐渐堆高的菜。

“你还真是不在意形象啊。”

“哪里的话。”说这话她也不脸红，但君未生还是没能看下去她嘴边的油。

“擦一下。”说罢用手在自己的唇周擦擦。

“哦哦，左边还是右边。”

“右边。”

君未生刚说完，南楼风拿起纸巾就向着自己的左边开始擦。

“你……哪里没问题吧。我的左边，你的右边。”

“好好，别动怒，小心变成你爸爸。”

配合着大家敬了多次酒的君未生看着自己旁边的人无论何时都在狂吃，而且桌上的人也不管她。

想着反正也无聊可以逗逗她。

“你不喝几口？”

南楼风看了他手里的啤酒，摇摇头，接着伸手让他把排放在一旁的碳酸饮料拿了过来。

“我只能喝这个，还年轻，未成年，不像你大叔。”

君未生也知道一些人在高三也还是未成年，但没想到她竟然口出狂言说自己大叔。

“我是大叔，那你多少岁？”

“小人不才，十六，刚满。”

君未生不知道原来还有人高三刚开学的年纪才十五岁，看着南楼风的脸和小个子，他又觉得一切情有可原。

“我是稍微大点，还没到大叔的年纪。”

南楼风吃完满足后，开始不顾形象的在椅子上葛优躺。

“舒服。”

“你注意点。”君未生原先还在吃南楼风硬说好吃夹到自己碗里的青菜，刚一个没注意旁边的人就已经不成体统了。

“南楼风，你给我优雅点。”

“好的。”说完还伸出兰花指在空中划拉两下，直起身子看向正在吃菜的君未生。

“你为什么在这呢？不是说不来的吗？”她语气轻佻，无意间还透露出一股漫不经心的感觉。

君未生嘴里的菜还没咬断，听到她这话的语气，差点气的噎住。

“组局的是我爸。”等把情绪安定下来之后，他看向还在一旁发愣的南楼风。“不过，你为什么也在这里。是谁和我信誓旦旦？”

“我……”南楼风假装没听到的转过头，刚好看到自己放在椅子下的玩具。

“因为这个我，姐姐送给我的。”

她口中的姐姐是风怡更，年纪比南欲小一岁。性格没有半点女孩子的样子，说话大大咧咧的。

君未生知道她的小心思，也难的和他理论。不一会儿，南楼风从一旁递出一杯碳酸饮料。

“给姐碰一个。”

君未生有人醉酒，没想到还会有人因为碳酸饮料喝醉。

“行行，给你碰一个，小屁孩。”说完递上自己的杯子。

“大叔。”南楼风看着自己的杯子上沾上了啤酒，还有些嫌弃。

那之后补习班还是会在一起上，两个人也时常拌嘴，时常互相帮忙。

就这样到了高三唯一的假期，寒假。虽然只有两个星期，但南楼风已经很知足了。

放假的时间很紧，就过年的那几天放假。到了规定的日子立即返校。

所以刚出校门的南楼风就看到周围店铺上贴着的窗花，红红火火的一片。

君未生和她一起进的电梯，两个人不常一起回家，这还是第一次在电梯里碰到。

“君未生，你是独生子女吗？”

“嗯。”

“哇，好羡慕。”

君未生还在疑惑不解这件事情有什么好感慨时，南楼风在一旁在反应过来。

“今晚要不要下来一起放烟花？”

“不要，写题。”拒绝的速度还是和以前一样。

“过年也写吗？接下来有的是机会，明天再写也不晚。”

南楼风也不甘示弱，而且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君未生致命的弱点，他害怕南楼风泛红眼眶和他对视。

而南楼风也很快就掌握能拿捏他的办法，眼眶一般说红就红。

戏也是来的快，收都收不住。

“别，现在已经不管用了。”

君未生认为人总是会进化的，南楼风那眼神再这么楚楚可怜。用久了也会失效。

但没想到，他自己在进步，南楼风也是。

见君未生没反应，转身酝酿了不到一分钟。再次回头她眼泪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真的不来吗？”

“收起你的眼泪，我来我来。”

“哦耶。”

吃完晚饭南尚和南楼风一起把烟花搬到楼下，而君未生就是迟迟不肯现身。

南尚其实不认识君未生，但也知道小区里有这么一个人。毕竟能上最好的学府，先别说专业已经很牛了。

这人是牛到明明知道自己的妹妹和他暧昧不清也不会管的程度，毕竟要是自己妹夫是这么一个人，够吹几辈子了。

南楼风放了几支烟花棒，还没看到有人从门内出来。把剩下的仙女棒扔到南尚怀里，跑着上楼。

“祝你成功。”南尚还一幅加油助威样，说着还把剩下的仙女棒都点燃了。

“南尚，你记得给我留一点。”

“相信哥哥，会有的。”说完还剩下在箱子里的仙女棒就被南尚放烟花般的点完了，“莫名的叛逆期，哈哈哈。”

南楼风还是第一次到十楼，刚才在电梯上还气势汹汹，但才到别人家门口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酝酿了好几分钟，鼓起勇气按响门铃的前一秒，君未生戴起帽子出来了。

两人互相对视，原先还在窘迫的南楼风恢复一如往日的无赖样。

“君未生，你迟到了？”

君未生也是不想自己理亏，把自己的围巾往她脖子上一围。

“谁说的，这件事怪的应该是你。”

“怪我？”

“那天你没告诉我时间。”

南楼风仔细停下思考才发现他说的一点没错，她也是完全没想到到最后一切原因是因为自己。

“好吧好吧，那我不生气，你来生气。”

“我生气？”

话音未落，南楼风就在电梯里给他一鞠躬，吓得他差点往后跳。

“你干嘛呢？”

“对不起，我错了。快点我们去放烟花。”

说完刚到一楼，就被南楼风拽出了电梯，来到了小区楼下。

“这确定是我们刚才的仙女棒？”

面对南楼风瞬间就发现的问题，南尚虽然没底气，但还是和南楼风一般的理直气壮。

“是，我说是就是。”

“南尚，你当我傻呢？”

君未生看着他俩，都是理不直气也壮的类型。总结一句话，我可能错了，但我也要理直气壮。

“还挺像。”

君未生手里被硬塞了几根烟花，当把烟花对着天上放时。南楼风和南尚不约而同的双手赞成十字许愿。

南楼风：“发财，上南城大。”

南尚：“别挂科，英语六级给爷过。”

君未生看着两人几乎复制粘贴，忍不住的有感而发笑了出来。

“还真是羡慕。”

放完烟花后南尚到便利店里买了一罐雪碧和两罐啤酒。

君未生想起南楼风喝完碳酸饮料的模样，觉得一会可能醉的不是半夜在外面喝酒的两个人。

而是现在还在垃圾食品配雪碧，享受她独特幸福生活的人。

“不过，君未生要是你这次还是没考上，还要复读吗？”

这问题是南尚问的，他是一个典型不能吃苦的人。当年高考失利，到了南城大学。

但梦想一直是金开那边的大学，家人也支持他复读。但因为怕吃苦，还是选择了自己没有那么喜欢的南城大学。

“没考好？那就再读一年。”

灯光下照印着他的十指尖尖，手里拿着啤酒罐，能看到血管。

“嗝~”在一旁喝碳酸饮料的人促不及防的打了个嗝，两人的目光同时转向她。

她也害羞的红了脸，按理说平日里的南楼风就不会害羞的，反倒可能觉得自己牛。

看着她的状态，君未生就知道又发生什么特别的化学反应了。

“不过，复读那么累，君未生你还是要继续吗？”南楼风也试图掺和他们的话题。

“什么苦不苦的，没达到理想之前，就得这么干。”

南尚反正是被小伙子这种气势给吓到了，他一年都不敢复读，别说两年。

“那……如果你还复读，明年我就是大一的人了。嘿嘿嘿，君未生你得叫我学姐。”

“我们又不在一所学校。”

“那也是学校。”

几个人一同上楼，君未生下电梯的一刻，看到了南楼风对着他痴呆一笑。

“我们只要达到能够对得起的目标就行了，不要一味的追求完美哦！你看，我就是你身边最不完美的人。”

“受刺激了，受刺激了。小君，你别放在心上。”

就算是电梯已经离开了，君未生却依旧能听到南尚为难不知所措的声音。

毕竟他也是知道，南楼风被刺激之后多么难缠。

“接受不完美吗？”

君未生想起自己的曾经，会因为考了九十九分躲在角落里哭。

会因为没有评上优秀之星而独自懊恼，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不愿意接受不完美的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一个并不完美的世界里寻求一个完美的自己。

君未生打开手机，里面的壁纸是南楼风和他吃海底捞被南楼风戴上一个玩具帽子拍的照。

照片里的南楼风抱着他的肩，笑得很开心，眼睛完成一轮月牙。

君未生认为自己在拍照时是恼怒生气的，没想到自己拿到成片才看到其实自己的嘴角也微微上扬。

君未生看着忍不住笑了出来，那天的油擦在他脸上，但是他没有嫌弃，而是笑了。

“原来，我也可以接受不完美的自己。”

高考成绩出来后，南楼风立即坐电梯来到君未生家里。

“怎么样，考上没，要不要复读？”

看着她方寸大乱，君未生本人只是淡定的喝了一口茶。

“考上了。”

得到答案的南楼风松了一口气，把君未生拦到自己怀里。

这个动作以前君未生也不习惯，但是他每次都发现。南楼风对于自己就是妥妥好兄弟，绝非一点男女之情他也就渐渐放心了。

“你呢？南城大学？”

“我也考上了，今晚一起去吃烤肉，因为是双喜临门，随意aa。”

君未生险些被茶烫住，为了防止尴尬，他把茶放到一边。

“新学的？”

“自创，有感而发。原先觉得我应该请客，但你也考上了。”

两个人到了烤肉店，南楼风的嘴就没闲下来过。君未生吃的不紧不慢，和她形成了天差地别。

“不过我不打算学那个专业，准备换一个。”

“为森么……”嘴已经包不住肉了还是忍不住好奇。

君未生看不下去，递给她一杯橙汁。实在是害怕她再受刺激，单独两个人根本不敢让她和碳酸饮料。

虽然对方已经信誓旦旦告诉自己不会了，但君未生还是表示害怕。

“因为我似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不再是一味的追求完美，你也不是你希望的吗？”

说完眉欢眼笑，南楼风拼命的把烤肉咽下去。原先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店外梧桐树叶后闭上了嘴，也只是喜出望外的看着。

窗外的梧桐树枝繁叶茂，偶尔吹起一阵微风，将店铺窗外的风铃吹响。

南楼风的头发被吹起一点，听着风铃声，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接着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人生这场路很长，所以很多人会背着自己的目标去寻求完美的事物。

所以不知不觉间，我们原先的目标也被完美化。但当时间慢慢褪去，就会发现，自己需要找到的一直是曾经的目标。

虽然那目标不完美，不华丽。但装载着你我的梦想，希望，陪着我们一路向前。

为什么会写这个大概也因为我曾经也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当一件事未达标或是未满足我心中所想，就希望做的更好。

但在成长过程中，不断成长，孜孜不倦。知道了一些关于事物的真谛，学会了追求完美没有错，但过分追求完美就剑走偏锋了。

所以，大家在追求完美时，也要客观考虑完美的定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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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复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