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不往［五夏］ 第2章 第二章

家入硝子靠着治疗室的窗台又点了根烟。

“两个人渣，只会给我找麻烦。”

她眼底黑眼圈比平常还要重上几分，从昨天开始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好不容易能休息她却反而睡不着了。

高专许多地方的建筑都在夏油杰与乙骨忧太一战中损坏，本就在冬天只剩些枯树有些萧瑟的高专更显冷清。

夏油杰的死讯传来时她还挺难过的，回想校园的三年，白驹过隙，留下了一片狼藉。

“真让人不爽啊”她喃喃道

五条悟走到治疗室门口就看到家入硝子依靠在窗边的背影，他收敛了脚步声快速走过去猛然拍了下硝子肩。

“硝子你在说什么坏话。”

家入硝子连回头都懒得动，有气无力的吐槽：“五条，你什么时候能不那么幼稚。”

五条悟耸耸肩，他直接座在了家入硝子的办公椅，翘着两条腿在桌上。

“不是戒烟了吗？

“太累了，怪谁？”

治疗室一时陷入寂静

家入硝子心里叹了口气，她像当年问夏油杰那样，再十年后的今天又一次开口问五条悟。

“虽然你报给了上层应该就是真的，但我还是多嘴问一句，你真的杀了夏油吗？”

五条悟手上转着刚从桌上拿的笔，闻言一顿，随后点点头：“真的。”

“那为什么不交出夏油的尸体让我处理？”

“不想。”五条悟把笔扔回桌上

家人硝子吸完最后一口烟，问言一顿，吐出烟圈道：

“真让人不爽啊”

“是吗？”

“两个让人讨厌的家伙。”

她说完碾灭了烟，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雪飘落在石板路上覆盖了一层又一层。她伸出手接了一片在掌心，突然想起来刚来高专的第一年，东京下的第一场雪。

那天好像刚好是个假期，她难得和五条夏油一起去做任务。

辅助监督说咒灵是个一级，东京实在是找不到有空的咒术师了，所以只能拜托他们这些一年级的学生。

但等真正进去了才发现判断有误，原先的一只一级咒灵变成了两个，那两只咒灵似乎同根同源，气息相同，只是弱的那一只之前似乎有受过伤，所以一直躲藏在强的那只腹中，这才逃过了天元结界的眼。

越高级的咒灵，思想，力量，越是靠近人类，就连当时已经算是准一级术师的五条夏油也费了不少力气。等她们出来天都黑了，原本光洁的石板路也是铺上了厚厚的一层雪。

之前还嚷着累了靠在夏游杰身上的五条悟一下子就窜了出去，他蹲在地上，一手滚一个雪球。

等她和夏油杰反应过来的时候，雪球已经砸身上了，她和夏油嘴上说着幼稚但非常默契的蹲下开始回击。

后来…时间有点久了，都有些记不清了。他们三个好像打了很久的雪仗吧？夏油因为她是女生基本上都避着她。五条却从不考虑这些，所以再后来就变成了她和夏油连手砸五条悟，把五条悟埋雪里，往他衣服领口塞雪。

她还记得晚上回去衣服什么的都湿透了，被她们联手欺负的五条没生病，她和夏油杰倒是病了一场。这个时候就体现了她术师的重要性，发动术士直接痊愈了。

距离那一年的那场大雪，已经过去十二年了。

在那之后她再也没有打过雪杖。

也发现原来术士反转不是什么都能治愈。

雪花在掌心融化，消失。

回过神她听到五条悟说

“讨厌吗？或许吧。”

五条悟站起身走到她旁边，白色绷带的眼罩下看不清表情，却能感觉到浑身透露着一股低压。

“你让我觉得你也要杀了我。”家入硝子开了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说不定呢，今晚可不要睡太死。”

家入硝子一愣，五条悟却挥了挥手。

“走了，还有任务。”

凌晨

家入硝子座在书桌前，她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

不一会门口传来敲门声，她走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五条悟。

她让开一条路让五条悟进来，然后看见五条悟在她房间内随意看了几眼，随后抓住了她的肩膀。

上一秒还在房间，下一瞬她就站在了陌生的地方，周围人烟稀少，并排着几座独栋别墅，安静的只能听到脚步落在雪中的沙沙声

五条悟一脸不爽：“我迟早要解决了这群烂橘子。”

“你没有杀夏油。”

这是一句肯定的话语

五条悟越过硝子走在前面，他从口袋里套出一串钥匙，手指穿过钥匙环的孔在空中转圈

“是啊。”

硝子白天说出那句话前心里有些气，说完才反应过来。她想以五条悟的性格听到这种话肯定会生气，但他没有，这就很奇怪。

五条不愿意交出夏油的尸体，高层一致怀疑五条悟包藏起了夏油杰，在她们这些旧交身边都安排了人。

她后来想了想，大概猜到了些。但当五条悟真的来找她时这份猜测就变成了确定。

“为什么？”硝子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五条悟并没有急着回答，他慢悠悠的拆下缠绕着眼睛的绷带，绷带下露出一双蓝色的眼睛，他回头看着硝子。

“硝子你知道的吧？我有能力救杰，但我救不了杰，能救他的从来只有他自己。所以是他救了他自己。”

硝子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以他的性格会死在你的手里。”

五条悟转过身不回答看样子有些生气。

“所以是什么让他改变了想法？”

“我不知道！”五条悟走快了几步把硝子丢在了后面。

“哈哈，长大一点吧五条。话说他伤的很重吗？”

“就不能想聚个会吗？毕竟你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高专的老师见最恶的诅咒师聊天叙旧还真是新奇啊。”虽然这么说，但硝子肉眼可见的有些开心。

五条悟停在了其中一栋别墅前，打开别墅大门硝子就感受到了咒力的波动。

“结界术？”

硝子作为后方人员并不需要什么很强的战斗力，但因为术式太过稀有，高专时期夜蛾校长作为她老师建议她学会些东西自保，她就学习了些相对简单的结界，所以对此很熟悉。

这个结界就是她学习中的一种类似于无尽长廊。顾名思义，踏入后，走廊仿佛没有尽头，永远走不出去。一般用在藏着重要物品的地方比较多

“五条家在东京的房子。为了防止我被刺杀，我住的地方基本都有结界，当然，这些没什么用，毕竟想杀我的都不是什么善茬。”

五条悟走向一处一脚踩了上去，下一秒结界轰然倒塌。

“这个结界你也应该清楚真正的作用是在那些人踏入别墅时通知到我。”五条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杰他伤的还蛮重的，毕竟乙骨的咒力总合加上祈本里香的全力输出还是很恐怖的。”

家人硝子轻嗤一笑：“我猜不止进来，包括出去吧，五条你是怕夏油又跑了？”

看到五条悟沉默，硝子从口袋里掏出包烟，拿出一只点上：“如果他真的跑了你也不会追吧。”

五条悟没有否认，他岔开话题：“听说那些烂橘子打算让你当什么医疗组长？”

家入硝子了然，顺着五条的话接了下去：“是啊，毕竟上一位老前辈不会反转术式。”

“哼，果然是烂橘子收买人心也只有这一套”

家入硝子跟着五条悟进到别墅顺着楼梯到了二楼的一扇门前。

五条悟打开门，并没有进去。

家入硝子进门看到了靠座在床上的夏油杰，挑了挑眉：“邪教这么不挣钱的吗？饭都吃不起了？夏油。”

夏油杰似乎在出神，问言抬头，他毫不意外家入硝子的到来：“比睡眠被克扣好点”

他们看着彼此相视一笑。

“哈哈，看到你这么精神我就放心多了。”

夏油杰断的手臂被咒符包扎了起来，脱下了常年穿在身上的袈裟，换上了一件黑色宽松的卫衣，卫衣略显宽大，露出大片锁骨，这也是她第一眼为什么调侃他吃不起饭的原因。

太瘦了

高专时候的夏油虽然跟胖也挨不上边，但那时候的他身材高挺，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匀称，小腹也有好几块腹肌。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现在仿佛只剩下一副骨架。

她笑着笑着心里又有些复杂，突然想问问，你的大义就把你弄成这个鬼样子？

后悔吗？

但到嘴边的话，最终还是被她咽了下去。

如果后悔，那还是夏油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