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试试,看本座会不会把你挫骨扬灰!”
“陛下。”邝露大喜,终于陛下还是及时赶到了。
此刻锦觅却没有急着叫他,她的手在跌倒的时候受了伤,磨出了一些小伤口,可是阿宁受的伤比她更严重,右手臂上的衣服整个被划破了,皮肤被磨破了一大块皮,没有流血,但是伤口面积大,恐怕是要留疤了。
她轻轻抱起阿宁,生怕碰到他的伤口,明明受了伤的阿宁却一直忍着不出声,他还在害怕刚刚的经历,怕自己给娘亲添麻烦。
锦觅抱着孩子走向润玉,看着他的眼睛,问他,
“你是天帝?”
“是。”润玉还想解释,不想锦觅把阿宁拿给他抱着,自己冲向了白玉的方向。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锦觅觉得这一巴掌还是太轻了,她刚刚可是差点没命了。
白玉不敢相信,自己,自己被一个凡人给打了?还当着润玉的面?润玉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如此对待呢。
“你.....”白玉本能想要出手让这个不知死活的凡人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锦觅才不傻,她狐假虎威借着润玉的面子给了白玉一耳光,难道还要待在原地等她报复?她早早地打完了就跑回润玉的身边去了。
她看看润玉的脸色,没有烦躁,没有生气,还是一如往常地看着她。
锦觅稍微放下心来,之前白玉说的话她听进去了几分,白玉现在的身份貌似很尊贵,锦觅能仗势欺人到她什么程度呢。
“润玉,你这是要护着她?”白玉眼中竟有几分受伤的神色,锦觅想,难道这位仙子还肖想她夫君不成。
润玉并不回答她,抬手使出温和的治疗灵力注入到邝露体内为她镇定伤势,
“邝露,你让无关紧要的人出现在这儿,是本座没有与你说清楚吗?”
“陛下恕罪,是邝露失职,邝露之后会自行领罚。”
锦觅拉拉他的袖子,要不是这位邝露姑娘护着,他们现在只会更加狼狈,哪能再去责罚人家。
“无关紧要?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吗?你何苦这样伤我。”
“觅儿,我没有,之前是有事情与她商议,我们从来没有独处过,这件事邝露可以作证的。”白玉哀怨的声音丝毫没有打动润玉,或者说润玉听到这句话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说话的白玉是不是在难过,而是在担心锦觅会不会因为这些话误会他。
锦觅比着刚刚白玉的样子也瞥了她一眼,既然现在轮到她了,她就绝不会手软,阿宁受的委屈她要讨回来。
“既然你们没有独处过,为什么这个仙子看起来这般伤心?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她误会了。”
“从未有过。”润玉笃定地说。
“这位仙子,你说,你这样在我的住所大闹,是真的为你那受苦的族人鸣不平,还是倒贴上去人家看不上你,所以才来欺负我这个没身份的,凡人。”最后那两个字锦觅一个字一个字咬着出来,这样恶毒的话她也许久没说过了,如今仗着有人给她撑腰,肆无忌惮一番又有什么。
“还说自己是什么长老,却随意对人口出恶言,这就是你们族的教养吗,对年幼的孩子也能下杀手,你是觉得你美过天上所有的仙子还是你心地善良地不忍杀生?什么都没有还要怪人家不喜欢你,先看看你自己有什么资格吧。”
“若没有我,鸟族大乱,到时候天界也.....”
“白玉长老多虑了,就算没有长老,陛下也能控制住鸟族,反倒是近来魔尊频繁出入鸟族,倒叫人怀疑呢。”邝露冷不丁出声,飞扬跋扈,自负高傲的人,她怎么会给她留面子。
白玉听到这话吓得瘫坐在地,她以为她瞒过去了,结果一切都被润玉看在眼里吗。
“润玉,她今天骂我,骂阿宁,刚刚你也看到了,我们差点没折在她手里。她说她是长老我奈何不得,那你又是什么身份呢?”
“之前瞒觅儿是我的不是,润玉乃是这天界之主。”
“那为何你要让我待在这儿不让我出去?”
“自然是为了护觅儿周全,免受来往纷扰,若是觅儿想出去走走,自是可以的。”
锦觅看着面色惨白的白玉,心想果然击破她的骄傲比打得她遍体鳞伤来得效果好。说什么为族人伸冤,不过是自视甚高,觉得凭自己在润玉心中的地位必能保她族无虞,可是润玉并没有听她的,这才让她恼羞成怒。
或许她还是有一点点喜欢润玉的吧,就是不知道是喜欢他天帝的职位多一些还是喜欢他人多一些。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不敢在润玉面前声张,却敢来这儿欺负她这个软柿子,当真可恶。
锦觅还嫌不够,走到白玉面前蹲下,对她说,
“看见了吧,我是凡人又如何,你是长老又如何,他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过。你觉得自己有多高贵,连一个凡人也比不过,真丢人。”
白玉气得双手颤抖,眼神一狠,就要对锦觅出手,势要拉着她一起受罪。
锦觅怎么会怕,她是打不过,不代表她身后的人打不过,若非心有依仗,她才不会这般放肆。
还没等白玉出手,润玉就给了她一记狠招,一下子打得她吐出血来。
润玉吩咐了一声,就冒出来几个将士,把地上的白玉拖走了,地面也收拾干净了,临走前润玉还不忘说要革去白玉所有的鸟族职务,并且所属的白鹤一脉从神鸟谱中除名,与一般鸟族平等,从头到尾没有看过白玉一眼。
锦觅回想白玉最后的那个不可置信的眼神,心中一点怜悯的情绪都没有。她并没有先招惹白玉,处处忍让之下还险些丢了性命,有报复的机会怎么可能心慈手软,若是因为她是凡人就认定可以任意处置生死,那这样的人,即使是神仙也是罪有应得。
众人不敢久留,做完事就离开了,邝露也正准备告退,被润玉叫住了。
“邝露你过来,”润玉拉着锦觅的手,还好她还肯让他牵着,“这是锦觅,也是未来的天后。”
“锦觅仙子万安。”邝露正式行了大礼,又问润玉是否需要昭告六界。
润玉问锦觅,见她为难也就不再勉强,今日之事一出,众仙都知道了这锦玉阁里住的是什么人了,他也不用再担心觅儿再受今日这样的委屈。
邝露离开后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如果不算上他怀里抱着的阿宁的话。
“阿宁还疼吗?”锦觅让润玉把阿宁放下来,蹲下身检查他的伤口。
“嗯,疼,娘亲。”阿宁差点就要哭出来了,那个凶姐姐终于被带走了。
“那个坏姐姐已经被带走了,阿宁别怕,她就是脑子有病,跟阿宁没关系,知道了吗。娘亲带阿宁上药去,就是不知道这么大的口子会不会留疤。”锦觅越说越心疼,她干嘛非要把阿宁带到这里来呀,留他在家里,自己想念归想念,总不至于让他受伤的呀。
“觅儿,我来帮阿宁疗伤吧。”
锦觅不言,默默让开,把阿宁的手臂露出来,虽然没有流血,可是看得见磨破皮以后的嫩肉。
润玉果然很厉害,手上能凭空变出一道光,在阿宁手臂上一划,原本沾着灰尘的伤口就不见了,除了衣服破了以外,根本看不出有受过伤。
锦觅问了好几次阿宁是不是真的不觉得痛了,还轻轻地碰了碰原来伤口的位置,确信了伤口是真的愈合了之后就让阿宁先回了房间,自己有事要跟润玉叔叔讲。
阿宁听话地点点头,这个叔叔很厉害,能保护自己跟娘亲,还可以让自己原来很痛很痛的手一下子就不痛了,如果他能当自己的爹爹的话娘亲以后也不用怕被别人欺负了。
“觅儿,我不是有意瞒你,我只是....”
“只是什么?”
“怕你知道我是天帝以后,就不会答应与我成婚了。”
“天帝还会怕的吗?”
“会的,我怕觅儿生气。可是如果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我应该早些告诉觅儿的,这样觅儿也不用受委屈,阿宁也不会受伤。”
“那你选,是要我们不受伤,还是要我答应跟你成婚?”
润玉一时回答不出来,他能不能两样都要啊。
锦觅看着润玉这样紧张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刚刚还那样疾言厉色地责备邝露处置白玉,怎么在她面前就说不出话来呢。
“我会护着觅儿,护着阿宁,不会让你们再受一点委屈,所以,所以觅儿还能答应与我成婚吗?”润玉是真的担心锦觅会因为这件事不理他,之前他隐瞒旭凤的事被觅儿知道之后她不是也生了好大的气吗。
“好啊。”锦觅回答得十分轻松,她一点也不会觉得润玉是在欺瞒她,想来如果当初她一开始就知道润玉是天帝是绝对不会跟他扯上任何关系的。
天帝,比凡间的皇帝还有高一等,试问她锦觅何德何能能驾驭住这样高等的神仙。润玉瞒着她这一件事,可是别的事都替她考虑周全,他是一个普通仙人锦觅觉得难得,他若是天帝,锦觅只觉得天恩浩荡,她消受不起。以前,锦觅可能会这么想,可是当她看到润玉出现的那一刻,她只觉得心安,丝毫不会想到他向自己隐瞒了身份。
“觅儿不介意了吗。”
“介不介意,你给我的东西我都收下了,想来再还给你也是不行的了,所以只好说到做到,成婚便成婚吧。”
“觅儿不用勉强,这些事如果润玉早一点....”
“好了,”锦觅抱住润玉,“好了,别说了,我大概猜得到你为什么想要瞒我,是不是天帝你都是润玉,这就够了不是吗?再说了,你要不是天帝,也没有人能帮我们收拾那个讨厌的仙子了不是,今后我有了靠山,能在这天上横行霸道了,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呢。”
“嗯。”
“是真的,我又不傻,你既然是真心待我,那是不是天帝与我又有何关系,我若是因为这个与你吵闹,那才是真的不通情达理呢。”
“今天的事是我没有考虑周到,我确实有意放任白玉嚣张,为打压鸟族设伏,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跑到这里来撒野,幸好今天有邝露给我传信,若是我赶来得不及时让觅儿你受到什么危险,那润玉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那白玉当真如此厉害?那你把她处置了会不会难做?”
“也不是,去世的先天后就是鸟族中人,他们没有靠山,地位大不如前,现在又遇到了危机,可以说是人人自危,白鹤一脉生性高傲,一直眼红凤凰一脉的地位,我也是有心煽风点火,着意提拔白玉,让她以为自己能担任族长之职,也好给帮他们的凤凰一脉的人添些乱子。不想她心气如此之高,想的不是区区一个鸟族族长,而是想效仿先天后母仪这六界。”
“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说那白玉只不过是贪图那天后之位,并非对你有意吗?”
“她对我有没有意都无妨,我心中也只有觅儿一人,这天后的位置也是要留给觅儿才是。”
“留给....我?可我是,凡人啊。”锦觅不敢相信,可是又想到润玉之前跟她说过的话,“啊,难道我以前,以前就是....”
“觅儿以前就是我的天后了,这儿就是我与觅儿生活的地方,现在,觅儿终于回来了。”
她终于回来了吗?
她对这里一点记忆都没有,谈什么回来了,她能回报给润玉相同的心情吗,以她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
“润玉,可有什么法子,让我想起以前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