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让她来见一见这锦玉阁的人,可是怎么见,行何等礼数,陛下什么也没有吩咐。
就连让她送来的东西也只是一些普通的糕点香茶,还有一碗,很特别的鲜果浇花蜜,就算是让她来拜见,准备这样的东西成什么体统。
邝露还是硬着脑袋推开了宫门,心里暗下决心就算一会儿真的看见了天后娘娘本人也必不能慌张,要镇定镇定。
“此处可有人在?”院中打扫得干干净净,只是冷清得很,连一两个仙侍都没有,邝露想着时辰还不晚,就在院中等候着。
等了半柱香的功夫,邝露才瞧见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位女子,很奇怪,明明这女子与原来的天后娘娘长得一点也不像,可是举手投足间又让邝露不经意间想起那位有些出格的锦觅仙子。
如果是这位姑娘有着与天后相似的容貌而被陛下留下来,邝露可以理解,可是目前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咦?这位仙子可是来送东西的?”
锦觅大醉了一场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居然是躺在润玉的房里的,再闻闻自己身上一股烂醉后的酒气,实在是受不了,沐浴收拾妥帖之后整个人才算清醒了一些。
去了主殿看阿宁也是一身的酒气,锦觅想好在没有真让他喝酒下肚,不然就出了大乱子,小孩子现在还在赖床,锦觅拗不过他,只好让他先睡着,等一会儿自己穿戴好出来。出门以后就看到一位俏丽的仙姑站在院子里,怕是让人家久等了。
“正是。”邝露忙把准备好的东西呈给她看,又不知该见什么礼数。
“多谢你了,劳烦你走这一趟。润玉说他走不开身,就托他家人来帮他送这些来。”
“陛....他跟你说的?”邝露话头一转弯。
“这倒是没有,我今早起来看到他留的字条了,昨晚我喝醉了,醒过来一看就没有见到他人了。”锦觅不好意思道,还好她看到字条以后赶紧梳洗好了,不然带着一身酒味来见润玉的亲人该多失礼。
“那就是了,这是我给你们带来的糕点吃食,这边这一碗是花界送来的百花蜜浇的鲜果,特意让我给你们拿过来。”
“花界送来的?润玉想的真周到,对了,平日里他们上值可辛苦吗?”
“嗯?”
“就是润玉他们,上值可辛苦?上头可会为难他?”
谁敢为难当今天帝陛下?这位姑娘看起来并不知晓陛下的身份,邝露回想起刚刚,幸好自己没有说漏嘴,陛下既然有心隐瞒,她自然不能去戳穿。
“自然是不会。”
“润玉在字条上写您是邝露仙子,不知道我该怎么称呼?”
“仙子就直接唤我邝露就是,我不过是在润玉殿下手下当差的,仙子不必客气。”
锦觅对这位仙姑心生欢喜,还没人仙子仙子地叫过她呢,这位仙姑长得好看,人也细心周到,还是润玉的家人,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
“那你也别仙子仙子地叫我了,润玉向我提及你们是很久很久的朋友了,不要客气,就叫我锦觅吧。”
“锦......锦觅?”她叫锦觅?邝露不敢多露慌张,忙称好。
“真不愧是一条好狗,什么人都上赶着巴结。”刺耳的话语让两人面色一僵,邝露转身一看,暗道糟糕,她怎么来了。
“白玉长老。”邝露向那位从门外走进来的白衣仙子行礼,锦觅不知来得是什么人,只能学着邝露的模样也行了个礼。
“白玉长老,这里陛下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那你呢?你在这儿好端端站着,你进得本神就进不得?”
“属下是....是奉了命令前来。”邝露苦恼怎么一个不留神,让这个难缠的主儿进来了,若是因为她让锦觅受到什么波及,那可怎么得了。
“我当他在这儿养着谁,原来是个连仙根都没有的凡人,还把她当宝贝似的护着,不许别人靠近。”白玉瞥了一眼起身的锦觅,灵气全无,**凡胎。
锦觅不敢说话,润玉现在不在,她不敢去冒犯这个连邝露都要恭敬的仙子,尽管她对自己说着那样过分的话,锦觅独自安慰道,没事儿,忍一时风平浪静,兴许这位仙子骂上两句就走了。
“花界的百花蜜?这可是好东西呀。”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声音,碗中的食物被泼洒在地,整只玉碗被摔得四分五裂,“可惜本神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花界的东西。”
邝露惊怒,“白玉仙上,这是陛下赐的东西,仙上这般无礼,若是让陛下知道了。”
“他知道又如何?他是铁了心要让我鸟族断子绝孙,放着那花界断我鸟族吃食,让我族幼鸟活活饿死,今日我不过砸了他一碗东西,想来他也是不会怪罪我的。”
“那就请仙上去陛下那里分说吧。”
“你不用拿他吓我,你觉得他会为了一个凡人来怪罪我?”白玉指向锦觅,“这样一个凡人,连一丝仙根都没有,飞升尚且不谈,她能为他做些什么?是安抚鸟族还是制约魔界?”
锦觅越来越听不懂她们的谈话,她们口中的“他”是指润玉吗,可是为什么邝露要叫他陛下呢。
“娘亲。”锦觅被阿宁抱住,想来孩子在屋里听到了外边的剑拔弩张,不敢出声,害怕地轻手轻脚过来找她。
锦觅用眼神示意阿宁别说话,眼前的情况连她都看不清楚,目前最保险的办法就是闭口不言,不要因为一时之愤拿自己与阿宁的安危开玩笑。
“什么东西?”白羽看到了跑过来的阿宁,嫌恶地皱眉,“如此没有礼数,现在什么东西都能带上天界了吗。”
一口一个“东西”,听得锦觅心里疼极了,自己宠爱到大的宝贝被别人这样说,自己还没有回嘴的能力。锦觅突然后悔跟着润玉来这儿了,起码不应该带着阿宁过来,阿宁不在这儿的话就不用受这样的委屈了。
“仙上东西也砸了,气也撒够了,可以请仙上回去了吧。”
“不急,我正想来看看这被天帝陛下藏起来的人物是个什么模样。”
“白玉长老莫要欺人太甚!”
“我欺你?”白玉不屑地看了看邝露,“就算是我欺你,你能如何。你是觉得自己的身份真的尊贵到能与我匹敌的地步了吗?不过是被封了一个上元仙子,那不过是陛下可怜你,觉得你蹉跎了这么久的岁月,可是你费了这般功夫到头来这天后的位置也不是你的。”
白玉又看向锦觅,“你以为他有多重视你,每天让你在这院子里,还不许人进出,跟坐牢有什么区别,也难为了你,这几天在这儿,还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东西,莫不是你跟他的私生子,因为这个他才带你上的天界?真是难看。”
“白玉仙子说得好生奇怪,比起我这个无名无分的小卒,难道不是身份尊贵,却还要硬闯这里的仙子你更难看吗?”锦觅到底没忍住还了句嘴,说阿宁是私生子也太过分了,阿宁现在已经能听懂这些话了,这样对孩子的伤害该有多大。
话一出口锦觅就后悔了,她怎么这样沉不住气,这样不知会不会跟润玉带来麻烦,更重要的是,他们母子俩现在会不会被眼前这位不好惹的仙子先做掉。
“放肆!”白玉扬起巴掌朝着锦觅扇过去,却不想被邝露挡了回去。
白玉根本就没有把锦觅放在眼里,这是那不知所踪的天后的故居又如何,这凡人敢如此折辱她,她势必要给她一些教训。不过是润玉打发时间带回天宫养着玩的东西,打就打了,她根本不信润玉会因为这个凡人跟自己翻脸。
“你在找死吗?”
“白玉长老现在代管鸟族事务,何必为小事大动干戈。”
“你以为你拦得住我?”白玉彻底被邝露惹恼,与邝露交起手来,鸟族长老的实力果真不容小觑,邝露的法力根本不足以与她抗衡,在与白玉过招之前她暗中发了信号给陛下,什么都好,只求陛下快些回来,不然,不然这白玉可能真的会对锦觅做出一些事来,那时候陛下会做出什么来谁也不知道。
邝露被一记猛击震动了五内,体内灵力乱窜,眼看着白玉就要向锦觅他们出手,邝露心急如焚,不能,他们不能受伤,那是陛下盼了几百年才盼来的希望,一想起陛下过去死灰一般的眼神,邝露就害怕,若是他们出了什么事,那陛下他....
锦觅知道这一击她是躲不过去的,那白玉摆明了要教训她,只是不知道这一击会有多疼,她受不受得住,还有,会不会让阿宁也受伤。锦觅把阿宁藏在怀里,希望这样就能由她一个人撑下所有的伤害。
“娘亲!”
母子二人被震倒,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锦觅抬起头,他们周围有一道光圈闪烁着,锦觅想,莫非是这个为他们挡了一劫?
“流光玉?他竟把洞庭湖底的宝贝都拿给你了?”白玉恨地咬牙切齿。
“娘亲,它碎掉了。”阿宁脖子上挂的平安锁竟然碎了,锦觅想果然润玉送的这块玉大有来头,刚刚若不是这块玉,那他们哪里还能有空在这儿想这些,只是这玉碎了,那仙子是真想置他们于死地吗。
“娘亲.....”阿宁抓紧娘亲,他根本不明白这个他第一次见到的大姐姐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们,那么凶,那么可怕。
“白玉仙子,打也打了,这下子你也满意了,可以请回了。”他们没有第二块玉佩可以护他们平安了,现在除了忍下这口气锦觅想不到别的可以做的。
“他给了你流光玉?凭什么?你一个凡人有什么好?刚刚连我一招都接不住,我倒要看看你身上还有多少东西可以救你的命。”
“你可以试试,看本座会不会把你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