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宁公主就是霸气,远远看到楚知意的身影,直接飞身过来,可惜本想要圈住楚知意的长鞭被陆逍稳稳接住。
“你刚恢复还是不要运功。”楚知意发誓自己真的是好心提醒,他可不想再浪费自己的血液。
陆逍闻言,眼波流传几下竟然主动松开手,视线移动到只到他肩膀的楚知意头顶上,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长宁酷爱紫色,所到之处必定紫光片片,她动作利索收回自己的长鞭,凛声质问:“大胆陆逍,你这是要与本宫为敌吗?”
“臣,不敢。”
然陆逍也仅垂下眼眸不动分毫头颅和脊梁。
“漠视皇家威严,以下犯上可诛你九族!”
陆逍俨然不惧更不为所动。
长宁脸上带着慍怒,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
人群中一女子不顾形象拨开众人,姿势狼狈的扑跪在长宁脚边,言辞恳切求饶:“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你是什么东西!”
长宁试图甩开她却被她死死抱住脚不撒手。
“公主息怒,大将军并非有意冒犯公主圣言,而是皇上曾特批将军可不行跪拜之礼。”
在感受到长宁的沉默后,女子松开手恭敬的行大礼,神亲严肃端庄:“臣女墨莲心参见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长宁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嘴角笑容轻蔑,轻轻抖动自己被她触碰过的衣裙,狂妄的语气在空荡的山谷中回荡:“本宫允许你说话了吗?”
墨莲心瑟瑟发抖的身体引得在场大部分人心疼。
“公主息怒!”
“公主息怒!”
长宁望着地上乌泱泱跪了一片都是为墨莲心求情之人,竟然大笑起来,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楚知渊,过来!”
楚知意跟在陆逍身边看戏正上头,这种争风吃醋的戏码只在画本上看到过,好不容易终于让他能亲眼目睹,但碍于现场人数众多,他极力维持自己形象。
于是,他温和的开口:“不知公主找微臣所为何事?”
长宁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盯着陆逍,却是在对他说:“回去。”
楚知意稍稍思索了一番,目前来说这位公主似乎更不好惹,还是听话点比较好。
于是第二天,坊间流传丞相惧怕公主。
等众人散得差不多,墨莲心一瘸一拐的走到陆逍旁边,双眸朦胧惹人垂怜,柔声细语:“逍哥哥,心儿……”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陆逍眼神如淬冰霜一般冷漠至极,言语间更是无情忽视,甩下一句后大步流星离开现场。
墨莲心暗暗握紧手中的瓷瓶,泪水无声滑落,精心打扮的妆容就这样宣告结束,美人落泪无人怜既恼又痛,这可是她从秦贵妃哪儿还不容易才讨要到的灵药,可治百病,不但没有送出,好像还惹他不开心了。
婢女心疼不忍提醒:“小姐,我们回去吧。”
“平儿,我当真这么差劲吗?”
“我们小姐可是北棠才女,是全京城抢着求取的仙女,怎么会用差劲形容自己?”
墨莲心跪在地上,陷入自我怀疑语气都充满不自信,喃喃道:“可是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平儿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陪着她在原地。
“走吧。”
*
丞相府。
楚知意又要开始头疼了。
原蔚和长宁在院中互不相让,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原蔚越过公主,亲昵的挽手楚知意的手臂,举止自然语气焦急:“快让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来人,将本宫的御医请来。”
“我这儿有上好的金创药。”
“本宫库房补品任选。”
楚知意局促的站在两人中间,两边都不能得罪,正苦恼不知所措时,温公公的一句“皇上驾到”如同天籁之音,救他于水火之中。
“微臣参见皇上。”
楚知意带领相府上下齐齐行礼。
“免礼,朕本次是微服出宫,大家不必拘礼。”皇上亲自扶楚知意起身,满目慈爱的看着他。
语气和蔼却透露着皇家不可忽视的威仪开口:“朕听说楚相在校场遇到刺杀,可有伤到哪儿?”
“承蒙皇上厚爱,臣并无大碍,倒是将军受伤不浅。”
“哦?陆逍受伤了?温浸文!”皇上神色一变,顿时锋锐起来。
“奴才在。”
“素去将军府替朕看看逍儿。”
皇上在众人的簇拥下入座,四下打量之后很是满意的点头,嘴角带笑问:“知渊可还喜欢这院子?”
楚知意准备起身回话,被皇上挥手示意坐下回话,于是他端直身子回答:“回皇上,臣十分喜欢,多谢皇上厚爱。”
“陪朕走走?”
楚知意看着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被晾在一旁,再看看不发一言的长宁,意识到皇上是有事情要同自己说,正准备回答时,长宁起身开口:“皇兄,长宁突然想起红春楼有新货,就不陪你们了。”
长宁公主轻轻拂身后直接退出,皇上爽朗的笑声响起,似乎是真的宠溺自己这个最小的妹妹,对于他这种不敬行为也只是一笑了之。
“来人,护送公主。”
皇上低头的那一刹那,楚知意捕捉到他眼中极速闪过的杀意,可惜情绪转化太快,他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
“刺客可有说些什么?”
皇上的突然发问打断楚知意的思绪,立刻回神警惕起来:“回皇上,刺客并无其他言语,当时直接朝着微臣和将军而来。”
“朝着你们两人?”皇上左手食指无节奏的敲打着桌子,蹙眉沉思。
楚知意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将军与他们打斗中微臣曾听到他们对将军说‘东吴之郊,胜之不武’,当时有人使用暗器,将军分心救我这才导致受伤。”
皇上微前倾着身子,竖起耳朵认真听完,眉宇惆怅不已:“原来如此,看来东吴国始终耿耿于怀这件事。”
果然和陆逍说得一样,还好提前对好话术,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好了,朕听闻你们受伤不便入宫,所以出来瞧瞧,既无大碍朕也就放心。”
“摆驾,回宫。”
楚知意战战兢兢终于将这尊大佛送走,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原蔚拉走。
*
将军府。
萧一站在书房门口踌躇不前,几次准备伸脚进去最后都收了回来,然后一咬牙:“老大,墨小姐在外面等你许久,当真不见见?”
陆逍在里面对着一幅蒙面人的画像陷入沉思,他靠在书桌旁手臂自然撑着,双腿悠闲伸着时而晃动几下,望着画像之人的眼睛似乎是在比对些什么。
外面的萧一眼频频回头发现管家快要招架不住,他更不懂女人这套,若是没有帮将军拦住,又有好果子吃。
“萧一,你家将军呢?”
糟糕!该来的还是来来来。萧一机械的转身,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眼神闪躲的吞吞吐吐:“将军嘛,这个将军好像是去了……去了校场。”
墨莲心担忧的提高声贝:“什么!他不是受伤才从校场回来吗?”
“他何时出发的?”
“就就刚刚。”
墨莲心一听转身扭头就走。
萧一终于可以松口气,整个人瘫软在门槛上。
陆逍回到书桌旁,执笔画出楚知意的轮廓,却独独只画了眼眶的位置,眉头紧锁,突然回忆起上次小山坡发现他翻身上马的姿势十分之流畅。
也许,他还有别的秘密。
“咦?这不是那小丞相吗?”
墙壁暗格上的壁画忘记收回,被进来的阮清淮正巧碰到,他走向前去脱口而出。
陆逍立刻不找痕迹的将桌面的画布遮住,并且循声回望。
阮清淮抱胸细细研究起来,皱起眉头煞有其事的开口:“嘶,不对!小丞相的眼睛没有画像女子灵动。”
“远之,这是哪家小姐?”
陆逍字远之,他淡定走向前去将画像收起来,不答反问:“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
阮清淮满脸好奇哪里舍得就此放过他,熟练的搂过他的肩膀并凑到耳边带着不怀好意的语气问:“说说,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陆逍微挑起眉头,带着睥睨的气势,嘴角更是勾起邪魅一笑,阮清淮立刻吓得松开手臂,但是,还是没有逃过被扔出院子的命运。
他几个翻滚才稳住身形,嘴中更是骂骂咧咧:“陆逍你丫的,又偷袭,有本事堂堂正正比一场。”
陆逍悠闲的走出书房,居高临下斜视着地上打滚哪位:“好啊。”
阮清淮瞬间禁言不语,然后迅速转移话题:“远之,城中多了许多江湖人士。”
“江湖?”
“没错,你可知他们所为何事?”
“神秘军队传人。”
阮清淮站在槐树下迎风而立,今天的他穿了一袭月白色长袍,羽扇轻轻别在腰间,风扬起他鬓间的发丝正好遮盖住眼中复杂的情绪,仿佛下了某种决心一般问:“远之你当真要淌这趟浑水吗?”
“是。”
“好。”
*
阮清淮离开将军府后,来到丞相府后院,他站在屋顶上望着下面忙忙碌碌的人们,还有楚知意在院中练字的身影。
字迹穹劲有力,与他体弱的形象全然不符。
就因为这样一个人,原本稳定的世界格局将会面临再次洗牌,掩藏在表面之下的暗涌风云也将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