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云行同学,方便说一下什么促使你向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孩泼硫酸?”
“你的硫酸哪来的?是不是你凭借顾总的地位买来的?”
“云女士,你这么做是不是有愧于你的老师学校?”
“网传顾氏集团偷税漏税,**引诱政府人员是不是真的”
“如此恶毒,你是怎么考上这个学校的,你的学历是真实的吗?”
“昨天警察把云同学带走,是不是已经证明你的罪证?你被放出来是不是因为顾总?”
……
从记忆中抽离的江云幸被李楠筱拉着下楼,刚出楼梯就被围起来。
被一群恶犬盯食儿似的、面目狰狞的记者推搡着、拉扯着、被举起话筒撞击,这些人恨不得把话筒喂她嘴里。
江云幸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这么大批的记者还携带着设备,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而且他们弱化了李楠筱的存在,重点放在了顾氏和她身上。
江云幸和李楠筱被堵的出不去教学楼,警卫也迟迟不来。
离下课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楼里已经没剩多少人,江云幸制止了李楠筱想要说话的举动,迅速给她戴上自己的帽子,揽住她准备冲破人圈回教学楼。
“云同学,你是在心虚吗,你不觉得你会遭报应吗?”
“请回答我们的问题,你一言不发是因为没话辩解是吗?”
……
人太多了,围的死死的,江云幸跟李楠筱根本找不到机会出去。
李楠筱比江云幸高出十厘米,反过来搂住她,对着刚刚一直用胳膊撞击江云幸的记者说:
“你注意下自己的措辞,什么叫心虚,我们没做过!你这样不顾事实,胡乱捏造,我可以告你们诽谤!”
一个身穿蓝色外套的女记者立刻反问:“您是要仗势欺人吗?”
“无视法律,我们记者有资格也有义务揭露真相!”
“请二位回答。”
“干什么的,谁让你们进来的,学校无关人士不能进来。”
三辆学校的巡警车开来,跑下来六个保安,身高马大腰间还别着电击棍,跟着跑过来的还有已经离开的景至停。
“没事吧”,景至停快速上前,眼神迅速在两个人身上扫了一遍,确认安全。
随即面向记者,质问:“学校规定,不允许外人私自进校,你们是怎么从大门口进来的?”
记者们面面相觑,“你是谁,包庇罪犯。”
“我们已经报警了,你们私自进入学校,对学生进行非自愿采访,罔顾事实,散播舆论。”
景至停扫视了重新围上来的记者。
【刚刚,她会害怕吧……】
“我们是记者,这是我们的使命,揭露事实,找到隐藏的社会败类!”
一个记者大言不惭。
“社会败类?你们一口一个罪人,有证据吗?记者本应该是正义呼喊的号角,是吹散舆论的强风。
但是现在你们每一句话都在给她们定罪。”
景至停将她、李楠筱护在身后。
“干什么呢,围着两个小姑娘?”
一个穿警服的中年男子,出声问。
“警察,学校是实行封闭管理,你们怎么进来的?”
江归将自己的警察证举起转了一圈,对身边的李宁吩咐:
“让他们把机器关掉,你去看着他们把录像删掉。”
“凭什么让我们删掉,你有什么资格?”
记者们不服气。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侮辱罪、诽谤罪可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剥夺政治权利,网络诽谤情节严重的,如谣言被转发超过500次,可构成犯罪,网络可不是法外之地,更何况你们私自闯进学校,录像删除机器关掉。”
李宁走到记者面前,语气随意:
“来来来,排队,一个一个检查。”
——
“被堵了啊,小同学。”
江归看着面前穿着粉色羊羔绒外套裹得跟个猫崽子似的女孩。
“江警官好,谢谢您!”
江云幸一边道谢一边条件反射的弯腰了个腰。
江归挑挑眉,对景至停伸手打招呼:
“景教授你好,我姓江,刑警支队队长,江归。”
景至停伸手握住:
“江警官好,我姓景,是医科大的心理学教授。”
两人握了一秒。
江归看向她:
“云同学不知道有没有时间,跟我们走一趟。”
江云幸想了一下自己的课表:
“可以去,但是下午有课要请假。”
江归点头:
“帮你请,走吧。”
江归跟李楠筱、景至停挥手再见。
俩人看着江归给女孩儿打开副驾驶门,女孩儿也毫不客气地直接坐进去。
一边的李宁确认所有摄影设备跟录音设备都删掉没有备份之后,让这些记者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待每个人都签了一份保密协议后特别强调道:
“这个案件还没有结案,不便与外界宣布。
等到结案了会向公开,届时还希望各位正义的媒体人帮忙转发宣传宣传。
但是现在,正值关键时期,不能泄露半分,还请各位谨记刚刚签的协议,要保密。”
李宁看着被震慑住的一帮人,满意颔首离开(^ω^)。
景至停走在秋日的大学里,脑海里不自觉地回想江云幸的背影。
回到学校里自己的家,这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也是江云幸住了两年的地方。
他年少时家庭幸福美满。
父母都是他现在所在大学的老师,父亲景文君温润儒雅,是马克思主义学院的教授,妈妈苏之遥凌厉干练,是教犯罪心理学的教授。
成长的路线由自己决定,父母给予极大的自由,又给了他骄傲昂首的底气。加上他本就天资聪颖,爱好广泛,学什么成什么。
长相出色俊美,眉目是他最为出众之处。
眉眼间的神韵恰似长尾雉那灵动而锐利的双眼,眼眸深邃,仿若藏着无尽故事,时而深邃如渊,让人沉溺其中;时而锐利似箭,能瞬间洞悉一切。
从小耳濡目染的礼仪、绝佳的品行又给他添上谦逊与温和,恰似长尾雉在山林中静谧而优雅的存在。
景至停顺风顺水地生长成一个自由随性的长尾雉一般的人,光彩夺目,自带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上大学时,渴望自由,出国读书。
大三那年有先天性心脏病的母亲去世,他提前毕业,返回故乡。
三个月,父亲随母亲走了。
走之前给他留下一段话:世界很美好,但我还是更喜欢遥遥。停停现二十二岁,已然走过很远的路,看过很多景致,偶尔也要停一停。停停不要太过伤心,要记得我们都很爱你。
景至停的父母都是独生子女,而且他们的父母也都已离去,他们只留给景至停一大笔资产和这么一段话,以及一栋存满年少记忆的洋楼。
22岁的景至停从此无牵无挂。
在一年的空闲时间里,他和好友四处游玩,飞翔遨游。
在旅途中遇见了初恋——陈慕青,后来因为前途方向不同洒脱分开。
在硕博连读期间,享受自由,满世界游学。
历经千帆,看尽世界碎片,最后选择提前毕业,返回故乡,在他长大的医科大学当一名讲师。
又四年时光流逝,他已经是一名副教授。
在父母都离开之后,他在外漂泊流浪了四年,盛世繁华看尽,越走越觉得清冷无趣。
于是孤雉振翅,千里归巢。
本以为就此开启安详的教书科研生活,没想到在他28岁的时候遇见了比世界万千都更吸引他的云行,29岁收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吻。
但是他们是学生与老师,是青春的起始与落幕。
一向洒脱随性的景至停第一次没能割舍掉自己主观意识决定放下的东西。
——
江归带着江云幸进入警局,江归拉开玻璃门示意她进去。
江云幸乖乖走进去找了个卡边儿的位置正要坐下,忽然听见江归问:
“听你们班同学说云行是一个怪咖,说话慢吞吞,前言不搭后语的,怎么前两天说话就那么清楚啊,云行同学。”
江云幸没有丝毫停顿的坐下。
她之所以去酒吧是因为李楠筱带她进入她的圈子,聊天的时候她们吐槽她太古板,没有年轻人的冲劲,穿着老土,行事沉闷,连酒吧都没有去过。
由此可见,从众心理不可取!
江归看着江云幸镇静的行为,没继续追问,说道:“云同学稍等一下,”随后合门出去了。
江云幸并不介意江归的试探,她对江归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一开始她以为这个人是她的大队长江哥,可是江归两天了还没破案,这不是她江哥的水平。
【嗯,这不是我江哥。】
不得不说,星星你对你江哥滤镜太厚了,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怎么破案,你自己都是连蒙带猜。
等了大概十分钟,江归领着三个人进门,一个是刚刚在学校里震慑记者李宁,另外两个没见过,一男一女。
女生是一种江南烟雨的美,让江云幸警惕的是另一个看起来模样平凡但眼睛如琥珀一般深邃神秘的男人。
“你好,我叫柳竟意,是一名画像师”,男人出口带六分笑意,声音轻柔微磁。
如果说江归带给她的熟悉感让她感到慌乱,那么此时柳竟意给她的熟悉感让她瞬间中枢控制系统失控,一直在鸣笛嚎叫着“attention!attention!”
“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