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生死交加的共舞开始,来抓住我吧。”
吴洄几乎在一瞬间就如游鱼敏捷流畅的脱手而出,三步之外看着殷行时笑,毫不拖泥带水,转头就把那个男人抛在了身后。
内心还残余着惊悚。
这到底当年是什么玩意儿?殷行时瞒过了所有人,他的真实能力,比操纵傀儡御魂之术还要逆天!
好骗,确实好骗,当初密切关注着这鬼东西的观众得有多少?节目效果,连观众都给全骗了!
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一个具象化的个体,要么需要照片,要么需要姓名。
殷行时的能力当然不至于仅仅看到照片和姓名就可以实现精神控制,人在日常生活中被其他人看了照片或提到名字,也不会有任何知觉,更别提被影响。
但四目相对就不一样了。
眼神交会,是最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社交互动。
直截了当去见本人,也是直接锁定住具象化个体的最佳捷径,于是哪怕初次见面,哪怕之前还不知姓名,一次眼神交会也足以把触角慢慢深入埋藏进对方思维,进而逐步地侵蚀进对方的大脑,从而影响直到控制。
他早该想到的。
殷行时用的不是能切断的实体线,而是视线操控。
所以不需傀儡线,没有实体形式。
只要一个居高临下愉悦犯的眼神。
就足以让刚见面一头雾水的个体一下子知晓厉害,生出求生欲瞬间噤声。
哪怕是那种大吼大叫、迟钝又情绪上头的愣头青,用好整以暇看垃圾的眼神看一会,也会逐渐变得瑟缩、胆怯、转头不敢再吭声。
一旦居于“下位”,
被“上位者”掌控沦为傀儡就是不可逆转的发展。
只是精神控制会表露痕迹——
比如杨队额头上突然多出的红印。
而且更加逆天的是,
殷行时的能力是可以控制所有他认为比自己弱的人。是可以操控任何他认为“比自己弱”的个体,让其成为自己的傀儡。注意不是客观评定上“比自己弱”,而是“他认为的”,一个主观性的词!
被控制的个体自身是否强大,个人意志是否坚定,都不重要!
不是回合制游戏,被操控者根本没有反击的回合。
而是单方向的虐/杀,单向主观认定就可以了。
……
那只要够无耻,够厚脸皮,谁不都比殷行时那东西认为的他自己弱!?
身边接触过的每个人样貌都浮上脑海,他们自然都各自有着自己的愿望和不可避免的软肋,会在某些时刻处于被支配的“下位”,都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偶尔在不经意与吴洄对视时便会露出一个友善礼貌微笑。
却在吴洄眼里,那一张张面孔都被蒙上血红鬼影,逐渐畸形扭曲到阴森可怖,变成了殷行时的模样。
单膝跪地藏身在楼梯下方。
吴洄似有所感的去听头顶的脚步声,那个浅色卷毛狼尾的疯子脚步声不急不缓,仿佛一个人类在家里面,寻找一只暴起炸毛伤人后跑掉的野猫。
自然不用着急,一个四目相对后,任何人都可以是其的视线,监控,傀儡的眼睛,无处不在。
却让吴洄深深恶寒。
真是恶趣味。
为什么会把镜子里的怪物它又放了出来,因为那个疯子在向他展示,如何通过一个傀儡的眼睛,进而蔓延操控另外一个自身精神坚定却没有什么用,只要在疯子眼里“比我弱”就可以了的全新个体。
没错,展示,用循序渐进的方式,所以用这个词语更加准确——
“教导”。
那个疯子在教他,培养他、引导他,像教一个生活无法自理的婴儿一步步地吃喝拉撒。
吴洄暗骂一声。
殷行时几次都经过了楼梯下方,都瞥见吴洄的衣角而恍若未觉,好整以暇惬意转了两圈才终于蹲下身。
浅色卷发狼尾的男人,双手交握,肩膀在动作舒展下显得更加宽阔,脖颈及容貌却精致漂亮到纤细,近乎有种惹眼的中性,用指尖描摹着下巴,有趣地看着他:“捉迷藏的游戏玩够了吗?”
金色的眼瞳漂亮剔透,仿佛是冷血动物的蛇瞳,一圈圈泛起涟漪的漆黑圆圈如转动的齿轮,在中央处持续的颜色加深,又仿佛是连流星坠入其中也会不见踪影的深不见底。
一直盯着你时,又极漂亮深情而忧郁,被专注凝视会有种被深爱着的错觉。
吴洄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变成一张纸片,直直坠入了那双眼底的深渊。
吴洄猛地眩晕,扶住额头急促喘了一口气。
早就猜到了。
早就猜到了他在哪。
只是很享受看别人的绝望。
男人抓住吴洄猛地出击的拳头,掰开来十指交握,唇在吴洄的指缝轻蹭过,深情忧郁的无机质桃花眼映照出黑发青年,低笑两声,
“别担心宝贝,有点晕是正常的,”
“睡个好觉就好了。”
男人指尖在吴洄纤细雪白的脖颈划过,所到之处都起了颤栗的鸡皮疙瘩,凝结着汗珠像闪烁钻石的冰面,喉结紧绷的急促起伏。
男人饶有兴致道:“我什么时候和你上床了?是吗,我现在还对你求之不得?”
“你是来毁掉我的吗,那真是有点期待。”
“你要怎么把我毁掉呢?”
这就是那东西。
Joker,曾经的他“ICE”的前男朋友。
吴洄似乎丧失了反应一动不动。
突然,黑发冷白皮人类青年就像化水一般柔软缠绵了下来,眉眼弯弯如丝,柔若无骨,却又像指缝擦过的丝绸抓不到,开口说了重逢的第一句话:
“天啊,你一定是对我超有兴趣,才会做迄今为止的这些这样的事情。”
恶鬼则以人类优雅绅士彬彬有礼的外形,对此致以着一个弱势的微笑:“一定?亲爱的,我希望你知道我对你的兴趣不会很快就消失。”
吴洄:“哦?那会持续多久?”
边说着,吴洄边用余光不留痕迹地瞥了眼身旁,从其他地方找不到借力的前景,让眼前更加灰暗,可心里越是灰暗,脸上越甜蜜笑意。
人类青年小巧的下颌被挑起,不带渎玩之意的把玩在男人有力修长的指尖。
浅色卷发狼尾的男人彬彬有礼,似乎很注重征询约会对象的意见,如果不是另一方是动弹不得咬牙切齿勉强维持微笑就更像了:“无论如何,我想你未来肯定会跟我聊不少屁话,不过我不想不公平?你亲爱的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浅色卷发狼尾的男人倒是确实绅士的尊重了搭档的权益:“好吧宝贝,我们公平游戏。”
“名字是殷行时,很高兴认识你。”
太怪了,这种与前男友的重逢开场白,吴洄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
“好,能不能把你信用卡和卡背后最后三位数也告诉我呀?不然这些信息对我也没什么用。”
敲打和打压,意思是除非能提供收益和有用,否则名字和信息一无是处,可谓杀死暧昧引诱和浪漫。
面对杀气腾腾的**,浅色卷发狼尾男人彬彬有礼的带着征询意思噙笑:“对我这么好奇呀?”
“对你的银行账户好奇?或许有一点点吧。”
浅色卷发男人双手交织握住而笑:“你这么感兴趣,我简直受宠若惊。”
吴洄眨眨眼,这个黑发冷白皮人类青年在高大男人怀里蜷缩着像一只被禁锢压住手脚动弹不得的小猫,眼睛却始终是狡黠的,明亮清醒而警惕地窥视着旁边,边维系着继续笑里藏刀,甜蜜蕴含杀机的对话。
“好吧,现在,既然你知道我对你感兴趣了……你也对我感兴趣吗?”
被浅色卷发男人居高临下看着,吴洄有种那种短视频里被两脚兽按住要被为所欲为的猫的感觉,更让人脊梁炸起的,是这浅色卷发男人的动作:“当然。要知道,我可不会允许随便一个人进入我的领域的。”
吴洄沉浸在蔓延到下半身的黑红阴影侵蚀里,似乎正被黑亮湿滑的触手缠上腰身,只能让他自己联想到那种恐怖电影里被沼泽淹没一半,露出雪白腰肢木然任由下沉的倒霉角色,怎么也说不出约会对象这时该回答的社交礼仪性的受宠若惊。
彻底不装了,他丧失耐心了。
吴洄阴晴不定地看着对面,皮笑肉不笑虚伪假笑:“你真的,我哭死。”
“看起来你会永远被我迷上。”
“可不要想着教我,你身上没有一点我想学的东西。”
“祝福你,祝愿你可以早日找到让你分心的事情。”
男人耸肩:“那真遗憾,你这张脸正是我喜欢的呢。”
“既然如此,言归正题。”
男人愉悦地说道:
“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那么认真躲我,这样遇到我心情怎么样?”
男人撩起吴洄掖在裤腰里的衬衣下摆,露出小腹,吴洄肚子很瘦,腰肢纤细,薄薄一层雪白肌理覆盖其上,似乎填进什么都会鼓起来,因寒冷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因为呼吸急促而微微颤抖着,白皙的皮肤几乎令人眼花缭乱晃花了眼,令人瞬间泛起凌虐的快意。
男人指尖抚过吴洄因紧张而紧绷的小腹,什么冰凉冷硬的金属硌了吴洄一下,于阴影中隐约能窥见是两枚石灰般灿白相间的戒指,由竖形方形宝石拼接而成。
戴在男人的食指及无名指。
指尖在肚子上顿了下,印出指印,流连忘返。
“怎么不说话,你这张颠倒黑白的小嘴在这几天不是很厉害吗,说得连我都信了。”
“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够感受到我对你的爱,希望见到我,和我好好谈谈,帮我走出泥沼的吗?我来见你,怎么反而倒不吭声了。这个小肚子里……怎么就装了那么多甜蜜又恼人的谎话呢,嗯?”
“没关系。”
“你可以慢慢想怎么答复。”
“我也会一点点慢慢把你的小肚子扒开,逐一掏出来看看那些珍贵又动人像小珍珠似的甜言蜜语,其中里面究竟有多少恼人的谎话。”
“对了,你之前给我的提案,操纵着送一个又一个卵入体……我的一个个孩子们填进小肚子里,再从你上面的小嘴出来,好好地把你的小嘴洗洗干净,你身上沾染满了我的味道,这样谁都知道你已经被标记过了。这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要试试看么——”
“在这里时光不会流动,不会老去,”
边说,男人的指尖还在边逐渐下落,最后饶有兴致地落在了吴洄小巧的肚脐眼处。
“在这个不会结束的快乐夜晚,”
“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吴洄垂着眸,他瘦弱极了,在楼梯的下方缩成小小一团时更显得手腕、脚踝都太纤细。
听到这些话,他睫毛抖了抖,似有所感的抬起眼,脸上满是让其他人都信以为真的,掺杂着怀念的哀伤,和被喜欢的人炙热追求而不知道如何才好的羞涩,咬着浅粉色的唇,很是动人。
却“礼尚往来”笑了一声,抬起的狐狸眼,满满燃烧着的都是能烫伤人的挑衅:
“是啊,现在所有的人他们都说你被始乱终弃了以后还爱我。现在还对我求之不得,鬼压床入春梦缠绵悱恻逼我就范。”
“爱我爱到失了智。”
“真可怜,你要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话,你虚伪下的真实性格只会被误解,永远捆绑成被我始乱终弃后疯了的发病……”
“你看你多爱我啊,被我戳瞎了一只眼睛还来找我,都爱到发疯了,爱到发病。”
吴洄的语气极致诱人:“既然如此,被小主人抛弃的玩具也该得到奖赏。好啊,把你的东西放进我身体里,怎么样?”
这个浅色卷发狼尾的男人余光瞥到了吴洄藏在手心掠过了一丝寒光的刀刃,但仍戏谑笑了。
男人的手慢悠悠地流连在吴洄的手腕,然后轻柔又笃定地用力。
一声脆响后——
脱臼了。
吴洄手腕无力的垂落下来。
两只大手又滑向那两个纤细小巧的脚踝。
显然殷行时觉得足够有趣,一切仍游刃有余把控在手心内:“现在的你,果然对如何与魔人交锋完全不了解啊,让我教教你吧,如何进行我们之间的战斗。不是用四肢,而是通过“神交”……”
嗓音却戛然而止。
殷行时似察觉到了什么异样,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突然身体像被什么机械卷进去般的动力所裹挟,向前挤去,身上浓稠的红雾将吴洄完全包裹,勾勒出吴洄细窄的腰肢,红雾把吴洄卷起吃尽,尤不满足,贪婪无厌舔舐着黑亮柔顺的发丝。
红雾萦绕在指尖,脖颈、腰肢,笼罩住是强大偏执独占欲极强的禁锢。像有无形的发丝缠绕上了吴洄脖颈逐渐收紧,剥夺着氧气。
殷行时贴在吴洄冷白清香的颈窝处,肩膀神经质的颤抖起来,在笑。
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手指作弄般挑起吴洄的发丝,猛地掐住了吴洄纤细小巧的冷白下颌。
“想不到你倒更想进入我的身体。”
这道嗓音极尽愉悦,吴洄却听得出殷行时在生气。
那鲜红的血雾已经浓稠阴郁到几乎沸腾起来,前所未有的,畸形扭曲的生气。
吴洄沉着脸要起身,却陡然撞进了一个怀抱。于是拖拽着淋漓血液,扯出已经捅进了殷行时小腹的电锯,再度狠狠捅进去。
“是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所以,怎么样?”
吴洄突然笑了,眼中闪烁着一个鲜活、滚烫、沸腾又动人的灵魂,却是高傲的,不允许任何东西的精神丝宛如捕蝇草般不打招呼的侵入,攀附其中,亵渎染指他干净无瑕的完美洁癖:“喜欢吗?”
血珠滴滴答答。
殷行时喉结滚动,这个反社会疯批愉悦犯疯子从来自诩“所有人都比他弱”,无耻之徒自然天下无敌,嘴角血呛咳着流了下来。
局势瞬间颠倒。
在吴洄进行一次反杀之后,殷行时那种“我更强”的心理优势就没有了,自然而然一下子什么都做不了,瞬间弱势得连拔出在肚腹里翻搅着的电锯都做不到。
吴洄离开了殷行时的挟制,没有离开,而是慢悠悠地单膝蹲下。
给了这东西一肘击。
殷行时瞬间一个闷哼。
吴洄手腕仍然无力的垂落,只是在之上,轰轰烈烈隆隆运作着一盏银光闪闪的链条电锯。被刀刃鲜血淋漓的手心,鲜红的血液正进入链条管道,源源不断地汇入给电锯内汇入动力。
为什么ICE真正那个本领被誉为“疯子”,因为哪怕被隔绝,哪怕咒术玄学受限,只要自己的身体还在,还能动用骨血,自己的血,就是电锯的动力机油。
吴洄平静地轻松拉扯着极有重量的巨大电锯,又在那个愉悦犯身上来了一次切割:
“你不是最喜欢看别人绝望吗?”
“你也来感受一下这种滋味吧:)”
回收文案第一部摘要~开心.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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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