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张可咨询完。
排风回到宿舍做相关方面查阅。虽然别人眼里不是大事,但将军不打无准备的仗,正敲击笔记本键盘,手机收到转账信息。
排风拿起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她脸色发青。
这会排风是真沉默了。
给陈雪梅打电话,很久才接。
动次打次!
动感韵律声。最近陈雪梅迷上健身房,她的专属教练特可爱,姐姐前姐姐后的,气泡音迷人,比她儿子才大两岁。
陈雪梅被逗的花枝乱颤,电话给人递来。
“谁?排风?钱收着了?对。我听家委其他妈妈说下礼拜你们要去东京研学?你这孩子心真沉,有事也不跟我们说。钱转你了,好好玩啊。”
“旅行我没报名,这些钱哪来的。”
排风上周看过父亲电脑里的盈亏报表,情况不乐观。在全球大环境不好的状态下,父亲做了几个不明智的决定,导致资金链一下断档。如果再跟不上趟,下个月工人工资都未必发得出。
“你说那个啊?家里已经没事了。”陈雪梅答的轻描淡写。
她倚在窗边,对着大片落地玻璃欣赏新做的发型。她这个年纪,穿戴什么名牌都比不得年轻有弹性的肌肤,窈窕有致的身材有说服力。
“爸爸那……”
“真没事,都解决了。”陈雪梅不打算和女儿解释那么详尽。“和你朋友玩吧,我这还忙呢。”
排风张了张口,想不出该说什么。
她觉得没意思透顶。
“妈再见。”三个字尚在空气中传播,对方已经咔一声挂断。
天色擦黑,钱观云哼小调从电梯出来。她脚步轻盈,打开宿舍的门,里面和往常一样安静。
国际学校宿舍是四人间,但钱观云和住单间没区别。
另外三个室友,只隔壁班杨排风每周来住两天。今天周二,按理排风会在。没想到宿舍冷清清的。钱观云耸耸肩、进了浴室。
隔壁床位的书桌。
尚未息屏的电脑静静停顿在招聘信息那页。
被人潮挤下了地铁。排风一人走在郊外的路上。这条路她走惯了。车少、人更少。
月亮已经升起,清光透过树影在校服上勾勒出斑驳的纹理。
滴滴,车喇叭声。
这一路好几个司机看她长得美,停下车问她上哪。
这种搭讪排风理都懒得理。
滴滴。
喇叭又在响。
这次誓有不把她喊答应就不消停的势头。
滴滴。
扰不扰民?
那辆骚包敞篷车停路口。来人大晚上戴□□镜,也不知道看不看的清路?他冲她一扬下巴。“杨小姐够高冷啊。”
排风站住了。
上了□□镜潮人刘二哥的车。
“来时没跟老三说一声吗?他这段时间忙,一连三天睡科研所。”开着敞篷车,夜风吹的刘皓阳一会一个发型。
他抽空在倒后镜里看了眼副座。杨排风跟他一样,刘海吹的东倒西歪。露出光洁的,半开芙蓉似的小脸。
摸着良心说句话。
这丫头确实有傲的本钱。
她生的太好了。
连他这阅人无数的,都不得不承认她夺人眼球。这世上有各式各样的美女。如果拿花来比,有些是空谷幽兰一样的高洁型,有些是洛阳胡红似的雍容型,有些是山中杜鹃般的明媚型。
但杨排风不是这里的任一款。
就是单纯的硬美。
她身上有股特殊的气质。少年气和少女温婉这两款背道而驰的味道在她身上奇异的糅杂了,且混合的很好。
有位作家对美好女子的定义是:她若走进人群,如同遗世独立,突兀的存在会让他人立时感觉空气发生变化。
杨排风就是这种。光是存在,就照亮了一小方天地。
“没打,我最近功课忙。”
刘皓阳哦了一声。过一会、又冲她掀眉毛。“怎么话这么少?跟老三吵架啦?”但也不对。老三那家伙,别看在外一幅云淡风轻样。真遇上排风,只有被KO的份。他舍得和杨排风吵?单方面被骂还比较有可能。
“没有啊。”
“我想也是。那你先回房休息。老三那边也不知道今晚回不回来。”刘皓阳把车停别墅门前,两人就此分开。
排风没按刘二哥说的做。她在客厅边写卷子边等。读书是她现在的头等大事。同学们玩的厉害或不厉害都不是她放纵自己的理由。
人生是自己的,不是别人的。
笔尖沙沙、夜越来越深。
秋色从无垠的幽处蔓延来,透过别墅的落地玻璃想吞噬整个世界。
不知道过了多久,修长的指在指纹锁落下。
门开了。
颀长身影走进来。
少女写太久作业,已经累睡着。她趴在那,两片小扇子似的睫覆着眼睑,呼吸浅浅,乌黑的刘海随气息微微起伏。
她身体一轻,仿佛谁于梦中温柔的抱起了自己。
她雏鸟似的往那人怀中偎去。
他身上有淡淡的,好闻的味道。排风在沉睡中,闻不出是什么,但那是让她莫名心安的味道。
再醒来是闹钟响。排风睁眼缓了一会,发现自己回到房间了。昨晚不是在客厅写卷子吗?
那是……
排风开了房门。一楼的开放厨房,白衬衫的青年朝她抬起头。“早,排风。”
果然是刘皓南。
排风泱泱的。昨晚来刘宅的路上,已经把气都生完了。梳洗完,她坐黑曜石面板的L型吧台边,和刘皓南面对面吃早餐。
他修养好。
吃东西几乎不发出咀嚼声,看他吃饭是一种享受。
如果他不搞科研。像刘二哥那样从商,或像刘大姐那样从/政,应该也很惹眼吧。
虽然他现在已经很了不起,华夏国最年轻的核物理方向专家。
吃完饭,刘皓南开车送排风去学校。
和科研所是两个方向。一来一回要多一小时的驱车行程。
“不然把我放地铁口吧。我坐地铁,时间够的。”排风提议。
“没关系,我不赶时间。”
车身持续往前飞驰。
恰逢一个红灯,停下了。玄黑眸子同时目向她。“排风,有什么事告诉我吗。”
排风咬了咬唇。“你昨晚很晚回来是不是。”
“怕我休息不够?没关系的。”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她刘海上触了触。自打排风上了十岁,刘皓南开始很注意这方面,不会轻易触碰她身体。
昨晚他本不打算回来。
但二哥微信说排风来了,而且脸色不好。他工作到后半夜才看手机,驱车赶回时她已经睡着,就没叫她。
他很久没那样瞧她睡颜了。映在一截暖灯下,像一棵小树。头发毛茸茸的,仿佛也结了层金色霜华。
他把她抱回了小床,坐在她身边,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