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F 0 4 5 5 1 第17章 16

刘皓南望着她，几分钟后。

“没什么关系，你是这么认为我们的？”

……

这句是不是伤到他了？

排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抬起头，刘皓南表情不好。这样天然的压抑下，若有似无的目光还在飘来。

排风咬紧牙关，没有回答。

他依旧望着她。

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几秒吧？时间像忽然定格，一眨眼又向前飞驰去。

他轻颔首。“我清楚了。”

而后，刘皓南没再看她，转身离开。

……他清楚什么了？

……还是生气了？

排风没见过刘皓南这种神情。

为什么看到他这样，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

排风下意识追出去一步。

可只是一步，她定住了。

追什么？是他自己莫名其妙来找她！室友问话总不能不答吧？什么都不讲不是很暧昧？再说他确实不是她哥，更不可能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

——男朋友啊。

似乎没把他往这个可能上想过。

刘皓南像位长辈、像位老师、像位兄长，甚至像位父亲。

这样的他在别人眼里也会像男朋友？

那天之后，排风默默和刘皓南冷战了一个月。

对方也破天荒一直不联络她。

不给她传信息，不给她朋友圈点赞，也不语音给她嘘寒问暖。

在她的频道消失的干净。

排风觉得很烦。

太多的事让她烦了。

也说不清是因为别的烦，还是刘皓南不和她联络更烦。

A市夏天来的早。

排风不想回家也得回一趟。把换洗夏装摆进行李箱，正搁屋里收拾。大门滴的响了，一阵凌乱脚步传来。

排风抬起头。

只这一眼。

视线不可思议定住了。

陈雪梅和个年轻男人扭成一团，两人醉醺醺的，湿吻激烈。一个拽对方裤子，一个将对方长裙猴急上撩。

陈雪梅迷醉在和健身教练的吻中。她喘息着后仰，露出保养细致的脖子。“快啊。”她回搂对方，呼吸短促的催促。

正攻城伐地的教练突然停下。

陈雪梅脸颊通红，正要说话，顺对方目光往旁一看，这下她酒醒了。

两人维持互拥的姿势僵住。

然后果断分开。

陈雪梅转过身收拾自己的裙子。

健身教练也不发一言逃出门。

排风眼睑垂下。偏开陈雪梅追上来的视线，继续收拾。

“你别误会，我是……”她陪笑着。

排风将行李箱拉链一扯到头。哗，张开的箱匣闭上嘴，鼓囊着包侧，姿态可笑。“是什么？我在听。”

尴尬，陈雪梅哪能猜到排风居然在家，早知道上酒店了。

“编不出来？”

陈雪梅只停了一分钟。“不是排风，你不知道大人世界怎么回事，这不过是种消遣。”毕竟多活二三十年，某些话张口就来。

排风也佩服自己有耐心听她把这些废话讲完。

从前陈雪梅最喜欢说的是，你还小，你该如何如何。后来又变成，你已经长大了，你该如何如何。

真方便啊。

哪种说法对他们有利，就挑哪种做开场白。

“也许你该解释的人不是我。”

“你是说杨绍文？”陈雪梅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笑的花枝乱颤。 “你觉得他会玩的比我少？要不要现在把那些女人都找出来给你看？”

反正已经被发现，她一刻没犹豫的卖了对方。混不在意自己在女儿心中形象变得丑陋。大家都别想好过！

“什么意思？”排风抬睫，刹那间冷冽气场全开。

她生的浓艳。

清冷模样宛如素妆牡丹。

星眸微红，迎风傲绽。

陈雪梅不动声色往墙边一靠，话里话外解释就一个，开放式婚姻。

说的好像很时髦，还不就是各玩各的？

排风沉默着。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离婚？因为有她和哥哥杨斐的存在？还是结婚久了，早就是利益的共同体，无法轻易解绑？

更别说摆他们面前的还有个好不容易攀上的刘家。

上哪再找那么个金主供全家吸血？怎么可能轻易丢手。

想通关节。

排风手在微微发颤。

该怪谁呢？这寡廉鲜耻的一家。怪他们原本就恶心？还是怪刘皓南将他们养成这畸形的丑状？这种因果问题简直像蛇吞尾，根本没个答案！

避开母亲的目光，排风转身出了门。

没地方去。

难得放假不用去公司。早知道还不如去公司，也好过发现这种破事。不是不知道父母貌合神离，只是没想过事实摊在面前时远比想象更恶心。

走出小区。

外面在下雨。

细如牛毛针的雨丝，轻轻钻入地砖就再也不见。

排风没走很远。

在转角公园找了地方避雨，看珠串般的水帘从廊角坠下。不远处的万家灯火像藏在千珠里的盈盈星光。

那么那么多的灯。

居然没有一盏是她的。

排风双手摆在膝盖，瞅着那些水色倒影在地面的光亮。

她脑子里乱乱的，又空空的。

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在哪里。

她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呢？

也不知道究竟神游天外了多久，忽然肩一沉。

抬头一看。

有个人在帮她披上西装外套。

下雨的天晚上没月亮。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雨珠敲打叶片的声响。排风就着走廊的灯看清来人。不晓得刘皓南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低着头认真帮她擦去肩上雨。

这样昏暗的灯下，排风看不清刘皓南的表情。

却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

“怎么淋这么湿。”微哑嗓音响起，含着某种无法言明的情意。

排风张了张唇。

惊讶，不知道说什么。

刘皓南帮她擦干额上水渍，手下肌肤叫风吹得冰凉。排风被这个动作拉回来，她别过头，口吻别扭的。“你又来干什么？”

刘皓南无视了她的冷言冷语。“如果我不来，你打算在这淋雨到什么时候。”

排风被问的一时语结。她本来就压抑的厉害，受不住这样的温情，下意识狠狠怼回去。“要你管！”

喊完这三个字，排风眼圈红了。她狼狈的攥着裤子，抓出皱巴巴几条褶来。

刘皓南嗯了一声。“那就不管。”

“知道还不走？”排风也不知道自己在拧什么。咬着牙，什么话难听就挑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来的！手机开定位了是不是？知不知道你很烦啊！让我喘口气不行吗？”

她声音尖锐，跟平日爽朗的少年音有很大区别。

刘皓南望着她。

他不清楚这到底是排风的真心话，还是气急随口喊的。他只知道她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