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之所向 第4章 顾虑

丛慕惬意的吹着风，心情愉悦的望向窗外。

突然，丛慕心一惊。

那里怎么像站着一个人！

再次定眼望去，花园尽头的确站着一个人，可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花园的尽头仍是一片安静。

夜还是静悄悄的，周围一片安宁。

丛慕的心扑通扑通跳着，她不敢再望向窗外，匆匆的将纱窗拉上，她躺在床上试图忘记刚刚的那个人。

可是一闭眼就是刚刚的画面。

丛慕看了看旁边的李牧，她轻轻的晃了晃他，“李牧”

“怎么了？”

“我刚刚看见花园尽头有一个人站在那，可是再一眨眼好像又没有，但是我肯定刚刚是有人的”丛慕轻轻的说，似乎怕被别的人听见。

李牧神色变得严肃，他起身拉开纱帘看了窗外，周围没有任何变化。

“你放心，花园以内都是安全的，不会有什么人进来”他转身安慰丛慕，让丛慕安心。

“好”丛慕回答道，语气中满是坚定的信任。

“我想起奶奶的样子了，我刚刚做梦梦见她了”丛慕说道

“是吗，那真好”李牧笑着回答道

丛慕难得的看见李牧笑了，她也放松下来。

本以为没有什么事，但是丛慕还是察觉到了李牧身上的紧张感。

李牧在家的时候越来越多了，而且他总是呆在丛慕身边，就连丛慕去花园里闲坐李牧也会跟在一旁。

外出时他会更加警惕的看着周围。

丛慕将一切看在眼里，但是丛慕不问，一是信任，二是他相信有一天李牧会讲给她听。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又连着几天过去，丛慕最近的执念是想让李牧买只小狗陪伴她，她突然想养一只宠物了。

李牧其实很早就答应要买只小狗送给她，但是丛慕却纠结住了，她在各种小狗的品种之间犹豫不决。

纠结了好几天，李牧决定带她去宠物市场去挑，看看哪只合眼缘就带回来。

他们一早便出发去了宠物市场，各种各样的宠物，丛慕每家店都要呆好久逗逗这个逗逗那个，但是又难以下决定。

李牧就一直跟在她身旁，看丛慕难以决定的样子“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多养几只”。

“是吗，那我们买两只吧，他们可以互相陪伴。”丛慕开心的说

“我想要这只边牧，它好聪明的”丛慕指着那只黑白色的边牧说。

“好，那我们就养它”李牧说道，然后转身给店员说我们要这只。

余光中扫过门口，李牧看见一个男子站在门口那冲他笑并摆了摆手，而后又转身离开。

他看了一眼丛慕，丛慕的眼睛一直跟着店员怀里的小狗移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走到丛慕跟前，说道“你问问店员我们需要有什么注意的，怎么养她，给她吃什么，我先出去一会，马上就回来。”

丛慕笑着点头应着，一门心思全在小狗身上。

李牧出门跟上男子的步伐，到了一个拐角处，李牧听见一声“坐”

男子正坐在李牧对面，他给李牧倒了一杯茶水，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好久不见啊”男子说道

李牧只是看着他，并未说话。

“你是好奇我为什么在这里？”男子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你忘记了啊李牧，我们是朋友，朋友是不该有所隐瞒的”他笑着看着李牧。

这时李牧的表情才有稍稍的变化。

“早就不是了”李牧的语调中没有任何的起伏变化，完完全全的疏离。

男子听到这样疏离冷漠的声音脸上的假笑僵住了。

他又定眼看了李牧一眼，似乎想拉回主动权，饶有兴致的说道“刚刚你旁边的女孩是你曾经提过的那个人吧？”

李牧猛地瞪了男子一眼，“你最好离她远点！”

“没想到她还真的醒了”男子笑着说道

李牧不想跟他再讨论这个话题，他反问道“那天晚上是不是你？”

“哦？你怎么知道是我”男子疑惑的看着李牧，李牧却不想继续回答。

“你以后离她远点”语气中带有警告，然后李牧就要准备离开。

“不要走啊，茶还没喝呢，重点也还没说呢”男子仍旧是笑着看着李牧。

李牧却不想跟他啰嗦，转身就要离开。

“你可知，在生死簿上私改寿命是多大的事？”他一字一句，说给李牧听。

李牧脚步一顿，沉思了一会，又转过身来看着男子。

两个人的表情都是严肃，

他盯着李牧语气生硬的说道“你平分自己的一半寿命给她，将死之人未死，你可知会有什么影响？”

李牧并没有回答

李牧的沉默刺激到了男子，他语速变快语调提高:

“上面知道了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你担得起吗？你拿你的性命开玩笑呢！”男子平静的语气中多了些愤恨，似是在责怪他不珍重自己的性命。

“你还知道什么？”李牧生气的问道。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男子愤怒的说道

“你为什么来找我？”

“对啊，我没有说出去，为什么来找你呢”

李牧却不想跟他继续聊下去。

“李牧，你不会还埋怨我吧？”

“早就不了”

“那我们还是朋友”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我错了”

李牧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人，他没想到他会道歉。

印象中的孙文总是嘻嘻哈哈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的人，他有他的自私和狡黠。

但李牧没有再说些什么，他愣了一会转身离开了。

男子依旧坐在凳子上，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离去，眼神略带悲伤。

李牧回来的时候，丛慕正抱着小狗在门外等他，看他回来，她开心的将小狗亮给他看。

“李牧你说，我们叫他什么比较好呢？”

“你有想好的名字吗？”李牧温柔的问道

“还没有” 丛慕说道

“那我们回去的路上好好想一想吧”李牧说道

“李牧，我们过段时间再来买第二只小狗吧，等它和我们熟悉了，我们带它来选自己的小伙伴”丛慕说道

“好好好，都听你的”

抱着小狗，丛慕什么都不想逛了，按以前，出来一趟是很新奇的事情，丛慕总是能逛多久就尽量的逛多久，如今，她只想着回家和小狗熟悉熟悉。

回去的路上，丛慕远远的指给李牧看

“李牧，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一只小狗”

李牧放眼望去，的确，远远的地方趴着一只小狗，似乎是受伤了。

接着，他一吃惊，不可思议又疑惑的望向丛慕！

他脱口而出的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一只小狗啊，你没有看到吗？它俯在那，是不是受伤了，我们去看看吧。”丛慕不以为意的说道。

“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你怎么会看的见？”

李牧嘟囔道

“你在嘟囔着说些什么？为什么我不能看见？”丛慕疑问的问道

“没什么，那我们过去看看它吧”李牧将话题叉开。

两个人走向小狗，

是一直白色的小狗狗，它脚受伤了，可怜的俯在那，发出阵阵哀怨。

它看见李牧，眼神中满是闪躲。

丛慕俯下身子看它，问道“你怎么了啊，是受伤了吗？”

丛慕怀里的小狗看见小伙伴从她怀里挣脱出去，跳到小白狗的旁边，闻来问去，又看了看丛慕，跑到丛慕腿边蹭来蹭去，想要丛慕收留这只受伤的小狗狗。

丛慕看懂了，她问小白狗，“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回家呀？”

“现在你就算不同意也得同意了，你受伤了，跟我们回家养养吧”丛慕自言自语道。

李牧还在疑惑，但还是抱起了小狗。

小狗在丛慕的手里蹭了蹭，

“我们一块把它抱回去吧”

丛慕满怀期待的看着李牧，李牧的盯着那只小狗，却好像在思索别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他才简简单单的说道“好”

那你抱着它，我抱着它，我们回去吧。

就这样，两个人抱着两只小狗，向回家方向走着。

“我想好名字了”丛慕突然说道

“我们叫它们十一和二十吧”

李牧听了笑了笑，“为什么起这个名字”

丛慕却认真的说道“四月十一是我醒来的那天，五月二十是我决定信任你的那天。”

似是没想到会跟自己相关，听到这李牧敛住了笑容，嬉笑的目光变得认真，眼里泛起泪花，原来在丛慕心里，他已经很重要了啊。

他张开一只手，另一只手抱着小狗，成拥抱的姿势，拍了拍丛慕的肩膀，抱了抱丛慕，两只小狗也被圈进了怀里。

他看着眼前的人，感受着此刻的幸福，他不后悔，哪怕被发现，哪怕只有片刻的幸福，他也认了。

丛慕感觉到了李牧发自内心的开心，他哼着歌，轻盈自在，不再像之前那样心事重重。

回到家，两个小家伙已经睡着了，丛慕把它们放在他们的小窝里，又把他们的小窝挪到自己的房间，盯着他们看了许久，然后就去洗漱了。

趁着这个功夫，李牧走到小狗面前，把二十戳醒，二十可怜巴巴的看着李牧。

“你怎么在那，你不该在那的？是不是掉队了没找到往生路？”

二十瞪着两个大眼看着李牧。

“那你就在这呆着吧，别出去了知道吗？你出去就会被像我这样的人捉住，送你去投胎。”

听完，二十好像懒得搭理他似的，又趴下闭上了眼睛。

李牧看着它，不解的说道“为什么丛慕能看见你呢？”

“为什么呢？”窗外传来男声。

李牧抬头望向声音的方向，是孙文。

“你难道还想不明白吗”孙文开口说道。

“你忘记我们当时和上面签的契约了，我记得你当时可是签了一辈子的？”

听到这，李牧恍然大悟

“你既然把你的寿命平分给她一部分，这意味着你和她共担因果，你能看见的，她也能看见，你能做的，她也能做。”

“你既然是摆渡人，那她的身份也是摆渡人。”

说完孙文认真的看着李牧，但李牧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

“我说过我是诚心来和你道歉的，以前的事希望你能原谅，现在你想隐瞒的事，我也会当做不知道。”

末了补充到“希望你能再信我一次”

似乎是安慰自己，孙文说完没等李牧说话就转身离开了。

李牧望着窗外，还在思考。

他觉得丛慕得知道真相了，不然当一切向她贯穿而来的时候，他怕她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