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面对明显不在正常状态的夜之子,我不禁于心底发出疑问:这世上真的有无缘无故的善意吗?
湿热透过布料缓缓渗透,这是一个很暖很暖的拥抱。
他看上去好像很担心我…
非常奇怪,我讨厌哭哭啼啼的男人,却不反感希尔的泪。大许被人在乎的感觉太美妙了,让我宁愿饮鸩止渴般继续纵容下去。
“那个…”
拥抱了两分钟后,我别扭的转了转脖子:“格林大人,您能不能先松个手。”
夜之子的巨大胸肌可不是摆设,鉴于我们之间存在一定的身高差(有一些但不多),被强行埋首什么的实在太丢人了。希尔的皮肤紧贴着我的脸颊,一颗心脏上上下下跳得噗通噗通。
好吵,我悄悄捂住了耳朵。
艾洛尔,拿出你血精灵的男性魄力来!推开他。对,就是这样。
我深吸一口气退后几步,勒令自己避开那双复杂难辨的眼:“格林大人,您知道今夜会爆发瘟疫吗?”
希尔:“知道。”
哦嚯,难得他这么坦诚。我挑了挑眉:“可您没有进行任何补救措施,稽、查、员。”
希尔沉默。
既然他没有否认,我索性也不再遮掩,单刀直入的问:“我要怎样才能离开这里?离开被禁锢的时间流。”
“格林大人,您一定知道答案,因为您和我一样不属于斯坦索莫。”
屋外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在这个时间流里,只有我们是活着的。”
2.
事情的发展似乎变得奇怪了起来。
希尔凝视着我,然后把我扑倒在他的床上…你别说人类的床具还是比精灵造物更加适合睡眠。
“你做什么,你——!”
糟糕,嘴被堵住了,用的是希尔的唇。
带有薄茧的指尖流连于我的侧脸,像对待艺术品那般舍不得触碰,我有些烦躁的避开了他。
唔,他他他脱我衣服……
我气的脸都红了:本牧师才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精灵!
天知道希尔是怎样一边封唇一边扒掉我的底裤的,自暴自弃的我放弃了抵抗,对上双开门的夜之子还真不能怪我平日疏于锻炼,牧师好歹也是有腹肌的好不好。
呼——呼——
离开了柔软的唇瓣,我正准备疯狂输出。
“你个没太阳的…”
傻帽。
后半句沉没在喉咙里,希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了下去,也开始疯狂输出。我的手不知不觉的放在了他的后腰,他的腰很韧很结实,熟悉的架势差点儿给我气笑了。
“你是有性瘾吗,随便什么人都可以?”
夜之子再度试图吻我,我怒吼着说:“滚开!你从来都没有尊重过我。”
“管你是希尔还是格林,都是一样令人讨厌的无理的家伙!”
希尔仿佛被人施了暂停魔法一样静止了,他痴痴地望了半晌,然后用鼻尖轻碰我的颈动脉。
“只有我们是活着的,只有我们。”他颤抖的叹息:“我的艾洛尔。”
“你还活着。”
3.
我不属于任何人,我只属于我自己,或者说我只属于圣光。
夜之子一遍一遍地唤我的名字,他把我圈在怀里,用最柔软的部分包裹我。汗水打湿了他的脸庞,我一时分不清脸上落的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
“带我走吧,艾洛尔。”
黑发青年闭上眼睛聆听我的心跳,小声祈求:“带我走。”
天边透出第一缕晨曦的时候,我终于有了一种即将解脱的快慰。快点结束吧,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一定离他远远的!一定。
我从希尔的床上醒来,四周不再是绿草如茵的斯坦索莫,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洞穴。
啊,总算回来了。
4.
难道与希尔肉搏就能脱离时间流?这也太离谱了吧。
我更倾向于他是时间维序者,那段时间流是他的工作记忆——希尔的身上有永恒龙的赐福魔法,这种神秘巨龙自古以来就肩负着守护时间的重任,它们避世不出,世人见过永恒龙的不过寥寥。
那希尔又是怎样获得赐福的呢?
思考令人头痛。算啦算啦,既然出来了,纠结那么多也没什么意义,他有他的时间流需要维护,我有我的教堂需要援建。我们互不打扰,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
嗯,这样很好。
我随手往旁边一探,竟摸到了一片温热的羽毛。那个小东西一点一点的挪到了我的身边,尾羽在黑暗中依然闪着银光。
“小、小银!”
真的是银鸟,在逃离斯坦索莫后,它与我久别重逢。
“你跑去哪里了…”眼眶变得酸酸的,内心却突然腾起一片喜悦:“见到你真好。”
小银叫了一声,回应似的啄啄我的衣角。果然可可爱爱香香软软的小动物比希尔什么的顺眼多了!
一起出来的还有先前失踪的人类杰克,我为他检查了伤势,确定这个幸运儿只是暂时昏迷。
“顺手救你一命,我是牧师不用谢我,感谢圣光就行了。”
杰克对我感恩戴德,发誓以后每个周末一定会去教堂做礼拜。
……
随便吧,反正教堂那么多,他应该遇不到我。
“尊敬的艾洛尔先生,我正要去英灵殿附近寻宝,请您允许我伴您左右保护您的安全。”
“以黑暗游侠的名义起誓!”
5.
杰克是个话痨。
在前往英灵殿的路上,他一直喋喋不休,就因为我多嘴的问了一句什么宝库。
“是阿戈拉玛的宝库。他是万神殿的泰坦之一,据说阿戈拉玛之盾就在英灵殿,这位泰坦的其他造物都零零星星的散落在碎裂群岛。哦对了,上个月就有人发现了阿戈拉玛的冠冕!”
阿戈拉玛?
没记错的话这位泰坦已经投入了虚空的怀抱,他背叛了万神殿,彻头彻尾的沦为了虚空的走狗。
我沉默不语,继续同小银玩找羽毛的无聊游戏:“没兴趣。”
我耐心擦拭匕首,越靠近英灵殿,这枚匕首上的神圣力量就越鲜明。奥丁的祝福无差别的给予给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物,换句话说我们正沐浴在圣光之下,共同维护着永恒的秩序。
另一边杰克还在念叨着阿戈拉玛的好,说他曾经勇武正直,都怪虚空低语诱人疯魔。
“背叛者不容饶恕。”我纠正了杰克的赞美:“阿戈拉玛背弃了圣光,我对这种人没有兴趣。”
“……”
饶是健谈的杰克霎时也沦为了社交哑巴。也对,作为黑暗游侠的他应该很难理解牧师对于信仰的坚定与忠贞。
在旅途的最后,杰克与我们分道扬镳,这个不正经的人类青年第一次神色正经的说:“艾洛尔先生,倘若有朝一日您背弃了圣光,我是说倘若…我仍愿为您酿一箱金麦啤酒,那是奥特兰最好饮的酒。”
他深深地鞠躬道谢:“即使您没有信仰圣光,我相信您也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我问:“为什么?”
“因为您是艾洛尔先生呀。”
杰克笑的露出了一口白牙,倒有几分英俊的意味了。
“祝您前路顺遂,再会了,我在奥特兰等您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