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忧抱着人参进了车放下,转身拿过了钥匙。
“过会儿我会去剁了他们手,手不干净,如果意见很大,我杀了他们,坏人、不怀好意的小人什么的是要被惩罚的,下地狱的。”
然后门关上了,帘拉上了,三人面面相觑,然后分散着守着车。
‘媳妇儿,别气啦,别因为那些家伙不舒服,过会儿弄死就是了,没事,我这不也没事呢。’
人参探探叶拍拍她胳膊。
“你赶紧着变人吧,刚刚腾不出手,你这个样子真挺不方便的。”吴忧轻轻道。
‘你让我酝酿酝酿,琢磨琢磨,我也不是天生就会变人的!’
吴忧“嗯”了声,窗户被敲了敲。
“姐,问好了,那三就是觉得这人参挺不凡的,小说什么的写什么灵丹妙药啊的,一步登仙,咱嫂子不是有那什么当人的消息嘛,然后他们就想试着吃了这灵药登天呢,然后吃了就吃了了,还能怎样,总不会把他们杀了吧?
他们可是人,我们都是人,那人参归根到底就是根草,这是他们的话。
那三已经被揍一顿绑好了,叫嚣的特难听堵嘴了,姐你这闲了可以过去,那个,需要我这帮忙代劳不?”袁尽成大声道,“要不姐你别动手了吧,脏,我来剁了他们双手,给他们个难忘的教训。”
吴忧轻掀了点缝向外看去,“像这种人是不好教好的,他们的品质和思维已经定型了,这种人是最容易在危难时背刺的,今儿这事并不一定就是他们第一次,教好他们需要废特大劲儿,他们或许有一两次的良心,但并不会一直都有良心。
你处理吧,过会儿我去看看。”
袁尽成复杂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吴忧放下帘回头看着这车头间渐渐萦绕起紫气,随雾气的浓重,本来就模糊的视线更加模糊不清了,只能看到雾蒙蒙一片紫,眼睛有些熏得慌,身子有些发热,鼻尖一股子人参苦味儿,口也苦了,苦着又有点儿回甘的甜,味道还行,就是……
吴忧迟疑了三秒,开门下车关门靠着车弯腰,低头手掩着鼻子,抽了抽鼻子,另一手揉双眼。
“优优啊,怎么了吗?”赵冰忙关心上前。
“湿巾,被熏到了。”吴忧闷闷道。
赵冰翻了翻小包,递了湿巾给她,吴忧擦了擦眼和人中,复杂扭头看着车,脸色很是红润。
‘诶,媳妇儿你怎么下去了?’
“你说我怎么下去了!”吴忧回头哑着声没好气怼道,“我就多呆这几秒,舌头都起泡了!喉咙都疼了!太阳穴都熏的嗡嗡的!那三家伙还想吃你,呵呵,不要命了!分分钟被你补的暴.毙升仙!你这都成雾了!”
人参陷入了沉默。
吴忧微微开点窗户放雾透气。
一旁的赵冰忽得就闻到了股浓厚的苦味儿,但身体方面神清气爽,之前晒太阳的苦楚被缓解了。
车尾站的杨绛也闻到了这股子苦味了,眨了眨眼,“姐,这,气味什么的,要不我控制着收起来,之后袁尽成搞个治疗喷雾什么的?这个,别浪费吧?”
“随你。”吴忧回道。
杨绛点点头,抬起了双手,他的手心渐渐凝聚起淡紫色的雾团,雾团渐渐浓厚,颜色变深。
跑回来的袁尽成瞥了瞥杨绛,看向靠在门口的吴忧。
“姐,他们的手剁了了,杀了两桀骜不驯的,另外一个看着还成,走入歧途吧,这几天同那些个犯事的一块儿呆看看吧。”袁尽成道。
吴忧“哦”了声,“犯事的人最好别屯太多吧。”
“这是他们的事了吧,我给他们提过的。”袁尽成回道,走到一旁靠着车,“姐,现在的人大多,还是以前那个法的和平社会。”
“可现在是末日,不是吗?所以,他们才会是这样败家之犬样的聚集在一起,看着可怜巴巴的,大多数咬人也下不去劲儿。
想要和平安定可以,需要有人站出来当那个维持秩序的恶人,如果这恶人不恶,他的后背终究会流血倒下。
有些人啊,为了些东西,还真不稀罕,搏一搏,嗯,步行变车?吃喝不愁,享受啊。
现在是最容易,只要够狠,任何人都可以站上头的,都打乱了。”
“是啊。”袁尽成点点头,“姐,末日如何结束咱知道吗?有个大概方向吗?错误的路也行。”
吴忧无言看向了他,袁尽成顿了顿,然后笑了笑,“行吧。”
“末日的原因是污染。”吴忧轻轻道。
“啊,啊?”袁尽成愣了愣。
“用不着想太复杂,就是那样简简单单的污染,我媳妇儿说的,早些年就有迹象了,不过没谁重视,开发和发展带来的代价,所以世界撑不住了。”
袁尽成低头陷入了沉默,“这个啊,那,解决了污染是不是,就好了?”
“不知道,我觉得是不好搞,生态都凑不齐整了。”
袁尽成陷入了沉默,双手抓了抓头发,“生态应该还行吧,因为太阳的事,我老爹他们除了那些被污染的植物外,还大量收了些没被污染的植物种着,特意为那些植物建造了大篷,坚固的安全基地,下了特大功夫,很多常见的如土水什么的也是大屯特屯,那边早早开始基建了,也通知了其他地方……”
“那你焦躁什么?”
袁尽成长长叹了口气,“这末日,真的很恐怖啊,外面那地都废了,都成沙子了。”
“这沙子,我的问题的……
这里应该是烂泥沼泽什么的,大概明天我这带来的影响就会被磨除了,地会湿,变潮,成烂泥,吃人的沼泽,所以今天我媳妇儿这好了,差不多可以开始准备安全区了,用那守护的规则来镇压住这儿的水规则,成为主规则,这儿才最多湿润,而不会成为吃人的高位沼泽渊。”
袁尽成睁大了眼,“沼泽渊?”
“嗯,其实之后的规则也就那些吧,根据特性,环境方面,火危害大的是岩浆、熔岩、玻璃砂什么的,水就是主体水湿润,容易产生高位沼泽,形成沼泽渊,泥的表面下是一片不见底的泥渊……
然后规则区内活下来的怪也会影响规则区域环境,这里是它们的场所,利于它们,如之前那些鱼,它们可以控制水,控制着混着水的泥,在泥里穿梭。
然后死了的怪暴露在这开始的阳光下,也可能性变异复活,这就是为什么要处理怪物尸体。
复活的怪会恢复这怪原先作为人的深刻且习惯性的记忆,但它们终归是被污染扭曲的,不是你们记忆中的人了。
好比你最爱的爱人可能会摘下你的头颅,如往常样,按她眼中的正常过日,为什么摘下你的头颅,因为想亲吻,太爱你了想抱着,将你放在围裙里,低头就能看见了。
教不回来的,更正不回来,你自个儿不被影响都算好了,它们或许依旧认识你,爱你,但它们终会伤害你,伤害他人。
它们要吃人的,不然它们痛苦,它们终归只是披着过去那个身影的皮,然而依旧有许多人前仆后继同样爱它们,然后要么死亡,要么同样被完全污染在一起。”
“姐,你这是,打算,走了?”袁尽成迟疑道。
“嗯,也没什么了,你们搁这儿搞建设吧。”吴忧回道,忽得一顿扭头看向窗户,窗户的小缝处窗帘飞出一角,同时还有一大片的紫气喷出,“你一边去。”
袁尽成忙挪一边了,看着一惊一乍的吴忧。
‘诶诶诶,你别进来!我没事!’
“咋了?没事,那你怎么这么大反应,好好的怎么就破防了?!”吴忧茫然道,把窗帘角戳了回去理好。
‘媳妇儿,我不想当人了,我就当棵参你养我好不好,咱两找个没人地儿,然后造一个山清水秀的窝窝……’
“咋了?太丑了?没事,我不会嫌弃你的。”
‘不知道,我觉得我是不丑的……’
“那咋了?”
‘你等等,我重新变回人参,你再进来,好不好?’
吴忧直接拉开门快速钻了进去,关了门,外面四人茫然中好奇看着车门,只听一声声音不如何大的、如脆铃般悦耳清脆、充满了惊慌的尖叫声响起。
“你怎么进来了!出去!过分!”
吴忧捂紧了口鼻,很疑惑这地儿好像有点空旷了,明明地也不大,没人影啊,当然人参影也没,声音传来处雾气蒙蒙,一片模糊,伸手摸过了眼镜戴上,隐隐约约也没看到什么身影,雾气太厚了,只听得那当人了的人参充满了委屈的抽抽搭搭,对方心情特别崩。
“媳妇儿,你出去,你出去,你别看我,你太过分了……”
“没事啦,有什么我不能看的,放心,我不会在意的。”
吴忧捂紧口鼻起了身,侧身挡着,另一手把窗户开大了点,微掀起点帘子,用后背挡严实了这口子。
“我在意!我特别的在意!你个骗子!混账!你坑我!我不当人了!我要继续当人参!你出去!”对面崩溃道。
“怎么了?你别这样,有什么问题你说啊,我很担心你,怎么了?难不成你因为被我浇了血,有我血脉了,咱两有血缘了?”
“滚!去你的!你出去!我在变回人参前不想看见你!”
吴忧默了默,轻轻的低落“哦”了声,关了窗,手握把手打算出去。
读到对方精神力传过来的自闭想走情绪的人参懵了懵,“??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要是敢抛下我走了,我直接追杀你,揍死你!我都还没自闭你自闭个毛?!”
“你凶我,你让我滚的,我都不知道怎么了,之前你骂我,我好歹知道我的问题,可是现在……”吴忧低声很是委屈道。
对面人参默了默,“我不是不让你进来,你进来干嘛?!”
“我……”不是担心你吗?吴忧默了默,闷闷道,“对不起,我出去,我什么都没看到。”
感受对方那又想着退缩、算了、拘谨起来了的情绪,人参没好气应道:“行吧行吧。”
吴忧抿紧了唇没坑声,关了窗,放下了窗帘,蹲下身,靠着门一动不动。
“媳妇儿?媳妇儿?清?”人参又喊道,然而依旧没回应。
“清,怎么了啊,理理我啊?生气了?”
“这,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主要是……那个,这……”
‘你要不先把我挖出来?’
吴忧很是茫然带些哭腔的“嗯?”了声抬了头,周身浓厚的雾气不挨身的往两边远离,她扭头,看向那雾气最深厚处的雾退散了,露出了她熟悉的坛子,然后对上了个披头散发的小脑袋,小脑袋扭着脸不看她,头发堆积在土上,身子……
在土里……
吴忧嘴角抽搐着,脸上还挂着泪痕,默默转身趴在了座位上,“对不起!”终忍不住闷声笑了起来,很是努力压抑了,肩膀一颤一颤的。
“我刚刚已经骂过你了,你笑笑没事,但是你不要笑的太过分了,先把正事干了行吗?”人参看向了她很是语气冷漠道,“你再不赶紧着,事后我会揍你的。”
吴忧擦了擦眼泪,忙应着凑过去,看着这小小的脑袋,闷笑了声,又转身翻了翻抽纸,抽出好些张微湿润的扔座上,然后抽张人参味不大的擦擦鼻涕,又看向这小脑袋,四处看了看,拿过了挖耳勺……
“你是故意的还是存心的……”人参抬起了头很是幽幽道,“我特么的现在是个人,不是人参!那儿那把剪刀。”
“这,万一扎到你了呢?太危险了。”吴忧迟疑道,“你等下啊。”
吴忧微拉起窗帘歪头,“帮我提小桶热水,拿两新毛巾拿个勺。”
赵冰“哦”了声去忙活了,吴忧放下了帘,蹲过去看那人参,给她理了理那长长的紫檀色头发,很是柔滑,发质特好,小小的脸很是精致柔嫩,气鼓鼓的挺圆润,红红的唇抿着,稍浅点的紫檀色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瞪着她。
吴忧拇指指腹对着她脸一按,不鼓了,就是小人儿瞪她更狠了,“清,你没什么要对我解释的吗?你说的当人是这样的当人?”
“呃,这,不是啊,就正常的人。”
“那我现在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