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都说了,其实何须蒙面呢?”
公孙止道:“南宫才子能猜的出来吧。”
南宫景蒙眼得给巾被人扯了下去,双眼见亮,堂中,眼前的中年男人身量不高,捋着胡须。
南宫景道:“早闻公孙先生大名,敬仰之至,只是景被缚着,恕景无法行礼了。”
公孙止道:“还不快将绳子解了,你们这群莽夫啊。”
府兵将南宫景身上的绳子解开。公孙止又道:“给景公子看坐。”
南宫景坐下道:“不知公孙先生此番大费周章请景前来所谓何事?”
公孙止笑道:“哎呀,景公子勿怪,我让他们去请景公子,都是下面那帮人不知轻重,止这厢以茶代酒,给景公子赔罪了。”
南宫景道:“公孙先生严重了,公孙先生是前辈,景岂敢。”
公孙止笑道:“景公子一看便知是聪明人,止亦不再言他,今日请景公子过来,便是想请景公子入三殿下府中为幕僚,不管景公子提出任何条件,三殿下一定都会满足。”
“如今局势想必景公子也清楚,陛下心中属意的太子从来都是三殿下,天命不可违,如景公子这般大才之人也明白,继续留在大殿下的府中并无出路。”
“唯有在三殿下府中,公子才能实现宏图大志!”
南宫景默了默,道:“若我今日不同意,公孙先生会如何对我呢?”
公孙止道:“止是真心实意想要请景公子入三殿下府中,也知道景公子与崔尚书的关系,所以自然也不能对景公子做什么,但实话实说,景公子才华斐然,在下也段然不敢放景公子归去,如此便请景公子在这处院子中安住吧。”
南宫景微笑道:“公孙先生以实相待,景亦有感,不过,若日后同府相处,公孙先生就不怕在下抢了你的功劳吗?公孙先生知景志向,景却不知不知公孙先生有何志向?”
公孙止笑着捋了捋胡须,道:“景公子不必担忧。昔日止只是一个小吏,能被三殿下看中,招进府中,深感涕零,此生之志便是辅佐三殿下登上大位,功成身退之后,寻一安静小院,安度余生。”
“景公子入府之后,你我便可同为三殿下的左膀右臂,焉可听闻左膀与右臂不合乎?”
南宫景笑道:“公孙先生如此承诺,景便放心,只是,景既入三殿下府中做事,还想见一见三殿下。”
公孙止道:“三殿下已在门外。”
魏昭平走进堂中,朝南宫景行拜一礼。他与魏昭宁一母同胞,容貌颇有相似之处,但为人则更加谦润,少了魏昭宁那种从小在军营之中历练起来的狂傲与不拘小节。
或许魏皇的想法也没有错,魏昭平过于温润,虽不适合在这样战争四起的乱世中主掌杀伐,但他更适合守国,以他的性格,再加魏昭宁的辅佐,一定可以为魏国筑好根基。
魏昭平道:“若能得南宫先生相助,为平之大幸。”
南宫景沉眸不答,另道:“春猎那夜,大殿下与三殿下一同狩猎之后,三殿下可想知道大殿下与在下说了什么?”
魏昭平眸光微颤,道:“大哥他,说了什么?”
公孙止此刻已经知道南宫景想做什么了,但是他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南宫景道:“大殿下说,他真希望,如今并非乱世,他和陛下和三殿下,也都只是平常人家的父子兄弟。”
看到魏昭平眼底微光颤抖的更加厉害,他继续道:“三殿下想来也没有忘记你们儿时的兄弟相处吧,那三殿下如今让景弃大殿下而归顺于你,又是在做什么呢?”
“您想要的位置,大殿下并不喜欢,他只是想做如陛下那般的乱世枭雄,他希望这天下可以在他的手中结束战乱,对他而言,那个位置他并不看重。”
“但是如果今日景弃了大殿下而投奔了三殿下,那么大殿下和三殿下的兄弟亲情,就要烟消云散了。”
公孙止道:“三殿下,止曾经告诉过你,若想要得到那个位置,首先就是要放下所有的感情。”
南宫景道:“如果没有感情,没有故人,那三殿下得到那个位置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只是想要成为一个孤家寡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