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魂师 第23章 赴鬼国 二

“既是邪物，我应该能推开。”

白芷心双手一推，硕重的门竟缓缓推开，紧接看到里面的，是与大多数镇街相似的建筑摆设。但街上荒凉无人，阴黑沉沉，毫无生气。

陈阳心有不适，刚从衣袖里夹出张符纸，就被白芷心手臂挡住：“陈道长还是谨慎为好，我也不好说现在的情况。”

“就是就是，能不能谨慎点。”

程溪正说着，便看到路对面有人走过：“好像是个人，我们去看看，说不定是意外进去的。”说完就跑了过去。

程溪一溜烟就跑，陈阳拦都拦不住：“你好意思说我谨慎，你……”

陈阳跟上没几步，眼前出现一团青烟。待青烟消去，发现程溪和路人都没了踪影，问一旁的白芷心：“白姑娘可知晓什么？前面听白姑娘的话，好像对这有一定了解。”

“陈道长可信得过我？”

陈阳以为白芷心见到程溪遇害，会紧张愤怒，逼发体内的邪力。可白芷心很是淡然自若的样子，说：“洗耳恭听。”

“刚才的烟其实是在鬼城前设下的陷阱屏障。陈道长是知道鬼由悔恨之情形成，所以它们对人心最容易把握。人心叵测，也是人最脆弱不堪的弱点，道士也是人呐。”

“你的意思是，这的鬼为了阻拦外来道士，布下陷阱，让人困在心结，迷失自我？那程溪岂不会……”

“印象里好像会迷惑内心，应该是这样，但不知如何破解。”

“它们靠迷惑人心，那么破解之法就只有看清自己的心了。可她平日看上去傻乎乎的，她真的能做到向前看吗。”

“俗话不是说傻人有傻福吗，与其担心自我苦恼，不如相信她。那陈道长你要怎办？我和程溪可是看在眼里的。”

“只要走出这烟即可是吗。”陈阳拔出剑稳稳把住，“若我真没完全正视心，走火入魔是迟早的事。白姑娘你不会受邪气印象，要不先到前头等我们来。”

“陈道长切记要小心，最首要的就是相信自己，不要自我迷失。”

陈阳义无反顾地走进浓烟中消失。

程溪边跑边叫喊：“等一下！”

男人停住脚步，面对程溪说：“什么事啊小姑娘？而且大晚上的就你一人，不怕遇事呀，叔叔送你回家吧。”

程溪想了下，问道：“叔啊，你不觉得自己来到陌生的地方？”

“小姑娘你要把我说迷糊了，你怎么会这样说？我一直住这，这的路线背得滚瓜烂熟，怎么可能会迷路。”

“难道他是鬼？”程溪心想着，然后对男人说，“哎呀，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其实，其实我是外地来的，刚来此地，正愁没地方住宿。”

“就你一个人？”

“对啊。”

“外面治安那么好了？算了，那你来叔叔家暂住几日。”

“什么意思？”程溪跟上男人的步伐。

“我们伊宁虽是个小国，但我们的恒华国主代代心系民心，据说早在前几十代的国主，为了远离纷扰不断的战争，带领我们到廖无人烟的深谷山地，重新建立新的国家，并在外面围起高高城墙，保护百姓们的安危。从那刻起，再也没有经受苦难。在国主的带领下，人人尽善尽美，相互扶持帮助。不是我夸张，现在一起恶性案件也没有。”

程溪内心对男人的话没有任何可信点：“太扯了，绝不可能。亲人间都不好说，更别说外人。就算你没说这些，你出现在这，也能确定你是鬼了。但为何迟迟不动手？先跟上看看。”

在男人的引路下，程溪看到几家灯火通宵的房窗。经过两家的门开走出几个人，有个男人喊住：“哎，那可是老张？”

“还没睡啊。”男人折路返回，“遇到个外地游玩的小姑娘，没个落脚处怪可怜的，就邀请她来我家做客几日。”

又来个女人走来对程溪说：“妹儿，明日来大娘这哈，大娘给你做好吃的。”

前后户人家纷纷出来，围在程溪身边，热情道：

“我厨艺也好，而且菜系做法比他们都多，中午来我这吃饭。”

“那晚上来我这。”

“明晚个到我家借宿。”

更有甚者端来一簸箕粗粮：“自家人亲手做的，尝尝。”

程溪顶不住这排山倒海之势的盛情邀约，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哎哎干什么呢你们。”被称老张的男人挡在程溪面前拦着大家，“好啦好啦，这样，每户请客一顿，每户借宿一晚，如何？”

所有人一致同意：“好、好，好……”

“尝口馒头总行了吧。”端着簸箕的女人递给程溪，“拿着，拿着呀。哎呦，客气啥。”女人见程溪不接，硬把程溪的手掰开，放在程溪手上。

“谢谢。”程溪没敢吃，着急离开人群，“叔我们走吧，别打扰大家休息。”

男人把程溪带到家，一共是两间屋子。程溪看到有件敞开门的屋内有个上点年纪的妇女还有两个老人，都从里面走出来接男人。女人对着程溪问：“这位姑娘是？”

男人回答：“外面来的，瞧她一人，我就把她带来了。”

面对四个未知的鬼，程溪不敢冒险，拒绝道：“没打声招呼就来，太失礼了，我自己找家客栈。”

女人不解道：“这为什么算是失礼？很正常的事呀。客栈又是何物？”

“就是提供吃喝住宿的场所。”

“哈哈哈，这就是客栈啊。”

程溪的话引起哄然大笑，老翁开玩笑道：“那每家每户，岂不都是客栈？”

程溪感觉这里的一切，很像小时候父母给自己说过的一个故事，问道：“你们有没有银两铜钱？”

“这又是什么？”

程溪哈哈笑着，掩饰疑惑：“老家土话，就是布制玩具的意思。”

“有啊，床头多的是。”老太太挽住程溪的胳膊往屋里带，“有喜欢的都送你，闲来无事缝做的。”

程溪被迫拿了几个布玩具，站等女人铺好床。

铺好后，女人抖拍着棉被：“幸好预备张空床，都是新的，你摸摸，软乎乎的。一个人在屋头睡适应不，大姐可以陪你睡，我打地铺。”

“我都一个人出门，怎可不适应单屋睡。大姐你太客气了。”

“有吗，大家都这样。你们外地人真奇怪。”

“以前也有自称外地人来过？”

“你应该是第二个。我们第一次遇到外地人的时候，别提有多兴奋了，因为是第一次接触外面的人。”

“上一个外地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后面什么时候走的？”

“记不清了，很久以前的事了。都只记得有过这件事，至于后面的谁也想不起来。”

“天色不早了，我就不缠着大姐聊天了，明早见。”

“现在困了对吧，那大姐帮你熄灯，你快睡好。”

程溪脱掉鞋进到被窝，女人吹掉火，关上门离去。

程溪面躺对着屋顶想：“这里跟爹娘提的世外桃源几乎一样。世外鬼源？”

程溪一下子坐起来，把藏在怀里的馒头拿出：“都带着邪气，应该可以。”

程溪手放在馒头上面，慢慢感受到体内蓝丝的存在，试着拉伸出蓝丝。

然而使劲到通红了脸，上气接不上下气，一个指尖也没有出现蓝丝，果断放弃躺下：“可能只对鬼有效，等明天找机会……等等，这里的明天天会亮吗？现在我连木偶都没有，还想靠着陈阳帮我镇压……再等一下！”

程溪不寒而栗地从床上坐起，加速的心跳好像要跳出灼烧的胸腔，缓缓不能平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才反应到。从见到大叔的那刻起，我就忘记了他们的存在。不能继续留在这，我要想办法离开这。我不知道他们，他们怎么没叫上我？他们也跟我一样了？至少这觉不能睡了，我要起来做点什么。”

程溪下了床，推开门看到隔壁窗户还亮着光，鼓起勇气敲敲门。

女人开门问：“怎么啦？”

“程溪看向灶台，指着旁边的一堆柴火：“可以给我一根木柴吗，突发奇想想刻着玩会，不玩我睡不着。”

“好吧，那你进来挑个顺眼的。”

“谢谢大姐。”

程溪捡了块木柴，回到睡觉的屋子，坐在桌前，用着随身带的刻刀，闷头刻起木偶。

刻了几刀，程溪失了自信：“这的东西，真的可以用吗。万一没用，我是不是要永远困在这……”

程溪忽然回想起小时候练习刻木偶刻坏了很多，没有一个看得出人样，磨掉所有的耐心，气得把东西全撒在地上，哭着找父亲：“爹，你帮我做好不好，求求你了，以后的体能训练，我会加倍努力。”

“刻木偶的过程也是对你的一种体能训练，练出你的耐力。”父亲搬来凳子，坐在程溪身边，语重心长道，“虽说你有当木魂师的天赋，但我们是经过你的同意才对你加以训练。木偶在刻制过程，我们的灵力也会传输部分，所以只有自己才能使用自己的木偶。再说了，你以后遇到的困难要比这苦得多，现在就想放弃了？”

“才没有呢，只是实在没耐心了。”

“磨炼耐心也是体能训练的一部分，有的鬼可不好对付，还有他们的心结，都要动动脑筋，不然只有束手无策生闷气的份。你现在才多大，还有大把个年。要是你遇到只有迎面困难的份呢，放弃？然后，等死？”

……

“还有时间，还有希望，现在并不是只有放弃这条路。”程溪在烛灯下开始埋头苦干刻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