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不知名少女的柯学救济论 第24章 第 24 章

柯南好不容易说服了少年侦探团的小朋友们留在波洛咖啡厅，自己则跟上高木带领的去往思维测量研究所的队伍。

警方转战研究所，自是因为对证据的检验终于有了结果。配料表中完全看不出含花生成分的糖果，实际上含有大量的花生蛋白。

有人故意为之的事实已经很明显，考虑到阿茉季花生过敏在研究所内人尽皆知，这跟下毒几乎没什么区别。

到了研究所，非常巧合的，上一次见到的人都不在。

不仅是阿茉季斯特，埃弗拉姆不在，助理栗原葵也不在。

据研究所的人说，埃弗拉姆先生本来就不是常驻研究所，他还有其他工作，经常不在——尤其阿茉季斯特不在研究所的时候。

埃弗拉姆今天就没有出现。

栗原葵倒是正常上班了，但据说家中有急事，大约半小时前急匆匆请假走了。

——研究所的工作作风，真是跟负责人一样自由啊。

柯南心里吐槽了一句。

虽然没见到熟悉的人，但其他地方都与前次差不多，比如研究所的布置。糖果碗仍是随处可见，里面的糖果浅浅换了一批，随手一抓，就能看到熟悉的外包装。

警方正专注于调查这种包装糖果的来历。

布置糖果碗的人很快被找了出来，对方十分茫然，因为他只是像从前一样，拆开寄到研究所的货物，把采购的糖果补充进了糖果碗。

至于采购的人是谁，寄货方又是谁，从前就不会仔细核对——因为偶尔阿茉季自己也会下单订购，他们不至于为这种小事每次都找负责人确认。

“碗里的糖果，研究所其他人也会吃吗？”

“大家都可以拿，无论是谁。不过除了阿茉季博士，好像没有谁对糖有特别偏好，而且只有阿茉季博士对花生过敏。”

“完全是针对阿茉季斯特小姐啊。”高木感叹。

——是的，完全只是针对阿茉季斯特。

柯南也这么想。

首先是制作了包装不对版的花生糖，以虚假的糖果店地址寄给研究所，研究所工作人员误以为是阿茉季自己购买的糖果，致命之物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到了阿茉季身边。

过程非常简单，但要实施这种手法，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先决条件。

那就是嫌犯必须非常非常了解研究所和阿茉季本人的日常习惯，有信心这件快递不会让收件的研究所疑惑，并且有信心之后的一切都会如预期进展。

——嫌犯是研究所内部人员，甚至可能亲自接触过布置糖果碗这种工作。

柯南立刻做出这种判断。

但同时，便带来另一个问题：

既然嫌犯本人已如此接近阿茉季斯特，为什么还要采取如此迂回的手段，使用寄件的方式，而不是直接给阿茉季下毒？

答案倒是一目了然：他顾忌西弥斯系统的存在。

这位嫌疑人，不仅很熟悉研究所的情况，阿茉季的情况，对西弥斯系统的运作和测定仪的警报范围显然也了如指掌。

——采用这种操作，目的是为了绕开西弥斯系统，是吗？

柯南思量着，他想，即使在研究所内部，能同时满足熟悉布置糖果碗这种杂活、和阿茉季很接近、熟悉测定仪功能的人应该也不多。

这样想着，柯南忽然一怔。

他发现，他现在就能立刻想到一个人选。

栗原葵助理。

想到栗原葵不久前请假离开了研究所，以及现在同样不在研究所的埃弗拉姆。

柯南猛然睁大眼睛，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栗原小姐……”他低喃一句，急急拉住高木说：“我们最好赶紧找到她！”

依托于研究所方便且无死角的监控，监控记录查找起来非常迅速。在调查栗原葵家庭地址及去向的时间里，警方就看到了她在研究所最后时间的影像。

半个多小时之前，似乎是收到了邮件，影像记录中的她低头看向手机，然后脸色变得非常奇怪，立刻匆匆跑去请假。

之后就是她驱车离开研究所的画面。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

安室透向诺亚下达了定位栗原葵及其家人并监控动向的指令。

原因很简单，阿茉季敲给他的摩斯密码，破译之后正是“Aoi”，“葵”。

利用花生过敏手段意图杀死她的人，是栗原葵。

但是这三个字母传达出的信息不是单纯指认嫌犯，阿茉季真正急于告诉他的事情是——

要立刻去保护栗原葵，否则她会有生命危险。

结果不出所料。

诺亚用了一些非法手段找到栗原葵的时候，发现她已经驱车离开了研究所。

栗原葵的行动并未出乎安室透的意料，他甚至能猜出促使她行动起来的原因。当然不是畏罪潜逃，如果这人有这种心态，要逃也早该逃了。至于是不是被警方发现了猫腻——安室透能判断出警视厅的侦查水平不至于这般高效。阿茉季是特例，她能够当场明白谁下了黑手显然是有自己的独特视角，其他人不管是警察还是侦探，都不至于这么快就查明真相。

但是，安室透很清楚，有一伙人是根本不需要调查清楚真相的。

组织可不是那般温吞良善的地方，不会像警方那样，需要证据充足事实明确才实施行动。譬如琴酒，秉持的原则就一个宁错杀不放过。但凡显露一点可疑之处，就足够成为组织杀人灭口的理由，而真相根本无足轻重。

促使栗原葵行动的只能是来自组织内的威胁，但她现在的行为相当于自寻死路。就像她要使用那么迂回的方式谋杀阿茉季，为了绕开西弥斯系统，组织的人谋杀她时也会避免在思维测量研究所内行动，所以第一步是逼迫她离开研究所。

安室透确认了栗原葵家人的方位和动向，远程指挥公安的下属立刻对他们采取保护措施，另外一部分人手则根据栗原葵的行动轨迹拦截她的车辆。

对于组织的行事作风，做了五年波本的他还是有些过于熟稔了，即使没有任何根据都能凭空推演对面那些人会怎么做。

“安室先生，按照现在的趋势，我们会来不及。”

诺亚忽然主动发言。

“埃弗拉姆和他的手下也在向栗原葵靠近，根据现在的情况推演，他们会与她提前遭遇。”

安室透要来诺亚所掌握的各方位置，一见之下，确实如此，他和公安其他人都离目标太远，而栗原葵已经与组织的人太接近，哪怕公安其他人能够像他一样把车开到飞起来，也无论如何不可能赶上。

既然如此，能够挽回局面的方案已不多了。

金发青年心里衡量着，口中还一心二用，与诺亚沟通：

“我没说过要监控阿里高特。”

“这是出于‘诺亚方舟’的判断，为了保护目标人物，我认为有必要。”

“你定位了他的手机。”

“只是通过这种方式找到了他的位置，之后是通过沿路的监控探头监测他的动向。”

“他们大概率与栗原葵约定在这个地点。”安室透点出地图上一个废弃商场的停车场位置。

“我调取那里的监控……”

“不必，已经足够了。”安室透一言否决，“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诺亚。组织的代号成员非常敏锐，如果是琴酒，即使隔着屏幕的观察都有可能被他察觉，感知力已接近于直觉的程度。阿茉季应该告诫过你不要随便监测组织成员吧？”

“是的……”稚嫩的男声迟疑了一瞬，“她说过与你类似的话。”

“她不希望组织察觉你的存在。”安室透淡淡道，“帮我接入栗原葵的手机，我要跟她对话。”

能够挽回栗原葵的余地已不多，安室透选择直接与之沟通，让她主动远离阿里高特，这样才能创造让公安营救她的机会。

结果并不顺利。

即使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埃弗拉姆的枪口，即使被告知父母亲人已经得到保护，栗原葵依然拒绝了安室透立刻返程的要求。

“只要你回到研究所，顾忌西弥斯系统的存在，埃弗拉姆就不会轻易下手，现在对你来说，研究所是最安全的地方。”

“西弥斯系统……”女声轻弱但不见慌乱急迫，毫无她平时会有的局促表现，栗原葵淡淡反问：“难道不也在他们掌控之中吗？那个人只是为了避免麻烦，不想给别人抓住把柄的机会，不代表真的不会在研究所动手。”

——但是研究所很快就会有警方人员赶到，公安也可以顺理成章地插手。

安室透心里这么想，话风却是一转：“或者，你可以去往任何一个你愿意信任的地方，警署，安全屋，只要你愿意接受，你会得到一份证人保护计划。”

另一边短暂沉默了一秒。

“这位先生，其实你是阿茉季斯特找来的人吧。”栗原葵问，“是日本的警察吗？这里是日本，应该是日本警察吧。哈，虽然曾经幻想过这种可能，但我从来不敢相信会是真的，那个阿茉季斯特难道并非真心为那些人做事，而是虚与委蛇？她是线人，或者卧底？太好笑了，怎么可能呢……”

安室透看了一眼诺亚发来的实时方位，打断她的话：“你可以先停下来，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细谈。”

“不，我们没有时间。”栗原葵冷酷地否决，“埃弗拉姆会发现我拖延了时间，即使只是放慢车速，都会让他察觉不对劲。”

“你是担心我怎么猜到的吗？放心吧，我从来没怀疑过阿茉季斯特的无情，我只是相信她的技术。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骇入我的手机，远程接管通话功能，令别人都没办法拒绝，做到这种程度，除了阿茉季斯特，我实在想不出别人了。放心，我不会对埃弗拉姆说出你们的秘密。”

对于这些发言，安室透完全不做任何回应，直截了当道：“你刚刚应该已经听见了，你的父母亲人现在都在我们的保护下——你确定不听从我的建议？”

栗原葵回以听懂了威胁之意的轻笑。

“我明白的，先生，或许我比你更加明白。如果你是好人，那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如果你是坏人，我也很清楚怎么做才能真正保护他们。还是说回阿茉季斯特吧，那个时候，我真的设想过一秒如果她是好心……但是啊，阿茉季斯特根本不懂人心，她简直就像一个不具备与人类共情能力的机器，她体会不到其他人的痛苦，即使出于好意，她也根本不能理解我的心情吧。先生，如果你知道阿茉季斯特在做什么，你就应该明白，这是最好的结局了，我终于可以去见我最想念的人。”

说完最后一句，栗原葵果断关掉了手机。

哪怕是诺亚也不能控制一个断了电源的设备。

有一瞬间，安室透握紧了方向盘，一股怒意冲上心头。

但他的情绪控制极为优秀。

再次看一眼方位，他知道以阿里高特之前的行动，此刻必然已经在目的地等待猎物，而栗原葵正在驶入那个停车场。

无论是他还是公安的下属，距离那里都还需要四五分钟的时间。

紧急调派过去的公安中，有急救人员和救护设施。

他们会不会有实施急救的机会，却只能看运气。

到这个地步，安室透能做的，只剩下最后一件。

他冷静地拨出阿里高特的电话。

幽深的地下停车场，带着下属等在黑暗中的阿里高特指间烟蒂燃着一抹亮光，忽然行车声由远及近，车辆前照灯的光芒一扫黑暗，在西装男人身上一晃而过。

阿里高特盯着从车上走下来的马尾小助理。

铃声在这时响起，他摸出手机，面孔被明暗变幻的屏幕荧光映得晦暗不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第 2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