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囊被州南栀攥在手中,大理寺,刘裴玄正在院子里品茶,阳光洒在他衣裳上,光芒照耀着他衣裳上的墨竹山水绣,相得益彰。
“刘少卿。”这一幕,她倒是想起了在桃幽县的师父,惬意舒适。
他睁开眼睛看清来此女子,又合上,“案子结了?”
“刘少卿,我自知案子可能结束不了,在大理寺的这些日子,也多亏大人您的照顾,现送上锦囊,望少卿大人海涵。”
他犹豫了两秒,惊讶于州南栀这女子会主动送礼?见她诚意满满,刘裴玄倒不忍心拒绝,才不情不愿的接过,“锦囊里装的是什么?莫非是害我的毒药。”
“南栀不敢。”
他没有打开,只是接过了放在一旁。
州南栀又解释道,望着那被冷落的锦囊,语气也比平时轻柔了一些,“这锦囊里面是一些草药,每日佩戴,可舒心缓身,少卿大人每天日理万机,需要一些草药养身。”
他眉峰一挑,何时见她如此通情达理,心生逗她的想法,“那你帮我系上?”
州南栀诧异的看着他。
“怎么,你这送礼一点诚意没有?”
“少卿大人,男女授受不亲。”
他哼了一声,继续逗着她,对于这般强硬女子,他想看看温柔的一面是如何的模样,“那你可知女子送男子锦囊又意味着什么?”
“我不知,但我送,只表达对少卿大人的敬爱之情。”
“竟然是敬爱之情,那就帮我戴上,可不显得你更有诚意。”
她回头,转身离开。
刘裴玄眼眸下沉,脸色当即垮了下来,直到她将门口给关上了,刘裴玄心生疑惑。
知道她转身往回走,刘裴玄在她转身那一刻,脸色又缓和过来,她这模样,怎么有一种偷情的感觉。
他起身,展开手臂,露出腰身。
他腰身本就系着一块玉佩,腰身劲瘦,此时官服很好的贴身于此,脸上多了一丝玩味的神情。
州南栀动作很慢,拿着锦囊的手犹豫不决。
“怎么了?”
她抬眼,对手他的眼神,“我不知道,该系在玉佩的左边还是右边?”
“随便。”
她伸手,嘴里面呢喃着,“小公鸡,点到谁就是睡。”这是方冷贯用的一招,之前颇为嫌弃,如今心底却赞其高明之处。
饶是没有见过她这一面,刘裴玄唇角无意识上扬。
她最终点到了玉佩的左边,手拿着锦囊,手指擦过她的衣裳,心里面也被她激起一层荡漾。
许久,她还未好,刘裴玄感官不由自主放大,她在腰身摸来摸去,身下一股燥热,让他很是不舒服,脸上的红润到了脖子根,“刘少卿。”
他嗯了一声,喉结上下滑动,语气多了一层暧昧。
“我好像系着系着,不小心打了个死结。”
他拍开她的手指,又往后退了两步,“算了,无所谓。你去忙你的吧!”
州南栀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提着剑离开。
刘裴玄也轻功闪人,回去府上洗了个澡,惹得管家有些好奇,立在房外,慈爱的话语传进去,“少爷,要不要给你备点热水澡,如今这天气,洗冷水澡也是有些伤人的。”
“不必了,我已经洗好了,您便忙你的去吧!”
刘裴玄躺在浴盆里,脖颈靠着盆边,极力调整自己的心绪,不知默念了多少遍心如止水。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罢了。
那接触的温度似乎还在,一遍又一遍肆无忌惮的挠着他的心,痒意舒心,不惹人烦,他一个劲的安慰自己,如今这血气方刚的年纪,难免有情愫的躁动罢了,不必太过苛责。
直至他力求证明自己的话语,人身处于万花之中的青楼时,那内心的荡漾之意再无,只觉得这些胭脂水粉俗气。
出了青楼,今日心情不知为何甚好,不爱逛街的他,今日倒是逛起了街道。
就在拐至一巷口之时,快乐戛然而止,这是回大理寺的路上,行人一般不多,旁边更是关押着犯人,谁会有闲心来此地闲逛,可偏偏让某些人有了机会,此时一位蒙面女子就挡住了他的去路,语气寒意阵阵,还提着剑,带有威胁之意,“锦囊还给我。”
刘裴玄不理她,被她用剑深深给拦下。
那姑娘步步紧逼,手上越要夺过玉佩,刘裴玄生生躲着她的攻击。还随口嘲讽两句,“这年头抢银子的有,抢人身上的锦囊的倒少见。”
女子置之不理,一招一式只奔着那锦囊而去,刘裴玄也是认准那锦囊,由于州南栀打了个死结,不能扯下,只能一手紧紧护住那锦囊,另一手勉强抵挡住她的攻击。
眼见匕首划破了衣裳,细皮嫩肉的皮肤被划出了几道血痕,他四指并拢,朝着她肩颈手腕捶打横去,那手如同棍棒般使出的力度,匕首被他一击脱离了她的手。
女子退了几步,夹着飞箭的手再次一击,顺着疾风,四面八方朝他而去。
下一秒,躲过飞箭的刘裴玄狠狠在地上摩擦了一番,是鞭子将他勾住,拖着他滑到了州南栀脚下,背后衣裳也裂了几道口子,算是躲过了她刺向刘裴玄的剑。
洗了个澡的刘裴玄如今狼狈不堪,身上的衣裳早已被折磨得不能穿了。
但眼下也是顾不得了,他拉着州南栀鞭子顺着她使力而站稳。
一鞭一剑,女子不是两人对手,这次想逃跑,州南栀显然不会给她机会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第二次。
“你名唤弃娘,是欧阳尚书身边的婢女,他便是你杀的吧!”
她一言不发,旁边刘裴玄看着她眼睛,脸色沉到了极点。
他,这是被利用了,被当做枪使了。
拼死拼活守护着的锦囊,竟然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的。
弃娘暂定被关进大牢,审问之事刘裴玄暂时没有心情,拉着州南栀的手腕将其带进屋内,居高临下的站在州南栀面前,双手禁锢住她的双肩,咬牙切齿,沉着眼眸扫视着她,“好啊你州南栀,今后在大理寺,我有的是时间慢慢治你。”
州南栀面色不急不缓,听他说完,“少卿大人,我可以离开了吧!”
“不可以。”
州南栀没有动,听着他训斥。
“你这招挺高明,我替你引出了凶手是吧!”
“我说你那日怎如此乖巧,说话温柔似水,比以往多了些感情,还替我系上那锦囊,为了留在大理寺,小丫头,你挺能忍的。”
州南栀实诚的点头,若是自己佩戴,恐怕她不会出现,但刘裴玄不一样,她对刘裴玄没有个基本个了解,凭借她自己的武功,她是有可能出手的,所以州南栀也在赌,赌她要抓住此人。
欧阳府上少的侍女,她询问了好些人,那些个外貌倒是没有太大帮助,反而是他们反复提起的锦囊倒是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刘少卿,若是当初你将锦囊打开,或许这出戏就不会发生了。”州南栀仰头,未显露高兴之意,只是平静的描述一件事。
刘裴玄双手环胸,起初她将此说成香囊之时,自己便心生疑惑,锦囊和香囊完全不一样,可转念一想,这送礼之人是州南栀,一切似乎又说得通了,只是万万没想到,这竟是小丫头设下的局,误打误撞,倒是在她去留大理寺赌注上帮了一忙。
“不过你怎么就确认她是杀了欧阳尚书大人的凶手?”
“我查了许多天,又发现了她的制蛊虫之地,只是不知她的动机是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刘裴玄才终于想到要去干正事了,牢狱之内,弃娘依旧未说出一个字。
直到两人出现,女孩抬眼,冷漠的道,“将锦囊还我。”
“这是她送给我的,就是我的东西了,我不还。”刘裴玄双手环胸,孩子气的斗争。
弃娘眼神溃散,只是缓缓的重复着,“把锦囊还我。”
“欧阳尚书大人是你杀的嘛?”刘裴玄低头询问,低沉的音色带着诱惑。
“把锦囊还我。”
“欧阳尚书大人是你杀的嘛?”刘裴玄重复。
一个上午,两人光是这对话就来来回回了好几遍。
州南栀坐在院子阶梯上,察觉到有人站在身后,“刘少卿,若是案子结了,就把锦囊还给他。”
他孩子气的坐在旁边,还用胳膊撞了她肩膀一下,“凭什么,你送我的,就想要拿回去,我都没有追究你利用我这件事。”
“你刚才已经骂了我很久了。”
刘裴玄将锦囊在她眼前晃了一下,挑逗的眼神示意着她。
她垂下眼眸,“那我跟你买。”
“不需要,本少卿不缺钱。”
“那你想要如何?”
他唇角一勾,“做我贴身丫鬟。”
“做梦。”
“那你就别想要回去,州南栀,这就是整我的下场,你拿锦囊利用我,可不就是在我的命开玩笑嘛,万一你没有来,我死于她手,你可知你的下场?”他说这话,越发凑近州南栀,两人鼻尖快要碰上。
州南栀身子往后仰,拉开距离,垂下眼眸,“不知是何下场。”
“你这是报复?”
“对,少卿大人,我就是报复。”
“你,”他抿唇,“好啊,那你就做我贴身丫鬟。”
“做梦。”
刘裴玄哼笑了一声,嘴角扬起的弧度带了一丝邪魅,小丫头胆子越发大了,敢直接顶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