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常安何时归 第17章 上门讨债（一）

老庄兴奋得用胳臂肘捅吴阳桐的身子。楼道口面积不大，他们站着的位置临近阶梯，吴阳桐受不住力，踉跄后退了两步，差点跌下楼梯。幸好他反应快，反手扣住墙面，稳住自己。

王丽向他投去担心的眼神。

吴阳桐左顾右盼，装没看见。

徐甘两眼微眯，扒开老庄贴上来的身子，走进吴阳桐的身边仔细端详。

惹得吴阳桐更加躲躲闪闪，整个人贴着墙壁，不敢抬头。

“吴阳桐！你干什么！过来，快点，劝啊。！”

老庄生怕王丽当场反悔不签，这月的KPI完不成，逮着吴阳桐的耳提面命。

“我……我……”吴阳桐一反常态的支支吾吾，老庄恨铁不成钢。

李华见状，心生不悦。她低头看了眼腕表，眉头微蹙：“阿姨，到五点了，我还有会要开，趁莫然没来，您果断签了吧。”

老庄连声附和：“对对对，现在签补偿多。”

王丽也不吭声，立在门口，翻来覆去地看手中的文件。

隔壁的邻居偷偷从猫镜里观察，看到他们五个人胶着在门口，老庄急得抓耳挠腮，就鄙夷的骂道：“一家子鸡肠狗道的，尽给人找不痛快！赶紧拆，以后离你们家远远的！”

徐甘盯着墙角的吴阳桐，越看越觉得熟悉，她突然“啊”了声。

众人闻声侧目。

吴阳桐“咻”得下闪出众人视线，跑下楼。

徐甘大叫起来：“吴学长……”

李华疑惑问：“你认识？”

“他是然姐的前男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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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办公室带着营销团队写方案的莫然，两只眼皮连续跳动。

夏末讨好得上前慰问：“然姐，你眼睛不舒服吗？”

“没事，就是眼皮跳了跳。”

“然姐，贴点小纸片。”夏末撕下指甲大小的纸碎片，用吐沫舔了舔，欲势往莫然眼皮上贴。“我妈说，贴上就不跳了。”

莫然避开身，不着痕迹跟她拉开距离。

峰子说：“小末末，我贴，给我呗。”

“给然姐的！你自己沾。”

峰子莫然挤眉弄眼：“然姐，小末末为了转正，巴结得连自个儿的吐沫都献上了，您老啊看在她这可怜的劲儿，就许了吧。”

莫然一个板栗敲上去，“就你话多。她已经转正了，你还是操心你自己本月的KPI吧。”

峰子忙作西施捧心状：“然姐，您不愧是咱们小组的亲妈，以后我要是犯错，麻烦亲妈大人大量，原谅我啦~~”

“贫嘴！今晚，你活不干完不准回家。”

“得令！”峰子话头一转，“那……下个月……给我涨薪？”

莫然一个眼刀过去，峰子乖乖开始作图。

天色渐晚，灰白的云层铺满整个天际，外面起风了。

夏末关心道：“然姐，要下雨了，你带伞了吗？”

“嗯。”莫然看了眼手机，黛眉微蹙，“我家里有事，先走了，你们好好干。”

“放心吧，然姐，我保证替你看着他们完成任务！”

莫然急匆匆离开公司，等电梯的时候，她转头看了眼对面公司。

烫金色的牌匾，歪歪扭扭地刻着四个毛笔大字：“猛鬼出击！”

“莫小姐，好看吗？”鬼仔不知何时出现在莫然右边。

“低级品味。”

鬼仔笑笑。

浓重的烟味扑鼻而来。

莫然悄悄捂住鼻子。

鬼仔往旁边侧了下身：“等你，抽多了。谁知道你今天没去楼道啊？”

莫然白他两眼，“你管我。”

“得管，你已经欠我三万八了，我指望着你还钱呢！”

“哪来的三万八？”

“没听过利滚利吗？”

莫然忍不住眼皮上翻，她一脚跨进电梯门。可惜，手还是没有鬼仔的腿快，他用自己的脚挡住要关上的电梯门，大摇大摆的进去后，整个身子挨在莫然身边。

“滚开！”

鬼仔不乐意了：“我发现你这女人两种脸皮。有事求人的时候吧，再讨厌我都上来套近乎；没事求人吧，巴不得我横死街头。”

“血口喷人。我何时咒你死？”

“你耷拉着的死人脸说了！”

莫然噎住，她深吸一口气：“好狗不挡道！”

“莫小姐，我要是狗，你早就被我叼进狗窝了，现在你还能站着？”

莫然脱口骂道：“你就一傻B。”

两人愣住。

一时间，莫然感觉到自己的脸在慢慢发热。

鬼仔从喉咙口发出一阵低笑声。

“你骂人的样子，更像我媳妇了！”

“啪——”

电梯门开，大厦保安满脸假笑得迎上去：“下班了？”

鬼仔凶狠得骂道：“滚！”

保安夹着尾巴哧溜跑回自己的保安室，八卦得隔着玻璃瞅他们。

只见鬼仔的脸上，明晃晃一个红色巴掌印。

莫然呢，目不斜视朝前走。

两人就像是一对闹脾气的情侣。

保安打开手机摄像头，记录下这片段。

二人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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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名望大厦，莫然抬腿要跑，被人高马大的鬼仔从后面拉住衣领。

鬼仔拉住不顾莫然的挣扎，把她拉进自己车内。

“你最好现在老实点，别惹我发火！”

“你限制人生自由！”

“我乐意！”鬼仔猛踩油门，口气生硬的问，“去哪？”

“……”

“再问你一遍，去哪？”

“……”

“看到没，外面要下暴雨了！到时候你哭可别后悔惹老子！”

莫然瞪着他，指甲隐隐的抠进肉里面。

鬼仔手指敲打着车窗，嘴里吹着口哨。

在这场局里面，莫然必然是输掉的一方。

“开——车！”

鬼仔得意的一笑，那笑容尤其扎眼，刺得莫然咬紧牙关闭上眼。

“莫小姐，瞧你咬牙切齿的样儿，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

“哼！”

“别哼啊，一哼我就想干坏事儿。”

莫然闭紧嘴，任他如何挑逗都不开口。

鬼仔自讨没趣，抽抽鼻子。

一路两人无话，车子倒是越开越快。到达莫然家的巷口时，鬼仔想往右边开，突然从旁边跑出一个人来，鬼仔马上紧急刹车。

莫然整个人跟着往前颠，脑袋撞到前座的椅背上。

鬼仔扭头见她没事，火大的下车，他猛地摔门质问对面的男人：“你赶投胎还是被鬼追，不要命了往车轱辘下撞！”

那男人惊惶未定，只会颤音：“对……对不……起。”

“对不起有个屁用！你吓着我媳妇了！”鬼仔蛮横的抓着这男人的胳膊，把他整个人往后车厢拽。

男人腿脚无力，竟被鬼仔轻松的压在后车门的车窗上，正好与右偏头的莫然对视。

莫然的脸色慢慢从冷淡转为惊讶，她来不及喊一声，那男人挣脱鬼仔的桎梏，抬腿就跑。

莫然急急下车，刚想追上去，就被鬼仔挡住：“让他跑吧，我刚还怕他讹咱们呢！”

“你放开我。”莫然不想与他解释，避开他想往前面追。

“然姐……”徐甘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莫然扭过头，望见李华跟王丽都站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

徐甘小步快跑过来，抱住莫然的胳膊，警惕得盯着鬼仔：“然姐，他是谁？”

莫然下意识咬唇。

天空雷鸣炸响。

徐甘哆嗦了下身子靠紧莫然，李华见状不妙，准备上前。

鬼仔瞄了眼心绪不宁的莫然，笑着说：“这不是她没给钱就下车吗？”

徐甘问：“多少钱？”

“六十块五毛八。”

“这是一百，不用找了。”

鬼仔接过钱，嘻嘻笑着道：“我这单是赚到了，那什么，两位小姐，再见哈。”

莫然冷哼一声。

徐甘拽着她往树下走：“然姐，你别追吴学长了，我看他这些年混的也不好，都跑出来忽悠你们拆房子了。”

莫然眉头微蹙。

徐甘滔滔不绝起来：“然姐，我也是在你家碰见他的。当时，我们正跟阿姨聊天，有人敲门，我们一开门就见他躲在别人后头，张着嘴就劝阿姨签字；我盯着他半天，他窝窝囊囊得贴着墙壁站，嘿，这模样让我记起来他被揍的时候。”

“被揍？”

徐甘捂住嘴，眼睛滴溜一转，“然姐，你当初跟他分手是对的，这么多年了，他容貌变丑了不说，连工作都是他爸托人找街道进的。虽说吧，这拆迁是肥差，那也没当年他吹嘘自己要去法国留学、回国当艺术家的名号厉害啊。然姐啊，咱不必要追他，多没意思啊。”

“停！”莫然双手做停止状，“我就想问他一声好。”

“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咱还是别问了。”

莫然抬起右手盖在眼眉处。

徐甘说：“然姐，换地方住吧，别触景生情。”

双手抱肩的李华，闻声轻笑：“莫然，你可真够脆弱的。雨天能影响你心情、换房能影响你心情、见到前男友也能影响你心情……我们还要放下几百万的单子，陪着你处理这些事。”

“华姐！”

李华斜瞟眼徐甘：“也是一祖宗。”

王丽连忙打圆场：“对不起，都是我家然然的不是，让你们费心了。”

“妈，签字吧。咱们搬。”

王丽一愣。

莫然自嘲搬笑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是吗？”

想了想，不管有没有人看，还是要把这个文更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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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上门讨债（一）